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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

      旖旎而深长的吻结束,他的气息忽然消失,她随即睁开眼睛,心底突然猝不及防的爬上一股浓浓的失落感,身侧的手蓦然收紧。
    宁爵西已经站了起来。几步往酒窑的楼梯走去,长长的手臂扶在扶梯上,淡漠的嗓音道:“把协议拿给我。”
    酒窑里散发着一股葡萄酒的醇香,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令人有种窒息感。
    秋意浓歪在沙发里怔了怔,没想到他会轻易的同意,就在刚刚。他那么疯狂的吻她,她以为他还要再拖上一段时间。
    扶着沙发慢慢坐起身,转念一想很快释然,离婚对于他这种成功人士而言能有什么损失,他这样的男人离了婚,一样深受异性的欢迎。没有了她这个绊脚石。他就可以和他的秦商商出双入对,从此随心所欲,利大于弊。
    秋意浓在书房找到了宁爵西,他站在朝北的窗前,窗外路灯下有颗百年银杏树,与宁宅那颗有几份相似之处。
    从睡袍口袋里摸出那张协议书。放到他书桌上,她却在旁边看到一份赠予合同,赠予人甲方一栏里是他的名字,受赠人乙方一栏是她的名字。
    最下面是合同签订时间,是今天,也就是他刚刚签下的。
    她不客气的把赠予合同拿过来,看着他颀长的背影,低低说道:“药厂的合同我拿走了,协议我也签好字。那张支票和婚戒我放在卧室的梳妆台抽屉里。”
    宁爵西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他脚步移动,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在角落里摸出一只烟盒。
    良久,他吐出好几口烟雾,眯着黑眸淡淡扫向她:“那两样东西是送给当时的宁太太的,你可以带走。”
    秋意浓摇头说:“离婚就是离婚,我现在已经不是宁太太了。”
    空气中一阵沉默。
    他盯着她的脸,烟雾上升,视线像是一张网密不透风的罩住她所有的呼吸,视线的深处是黑洞般的风暴。
    静了有整整一分多钟,他就这么看着她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烟雾钻进气管,她感到喉咙不舒服,扭开脸咳嗽了两声,手心中情不自禁溢着冷汗。
    最后他收起犀冷如光的视线,猛抽了几口烟后哑声开腔:“毕竟夫妻一场,那些东西你最好带走,如果你不带走,我就扔掉!”
    “可是……”
    他不紧不慢的看着她,嗓音中透着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压迫:“再说你毕竟是跟过我的女人,一毛不拔不是我宁爵西的作风。就当是我给你的赡养费或是精神损失费,反正这段婚姻如此结束,是我不对在先。”
    秋意浓的心尖微微颤动了两下,但她很快维持好面上的寡淡情绪:“好,谢谢三哥。”
    呵,三哥……
    男人眼露嘲弄,他们从认识到结婚,这个女人一向把他放在一个离她很远的位置上,以前他可以不在乎,反正她是妻子,然而现在,两人商量着离婚事宜,她却再次提醒了他一个事实,她的眼中从来没有过他。
    所以,她毫不留恋,所以,她恩断义绝,所以她与薄晏晞联手对付他的时候,毫不手软,一出手就正中他的要害。
    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他居然恨不起来,他居然一点都恨、不、起、来,真是可笑又可悲。
    看着她把赠予合同拿在手里,仔细阅读上面的字,看着她低头拿笔在乙方一栏里签上字,看着她把合同小心叠好,放进口袋里。
    他狠狠的抽着口中的烟,心脏也像那张合同一样被一叠再叠,压缩成极小的方块,紧的令他浑身疼痛。几乎连指间的烟都握不住。
    拿到梦寐以求的地皮,它将彻底与她的名字捆绑在一起,秋意浓小心的放进口袋,用手在外面压了压,抬脸扯出一丝笑容:“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明天有时间的话一起去办下正式手续。”
    宁爵西又重新点了支烟,并不看她,半晌模糊嗯了一声。
    “我先走了。”她心情很好,见他没有回应,也在意料之中,走出去前替他顺手关上门。
    等到书房再也没了响声,宁爵西才慢慢在椅子里坐下来,目光在她曾经站过的地方,趴过的书桌一角上来回定格。
    一边猛抽烟,一边冷漠无语的看着安静而诡异的书房。
    一支又一支,桌子上的烟蒂多到塞满整个烟灰缸,他仍给自己点了一支,也是烟盒中的最后一支。
    他没有温度的眸光漠然的看着窗外的夜色,那颗树终究不是宁宅的树,这屋子里的人也终究挽留不住,一切都是假象,终究会消失。
    秋意浓回到客房时间指向凌晨一点半,她苦恼的想着既然都签了字了,在这里住着会不会不好?
