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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慕奕愣住了,他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盈袖……”他的喉咙好像被东西堵塞了似的,说不出话来了。
    盈袖自嘲一笑,“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试探你而已。我怎么敢奢望你、堂堂的一个军阀司令,放下地位、荣耀和野心?”抬眼,恰见天色乌云密布,随时都会下雨。她说,“快下雨了,你回去吧。”
    他拉住她,“那你呢?”
    “我说的还不够清晰明显吗。”她抿了抿唇,清丽的眉眼写满认真,“慕奕,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我已经做好要出国的准备。”
    出国!
    国外,是他的势力无法延伸的地方。如果她真的到了那里,一切便脱离了他的掌控。
    忽闻雷声轰隆,盈袖甩开他的手,搂着孩子奔到屋檐下避雨。
    小舅妈拿着毛巾走了出来,递给了盈袖。“这场雨啊,说来就来,让人没有一点防备。看你,头发都淋湿了。”
    盈袖随意擦了擦,深深地看了雨帘中颓然跪着的人一眼,转身进了院子。
    小舅妈跟在身后,颇有些八卦地问道:“孩子她爸,怎么在外面跪着?”
    盈袖将真真放到床上,给她找新的衣服准备给她洗澡。“舅妈,您让人叫走他吧。”
    小舅妈笑,“你咋不自己去叫?”
    “我说的话,他不听。”盈袖也很无奈。
    “你说的话他不听,别人说的话。他更不听了。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盈袖不想多说,一时缄默了下来。
    小舅妈也识趣,见她不想说,也就不勉强了。于是她拿了一把油纸伞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又进来了。道:“那位司令说了,你要是不肯跟他回天津,他就不起来。”
    盈袖默然,她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做,更不想去劝他。
    他素来不是耐心好的人,想必在外头跪不了多久,就会起来吧。毕竟。他是一个军阀的司令,是统领千军的将领,怎么会让自己一直淋雨到病倒?
    盈袖不知道,慕奕这一次,是真的执着。
    贾平和清源两人撑着伞来拉他,却怎么也拉不动。
    “司令,您这是何必?”清源说,“上官小姐只是随便说说,哪里会舍下您?”
    贾平也道:“清源说的对。太太还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离开您?就算她不为自己着想,她也该为小小姐着想,小小姐还那么小,怎么可以没有爸爸?”
    不管他们如何劝说,慕奕就是跪着不动。他们一个两个,都没有说到点子上。
    只有慕奕知道,他的盈袖,是真的要远离他了。不是不爱他,而是不能爱,不想再爱。
    他嘴笨,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在言语上哄不了她,说不动她。他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留住她在自己身边。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他只能跪,企图使用苦肉计打动她。
    贾平心中叹气,苦肉计也没用吧。就算太太心软了,答应留下来,那也只是一时的,不是心甘情愿……但这种话,他不敢说出来。
    傅府过往的人都偷偷地看他,想讨论些什么,却又忌惮他的身份,不敢多说。
    就这样,他跪到了夜幕降临。
    夏季多雨,下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倾盆大雨下够了,便来个毛毛细雨,在凉凉的夜里,多了几丝凄冷的缠绵。
    “小姐。您看,他还在那儿……”佣人打开窗,对她说。
    盈袖的视力没有那么好,她只看到冰凉的雨夜里,有个模糊的身影。
    她垂下眼帘,让佣人把窗关上。
    “小姐啊,真不要叫他进来?他看着怪可怜的。”
    可怜?他怎么会可怜。盈袖有点好笑,“他想跪,那就这么跪着吧。”她让佣人退下,然后关灯入睡。
    这一晚,她没有睡着,听着雨水敲打着屋瓦的声音,淅淅沥沥的,无休无止的。
    她的思绪一直很清晰。她知道她心里不是怨恨他的,也不是所谓的置气。她只是……不能介怀。
    就像那天,她成了敌军俘获的人质,他第一时间,不是要救她。而是思虑他的利益,保全他的江山一角。
    她知道,这不能怪他。谁叫她爱的那个人,是权势滔天的大司令呢。
    慕奕很执着,他连续跪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下了。
    而就在他倒下的那一时,盈袖告别傅家老太太,乘着黄包车去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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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洋人的示爱套路
    盈袖要出国,傅老太太不大赞同。
    她说:“你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在异国漂泊,人生不熟的,何苦找罪受?就算想躲避他,换个城市生活就是,做什么要躲到国外去?”
    姥姥以为她想躲慕奕,才选择出国的。她笑了起来,如果真是为了躲他,她也不用大费周章跑到国外去。那样的话,她还不如到扬州苏州这等江南的宁静之地,好好度过余生。
    “姥姥,我此番远去,主要是想到卡尔丹翰音乐学院进修,不仅仅只是躲避着慕奕。”
    听盈袖这么说,老人家顿时无话可说,好半晌,她才道:“你若要到外求学。带着孩子太麻烦。不如你就把真真留在我这儿?”
