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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生处处有意外,第一的兄弟冲得急最后几步迈得格外大,然后不知是腿软还是被自己绊倒摔在了终点线前,功败垂成。
他离红线不过一步之遥,一群人围过去要扶他,秋锒却脚下没停直接冲上去了。
成功撞线!
第一!
惯性作用下,秋锒带着长长的红线向前冲了十几米才停下,在他身后刚刚被他超越的第三名也过了终点线,第二。
这个时候地上原先第一名的兄弟的才起来瘸着腿,跳了一步跃过终点线,第三。
秋锒夺冠,但八班的呐喊声还没停,他们还有毕夏!
毕夏还剩大约六百米。
“毕夏,加油!”
“毕夏,加油!”
八班的同学们喊得十分有节奏感,班长带头,拿着扩音器喊着他的名字,其他同学跟着喊加油。
旁边的班级:刚才是社会老大一样的秋哥,现在是陛下,玩还是你们会玩。
跑过线之后秋锒没停,红线落在地上,他继续慢慢跑着,大家也没在意。长跑完都需要慢跑一段过渡,恢复状态。
结果这个人号码布还没摘就顺着跑道,跑着跑着去陪跑了。
裁判:???
裁判指着秋锒吹哨子,操场上维持秩序的人就过去想要拉开他,秋锒见他们过来跑得更快了。
治安小组追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人怕不是跑了个假的五千米。
一般也是这样,越是前几名跑得越是轻松。
秋锒成功逃脱,暂时自由,但是一到毕夏身边他就笑不出来了。有眼睛就能看出来毕夏现在就是个随时能倒下的状态。
他脸色惨白,目光聚焦在虚空中。秋锒喊了他两声,毕夏才听到,他稍稍用力咬了舌尖,不至于出血,轻微的疼痛让他清醒不少。
秋锒想要搀着他跑,又怕姿势不对反而让他更费力,只能陪着他用比走还慢的速度跑着。
治安小组追不到人,干脆在终点等他,秋锒陪着毕夏跑了百来米再次被拦下:“不行就是不行,就算你是运动员也不行。”
还剩最后一圈。
八班的同学看着下面的闹剧都笑了,笑着笑着泪点低的姑娘就哭了。单看毕夏或许察觉不出他的状态,但是在秋锒的对比下他显得格外疲惫。
他们不再喊加油,而是一声一声喊着毕夏的名字。高一年段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字的,自己班没人在跑道上的也开始为他呐喊。
毕夏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又看看离他不远的第四名,他好像可以超越。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反复拉扯,他选择慢慢缩小和前面同学的差距伺机超越。
秋锒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不情不愿地在终点等他,好在他是运动员,至少还能在终点等。
还有最后五十米,毕夏和前面同学的距离只有短短的三米。
秋锒在终点向他挥手:“毕夏——冲过来,超过他,我接着你!冲过来——”
毕夏再次咬了舌尖,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超过前面的人,观众席又是一阵尖叫。
这十几米花光了他所有力气,毕夏几乎抬不动腿,好在他身后,被他超越的人也早已没什么力气。
毕夏以每步不到三十公分的步幅跑到终点,秋锒就站在终点的白线前,就像他刚刚自己说的,毕夏一到,他就伸出手接住人。
毕夏凭意志力坚持那么久,过线的一瞬间腿就软了,整个人结结实实倒在秋锒怀里,换个场景秋锒一定会调侃他投怀送抱,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他一个大小伙子,虽然有点瘦身高实实却在在放在那,骨骼和肌肉的重量并不轻。整个人往下坠的时候连带着秋锒差点跟他一起砸地上,好在是稳住了。
秋锒半抱着他,毕夏全身的重量都在他身上,膝盖不听使唤,他站不起来。
毕夏现在的状态和昏迷没多少区别,一点力都使不上,比正常状态下要沉很多,边上医务室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都要过来帮忙,却有一个人比动作比他们都快。
老班过来了。
往年五千米长跑总有人陪跑,学生能拦,老师却不好拦,今年干脆把教师运动会的时间提前半小时。这样一来五千米比赛时老师们在另一边参加比赛。
不知道老班是怎么过来的。
秋锒和他一起扶着毕夏走了一段,广播离传来一则通知:请班国华老师到篮球场参加比赛。
他是逃了比赛过来看学生。
“这里有我呢,老班您放心去比赛。”
老班走了,秋锒一个人继续带着他走,他们已经出了操场,秋锒却不带他去营地休息,在操场外的路上走着。
毕夏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比起被人搀着走,他更想一个人呆着,呆在没人的地方静静恢复。但他没有力气,无法挣脱秋锒。
这样就算了,他想坐一会恢复体力秋锒还逼他走。理智上他也知道必须走一段,但身上是真没力气,全身酸痛,五脏六腑都错位般地抗议,整个呼吸道都干得不行,嘴里还有血腥味。
毕夏难得说着无用的狠话:“秋锒,你等着。”
秋锒哭笑不得,觉得同桌这样子估计他自己都没见过,不能录下来实在太可惜了。
“行行行我等着。”
秋锒一边继续扶着他走一边碎碎念:“你说你那么拼干什么?成绩已经是年段第一了,体育也要拿第一吗?不跑就不跑,没人会怪你,折腾成这样,你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