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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大丫头进得屋来,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寻个侯爷不在的时候给我把季匀叫来,不许走漏了风声。”
    冬至躬身应了,退出了门去。
    独留姜氏坐在桌子前肚子思索,听得箴儿这意思,是看上哪家寒门小户的姑娘,如今侯府虽说爵位已定,但那严谦成日里花天酒地,如若娶到那不经事的柔弱小姑娘,在这大院里撑不起来,怕是箴儿都要受到拖累,少不得查查看是个什么情况先。
    严箴回了自己的屋子,撵了季匀,心却静不下来,提起毛笔练字,练了半晌笔尖却写出了“小狐狸”的字样。干脆扔了笔,推开门就要出门去,季匀忙跟了上来。
    严箴一脚踹了回去,道:“爷转转,你滚去睡。”
    扶风秋桐下了会子棋,秋桐进步很快,到底与扶风相差甚远,下了会子便没了兴趣,只嚷嚷着让木棉来下,木棉哪里理她,自去铺好了床,又端来了热水。扶风笑得不行,扔了棋子去洗漱。
    秋桐进去给扶风熏了香,放了帐子,木棉值夜,秋桐便自去睡了。
    木棉要给扶风打帐,扶风笑着逗她:“你莫把我的青烟软帐挂丝了啊?”木棉气得丢了手,道:“姑娘自己打罢!”
    自己出去外间矮榻上打了铺盖卷,还是道了一声:“姑娘要喝茶叫奴婢。”
    扶风应了一声这才褪了外衫,掀了帐帘爬上床去,反手将将放了帐子就被一只胳膊一捞落入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
    扶风惊叫声喊出来半截就被一张嘴唇给堵住了。
    木棉听到声音,喊道:“姑娘,怎的了?”
    此时扶风圆睁着大大的眼睛,衬着窗外依稀的月光看到了眼前熟悉的剑眉星目,僵硬的身子方才软了下来。
    严箴听见木棉的声音,松开了扶风,扶风缓了口气,才在木棉即将要推门进来之时开了口,“无事,我挂着帐帘了,你睡你的。”
    木棉有些半信半疑,道:“姑娘,你是不是掉床了?”
    扶风看着眼前嘴角抽抽的严箴,一时气结,怒道:“木棉,明日就给我好好儿学下棋,学不会不准吃饭。”
    木棉嚷了一声,“姑娘早点睡,奴婢睡着了,要喝茶姑娘自个儿倒。”
    扶风侧耳听着木棉躺下了,方才回头看了已经安然躺在床上的严箴,压低了声音道:“侯爷怎么来了,吓死我了。”
    ☆、第105章 落契(***家)
    严箴躺在软枕上,鼻尖嗅到的是少女独有的馨香,方才扶风与木棉的对话取悦了严箴,仿佛看到了真实的扶风,不若甜笑对待自己时候的虚假,此时的扶风显得格外的真诚,可爱。不由得觉得心里喟足,整日的烦乱和糟心在这一刻都平息了下来。
    扶风看着眼神热烈紧盯着自己的严箴,方才觉得一丝害怕,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怕是自己要被吞了?
    严箴见扶风呆呆看着自己,嘴角弯了弯,伸手揽了扶风躺了下来,嵌在自己胸口,胸中一口热气就吐了出来。觉得这小妖精怎的如此松软,挨着自己只觉得无处不贴合,无处不妥帖。
    扶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严箴每次看到自己都像饿狼看见了小白兔一样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居然只老老实实抱着自己躺着就是。心里觉得奇怪,就略略翻了翻身,微微抬头看着严箴亮晶晶的双眸,道:“可是遇着什么烦心事了?”
    严箴看着微蹙着眉头看着自己的扶风,说话时如兰的气息轻扫过自己的脸,放在腰腹的手就不自觉的紧了紧,喉头咽了咽口水。
    扶风见严箴还是不说话,心下有些奇怪,难道是病了?忍不住就伸了手去摸严箴的额头,光洁温软,并不发烫啊,这是抽的哪门子风?
    扶风正要收回手,却被严箴一把捉住,放在唇边轻触了两下,又感觉这指头细软无骨,滑腻非常,忍不住就嘬了一个手指放进了嘴里吸吮。
    扶风心理上是个成熟的女性啊,这身体又是个发育良好的少女,哪里受得起这诱惑,当下又麻又痒的感觉顺着手指头就传到了全身,脑中顿时“轰”的一声,仿若烟火爆开了似的。
    严箴也开始觉得不够,唇舌顺着玉腕渐渐游离了过来,一把就捉住了扶风的脑袋,双唇紧紧含住扶风的花瓣小嘴,双手顺着亵衣的衣襟伸了进去......
