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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节

      幔帐落下,遮去榻上激烈凌乱的战场之景。
    从日中,到日头偏西南,那帐幔才被人伸手挂起。
    床上的锦被很凌乱,那发丝披散的女子玉背莹白如雪,点点红梅绽放,她侧卧似沉睡,纤长翘弯的睫毛覆盖住一双眸子,红唇微肿更添艳丽诱惑,素臂纤细抱着锦被一角在怀里,鬓发几缕贴在绯红的脸颊与白玉似的脖颈上,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风情。
    展君魅支撑着上身侧卧在她背后,长臂搭在她的手臂上,低头在她耳畔脸颊上轻吻着,明知她装睡,他也不揭穿她,就这样撩拨的她不得静心。
    上官浅韵是被他折腾累了,可有些事还在萦绕她心间挥之不去,想不去想都不成。
    “龙儿,你若是再敢胡思乱想,可别怪我狠心不体贴你了。”展君魅自后抱着她,又缠吻起了她,大手更是不老实了起来。
    上官浅韵眉心紧皱,被他撩拨的又喘息紊乱,就算懒懒地不想睁开双眼,可一双素臂还是缠绕上他的脖颈上,相拥而吻,彼此缭乱的呼吸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二人如干柴遇上烈火,瞬间又被点燃,火势熊熊,势可燎原。
    红尘中挣扎,欲海内沉浮,情不能自禁,一往而深。
    当他们再一次热浪翻滚后,抱在一起的二人,还是清醒的很,身体疲惫,可心却不由自己,还是在胡思乱想。
    “龙儿,你这样下去,可让我拿你怎么办?”展君魅无奈的很,因为他感受到她的不开心,才会想让她暂且忘忧,谁知道,她竟然还是这般,一点无法忘忧。
    上官浅韵对于又缠上她身的男人,她偏头嗔笑道:“我的好驸马,你是想我死在你身下吗?”
    “是你想我死在你身上。”展君魅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他怎么和她说的?凡事量力而为,可她呢?这是要呕心沥血吗?上官氏给了她什么好处,她要这样为上官氏卖命?
    上官浅韵被他咬了一下肩头,她柳眉一皱嗔道:“你就不能温柔些吗?又不是属狗的,怎么还学会咬人了?”
    “我是属狼的,现在就想一口口咬碎了把你吞吃入腹,省的留着你气我。”展君魅这回是真生气了,否则他也舍不得咬她这一口,那怕只留个淡淡的牙印,他瞧着也心疼。
    上官浅韵可不怕他这凶狠样儿,缠着他就是蒙被嬉闹:“说我气你,那我就气你,大将军,你不是征战沙场很厉害吗?今儿怎么本事一般般了?竟然还好意思说会死在本公主身上,哼!”
    “哼?我一会儿让哼唧个够,看你还敢不敢这样气我。”展君魅就没见过这么会火上浇油的女人,他要是不让她瞧瞧他的厉害,她都要把他当成病秧子了。
    展君魅是说到做到的,真的让上官浅韵哼唧到最后求饶,可求饶也没用,谁叫她油浇多了,火势太大,难一两桶水可扑灭了。
    墨曲是申时回来的,一回府就碰上了魏斯,魏斯告诉他有人给他递拜谒,拜谒已送到凤仪阁去了。
    他想着东西在凤仪阁倒是没事,便不甚在意,转身回了墨苑,沐浴更衣后,他才去了凤仪阁,可是凤仪阁今儿似有些不大对劲啊?
    飞鸢一瞧见墨曲到来,她便把一片竹片递给了墨曲,这就是墨曲的拜谒。
    墨曲看了看上面拜访他的人名,竟然是巴蜀蜀王之女拂如郡主,他可不记得他有认识过这位拂如郡主。
    “墨曲公子,你说这一个娇滴滴的郡主要来找你,被持珠知道了,你会不会死的很难看?”飞鸢虽然没见过拂如郡主,可对方的大名,她还是略有耳闻过的,绝对是位娇弱的郡主美人。
    墨曲根本不认识这位拂如郡主,也不知道对方怎么会递拜谒来求见他,不过,这的确不能让持珠知道,否则可真要出人命的,他会被持珠抽死。
    飞鸢对于墨曲这狼性的目光,她威武不能屈的挺胸抬头扬下巴道:“墨公子,咱们怎么着也是熟人,你不会这么不讲道义,对熟人下手吧?”