    盈袖摇头,“我不能给您添麻烦。还有,真真留在这里,我不放心。”这个不放心,指的是慕家。
    她怕他们要把真真接回去。
    此时此刻,她十分庆幸没有和慕奕有任何实质的关系,她不是他的妻,所以无需办理什么离婚手续。只要她想走,就随时可以抽身而退。
    傅老太太爱怜地看着她,“袖丫头,去年姥姥给你的那块白玉玺,可还在?”
    盈袖忙点头。“在的,我不敢将它弄丢。”
    “在国外生活,处处要花钱,需要足够的资金。你要是遇到经济的危机,那块白玉玺便拿去卖了吧。这东西不要留着,留着没用。不如换点钱来用实在些。”
    盈袖眼眶一热。点了点头。
    夏天的风,带着湿气,让人闷得慌。
    她背着真真,上了一艘大邮轮。
    盈袖买的是贵宾厢,有海员引领着她前往厢房。
    船上的厢房布置精致,满满的英伦风。船上三餐的伙食也是极为不错的,只不过食材都是轮流着换,坐了整整两个月的船,船上大多乘客都要吃吐了,宁愿买点零食吃,也不要吃正餐。
    打开?色的玻璃窗,就见一望无际的深蓝,海鸥在半空中扑腾着雪白的翅膀,海中央一座面积很小的孤岛,草木青翠。
    盈袖望着远方,她不知道前路如何,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但她想,她绝不会惧怕。
    邮轮行驶了七十三天,终于抵达南洋的港口。
    盈袖背着孩子,拉着行李,随着人潮上岸。
    站在十字路口,她看着街头上打扮潮流的外国人,心中有些雀跃。
    相比约束而封建的国内,她更爱国外的奔放和自由。
    “真真,你看,咱们到南洋了。”盈袖侧头,对初初醒来的女娃娃说道。
    她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睁着?溜溜的眼睛,瞧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盈袖不像第一次出国那般、站在街头茫然无措。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很熟练地、用外语向人打听附近的落榻酒店。
    最后找到一家由国人经营的旅馆。
    老板是?发?眼?肤的中国人。盈袖打算先在此过住三天。然后在这三天内找到合适的公寓租用。
    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确实是艰难许多。但是她的真真很听话,基本上不会哭闹让她烦忧。
    没有慕奕的日子,生活变得很轻快,时间仿佛一眨眼就过去。
    盈袖换算了国外的钱币,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房子的地点位置。离卡尔丹翰学院很近。
    丹翰每年都招生,且招的学生,都具备一定的音乐基础,盈袖毫无悬念地被录取。
    面对那些洋人同学,盈袖的态度不会很亲和,也不会很疏离,她的礼仪是恰到好处的。
    在打扮时髦的洋人眼里,来自中国的盈袖在他们看来,很有东方女人的古典韵味,标准的女神范儿。
    当然,如果忽略她背后的小娃娃的话……
    她是学院里唯一一个带娃上学的学生。老师们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新来的这位中国女学生很勤勉很用功,还有那么点天赋,让老师生出惜才之心。
    但,那些爱潮流的女孩子总是以嘲笑的眼神看她。
    “howoldareyou?”一个奥地利的女孩子好奇地问她。
    盈袖看了她一眼,“nineteenyearsold。”
    那女孩得知她十九岁,惊呼道,“天呐。你十九岁就当妈妈啦!”
    盈袖皱眉。国外的女人性情奔放,无拘无束的,十五岁就跟一群男孩子玩在一起,彻夜狂欢。但是她们是热爱自由和享乐的,在外寻欢,也会做好安全措施。绝不会在大好的青春里,为男人生儿育女,组建家庭。
    所以,洋人女孩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这么早就当妈妈。在他们看来,养育孩子是件很浪费时间。也消耗精力的事情。
    “今晚,要不要陪我一起度过激情与浪漫并存的一夜?”金发帅气的男生戏谑地看着盈袖。他将她当成初来异国,不懂英文的小菜鸟了。
    记得有些亚洲人初来南洋时,都是一副土鳖子的模样,他们不会说英语,也看不懂英文。甚至在进厕所的时候。也分不清男厕女厕。还有就是,他们被人坑了好多钱。
    外国人看笑话般地欣赏着中国人的窘态。
    然而盈袖并没有如洋人男生所想的那般,露出胆怯又迷茫的神色。她的脸冷了下来,用流利的英文说:“请你自重,否则我将举报你性骚扰!”
    男生一愣,而后摸摸鼻子。笑说:“你真不可爱,我只是开个玩笑……”
    盈袖没理他,拿出笔记本,听着台上的老师讲解钢琴的音阶。
    “嗨,我叫杰西。能跟你做个朋友吗?”那个男生探过头来,小声问道。
    盈袖说:“请不要打扰我学习。”
    她当然知道这人对她感兴趣。假如她答应跟他做朋友,下学的时候,他就会提出送她回家。回到家门口,便会装作很绅士地问,能不能请他上去喝杯水。只要上了楼,便水到渠成地发展到床上去。
    这大抵,就是洋人泡妞的一个套路。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你情我愿的。女孩子若无伴侣,一般都不会拒绝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