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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陆徵没有接,而是问道:“为什么?”
    “我知道你不是他,从我明白自己心意的那一天开始。”简余坦白道,“可我总是自欺欺人,以为不过是他长大了,可现在我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
    “我总是慢了一步,等到他离开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然而又对你和他难以抉择,这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简余的脸上露出一丝怅惘,“你看似单纯懵懂,可你却又看的那么明白,所以我知道自己与你再无可能,只是终究不甘心。”
    陆徵没有说什么,他能理解简余的心情,作为一个毫不被期待的生命,原主对他投入的感情就像是沙漠中的一杯水,哪怕与他内心的荒芜相比是这么微不足道,可却又珍贵的令人无法割舍,陆徵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他能够感受到这具身体里对简余强烈的情感,他纵然可以理智地摒弃这种感情,可终究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一丝低落。
    简余的艰难陆徵看在眼里,当他的身份被揭破之后,他对于感情仿佛突然敏锐起来,他能感觉到原主对简余强烈的爱意,也没有忽视自己对简余的好感,他仿佛成为了一个局外人,冷静地审视着自己对于遇见过的每一个人的感情,可即便如此,对于简余的那种微弱的好感也没有办法凌驾于他的理智之上。
    简余看着他:“如果能早些遇见你多好。”
    “如果之前遇见你的人是我,或许我们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陆徵直白而残忍地将真相说出来。
    简余苦笑一声:“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完这句话,他突然问道,“如果是楚王,你会怎么回答他?”
    陆徵一愣。
    “如果是他,你会怎么回答他?”简余又问了一遍。
    陆徵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吻,忽然觉得耳朵有点热,他不自然地移开眼神:“你瞎说什么?”
    简余看到他通红的耳朵,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楚王此人心思太深,你若真……凡事多留个心眼,有事可以找我,纵然没有其他,我们也能做好兄弟不是吗?”
    陆徵郑重地点点头:“如果再见,我请你喝酒!”
    简余忽然一笑,他伸出手:“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陆徵的手掌与他轻击,两人相视一笑。
    简余离开楚王府,看着跟在身边的宋之意,皱了皱眉道:“宋大人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宋之意嘿嘿一笑:“敢挖我表哥的墙角,你胆子也不小!”
    简余冷下了脸色:“宋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简统领在赤甲卫中也有些时候了,可曾听说过韩诸这个人?”
    简余心念一动,面上却仍旧毫无表情:“不曾,怎么?”
    “一些旧事,没有听过就算了。”宋之意打了个哈哈就想要蒙混过去。
    简余却问道:“不知此人与我们赤甲卫有何关联?”
    宋之意看着他的表情权衡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说出来,他在查魏王的时候,查到了这个韩诸,此人在二十年前是赤甲卫统领,后来魏王谋逆,他负责追杀魏王,结果却与魏王一同消失在了白泉山,宋之意不知道容禛为什么让他去查魏王,可依旧依命而为,在查到韩诸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想要问问简余,恰好简余有事求他,他也就顺势而为。
    宋之意最后还是说出来:“此人二十年前是赤甲卫统领,后来追杀魏王的时候与魏王一同消失在了白泉山。”
    “魏王?”简余的表情有一点奇怪,自从发现自己可能是魏王之子后,他对于这个人的感情就变得有些复杂。
    宋之意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接着说道:“我要查一些旧事,与韩诸有关,我觉得他二十年前消失的有些奇怪,故此想问问简统领,是否知道什么内幕?”
    简余道:“赤甲卫历代统领中,的确有一个叫做韩诸之人,可惜他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亡。”
    “死亡?”宋之意皱起眉头,“可分明没有见到他的尸身,如何能确定?”
    简余却突然道:“宋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宋之意犹豫了一会,才压低了声音道:“简统领可曾知道,赤甲卫当年也是三卫之中的翘楚,二十年前才渐渐衰落,可韩诸此人极为善谋,他当赤甲卫统领绝不可能让赤甲卫落到如此境地,再加上他当年失踪的极为蹊跷,我猜,这或许是他有意为之。”
    “那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如简统领来猜一猜?”