    小灵路过,刚好听到飞鸢这番不畏强权宁死不屈的铿锵之言,她抚掌喊了一声:“好!飞鸢大姐你说的好,咱们虽然没有他身份尊贵,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柔弱小女子,对付这样吃着碗里还想着盆里的风流公子,咱们就要……唔唔!”
    飞鸢及时捂住小灵的嘴,把人连拽带抱的给拖走了。
    墨曲顿觉背后剑气激荡,他没敢回头侧身躲开,回头就看到满脸怒气杀气腾腾的持珠冷美人。
    持珠一回来就听到小灵的那些话,虽然不了解前因,可后果她已经听明白了,墨曲这混蛋外面沾花惹草还不算,如今竟把主意都打到凤仪阁的人身上来了?
    墨曲觉得他要被飞鸢害死了,瞧持珠多生气,一定是信了小灵那口无遮拦的话了。
    而飞鸢这个惹祸精,闯了祸就跑,也不留下来帮他解释清楚,真是损友。
    是啊,他当凤仪阁的人是朋友,可人家却不是这么想的,总想着看他出糗,都什么人啊?
    持珠的快剑如风,凌厉霸道,与墨曲轻灵飘逸的剑法对上,那就是好一出以柔克刚,以慢打快。
    只可惜,这刚柔交战有点怪异。
    小灵对此咂嘴道:“墨管家一个男人竟然柔成这样,说白了就是软。可持珠却过于硬气了,一个女子,过刚容易折啊!”
    “你懂什么?”飞鸢在一旁斜了小灵一眼,对于那个剑法轻灵,风姿飘逸的墨曲,她单手摸着下巴道:“咱墨公子这叫身软腰细易推倒,持珠以后一定是当家做主的,墨公子肯定能做好一个贤内助。”
    “贤内助?这不是说女子的吗?”小灵转头看戏飞鸢,结果耳边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她忙扭过头去看,就看到墨曲被持珠压在了身下……
    飞鸢在一旁好心为她解释道“墨公子在你说出‘贤内助’三个字后,他就一个失手,被持珠夺了剑,踢了一脚,然后……他伸手握住持珠的一只脚,就把持珠顺势搂在了怀里,当持珠半空屈膝一击中他的要害后,他就啪嗒掉地上,现在他肯定很疼。”
    小灵的嘴巴里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飞鸢解说的很精彩,墨曲此时的样子……真悲惨。
    啧啧啧,这下就算不断子绝孙,以后与持珠成亲后,也免不得因为这回留下的阴影,要好些年做不成男人了。
    持珠伸手想推开墨曲,可看着墨曲脸色发白额头上都冒冷汗了,她便有些担心的伸手拍拍墨曲的脸,皱眉喊道:“喂,你没事吧?不会又要晕吧?”
    墨曲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望着持珠苍白虚弱道:“持珠,下回能不用这招吗?真的会把我废了的。而且,我是有事问飞鸢,不是想那她怎么样,毕竟她那么老了,又没你好看,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这朵鲜花,反而去啃她那根干草呢?”
    小灵及时出手点了飞鸢的穴道,她还想听墨曲接下来怎么和持珠和解呢!怎么可能会让飞鸢去上前咋咋呼呼的捣乱?
    飞鸢心里都要气炸了,这个死小灵,为了看热闹,竟然阻止她报仇?
    臭墨曲,等着吧,等我穴道解了,我一定拿刀劈了你这嘴缺的混蛋。
    持珠就算之前不信,现在也信了,毕竟墨曲说的是实话,她容貌是胜过飞鸢,年纪也比飞鸢小很多,按照男人的心思,的确她更容易让男人喜欢。
    可这份因色而来的喜欢,她却一点都不稀罕。
    “啊!”墨曲惨叫一声,刚才持珠就攻击在了他大腿上,此时又踩一脚,他大腿一定青了。
    小灵这才看清楚,墨曲揉的是腿,而不是什么要害之处,得!她之前白担心了,墨管家这老狐狸,可宝贝着他自己的身子呢,哪能让持珠随便踢坏他的……嗯哼!想想还真有些害臊,她还是先走吧!
    持珠踩了墨曲一脚,便提剑走上台阶,来到飞鸢身边,伸手为飞鸢解了穴道,面无表情淡冷问道:“他刚才要问你什么?”
