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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宫应弦虽然忙到没时间来看他,但哪怕抽出吃饭上厕所的时间,也要跟他说上几句话,发上几条信息。
任燚身残志坚,时不时就来两句带颜色的,想象着那头宫应弦羞恼的样子,就止不住地嘴角上扬。
躺了三天后,任燚可以进食了,也可以下床了,便让护士推着轮椅送他去看飞澜。
“护士姐姐,其实我能走路。”任燚坐在轮椅上感觉很不自在,“这是不是夸张了。”
“你冻伤的皮肤刚刚开始愈合,不要作啊。”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听医生的。”
俩人的病房离得不远,但这几天飞澜也没主动来找过自己,大概是情绪还没恢复吧。
到了病房门口,护士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进去了。
屋内不止宫飞澜一人,还有一个任燚从未见过的男子正背对他坐在床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宫飞澜脸上也带着未干的泪痕。
任燚呆在原地,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是家属吗?”护士问道。
床头的男子抹了抹脸,转了过来:“我是她父亲。”他看到任燚,瞳仁微微闪烁。
任燚早有预料,所以表现如常,他点点头:“你好,我是……”
“你是任队长吧。”男子站起身,走过来跟他握手,“我叫岳新谷,谢谢你两次救了我女儿。”
“啊,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而且,我跟宫博士是朋友,飞澜就像我自己妹妹一样。”任燚朝宫飞澜笑了笑。
宫飞澜勉强一笑,表情有些僵硬,完全不似平日见到任燚那样的热情活泼。
岳新谷道:“我一直想找机会当面向任队长道谢的,但是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忙生意,这次飞澜受伤,我都没能及时赶回来。”他面显深深地愧色。
任燚仔细分辨着岳新谷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那份自责和内疚肯定是真的,这让人实在很难把这个斯文温和的父亲与“坏人”划上等号。
任燚安慰道:“还好飞澜也没什么大碍,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孩儿,不过,父母多陪伴对孩子的成长很重要。”
“是,是。”岳新谷回头看了宫飞澜一眼,“你们先聊,我去抽根烟,司机应该把饭送过来了,医院不好停车,我正好去拿回来。”
护士和岳新谷一起离开了病房,任燚自己滑着轮椅来到宫飞澜床边,笑看着她:“还这么没精神啊,是不是吓得每天晚上都在哭。”
“才没有呢。”宫飞澜说完,噗嗤一笑,“第一次看你留胡子,好奇怪啊。”
任燚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是不是特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没有,你现在又瘦又憔悴,都没以前帅了。”宫飞澜看着任燚,小声说,“快点好起来吧。”
“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也是啊。”任燚伸出手,朝宫飞澜摊开手掌。
宫飞澜把手放进了任燚的掌心,任燚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道:“飞澜,你两次经历这么严重的事故,都能活下来,这说明你的命啊,硬得不行,老天爷都不敢动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宫飞澜眼圈一红:“可是我……我有点害怕,我没想到,有人会想杀我。”
“他的目标不是你,而是我们,所以你哥要把你送去国外,你以后都安全了。”
“那你们呢?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安全?”
“抓到坏人我们就安全了,很多人都会因此而变得安全,这是你哥的职责,你相信他吗?”
宫飞澜点点头。
“我也相信他,他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执着、行动力最强的人,你知道坏人为什么铤而走险、狗急跳墙吗,因为他们被你哥逼到了绝路,他们也害怕了,心慌了。”
宫飞澜抹了一下眼泪:“那你们一定要抓到坏人,一定要平安。”
“我跟你保证,赢到最后的一定是我们。”任燚目光坚定地望着宫飞澜。
宫飞澜轻叹一声:“其实我不想去美国的,我在这里有朋友,有我哥,还有你。”
“你会交到新朋友的,而且,你在那边能经常见到你爸爸了。”
宫飞澜低下了头:“哪又怎么样,我跟我爸……不熟。”
任燚试探着问道:“他从小不在你身边吗?”
“嗯,他跟我妈关系不好,从我有记忆以来,俩人就没好过,他们也几乎不会同时出现。”宫飞澜撇了撇嘴,“我觉得特没意思,还不如离婚。”
“我相信就算他们关系不好,他们也都是爱你的。”任燚摸了摸她的头,“大人的事让大人自己去决定吧,你做好就自己就行,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心、平安的长大。”
宫飞澜笑了笑。
任燚以闲聊的口吻问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宫飞澜犹豫道,“我也不好说,他挺好的吧,从来不对我发脾气,我要什么也都给我买,但我们俩就是不太亲,因为我妈很强势,他就显得比较、比较低调。”
“你以后有机会了解他、亲近他了,怎么看都不是坏事,对吧。”
宫飞澜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任燚温柔地看着宫飞澜:“相信我,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宫飞澜用力点头:“你说的我相信。”
任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