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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幸亏嘴里没酒,否则都得给刺激喷了,就是意思意思,他也该说些不一样的话啊,这个“吃吧”算什么呢。
    其他人心里自是腹诽,不过孟渟是很高兴啊,他早就馋了,不早点儿吃做什么。
    晏睢偏头看向孟渟,声音又低了些许,“吃吧。”
    “嗯,你也吃。”
    众人也饿了,那俩夫夫开始吃之后,他们就也吃了,偶尔低头说话,倒也其乐融融。
    “晏老大,这杯我敬你和嫂子,祝百年好合。”
    “对,百年好合!”
    石鹤开了头,周围一众起哄的,开瓶子倒酒,各种忙活,这是不喝趴晏睢不放过啊。
    石鹤,好样的啊!
    以前晏睢煞了多少风景,这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们还能不闹腾回来?
    晏睢在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他抬起酒杯,轻轻晃了晃,“孟渟还小,今天不喝酒,喝果汁吧。”
    晏睢无耻起来天下无敌啊,在场几乎每个人心里都浮现这句话,特别他还无耻得特正经,特威严,他们从来不知道年岁小的妻子,还能拿来这么用啊。
    孟渟咬着一块肉,两颊动啊动,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圈儿,最后落回到晏睢身上,却是满心满眼都觉得惊叹,他的酒量特别浅,晏睢没问他就知道了,真的好厉害啊。
    “小嫂子不喝,晏老大也你得喝啊。”
    石鹤顶着各种目光,说出了绝大部分人的心声。
    晏睢目光扫去,先给孟渟夹了一筷子蔬菜沙拉,“菜也要吃。”
    “嗯,”孟渟闻言立刻叉起一筷子蔬菜,塞到嘴里,然后又对晏睢甜甜一笑。
    晏睢的眉目跟着柔和些许,他回头看向石鹤,然后抬起酒杯将红酒一口饮尽。
    “好!”
    “还是嫂子能干。”
    石鹤差点儿败北,孟渟一个微笑就让晏睢心甘情愿喝了。
    孟渟不明所以看去,想不明白自己哪儿能干了,但他还是夹起一块烤肉放到晏睢的碟子上,“你也吃,一下子喝太多酒不好。”
    “知道了,”晏睢放下酒杯,就想去叉点儿肉吃,孟渟还没离开的叉子又将那块肉叉起,送到晏睢的嘴边,晏睢并无迟疑张嘴咬住了。
    “这个肉嫩嫩的,特别好吃。”
    在孟渟看来,和晏睢分享美食,是“对晏睢好”里绝对重要和必须的事情,毕竟他太笨,能想到对一个人好的事情,太少了,所以已经想到的必须做到。
    “好吃,”晏睢点点头,眸中多了些笑意。
    比起上次孟渟给他喂蛋糕的犹豫,这次孟渟明显要自在多了。
    “晗子,你也给我喂一个?”顾朗撞了撞身侧的甄晗,实在是被这对夫夫刺激得不轻了啊。
    甄晗将一块肉咽下,回给了顾朗两个字,“去死。”
    他吃过的勺子,顾朗敢碰一个试试?
