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
看过顾李氏,他们夫妻走出老宅,顾南城伸手牵着子墨。
“刚才娘哭了,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我爹还在,家里穷,爹说让我早早的去镇上找个事做,学点手艺,我便去了。在镇上呆了足足两年,最终是学了算账也学会了看书,自此,便想考取功名,不甘愿一辈子平凡穷苦。
子墨不知,那时候家里真穷,别说读书,就是吃饭都成问题。”他看向小娘子,轻笑说着,笑容中带着苦涩和嘲讽,可能再嘲笑他自己的自不量力。
“可是、娘说,行。只要我有能力考的上,就是卖掉田地也愿意让我进京赶考。你嫁进来那一年,正是我准备了七年之后,鼓足勇气去京城试考的。你知道我为何娶你吗?”
子墨轻笑俏皮说,“因为我长得好看……。”
“不是,因为你说、我若娶你,你带来的嫁妆任由所用。那时我想,我即使再不情愿,为了进京赶考也要娶你。你进门之后,嫁妆真的归我,你说,你的便是我的。那时,我方知高攀了你。那时的你真冷淡,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偏偏,对于京城赶考之事十分上心。”
他说完停下,看着小娘子,伸手摸索她的脸颊,那时候他,竟然真的想和这面冷的女子相守一辈子。
子墨笑容柔和,看着顾南城,小手被他抓着,她倒是不老实的反手扣住他的手掌。
“我既然那么有钱,为何还要嫁给你个穷小子?”
“因为你说,嫁给我,便是让我考取功名,你想去京城生活,不愿一辈子窝在这破落的戈壁滩。”
应该是那时,他想对她好的心,冷淡下来。每次他和媳妇亲热一番,她总是推拒,让他好好读书,温习功课。
年轻力盛又初尝情事,他怎么忍的了,每次强上总换来她的指责。
后来、后来他便去了京城,一走便是永不归,尝到了权力的滋味,身边又有了娇妻,不自觉的就忘记了那个叫戈壁滩的地方,那个还有人等着他的故乡。
后来呢?他也记不清了,像是上一辈子错过的太多了。这辈子,他想对身边之人再无愧疚。
子墨瞧着他,继续问他,“后来呢?后来你去了京城,便不想要我了是吗?”
“不是,我这不回来了吗?官场如战场,站不稳便能没命。意外的是,我的娘子,让我惊喜你这样的改变。娘说,你是生了夏天,脾性便好的,我很庆幸,我回来了……。”
同样的,他很遗憾,上一世的冷漠让他整整错失了小娘子。但,若是上辈子没有错过,这辈子还能重生吗?应该不能了!
被他抓的太紧,小娘子手掌吃痛,“你不觉着抓的紧了吗?我手疼的厉害。”
“抱歉,换你抓着我。”他眉开眼笑,甚是满足。
他很满意这样的一生,有娇美妻子,听话女儿;钱财不是万贯,但生活无虞。
在老宅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们到家时,夏天已经回来。只说镇上商铺并无其他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宅院的学堂也在筹建。
“学堂?”顾南城看向夏天问她。
“对啊,我和娘一起想的,开办一个女子学堂,这样将来妹妹就可以读书了。还能让、以后的弟弟妹妹读书。”她说着看向子墨,她也想再要个小弟弟、妹妹呢。
子墨轻笑,“夏天,你又调皮了。”
“我才没有,爹爹早就想让娘再生一个小弟弟了,我知道的。”她仰头,鬼马精灵的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如何才能生下小弟弟,但是,再来一个也没关系,若是像安然一样听话,肯定也不错的。
顾南城并不反对,对于筹建女子学院。
这想法倒是不错,老师的话,他也能牵针引线推荐几个过去,只说,那女子学院不管他事便好。
晚饭如常,小村庄也格外静谧安好。
上了二楼,子墨在窗子前站了许久,她靠在窗子,前瞧着下面的昏黄不定的人家,时而有灯光亮起,时而有吵闹声响起,构成了这个看似完美,实则很普通平凡的小村庄。
“娘子看什么呢,外面一片漆黑。”他走上前,环手抱住她,让她后背贴在胸腔。
“看外面漆黑的夜色,也是极美。”
“的确很美,但不如娘子的一半。夏天也说了愿意,我们便给夏天和安然生个弟弟或妹妹……。”他语气缠绵,带着可以低沉诱人的嗓音。
“若真是个妹妹、你可还要?”她笑着打趣问他。
“要,自然要,我的孩子为何不要,别说再生一个妹妹、再来两个我也要。但,娘子,咱先生一个儿子吧,你想,等夏天成婚出嫁,得有个娘家人撑腰。”
“也好,那便再生一个?”她转头,语气巧妙,带了几分暧昧调笑。
还等什么,顾南城抱起娇妻,伸手扯掉窗帘遮挡外面暗色黑夜,立刻奔向大床。
许久不曾做这事,他尤为迫切着急,而小娘子异常配合,顺从他给与最好的配合。最后关键之刻,他用力抱紧小娘子,匍匐在她身上,低声喘息。
“子墨、子墨,我永不负你……。”
☆、055 早就赤裸相见了,你还怕甚
早上的阳光不太耀眼,子墨先起来,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套在身上,有些冷,她却不怕,衣服领边散落到锁骨位置。
本就很瘦的身材,越发显得锁骨立体好看了些,轻轻往上拉扯一些衣服,有点冷,却伸手正要去拉开窗帘。
