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翼的心狠狠一抽。
    明明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会恨他，可是听她亲口说出来时，心还是狠狠地抽搐着、疼痛着。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抓沈灵曦，但是手还没有举起，又看到她笑了，笑中带着泪，眼神却非常狠绝：“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的龙翼，她就当他在一年前死了。
    那个完美的、她爱的龙翼永远活在她的心中。
    第855章：一切都是我做的
    “永远都不会原谅我？”龙翼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沈灵曦，阴沉地看着她。
    “放手！”沈灵曦咬了咬牙，忍着心中的痛楚，冷漠地对他说出这么两个以前她绝对不会对龙翼说的字。
    一年前，龙家被灭门，龙翼生死不明，她一直在等他回来，等着他回到她的身边，等着他实现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
    可是，他都对她做了什么？
    沈灵曦都不敢去细想，每想一次，心脏就像被人拿着针在扎一般，硬生生地疼。
    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要让他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来报复她？
    沈灵曦想不明白。
    “沈灵曦，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不原谅我？”龙翼紧紧拽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能捏断她的手腕。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沈灵曦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狠得咬破了皮，鲜血渗进她的嘴里，她还是用力咬着，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撑住。
    他问她是谁？
    曾经是哪个男人抱着她，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小曦，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你只能嫁给我龙翼，做我的女人。”
    离他说这话的时间才过去多久，他竟然问她是谁。
    是他不记得她是谁了，还是他的心早已经变了？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以前那个龙翼，绝对不会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残忍地折磨她。
    “沈灵曦，你手上染了那么多条性命的鲜血，你欠下十几条性命的债，你以为是你走就能想走的？”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会恨他，不会原谅他，那么他就将她永远留在他的身边，直到死亡都不放手，要让她跟着他一起受尽心理折磨。
    沈灵曦咬牙问道：“我的手上沾满血腥？我欠下了十几条的人命？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欠下的十几条人命？”
    “需要我说么？是不是我不拿出实在的证据，打死你也不会承认？”龙翼冷笑着，将龙天查到的那些证据一一讲了一遍。
    每听一个字，沈灵曦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被龙翼握着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原来他以为是她在龙家人的饮食里下了药，原来他以为是她背叛了他害了龙家十几条人命……
    原来，他从来都不曾真正信任过她。
    如果他真的了解她，哪怕是了解一点点，他就不会愚蠢地做出这样的决定。
    “脸色这么难，又不说话，是因为我说对了，你在想借口反驳我？”龙翼说得轻松，但是实则他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他给这个女人一次机会，只要她说不是，他就让人再去查，去找真正的凶手。
    他在等她。
    然而，沈灵曦却是突然笑了：“是啊，我是在找理由为自己脱身。不过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我也不想再伪装。你说得不错，龙家出事那天晚上，确实是我在你们的饭菜里下了药，龙家十几条人命会被活活烧死，那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啊。”
    “闭嘴！”龙翼吼道。
    这个死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要是再敢胡乱说一个字，他就拿针把她的嘴缝起来，让她永远不能开口再说话。
    “我还没有说完呢，龙少不想再听下去了？”沈灵曦勾唇，笑得妩媚无比，“龙翼啊龙翼，你就是一个傻子。一个女人而已，就能把你骗得团团转，让你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你……”龙翼被她激得失去了理智，扬手一巴掌就向她扇去，但是当掌风扫到沈灵曦的脸上时，他及时收回了手。
    该死的！
    他好恨！
    不是恨沈灵曦，而是恨他自己。
    沈灵曦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己亲口承认了她犯罪的事实，他竟然还是无法对她下狠手。
    他应该一刀捅死这个害死龙家十几条人命的罪魁祸首，但是他却做不出来。
    沈灵曦笑道：“打啊！怎么不打？一巴掌拍死我，你就能为龙家十几条人命报仇了，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沈灵曦，你以为我不敢！”龙翼握着沈灵曦的手腕，捏得她的骨头咔咔响，似乎要将她捏碎。
    沈灵曦又道：“你龙家大少爷，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捏死我就能为龙家十几条人命报仇，不正是你所想的？”
    “你……真该死！”权南翟拽着沈灵曦一甩，一把将她甩到墙上，紧接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沈灵曦，你求我，还来得及。”
    “哼——你好好等着我求你吧。等到下辈子吧。”沈灵曦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死，在她这里，真不是那么可怕的东西。
    在这之前，她去鬼门关转过好几次，每一次都做好了必死的心理准备，但是每一次都是大难不死，希望这一次能成功。
    “龙翼，你是不是傻啊！”本来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秦乐然不想插手，但是再不插手，灵曦姐姐都快要被龙翼这个蠢男人掐死了，她不能不站出来。
    龙翼的手一顿，眼神有些漂浮不清。
    秦乐然又说：“连我这个局外人都听得出来，灵曦姐姐说的是气话。被心爱的男人不相信，她绝望了，她在寻死，但是你却听不出来。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过她，用心去了解过她的为人。”
    龙翼：“……”