    “我猜不出。”简余直接说道,“宋大人既然想问,还是将话说清楚为好。”
    宋之意也没有隐瞒下去:“我怀疑韩诸是魏王的人。”
    “何以见得?”
    “不好说。”宋之意不好告诉他这只是自己的推测,又道,“我怀疑魏王根本就没死,而韩诸就是帮魏王死里逃生的那个人!”
    第六十九章 试探行
    宋之意的话让简余心神不宁。他回到赤甲卫后第一时间就调出了往年的案卷, 又找了几位年长的赤甲卫, 的确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
    韩诸也算是年少成名, 虽然家世一般,却能文能武,弱冠之龄就当上了赤甲卫统领, 他为人低调,平日也不喜与人来往,因此当他出了事时, 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 后来是魏王容侑救了他,可是之后也没见他与魏王交往密切, 许多人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但若是仔细回溯,就会发现赤甲卫也正是从这件事之后开始渐渐衰落下来, 游离于三卫之外,或许有人会感慨韩诸这人是自暴自弃, 可简余翻看过往的案卷,竟然发现这段时间赤甲卫所有的差事竟然办得也不算差,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赤甲卫越来越差, 韩诸居然还能稳坐赤甲卫统领之位。
    后来魏王谋逆失败, 韩诸也没有在朝堂上为魏王说半句话,甚至还领了追杀魏王的差事,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里骂他忘恩负义。也正因为如此,后来韩诸追杀魏王在白泉山中失踪之后,也没半个人提起他, 再之后永宁帝登基,不知什么原因匆匆结案,这件事也就尘封在了历史深处。如果不是简余问起,或许这些老人都不会想起这件事。
    简余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却没有再继续查下去。
    与此同时,宫中的勤政殿,永宁帝翻看着军报,许久之后才看向跪在下首的容禛:“十九弟平身吧。”
    容禛平静地谢了恩,这才站起来,脸上一点没有惶恐或者不满的情绪。
    永宁帝有些失望,他晾了容禛这么久,进宫之后又毫无缘由地让他跪了这么久,若是换个人,只怕早就露出破绽来了,他自然能够借着这个口子敲打敲打他,可他这个弟弟太稳了,完全不给他任何下手的机会。
    虽然心中是这般想的,可永宁帝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而是问道:“十九弟对北疆的战事有何看法?”
    容禛回道:“臣弟还是那句话,两国交战,若无臣弟,胜算六七分,若有臣弟,胜算八九分。”
    他虽然语气平静,但话中的含义却狂妄,然而此刻与上次情况却又不同,他这话一出,却是立了军令状,永宁帝若是有心,自然可以借了这个机会一举两得,一旦他战败,永宁帝立刻就能把他撸下来。
    永宁帝却责备道:“你也当了多年主帅了,怎么说话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却并不提派他去北疆的事情。
    容禛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头却是一沉。
    永宁帝又移开话题:“庄妃上次同朕说起君儿的婚事,说是看好英国公的嫡幼子,可朕怎么听说那孩子如今在你府上住着?”
    “这事是臣弟孟浪了,原本只是欣赏他的才华,便留他住了些日子。”
    永宁帝一笑道:“那孩子倒真是投你的缘,你小的时候,老大他们几个缠着你玩,你也是不耐烦的很,如今对小辈倒是有了长辈风范。”
    “是臣弟那时候不懂事。”
    “朕看你懂事的很,倒是老大那几个不太懂事,明知皇叔不喜欢他们亲近,也要巴巴地缠上来。”永宁帝轻声一笑,却是另有所指。
    容禛明智地闭上了嘴,并不接话。
    永宁帝又笑道:“行了,朕也是年纪大了,居然也开始絮絮叨叨了。”他又道,“说到这个,朕记着你也还未成亲吧!”