    被刺激太过,顾朗把甄晗十级洁癖的属性给忘了,他弱弱地转回去,然而他另一边儿的钟鸣也没兴致招呼他,他对灌醉晏睢更敢兴趣,正在苦思说什么吉利话好呢。
    这一杯酒之后,气氛彻底活跃起来,众人坐着吃,变成站着吃,走着吃,远处是海浪声,却也不及这种热闹的喧嚣。
    晏睢至少喝了有两瓶红酒了,然而他依旧稳如泰山,面不改色,那酒量就跟无底洞似的,反倒是最开始叫嚣得最厉害的那几个,已经有些摇摇晃晃起来了。
    而从头到尾真正在吃烧烤的,只有孟渟和甄晗,以及孟渟不忘投喂的晏睢,两个是吃货,还有一个是有小妻子照顾的人,最后那个分外惹人眼红啊。
    又笑又闹,又喝又玩儿,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就是大胃王孟渟也不吃了,实在是吃撑了。
    而且烧烤这种东西,主要是过程好玩儿,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到后面晏睢让厨师给孟渟煮了碗小面儿,按他以前的要求加了一点点的辣。
    孟渟吃完心情指数再次飞涨,不仅对晏睢笑,就是偶尔过来逗他的,他也微笑以对了。
    他们是晏睢的朋友,虽然还不是他的朋友,但到底和陌生人不同,这就是孟渟今晚的体悟了。
    不过聚会到这里可没结束,他们以前就有的日常节目没上呢。
    “还来?”顾朗的声音直接拔高,看晏睢不可思议极了,亲啊,这可是你带媳妇见面给众人见面的聚会,不是往日清算的聚会,怎么还要揍一顿才放过众人呢。
    “不要我点名,自己站出来。”
    晏睢这话一出来,各种闹腾尽皆不见,一个个排排站,可怜兮兮地看着晏睢,再不动声色也孟渟使眼色,亲爱的嫂子,请你救救我们呀。
    可惜孟渟脑电波的频段太奇怪,没接收到来自他们的乞求。
    三秒才过,没人受得住晏睢越来越冷的神色,一个个乖乖站了出来,还包括几个惯常缺席跑国外去的,这无妄之灾啊,他们就在朋友圈里看热闹就好了嘛,何苦回来哉。
    然而晏睢严肃是真的严肃,从小长大的情谊,他是不可能看着他们走歪路的,这聚会上常有的节目,多少会起到些督促作用。
    晏睢的不揍人的标准,其实并不高,黄赌毒绝对不能碰,再就是打架斗殴,飙车伤人。生活太好,家人里太过宠溺,有些时候会给他们一种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会想要寻求刺激。
    晏睢就负责让他们明白刺激过后会有的代价之一是什么。
    “我上个月在国外和人飙车了,不过我们是在山道,没人,也没被抓。”
    就算情节不严重,还是免不了要和晏睢过招,场地很快就清理出来了。
    封青也算想得通,回国一趟,不感受一下晏睢的拳头,这总归是不圆满的,来就来吧,这两年他在国外可没少练,谁打谁还不一定呢。
    然而晏睢是真的厉害,他这身手就是特种部队的精英都未必打得过他,特别他还很有分寸,只会让人觉得疼,并不会真的伤到他。
    “唉哟,唉哟”的声音不断传来,闻者落泪,听着伤心,后面排着站的,肝也颤,心也颤。
    “他们这是做什么?”孟渟站在一侧看了许久,才问了一句他身侧的甄晗。
    “晏睢教训人啊,聚会日常节目,你要习惯,我们从小到大都这么过来的。”
    甄晗双手插着裤子,一脸习惯地道,他想了想又道,“看到了吧,这才是晏睢。”他才没说晏睢的坏话,他说的都是实打实有铁证的实话。
    然而他偏过头去,孟渟早不见了,他已经走到晏睢的身侧去了。
    “我帮你打。”
    “噗!”
    四周挺安静的,孟渟说得再小声,也有人听到,然后他们就笑了。
    “哈哈哈……”
    妈呀,这个小嫂子咋那么可爱呢,他以为是帮晏睢夹菜呢,说帮就能帮了?
    然而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晏睢居然点头了,他这是怎么想的?
    下一个是石鹤,他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咋地?”