    扶风觉得浑身燥热,热得心慌,四肢瘫软,不知道放哪里好,嘴唇被吸吮得无力,忍不住微张了小嘴,一根软舌顺势就侵了进来,把扶风攻得无处藏身。胸口被揉得发热,扶风终于忍不住从嘴角溢出了破碎的些许吟哦。
    严箴此时下腹收紧,肿胀难忍,少不得使劲搂了扶风紧挨着稍解郁热。扶风感觉两腿之间被什么硬器顶撞了两下,方才缓了神,明白了是什么物件后,红得不能再红的脸上更添了几分艳色,当下方才清醒了过来,忙伸手推了严箴,破碎的声音带着少女的软泣:“候爷,不成,木棉在外头。”
    严箴稍稍放缓了手间的力道,深吸了几口气,又歪了头不去看眼前的妖精,方才缓了一点点。
    扶风见严箴暂时停了下来,松了一口气,也不敢乱动,只乖乖的躺着。
    严箴觉得自己今日是真失算了,只当见着了会解了烦闷,如今这个难受劲儿,比起烦闷心慌更是添了几分折磨。
    若不是这丫头看着面皮薄,又舍不得如此就要了去,哪里会受这个罪。当下心里一闷,伸出头对着扶风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扶风被咬得死疼,又怕木棉听见自己的声音,只得回了头也咬在严箴的肩上忍住了声音。
    严箴咬了一口扶风,又被咬了一口还回来,方才平息了些许。
    伸手又复揽了扶风,半晌,低低的道:“过些时日接你入府可好?”
    扶风身上一僵,半晌没有说话,本来放在严箴腰间的手却悄无声息的收了回来。
    严箴感觉到了腰间的动作,胸口的人突然情绪低落了下去,仿佛距离自己又远了一些,当下有些恼怒,道:“你不愿。”
    扶风心里悲伤,接自己入府,是通房丫头?是妾?这严箴并未成亲,又谈何纳妾,接自己入府,如何处置。
    扶风知晓自己奢望了,总觉得能在严箴眼里看得到火热与特别,不免就心存了娇杏。也知道自己在严箴面前太过任性,违背了自己到这里受到的瘦马训练。
    可一想到真要入了侯府,至此作为默默无闻的小妾或是通房侍妾,就此看着严箴娶妻生子,顿觉心痛难忍。
    当下眼角有些咸湿,忙将脑袋拱进了严箴的胸口,趁机擦去了眼角的水渍,又调整了一下声音,方才软软的道:“侯爷还未成亲呢,接了小女子入府可如何对将来的夫人交代,小女子乖乖儿的在这小院子里又不会跑,侯爷又何必为了小女子招了未来的夫人的眼。”
    扶风感觉严箴身上渐渐凝上了冷意,只是自己又待如何?难不成说自己不愿?
    严箴听了扶风的话,一股浊气堵在胸口无处宣泄,听着娇声软语的虚推之言,感觉方才那个鲜活的小妖精又躲了起来。当下气急,掏出了埋在胸口的扶风脑袋,啄住双唇狠狠咬吮起来。
    扶风心里悲凉,若说不心动是自欺欺人,虽说未曾经历了情爱,只要不是个蠢的,哪里看不出严箴眼里的喜爱和宠溺。只是自己这身份,注定不能拥有,又何必陷了进去,心里越想越觉得绝望。
    如此一来,闭了心,做一个安安静静的摆设都怕招了人的眼睛,哪里还敢奢望。心里再次给自己下了决定,却觉得眼睛酸涩,无法控制。
    严箴吮吸间游离到了如玉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百合馨香气息,嘴角就尝到了苦涩的味道。慢慢的缓了动作,再次揽了扶风,轻声道:“睡吧。”
    扶风见严箴停了下来,心里感激,越发觉得难过,哀哀的又流了会子泪,到底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严箴听着胸口的呼吸声均匀了,才伸手抚了抚胸口一片湿衣,长长叹了口气,轻声道:“也罢。”
    到底也舍不得走,只轻轻的吻了吻密软的额发,抱着扶风睡到了五更天,又对着熟睡的扶风微翘的双唇轻啄两下,方才爬起翻了窗出去了。
    次日里木棉起来挽起帐帘,扶风还窝在锦丝薄被中,一头如瀑长发摊了半床,睡眼惺忪的微张了眼睛,道:“什么时辰了?”
