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铁了心只肯要她
季芳茹心里不禁一跳,恭恭敬敬地走到了白婉君的跟前,低声地说,“娘,有什么吩咐?”
“芳茹啊,”白婉君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可那一双眼睛里却越发的严厉,“天行这孩子从小自律性就特别强,对于吃的穿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却唯独喜欢吃白斩鸡喝杨梅酒。这几日军营里的事儿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今晚你就和天行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吧。不用过来我这边了。”
“谢谢娘,”季芳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着泪花,脸上却笑的舒展着,“还是娘最心疼我。”
白婉君看了她一眼,轻叹着,“只要你和天行好好的过日子,娘怎么会不心疼你呢,等以后方小姐进了门,娘更会一碗水端平的,不会因为她的身份家世什么的,就偏心的。”
她的话让季芳茹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心好像被人突然挖开了一般,血淋淋的敞开着。
隐隐的有一种羞辱和愤怒的感觉在胸口慢慢积攒,可当着白婉君的面儿,她也只是维持着笑容,“我知道了,娘,我现在就回去准备,等…天行回来。”
低头看上去像是一抹娇羞的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苦涩。
“去吧,”白婉君点点头,看了一眼梅香,梅香就跟在季芳茹的身后回去了。
看着她们走得有些远了,兰心不禁低声地问着,“夫人,还真的让那个花魁进府吗?”
“不然呢?”白婉君揉了揉额头,“天阔那样的性子,有个人能管着他也就不错了。只是,楚家的二少奶奶怎么也不能是个花魁啊……”
兰心还想再问,可白婉君的眼神却站起身,“走吧,去看看老爷和天阔。”
与此同时,楚天阔正跪在书房的地上,身板挺直的,“爹,我要娶方小半,明媒正娶!”
“胡闹!”楚千岚一掌拍在花梨木雕云龙纹书桌上,几乎将上面的龙都要震得飞起来了,眼中深沉的可怕,“你知道她的底细是什么吗?就算是她真的替你挡了刀箭,难道就不可能是苦肉计吗?”
“在爹的眼里,是不是不合你心意的人,就都是心怀鬼胎的想要夺了你这个大帅的?”楚天阔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红着脸反驳着。
可话出口,就猛地想起来白婉君的话,整个人都消掩了气焰,“爹,我不管小半是什么身份,对于我来说,她对我是真心就足够了。”
“足够了,哼!”楚千岚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愤怒,“就算你不要了你的那条破命,可她是一个妓女,给你做个妾侍都是在侮辱门楣,还想明媒正娶!”
楚天阔一听,猛地站起身,“在我心里,小半比那些大家闺秀都要清白着,只怕我还配不上她!若是爹您执意不肯的话,那就请恕儿子不孝,儿子这辈子都要与小半长相厮守!”
“好!”楚千岚气得胡子都要吹起来了,随手抄起一本书砸了下去,楚天阔抬了抬手,却还是没有出手阻挡,任由那本《资治通鉴》整本书呼在脸上,“滚!现在就给我滚!我楚千岚没你这样的儿子!”
书啪地掉在了地上,楚天阔垂眼苦笑,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一个头,“爹,您保重身体……”
“明天我就登报…”楚千岚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听到书房外面传来了楚天行的声音,“爹。”
楚千岚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才坐在紫檀漆心百宝嵌花卉宝座,冷着声音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楚天行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只当做没看到楚天阔似的,“爹,张副官说您要我暂时不去军营了?”
“你刚成婚,怎么能总是冷落自己的妻子?”楚千岚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着,两个儿子没有一个不操心的。
“爹,直系的路世才一直都对咱们广贵地区虎视眈眈的,我当然要提早做准备的。”楚天行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极力地忽视着身边楚天阔几乎要杀了人的目光。
楚天阔听着,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军营的事儿,好像除了大哥你这个少帅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吧?爹带兵的时候,也不必事事躬亲,大哥怕是在逃避着什么吧?”
“我楚天行从来不会逃避任何事儿,”楚天行转过头,与楚天阔对视着,眼神间的较量不相上下,“无论是身为少帅还是身为儿子!”
“哼,”楚天阔冷笑了一声,“大哥什么都记得,就是不记得自己也身为人夫!”
“够了!”楚千岚厉声喝道,“一个不尽丈夫的职责,一个愧为人子,我怎么生了你们两个畜生!”
楚天行一听,立刻跪下,“是天行错了。”
“我没错!”楚天阔梗着脖子站着,“这句话从爹你的嘴里说出来,还真的是讽刺。当年你带兵四处征战,只把娘一个人扔在家里,差点被路世才给掳走的时候,你可是尽了一个身为人夫身为人爹的责任了?”
“你!”楚千岚气得捂着胸口,伸手指着楚天阔,吼着门口,“拿我的鞭子来!”
不等楚千岚说完,楚天行突然站起来,一个转身,狠狠一拳砸在了楚天阔的脸上。
楚天阔没料到他会出手,趔趄了一下,没等站稳,楚天行一脚踹了过来,把他踹的直接躺在了地上。
“楚天行,”楚天阔支撑着手臂刚要起来,楚天行已经压在他的身上,一拳一拳的,狠狠地砸到他的脸上。
楚天阔努力支起手臂抵挡着,“楚天行,你再打我脸,我可对你不气了。”
“如果没有爹当年四处征战,你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这么不孝的人,我打死你算了!”楚天行下手狠辣,几乎没有一点的留情。
高柏杨正好拿着鞭子走进来,一看到两兄弟厮打在一起,不禁牙疼似的抽了一口冷气。
楚千岚抓起鞭子,扬手就要抽过去的时候,就听到高柏杨颤着声音喊道,“哎呀,老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