她不怕有人瞧见,这这个村子中,只有顾家盖了楼房,从高处的看的话,只有她看到别人,而下面的人本能的不会往上看,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有人看到她、此刻的样子。
清晨的戈壁滩本是雾气朦胧,透着几分不真实。
她微微转了下身子,瞧见里面隔着一层窗纱的大床上,男人还在熟睡,她甚至昨夜俩人的体力直到耗尽才罢休,男人劳累正在休息。
她生了心事,早早醒来,睡也不去。
窗外的天,雾蒙蒙的,像梦中仙境一般。此刻她竟然有点想念,她在现代的城市,亦如这样,清晨雾气蒙蒙,瞧不清人的脸,倒也不用主动去打招呼。
可能是雾气严重,村子里的人倒是没有出去走动的,怕都在家里窝着不愿出门。
这时床上男人翻转身子,正欲起身,却发现身无一丝一缕,低声带着昨夜低吼过的暗哑。
“子墨……。”
“嗯,我在。”她回应,声音清脆动听。
“过来一些,别站在那边。”他担心,小娘子的没被外人瞧见。
楼房底下,若是有心自然能瞧见这楼上之人的样貌。
子墨轻移脚步走了过去,伸手拿起挂在旁侧的衣服,“先穿上。”
“怎么,还害羞了,早就赤裸相见了,你还怕甚。”他嘴上说着,面色轻松自然,伸手接过衣服,斯文雅致的穿上。
穿上衣服和脱下衣服完全不同的人,像是两个极端的人,子墨瞧着他,只是笑,便足以。
想那么多做甚,只要他还在,她就务须担心;若他不远留下,即使强留,也不能留住他的心。
刚才还在想,这样缱绻不问时日的时光,还有多久?本想去问,现在看到他甚是轻松带笑的面容,竟然释怀了。问与不问,有何关系,只要他人在、心在,一切都安好,便可以了。
他穿好衣服,伸手揽住小娘子,并没有其他之意,只是用手在她身上试了一下温度,还好,不是很冰。
拿起小娘子昨夜穿过的衣衫,“今日还穿这件?”小娘子素来干净,一件衣服不重穿。
“不了,再换一件,我自己来。”
她伸手要动,却被他推倒在床,“先在被子里面暖一下身子,天已入初冬,你这般衣着是要诚心感冒?”
昨夜做的过分,今日他格外怜惜小娘子,手上的动作甚是轻柔。
小娘子屈膝坐在床上,手掌放在膝盖之上,下巴抵着膝盖之处,瞧着他拿衣服过来。
荷香在厨房早就做好早饭,夏天手中拿着书本,晨诵看书,安然也跟在她身边,时不时的喊声姐姐。姐妹两个,一问一不答,看着倒也和谐。
察觉日头上了半空,雾气渐渐消散,这时太阳晃晃悠悠从山的那边升起。
夏天起身把手中书籍,隔着窗户放到里面的书桌之上,牵起安然的手。
“安然可是饿了?我们先吃点东西。”
“确实饿了,爹爹和娘还没起来啊?”安然点头,伸手抓着夏天的手。
去到厨房,见荷香正在收拾灶台,像是饭菜已经准备好,只等大家来就餐。
“荷香姑姑,妹妹饿了,先弄点吃的给她。”
门外,刚从二楼下来的顾南城,上前抱住安然,轻抚夏天的绑了发髻的脑袋。
“我竟然让夏天和安然挨饿了,真是抱歉,我们现在开始吃饭了。”他看着安然和夏天说道。
“爹爹昨夜回来,定是累的很,我知道,便想着,现在先让安然吃,等再晚一些再与爹爹和娘一起吃。”
夏天眼神带笑,极其欢喜,内心却甚是明白,说的十分得体。
早饭简单,倒也丰富,这个时间段新鲜蔬菜紧缺,除了储存好的白菜和萝卜,其余并无其他。
饭后,顾南城在家里陪着妻女呆了许久。
约莫中午时分,雾气横扫一空,再无阻碍,不至于,面对浓雾不识对面是谁。
他刚推门出去,便瞧见南鑫在外面,面上带着笑,“哥,你这是要出去?”
“去瓜田看看,你也跟着一起去。”他低声甚是严肃的说了句。
唯一的胞弟,他自然很想帮助,奈何南鑫这小子根本不上道,纵使有夏天一半的聪明,他也能安排南鑫去镇上谋个差事,总比在家里闲着为好。
南鑫本是来找荷香,却在路上本人拦截,心中再是不爽,但也不敢言、不敢怒。
只觉着心中郁闷。
“哥,你去瓜田,让我跟着去作何?总归现在瓜田没事,我去也没事做。”现在瓜田本就是没事,他去了干啥?
“你总想靠劳力做事?早就让你读一些书,你偏不学。你看夏天,小小年纪已经在管账做账。你若能读书识字,现在给你弄个铺子,倒也不是不成。”
“那可千万别,对于铺子之事我甚是不懂,让我做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管,给我简直就是浪费。”南鑫说的哇哇大叫,生怕,给了他一间铺子,瞬间就能关门了去。
“荷香倒是能管事,可惜了、”他别有深意的瞧了南鑫一眼,大步流星往前走。
南鑫听到他说到荷香,心开始躁动了,跟在南城身侧,“哥,你说说,荷香怎么了?……。”
瓜田处理的刚好,已经种下麦子,刚刚出头,有的麦子带着枯黄瞧着营养不足,他心中想着。
麦田日益扩大,不差趟的种上庄稼,再收割庄稼,一直这样。
再是肥沃的土地也变得贫瘠起来,他得想个办法,总的给田地提供一些养分,不然,如何种出好的庄稼。
去年的西瓜,他想想,貌似也是长的不大,比之往年小了一些。
菜地的蔬菜采摘的差不多了,大家闲来无事,便坐在员工集体宿舍里面,说话聊天。
只是这一阵、一阵的吵闹声,着实厉害。
顾南城站在外面,看向里面。
“这屋里在做何事?怎么大吵闹声。”
刘老大在东家进来之时,便跟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