    秦乐然继续道：“如果以前你没有真正了解她，那么就请你现在住手，好好去了解她，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一个值得你用心去爱去呵护的女人。”
    秦乐然的话像是点通了龙翼的任督二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松开了手：“我……”
    他还是不知道能说什么，只是低头沉沉地看着差点死在他手中的沈灵曦，希望她说话。
    他只需要她一句话。
    只要她开口让他相信她，他就愿意相信她。
    龙翼一放手，沈灵曦呼吸到新鲜空气，呛得咳嗽了好一阵子，半晌后又说：“乐然，谢谢你的好意！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想要我好，但是龙家被灭门的那件事情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我愿意为我曾经犯下的事情负责。
    第856章：沟通才能解决问题
    “灵曦姐姐，这个男人疯了，你也要跟着他发疯么？你要是再胡说，他真的会杀了你的。我求你了，你不要乱说好不好？”秦乐然急得跺脚，恨不得把这两个人拉起来狠狠揍一顿。
    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有误会的时候沟通最重要啊，这个时候两个人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他们的心中都装着对方，只要愿意坐下来好好谈，那么就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但是龙翼和沈灵曦两个人的性子都倔强得要命，比黄牛还要倔强，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
    眼看他们一个比一个狠，秦乐然真是又急又慌，真担心这两个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乐然，你不要说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沈灵曦回头，对秦乐然笑了笑。
    她就当她等的那个龙翼死了，那么她死了就能见到她的龙翼，因此死对于她来说真的挺好的。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秦乐然鼓着腮帮子反问。
    “我知道。大不了就是一死，人生在世，早死晚死都得死，谁也逃不掉的。”沈灵曦心如死灰地说道，对生活真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死？你想死？寻死是非常简单容易的事情，但那也是懦夫才会选择的方式。”秦乐然也是真急了，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不明白，好好活着，帮助心爱的人一起去找出凶手，难道这样不好么？”
    在秦乐然这番话说出口时，沈灵曦与龙翼的心中同时感觉到震惊无比，两个人皆选择了沉默。
    见他们不说话，秦乐然又说：“你们两个人非得彼此误会与伤害，那样你们心里舒坦么？你们自相残杀，是想让躲在暗处的敌人偷偷笑你们傻么？”
    秦乐然转头看向龙翼，指着他就说：“还有你，你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相信，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你爱她？你也就只有欺负灵曦姐姐善良，要是换了我，我保证弄死你。”
    要是烈哥哥敢不相信她，她一定会找烈哥哥把事情说清楚，说清楚之后烈哥哥要是再不相信，她就灭了他。
    他常常说她是他的然宝宝，要是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那么何来她是他的然宝宝一说。
    痛痛快快把心中的话说出来，秦乐然看到龙翼与沈灵曦二人都呆愣地看着她，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挠挠头，上前扶着沈灵曦：“灵曦姐姐，你的伤还没有好，先回房间养伤，同时冷静地想一想，想清楚了就好了。我想啊，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也会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的。毕竟人们常说冲动是魔鬼，咱们都冷静冷静，一切不明白的事情都会解开的。”
    这番话，秦乐然是凑在沈灵曦的耳边说的，但是说得非常大声，摆明了也是说给一旁的龙翼听的。
    她知道龙翼并不是真傻，龙翼误会沈灵曦，是因为事情关系到的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因为关心则乱，所以他会乱了方寸，连最简单的思考都不会了。
    现在他们两个人见了面，缺的就是思考的时机，只要给他们两个人时间，让他们彼此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过不了多少时间，一切事情都会真相大白。
    目前，秦乐然做的是先扶沈灵曦回病房休息，龙翼那边的事情还是交给烈哥哥去处理吧。
    毕竟，怎么说他们也是关系那么要好的兄弟，误会说开之后，他们一定能联手对付那些坏人。
    秦乐然非常肯定，躲在幕后的那些坏人，他们的好日子就要走到头了。
    ……
    回雾山途中。
    “少爷……”龙天驾驶着车子直奔雾山，途中沉默了许久，最后打算不再沉默，“沈家小姐自己亲口承认了她就是给龙家人下药的凶手，你为什么不把她处理掉？难道你不想为先生和太太以及龙家十几条性命报仇？”
    沈灵曦那个可恶的女人都承认了，承认自己是凶手，他们家的少爷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难道那个女人真会什么迷魂术不成？
    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的少爷还护着她，间接说明了他们除掉沈灵曦的难度。
    “你在置疑我？”龙翼挑眉，冷冷地扫了龙天一眼，“在我身边做事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最讨厌会样的人？”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要说……少爷，明明我可以不说，好好保全自己就可以，但是每每想到先生和太太待我那么好，每每想到他们被烧焦的尸体，我宁愿被你罚，我也要站出来说。”龙天坐直了腰板，说得正气凛然，为了龙家，为了龙家无辜死去的十几条人命，他只有把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
    “如果你真想为龙家无辜惨死的十几条人命报仇，那么就带着你的手下重新去查一年前的事情，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的鬼？”龙翼发誓，他一定要把躲在幕后的人拎出来，要让那些人也尝尝活活被烧死是怎样的滋味。
    “少爷，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姓沈的女人都已经亲口承认是她下的药，难道还有假么？”龙天一激动，说话就有一些没有注意身份，语气里很明显表达出了对沈灵曦的厌恶。
    “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龙翼凌厉的目光射向龙天，声音也冷厉了几分。
    “是……是我逾越了。”心中再有不甘，但是龙天也不能再说。
    倘若让他们的主子发现异常，以后他们再想动沈灵曦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