    从衣柜里拿出行李箱。整理了一半,哈欠频频,眼皮直打架,干脆不整理了,先睡了再说,反正他也没赶人,不差这一晚。
    倒头就睡,睡的又香又沉。
    早晨起床时她头脑昏沉,恍惚在想,其实这段婚姻并不是太糟糕的回忆,起码她的失眠症治好了,不用再睁眼到天亮。
    算是一件好事。
    早上六点,她穿上一套灰玫色冲锋衣,提着行李箱出房间。
    走之前,她想了想,去敲卧室的门,半天没人应,脚步随即移到书房前。又敲了半天仍是没人。
    他出去了吗?
    不管了!
    她提着行李箱走出屋子,把所有东西一一推上车后,看到了旁边车库里他的几辆车,全都在,他没走。
    秋意浓决定再进屋找他一次,这次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最后她想起来了他可能在健身房,上次带秋画参加整幢别墅,她去过一次。
    推开与餐厅相连的门,果然,他在里面。
    健身房里所有器械一应俱全,综合训练器前。男人晶莹的汗珠顺着紧实有力的肌肤缓缓淌下,满眼都是男性荷尔蒙气息,看上去他在健身房已经好一会儿了。
    秋意浓默默站了一会,嗓音平静温雅:“我走了,手续办好了把东西寄给麦烟青就可以了。”
    “要走可以。”他漠然说道:“把东西带走。”
    她愣了愣,想起来昨晚他说过的支票和婚戒。经过一夜,她依然认为那些东西她不能要。
    但,算了,她不想再惹麻烦,既然都离婚了,再为一些小事纠缠不显的拖泥带水么。
    她转身准备出去。
    身后,波澜不惊的嗓音徐徐传来:“秋意浓,你要不要拭目以待,看看我是怎么把你再拉回来的。”
    她咬起唇条件反射的扭过头,他只着一条运动长裤,光着上身,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喉间喘着粗气从器械上起身,面无表情的扯过一条白毛巾擦汗,又随手丢弃,唇上的弧度浅薄而深:“我有这个信心!”
    她还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的走向另一侧门,那里连着一个浴室,水声响起。
    回到卧室,在梳妆台里找到了支票和钻戒,她看了好一会儿,轻轻拿起来,放进旅行背包里。
    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充满希望,秋意浓开着越野车。心情明媚,感觉自己像脱笼的鸟儿一样,心情舒畅。
    刚才,他的那句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说他要把她拉回来,怎么可能。她即将远行,从此天涯一方。
    以后这里没有她牵挂的一切,所有的,她都安排好了。
    烟青,她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遇到的朋友,交了史蒂文那样的男朋友。幸福美满;翩翩,一个无所事事的大小姐,现在进了娱乐圈,成为炙手可热的综艺明星;画儿,她最放心不下的妹妹,身边有薄晏晞那样的男人精心呵护。
    她身边所有的人都得到了圆满。她了无牵挂,走的很安心。
    阳光很好,所有人都得到了幸福,她离开前,心情无比的好。
    浴室内,从窗户的角落刚好看到从车库开出去的越野车。直到彻底消失在大门口。
    水流急下,打在男人起伏的肌肉线条上,连续几个小时高强度的运动,他丝毫感觉不到困意和疲倦,占据身心的依然是失落。
    宁爵西仰起恢复成寡淡的俊脸,大量的水流浇在头顶却浇不热心头的冷,逐渐转为凌迟般的疼。
    车子停在街边,秋意浓趴在方向盘上睡了一会,补眠后精神好多了,她打着哈欠给薄晏晞打电话,让他把地址发过来,她把合同送过去。
    半小时后,她坐在青城某律师事务所,递上两份合同,一份委托书,今后她将把药厂的经营权全权交给薄晏晞打理。
    薄晏晞既是娶了秋画,就是秦家的女婿,有义务帮外公重振药厂。至于下落不明的药方,她只能交给他继续去查。
    程嘉药业经历了秦泰一事之后,市值严重缩水,近日有记者拍到秦重住院,要想从中得到药方以她对薄晏晞手段的了解,指日可待。
    从律师事务所里出来,秋意浓长松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青城的天空,这样蓝的天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永别了,青城!