    飞鸢一听持珠问这个,她便勾唇一笑说道:“还能问什么事,不就是拂如郡主递拜谒找他的事吗?也不知道他墨君多有本事,竟然能让那位智比东方的拂如郡主,不远千里跋山涉水的从巴蜀来到了长安,心心念念只为求见墨曲公子一面,好以解相思之苦。”
    “飞鸢,你不要胡说,我根本不认识那位拂如郡主,也不知道她拜访我所为何事。”墨曲已经站起来了,瘸着腿上了台阶,来到持珠身边,他瞬间从凶巴巴的暴怒男人……变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无辜者,眼中含泪拉着持珠的衣袖摇着说道:“我真的不认识她,你要相信我,珠珠……”
    持珠抬手捂住墨曲的嘴巴,转头看了墨曲一眼,便给了他一巴掌,转身向着桃夭门前走去。
    飞鸢一见持珠走向桃夭,她便转身跟了上去,拦住持珠后,脸红小声道:“将军又与公主白日胡闹了,你要是没有太重要的事,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持珠以往守门倒没感到如何心里不适,可自从对墨曲有那么点喜欢后,听到那种男欢女爱的声响,总觉得身子莫名的发烫,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她因无知而害怕。
    “珠珠,你的脸颊真烫,心里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墨曲站在持珠身后,轻笑在她耳畔回荡,撩拨的人心更乱如麻。
    持珠再次因为心如鹿撞而红了脸,明明是生他气的,可他一靠近她,她就忍不住脸红,真的很没出息。
    飞鸢真的受不了了,她总算明白,当初花镜月没有和洛妃舞在一起时,为什么会总暴躁的和展君魅打架了,因为真被虐的非常火大。
    可她打不过墨曲和持珠,只能灰溜溜的逃走了。
    上天不公,为什么她这么贤良淑德的好姑娘,会至今都无人问津呢?
    是天下男人都眼瞎了?还是月老打瞌睡,把她给忘了啊?
    墨曲看了离去的飞鸢一眼,便伸手自后抱住持珠,耍赖撒娇道:“持珠,我疼啊,你给我上药好不好?真的很疼,差一点就被你废了。”
    持珠脸颊羞红一片,她才不会帮他上药,也不看看伤的是什么地方?一个男人的大腿上,她要是帮他上药,还不知道会看到什么长针眼的东西呢,真当她是无知少女吗?
    “哎,持珠,你等等我,不给上药,好歹给个房间让我自己上药吧?”墨曲在后跟着持珠,虽然不能说是箭步如飞,可也再没了之前的瘸腿样子,可见之前都是装可怜骗持珠的。
    持珠没有回头,只是提剑继续不紧不慢前行,对于墨曲的骚扰,她选择无视掉。
    而在凤仪阁的后面红梅林里,也正发生一点艳丽之事。
    笑笑生虽然很喜欢唐晏那个人,可那是对美丽事物的纯属欣赏,不似他对小钟这只小兔子的感觉。
    “你,你别再过来了。”小钟很害怕一步步后退,最后被树枝绊倒,她还在坐在了地上,背后倚靠着一株梅花,小脸露出怯怯的神色,可怜兮兮的不敢看人道:“笑笑生,你别过来啊,求求你了,别过来……”
    笑笑生蹲在她面前,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勾唇艳媚一笑:“我为何不能过来?小钟,你最近可躲我躲的厉害啊,说说看,为什么躲着我?”
    “我……我答应小灵不见你了。”小钟缩着脖子偏着头,那怕笑笑生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她也不敢推开他,因为她打不过他,呜呜呜……
    “小灵?她管的倒是真宽。”笑笑生就说小钟怎么入场不待见他了,原来是小灵在从中作梗,哼!看他回头怎么教训臭丫头。
    小钟在被笑笑生亲了脸颊时,她就吓哭了,伸手去推笑笑生,反而笑笑生压在了地上,她望着笑笑生越来越靠近她的笑脸,她闭着眼睛哭道:“不要吃我啊,我一点都不好吃,呜呜呜……”
    “吃你?”笑笑生一挑眉,勾唇一笑,俯身低头瞧着她可爱的小脸,颤抖的樱唇,竟然是鬼使神差的吻了下去,吞掉她的呜咽哭腔,好好品尝一番后,意犹未尽的舔着唇瓣道:“如此甜美的滋味,怎么会不好吃呢?”