    木棉道:“姑娘今儿是怎么了?这都快到巳时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扶风哼哼,“姑娘我哪哪都不舒服,你再让我睡会子。”
    木棉道:“睡吧睡吧,奴婢去厨房拿早膳回来再叫姑娘。”说完蹭蹭跑出了内室。
    扶风睁开眼睛,回想昨日夜里仿佛是梦一般,只是鼻尖萦绕独有的茶苦味提醒这并不是扶风胡思乱想的产物。
    扶风仰面躺着,呆滞的看着帐顶绣着鱼戏莲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今后该如何行事,就听见秋桐进了内室。
    “姑娘,司姑姑传了信来了。”
    扶风蹭的坐了起来,急道:“你说什么?”
    秋桐上前来递给扶风一个纸封,又伸手去给扶风挽了头发。
    扶风一把接过来,急不可耐的撕了封口,一目三行的看了起来。看完后将信封往床上一放,道:“秋桐,给我拿纸笔,我要给先生回信。”
    秋桐笑道:“姑娘,好歹先梳了头发再去啊?”
    扶风道:“那就快梳快梳。”
    秋桐把扶风头发只松松挽了花髻,簪了一根细翠玉簪。便去理了衣裳给扶风换上,脱下亵衣的时候看到了肩膀上一个鲜红的牙印,手一抖,手中的衣裳便掉道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扶风见秋桐半晌未给自己穿上衣裳,回头一看,秋桐双眼正直愣愣的盯着肩头的红牙印,面上一红,声音就带了娇音,道:“秋桐。”
    秋桐一见扶风模样,打了一个愣怔,方才回了神,弯腰捡了衣裳,只做未见一般,给扶风穿上衣裳,又出了内室打了水洗漱,才到隔壁厢房去写信。
    扶风见秋桐一副平静的模样,自己反倒不好意思,又无从说起,几次想开口都咽了回去。
    只拿起笔沾了墨给司棋回信,司棋来信称已经到了京城,扶风等人前脚走,她后脚便是辞了凌家跟上了的。如今在客栈落了脚,正在寻摸小宅子给赁下或者是买下,到时候再给扶风写信。
    扶风哪里顾得上司棋还在不在客栈,如今刚刚到了京城,想必还未寻到,到底要试试方才甘心。
    写完了信,方才想起问秋桐,你在哪里得的信,秋桐道:“一个小丫头给奴婢送来的,想必是司姑姑使了银子。”
    扶风苦脸道:“如今又怎么送出去?”
    秋桐道:“姑娘给奴婢吧,奴婢去跟何大娘说是奴婢姑姑来了,让送上一送看能不能使得。”
    扶风道:“如此,你去屋里拿上几两银子去。”
    秋桐应了,拿着信出了门。
    此时的严箴在书房里对着贺章说话,“右相见了黄平江?”
    贺章道:“昨儿下晌的时候见的。”
    严箴此时换了一间天青色直缀,背对着贺章,正看着书房里一副松山图,冷意凛凛的声音传来,“倒是明目张胆了,想必是觉得绝了后患了吧。”
    贺章道:“如今顺天府府尹也换了右相门生戴炳德,戴炳德却是太子少师的侄女亲家。”
    严箴回了身,道:“左相什么动静?”
    贺章道:“左相前先时日参加了一场诗宴,开宴的是文华殿大学士陆仲卿,陆仲卿的女儿陆氏今年年初入了福亲王府抬了侧妃。”
    严箴嘴角一丝讽笑,道:“越发热闹了,今上要废左右相的消息想必也都有风声了吧?”
    贺章道:“确是,左右相近日都活跃了许多。”
    严箴道:“去把陈例渊给我叫来,你最近仍关注左右相的动作,福亲王府和太子府的动静也都别落下。”
    贺章道了“是”后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白衫的中年男子敲了书房门后进了来,先恭敬的行了礼,道:“侯爷有何吩咐?”
    严箴从桌子上捡了一张身契递给陈例渊,道:“把这身契落在一个四品小官家嫡女上,要身家清白的人家。”
    陈例渊接了身契,看了一眼,道了是后,迟疑了片刻,道:“侯爷,属下觉得文佳郡主应该不是善妒之人,何必多此一举?”
    严箴冷眼看了一眼陈例渊。
    陈例渊双腿一软,头上冷汗刷的冒了出来,跪伏在地上,道:“请侯爷责罚。”
    严箴道:“把事办好了,下去。”
    陈例渊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出了门,方才敢抬了袖子去拭额上的冷汗。
    严箴道:“季匀。”
    半晌不见人进来,又提高了声音道:“季匀!”
    从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厮,道:“侯爷,季大爷不在,侯爷有什么吩咐?”
    严箴问道:“季匀哪里去了?”
    小厮被严箴一问,双腿便有些软,跪了下去有些结巴,道:“奴才并不知道,季大爷他没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