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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阿飘

      苏夏每天醒来,都会绕着老槐树飘上几圈,然后舒服的靠着大树丫子,两腿一盘,单手托腮,嘴角含笑,等着不远处柳树庄里的孩子们结伴过来打猪草,再从孩子们嘴里听些八卦,用来打发无聊寂寞的日子。
    她也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只知道绕着老槐树飞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不过对此,苏夏没什么意见。她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死是死了,怎么还穿越了时空,成了阿飘!
    苏夏倒是希望转世投胎,可这好像不是她能决定的。
    无奈的苏夏撇了撇嘴,继续目视前方。
    说来也怪,只要苏夏不离开老槐树树荫范围,白天黑夜,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出来。只是,除了她自已能瞧见自已,其他人是看不见她的。
    所以,苏夏很是肆无忌惮的看着树下那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五六岁年纪,据说家里人已经在准备给她相看夫家了。
    可在苏夏看来,小姑娘脸上并没有多少喜悦,反而眉眼间有一丝愁闷。
    “小夏,你嫂子还在坚持要把你说给她家表弟?”
    “……嗯。”苏夏低头割草,只是轻轻应了声。
    “那你爹娘、大哥呢?他们就没说些什么?”
    小伙伴有些着急,问话的声音倏地提高了许多。
    “说了。”苏夏仍旧没停下手里的活,闷声闷气的说道。
    小伙伴眼睛一亮,立马挨近了些小声劝道,“只要你爹娘不松口,她一个做媳妇的还真能做你小姑子的主?”
    “……唉!”苏夏突然停下手里动作,长叹口气,双目无神的盯着前方道,“大嫂怀孕了,说是……说是怀的男胎。”
    “啊?”小伙伴一惊,随后气愤道,“她这是仗着肚里孩子威胁你们呢!这人怎么这样?她那表弟就是个无赖,小夏你要是嫁过去……可怎么活啊!”
    小伙伴很是快言快语的噼哩啪啦的说了一通,只是叫苏夏的小姑娘早已低头割起草来。
    盘腿坐在树上的苏夏,拧眉看着下面好似莫不关心自已终身大事的小姑娘,心里微微叹惜了声。
    只是她自已还是个阿飘,又离不开老槐树,不然的话,她倒可以飘去吓唬吓唬那什么大嫂家的无赖表弟。
    又一天,鸡鸣刚过,苏夏升了个懒腰,假装自已还是人类似的正常醒来。
    刚一睁眼,苏夏就看到一个模糊身影,慢慢朝老槐树这边走来。
    “是谁这么早来这里?”苏夏低喃着,并习惯性抬手要揉下眼睛,可惜没成功。
    讪讪放下手,苏夏自嘲一笑,腹诽道:鬼就是鬼,做什么还要学正常人样子?矫情!
    矫情归矫情,来人还是要瞧清的,毕竟老槐树也算是她苏夏在这异世的地盘。
    于是苏夏定睛瞧去,怎么觉得那身影很是让她眼熟?非但如此,隐隐的,她还听到了抽抽咽咽的哭泣声?
    “哎呀,这是谁啊?”这么想着,苏夏不自觉的就往来人处飘了些过去,然后惊呼道,“苏夏!她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那个也叫苏夏的小姑娘,手里挎着个大篮子,一手抹着眼泪,正浅一步深一步的走着。
    小姑娘当然看不到有人……哦不,有鬼在关注着她。
    人家小姑娘哭归哭,手里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就着蒙蒙亮的天色,麻利的割起猪草来。
    “妈呀,大清早的虐待小孩呢这是……”苏夏一边吐槽,一边远远的围着小姑娘一圈圈飘着。
    她不肯靠太近,怕鬼气太阴,害小姑娘身体不舒服就不妙了。
    从这一天开始,每天鸡鸣后,苏夏都能看到小姑娘挎着篮子过来。
    从一开始的哭泣,到后来的麻木,苏夏见证了小姑娘的“锐变”,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只是苏夏毕竟见多了人心邪恶,又因为自已多年被困老槐树……对此,她除了绕着小姑娘多飘几圈报以同情外,也别无它法啊!
    如同往常一样,苏夏鸡鸣过后醒来,准备迎接小姑娘,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了个小黑点,苏夏知道,她期盼的小姑娘来了。顿时,她惯性使然的往前飘去。
    在苏夏飘离后,她刚刚坐过的地方,突然多了个人。
    此人穿着一身锦衣,头戴玉冠,长眉入鬓,眉目如画,端的是俊逸无比。
    不过,此时这人的一张俊脸通红,好看的嘴唇紧紧抿着,白皙修长的手扶着粗壮的树干,树干上的老树皮扑簌簌往下掉着。
    苏夏接到人后,照旧绕着小姑娘飘了几圈,才心满意足的准备飘回自已天天坐着的地方。只是才一转身,她就被吓了一跳。
    “嚯!这谁啊?吓死鬼了!”苏夏吓的鬼脸更白了,定在空中一时没敢上前。
    “咦?这人的脸怎么这么红?”苏夏好奇了,慢慢往前飘了些,缓缓的开始绕着树上的男人转了一圈,“长的还怪好看的,大长腿,窄腰,翘臀……啧啧,不错不错……”
    “只是看这人的穿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苏夏过了好奇心后就深思起来,所以,她并没有如往常一样飘回老位置上,反而远离男子。
    苏夏的胆子不算小,毕竟生前在末世摸爬滚打了许多年,什么没见识过?
    可眼前这人的周围散发着让她无法靠近的热度和来自灵魂深处的颤抖?
    苏夏不知道原因,可是本能的她选择远离危险。于是就往树梢浓密处飘去,躲进树叶里偷偷张望着。
    廉振坤知道自已已经忍到极限了,再不找人舒缓下,估计他就得暴体而亡了。
    廉振坤感到眼前阵阵发黑,他知道,这是自家兄弟对他迟迟不行动的抗议。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勉力让自已清醒片刻。而这时,廉振坤也发现了树下正低头割猪草的姑娘。
    “这难道就是天意?”廉振坤喃喃的吐出一句话,脸上反而多了些许释怀,“也好,总归以后不会亏待了她。”
    廉振坤心里打定了主意,就不再犹豫,直直往树下的人儿扑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