    孟渟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看向石鹤,“我帮晏睢,我和你打。”
    “这……这怎么使得。”
    石鹤可没觉得换孟渟来有多好,和晏睢相处久了就知道,他有多护短,和孟渟比起来,明显他不够短,真把人伤着了,晏睢一准儿找他麻烦。
    “无妨,”晏睢轻轻拍了拍孟渟的肩膀,然后款步后退。
    石鹤思量了一会儿,才消化了晏睢口中的这个无妨,他对着孟渟龇牙一笑,“我让你……”
    话没说完,孟渟就动手了,他一脚踢过来,干净利落,这一脚就能看出来,他可不是什么门道都不懂的人啊。
    石鹤侧身避开,孟渟一拳头又上来了,拳风擦着他的脸过,石鹤彻底警觉了起来,孟渟真的不需要他让的,他一走神,孟渟又一脚差点儿落在他的后背。
    但他依旧没有踢中,不是石鹤躲了,而是孟渟让了,“我是你嫂子,我让你。”
    “不过只有三招。”
    “哟吼吼……”
    孟渟的话得到了在场的一致叫好,虽然这叫好听起来像在抽疯。
    孟渟话落,就没再留情,绞过石鹤的手,再背身一下,那高高大大的人,直接被他扛起摔到沙地上,又一脚踢出,石鹤滚着躲过,孟渟等他站起来,然后才又迎上去前去。
    可明显石鹤不是孟渟的对手,再三五招过后,石鹤再次被摔到地上,可这回他就没力气起来了。
    孟渟仔细打量了他两眼,拍了拍自己的手,回头去找晏睢,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了清澈动人的笑缅,他招手道,“晏睢,我打赢啦。”
    晏睢脸上露出点儿淡笑,点了点头。
    “我的妈呀。”
    顾朗再次惊叹起来,孟渟不动手,他完全看不出人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可看晏睢淡定的模样,他应该早就知道了,藏得真深。
    然而晏睢只是知道孟渟打架不错,却也不知道是这般不错,对上石鹤,他全程游刃有余。
    一样受刺激的还有甄晗,他觉得曾经对孟渟评价里的那个“弱”可以去掉了,那是不下于晏睢的“凶残”啊。
    这往后的聚会难道要变成他哥嫂的联合双打?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发现了这一点儿,他们对孟渟的观感更好了些,至少在武力上他足以匹配晏睢了。
    孟渟又再帮晏睢打了两场,然后他就被晏睢叫回去了。
    他们这群人里也是有真正的高手,再有就是孟渟更擅长近身战,看自己媳妇贴着别的男人,这感觉不大好,综合以上原因,晏睢又自己动手了。
    孟渟乖乖回来,他以为晏睢是手痒,想打人罢了。
    他回来,顾朗略为狗腿地给他搬来了一个椅子,孟渟瞅了一下,就也坐下,然后认真看晏睢打架。
    没多久,他脸上就浮起激动的浅红,他的晏睢好厉害呀。
    晏睢每揍翻一个,孟渟就带头热烈鼓掌,这严肃之极的“清算”节目瞬间充满了喜感。
    “你是怎么认识师兄的?”荣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孟渟的身侧,然后随意地问了一句。
    孟渟偏头看了荣楠一眼,想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是谁,那个唯独不愿叫他“嫂子”的人,晏睢大学的师弟。
    “就认识了,”孟渟回了这话,又转回去,继续看晏睢,不过这回不是那种自豪地看着,而是略带警惕地看着,真的有人要来抢他的“大白馒头”晏睢啦。
    “师兄看起来很喜欢你啊,”荣楠并不介意孟渟的略为敷衍的回答,他又再道。
    “晏睢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才不是什么看起来。
    孟渟偏头认真地对荣楠说着,又思量了一会儿,他继续道,“我和晏睢已经结婚了,你最好不要喜欢他了,那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应该去喜欢别人的,这样才对,真的。”
    这是孟渟今晚对着外人说的最长的句子,字字充满了真诚,可荣楠却有一种突然被揭破脸的尴尬,毫无意外,孟渟并没有说错,他曾经或者现在还对晏睢留有些执念,或者说奢望。
    只是他曾经他以为晏睢是不可能接受任何人,自然也包括他,他不敢面对说破之后或可能会有的后果,可现在看到晏睢对另一个人好了,曾经他以为可以放下的那些,又都滋滋地冒了起来。
    晏睢可以喜欢人,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