    永别了,我所有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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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她最终想要停下来的栖息地
    秋意浓收回视线跳上了越野车,将重重的车门拉上,心情愉快的往鼻梁上架了副墨镜,车里连着蓝牙,放着一首首美国乡村音乐,头也没回的驱车向西开。
    一路向西。
    旅途的第一站,她的目的地是丽江。
    宁朦北曾说过,蔻儿在那里出现过,她想去碰碰运气,顺便享受沿途的风景。
    春暖花开,驾着车在广阔的公路或原野上,饱览田园山川风光,心灵得到解脱和放飞。
    她不紧不慢的开着,开开停停,有时候会遇到会一些自驾游的人同行,然后几天后在下一路口分开。有时候幸运的能找到旅馆住一夜,有时候四周什么都没有,她就蜷在车里睡觉。经常夜里冷醒,醒来就看星星,旷野中的星空广袤无比,繁星近的像是触手可及。
    有时候车子没油,她只得把车停下来,在公路上招手向沿途的车辆借点汽油。往往很多车辆都不会停下,当然最后她仍是幸运的借到了。
    半个月之后,她终于抵达丽江,拿着秋蔻的照片沿途打听,也到了宁朦北所说的医院去过。
    在丽江停留了半个月,她又一路东行。将近两千公里,开了一小半车就坏了,这一路上她也积攒了不少修车的经验,折腾了半天也没修好,最后在网上查了附近的修车店,对方建议让她直接换辆新车。
    秋意浓以当初一半的价格把车卖了。所有的出行装备,她捡了要紧的背在身上,轻装前行。
    她坐飞机去了三亚,在那里,她玩了一个星期,也去了天涯海角。
    摸着天涯海角的岩石,她拿着自拍了一张,发给薄晏晞。
    另一头,菱城,薄晏晞此刻可没心情看这些,秋意浓走后,他还没腾出手对付宁爵西,对方倒先出手了。
    之前有秋意浓在,薄晏晞不想动手,当初他们结婚,他也是一心想撮合他们,现在秋意浓不在了,和宁爵西离婚了,他自然无所顾虑。
    秋意浓走后的第二天,两人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盛世王朝索性召开了一场发布会对此事加以说明,那场当初轰动世界的婚姻结束的时候同样闹的轰轰烈烈。
    秋画也不可避免的知道了,追问他为什么,还想去找宁爵西算账,他忙着安慰小妻子,哪有心情去对付宁爵西,但他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切就等他一声令下。
    姓宁的比他更快,银亚投资的几个项目陆续传来被不明势力重击的消息,有的被恶意收购。有的负责人因为非法经营被刑事诉讼……
    一时间,银亚投资遭受了有史以来的重创。
    薄晏晞查过之后发现不止一个人,宁爵西和他那几个哥们,几乎联手向银亚发动攻击。
    以牙还牙,他很快予以反击。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内,一场商战毫无悬念的霸占了各大财经报刊,新闻网站,引起热议。
    两方斗的如火如荼,远在天边的秋意浓自然不会知道,她一路走走停停,看到喜欢的地方就住下来,眨眼间,她已经在外面游历了五个月。
    走过的地方风景都是有口皆碑的,却不是她最终想要停下来的栖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