    ☆、第一百七十章 登门自荐枕席的女人
    小钟被笑笑生的色狼行径吓坏了,他居然真的要吃她?小灵说的对,她就是那条吃饵的笨鱼,正等着被人钓上去上架烤熟了吃掉。
    笑笑生也就想逗逗小钟,可没想过要拿她怎么样,不过她这样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倒是真有趣。
    小钟在被笑笑生调戏的摸下脸蛋儿后,她便出手了,手中的锋利匕首,在纤细的手腕转动下,凌厉夹杂着杀气的攻击向笑笑生,她脸上的怯怯之色也没了,眸光变得很冰冷很凌厉,长发在她背后飞扬,她身法极快的移动着,速度很快,一刀下去,一片粉色轻纱飘飞而起。
    笑笑生很意外的看着眸光冷寒的小钟,没想到这小丫头生起气来,竟是这般的凶狠,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钟,住手!”小灵是看完热闹就离开了,离开后便一直在找小钟,当看到手握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正和笑笑生对战着,而显然小钟很不对劲,一瞧就是又犯病了。
    小钟对于小灵的呵叱,仿若跟本没听到一般,她手下的招式越来越凌厉霸道,身上的杀气也已夹杂上嗜血之气。
    小灵飞身过去阻止小钟,手腕轻转,紧握的匕首与小钟的匕首擦出火花,她旋身到小钟身后,一条手臂勒住了小钟的脖子,面有怒色吼一声:“小钟,醒来!”
    小钟眉头一皱,长舒一口气,身子便软了下来,乖乖的被小灵抱着双脚落了地,当看到她手里握着那杀人的匕首时,她脸上还是一片茫然之色,根本不知道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
    小灵帮小钟收起了杀人的匕首,转头就怒向笑笑生咬牙道:“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再接近小钟,可你……你这个混蛋,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怎么把她逼成这样?”
    笑笑生捂着受伤的手臂,他也没想到小钟还会有这样凶狠的一面,明明是只乖巧的小兔子,谁知一转头就露出獠牙变成了凶狠的狼,瞧着还真是有些吓人。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你觉得我们可能是温顺的兔子吗?”小灵真是快气死了,自从来了公主身边伺候,小钟已经没见再犯过病了,可这个笑笑生却不知都干了什么坏事,竟然把小钟激怒成这样子。
    笑笑生摇了摇头,她们可是会杀人不眨眼的暗卫,怎么可能会是什么温顺的兔子?
    小钟在看到笑笑生受伤的手臂时,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小脸上神情很纠结痛苦,最终眸中含泪跑掉了。
    笑笑生一见小钟要跑,他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追了上去,拉住小钟就抱在了怀里,对于这个平常胆小如小兔子似的小丫头,无论她另一面多凶残,他都无法去害怕,因为她也是个可怜人。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我……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钟哭着说,她从小就有这个病,当年村里的人说她被狼咬过,可能中了狼毒。
    可后来她被墨曲挑选中,墨曲为她看过病,说不是狼毒,而是她心里有病,这或许是和她幼年的经历有关系。
    可她不记得幼年的事了,连自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父母还在不在人世。
    小灵在一旁叹气道:“小钟自小便有这个怪病,只要受惊过度,就会失控的好似变了一个人,墨管家说这个病不是天生的,应该和小钟幼年发生过的一些事有关,虽然小钟失去了那些记忆,可显然在她的意识里,她对那段记忆记得深刻,哪怕现实中她忘了,可心中的一扇门里,却还封藏着那段模糊的记忆。”
    笑笑生回头看向小灵,他一直觉得小灵是个凶巴巴不讲理的臭丫头,可如今看来,她一直在保护着小钟,因为小钟太脆弱需要保护,她才把自己武装的这般凶巴巴的不好惹。
    “看我做什么?我可告诉你,惹了我,我绝对能咬断你的脖子,吸干你的血,让你变成一具皮包骨的人干。”小灵龇牙做出凶狠的样子,举步便离开了红梅林。
    小钟挣扎着出了笑笑生的怀抱,看了笑笑生一眼,便羞怯怯的转身低头跟着小灵身后走了。
    笑笑生觉得他很悲哀,因为他受伤了,都没人理会他,唉!
    嬉闹怒骂又一日,凤仪阁还是这样平静或不平静的一日一日过着。
    因为前有墨曲和持珠那一架,后有小钟与笑笑生这一闹,所有人,几乎都忘了那对白日胡闹不够的无良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