    “是,不过臣弟也习惯了。”
    “朕看你是眼光太高了,这燕京的姑娘你一个都看不上,却不知日后谁能有这份荣幸坐上楚王妃的位子。”
    容禛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他知道永宁帝不会那么容易放他回北疆,可将他召进宫来,却只是东拉西扯这些废话,这也实在不是他这位皇兄的个性。
    永宁帝又跟他说了一会话,才猛然想起什么一般:“朕都忘了,再过几日就是你母亲的生祭,你想必会在京中拜祭了她才离开吧。”
    容禛轻轻地皱起眉头,他母亲的生祭并不是最近,而是在秋天,永宁帝记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突然提起这个是做什么?
    永宁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提了这么一句又说到别的话题去了。
    容禛也就将这件事放下,谁知永宁帝话锋一转:“你与梁珏也算共事过,他这人如何?”
    容禛回答的很谨慎:“武艺高强,行事有度,其他的臣弟不敢妄言。”
    永宁帝却笑道:“朕倒觉得他领兵有一套方法,做个金甲卫的副统领有些屈才了。”
    “不知皇兄的意思?”
    “苏岱年纪也有些大了,让梁珏去给他做个帮手,多少也能减轻他一些负担。十九弟觉得呢?”
    容禛先前在扬州时,曾经和梁珏打过交道,对这位金甲卫副统领多少还是有些了解,虽然梁珏一来就被他软禁了,可他也多少看得出来,梁珏绝不是皇兄的人,但永宁帝的话却让他有些疑惑,他不欲多说,便道:“臣弟不敢妄议国事,一切当以皇兄的旨意为准。”
    永宁帝道:“羯人乃癣疥之疾,这么多年也不曾痊愈,当年父皇在位时,也曾想要将羯人连根拔起,若非后来……恐怕羯人皇廷早就成了过眼云烟了。如今朕亦想完成父皇当年未尽的心愿,将这痼疾给去除,却不知十九弟有无如此宏愿?”
    “臣弟自然以皇兄马首是瞻!”
    永宁帝看着下方行礼的容禛,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即便道:“容禛听旨。”
    “臣在。”
    “今封容禛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赐虎符,领十万兵马,三日后领军开拔北疆。”
    容禛有些吃惊,可一旁的中书舍人已经写好了圣旨,永宁帝盖了章,居然不让太监颁旨,而是亲自走下来,将圣旨交到了容禛手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九弟,你自小就比旁人聪慧,也知轻重,朕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一片苦心。”
    容禛跪下了领了旨,却第一次觉得这圣旨这么沉重。
    容禛走后,玄一才从暗处走出来:“陛下。”
    永宁帝笑了笑:“玄一你猜错了。”
    “梁珏不是楚王的人?”玄一却眉头一皱,“莫非……”
    “看来朕那位叔叔还活着,并且还在暗处煽风点火,他当年也是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如今却被仇恨完全扭曲了。”永宁帝冷笑道。
    “即便梁珏不是楚王的人,也不能说北疆的事和楚王没有半点关系。”
    “朕了解这个弟弟,他就算有野心,也不会干这种卖国求荣的事情。”永宁帝叹口气,“朕这些年看着他,着实是有些欣赏他的。”
    “可陛下不要忘了……”
    “不用你提醒。”永宁帝疲惫地摇摇手,“还不是时候……”
    “可如果魏王还活着,要是他先一步告诉楚王真相,那……”
    永宁帝嗤笑一声:“如果他还活着,他会比朕更明白容禛的性子,他不会这么轻易说出来的。”他摇摇头道,“放心吧,朕几番试探,容禛都毫无反应,只怕他还不知道。”
    玄一便不再多说。
    永宁帝又问道:“老大这几日还是日日去容禛府上?”
    玄一点点头。
    “哎,朕这几个儿子真是没一个省心的。”永宁帝叹息一声,又道,“罢了,有野心总比窝囊废要好,随他们去吧。”
    玄一犹豫了一下,又道:“属下还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说罢。”
    “陛下可曾记得当年魏王殿下曾有一个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