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
    靳舟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活，看来毛奇然这次真的不肯轻易罢休了。
    “毛毛，我是真的不适合出现在镜头上，真人秀这东西你又不是不知道，‘真’人那是其次，主要还是个‘秀’啊！”
    毛奇然却不以为然：“是啊，所以呢？你那么抗拒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啊？”
    “……”因为我想做一条咸鱼啊！靳舟心想。
    可是靳舟虽然没说出来，身为那么多年好友的毛奇然却一句道破了其中看似极其复杂实际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关系。
    “其实你就是怕麻烦！”
    靳舟撇了撇嘴道：“麻烦谁不怕！难道你喜欢？”
    “可是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怎么了？你歧视无业游民吗？”
    毛奇然简直要被他的固执给气死，他深呼吸了一会，然后搬出了最后杀手锏：“你忘了雯雯吗？”
    “哈？”靳舟顿时一脸懵逼，“这又关雯雯什么事啊？”
    毛奇然又深吸了口气开始循循善诱：“雯雯就是因为觉得你没有正当职业像条菜虫才跟你分手的吧？”
    “胡说！她跟我分手是因为我在唐言瑞的海报上画小胡子！”
    “……”电话那头的毛奇然顿时哑然，他实在想不到他俩分手的原因竟然会那么草率。
    但他还没放弃劝说：“你不是为了马雯雯黑了唐言瑞一个月吗？可是她直到现在都还一点也不知道这是你的杰作啊！”
    “废话！知道了我还能活到现在吗？”靳舟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毛奇然无声地咧了咧嘴，故意用一种调侃又鄙夷的语气说道：“原来你害怕她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怕？靳舟顿时沉默了。
    对啊！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马雯雯那女人还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找了新男朋友，难道他还以为自己继续憋屈着能挽回这段感情吗？
    不，他才不要怕她！
    不仅不怕，他从今以后还要光明正大地跟她对着干！
    他要用最声势浩大的方式告诉那个抛弃了他的女人，他就是讨厌唐言瑞！
    “好，我去。”靳舟在电话里无比坚定地回答道。
    哟吼！成功了！
    电话那头的毛奇然暗暗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
    靳舟以为自己答应了跟制作人见面后至少也要过个几天才会有后续消息，不想毛奇然动作迅速，过了一会就打来电话告诉他已经约好了晚上见面。
    靳舟在沙发上打了一会滚，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快速打开微信。
    船到桥头自然直：小菩萨qaq~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喜欢看真人秀吗？
    对方虽然没有立刻就回复，但等靳舟跑去冰箱拿了一杯酸奶喝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就显示了一条未读消息了。
    东土大唐的活菩萨：还不错。
    船到桥头自然直：咦，你竟然局的不错！你不觉得真人秀是没有营养又不真实还只是靠噱头和剧本吸引看官的无聊节目吗？
    唐言瑞莞尔，没想到这死孩子的身上竟然还有小愤青的潜质。
    东土大唐的活菩萨：也不能这样一棍子打死吧？真人秀也有优秀的作品，比如茄子台以传播历史文化为主题的《梦回大唐》等等。
    靳舟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太以偏概全了，果然还是小菩萨眼界高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你平时喜欢看些什么真人秀啊？
    他平时的工作那么多，有那个闲工夫看真人秀，他怎么不去谈恋爱？
    东土大唐的活菩萨：我比较欣赏一些挑战极限、传播文化、积极向上的真人秀。
    船到桥头自然直：哈哈哈，看不出小菩萨还是个个老干部！[敬礼.jpg]
    东土大唐的活菩萨：[回礼.jpg]同志辛苦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一脚踹飞.jpg]
    跟小迷弟聊过之后，靳舟顿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排斥毛奇然的提议了，至少应该先了解一下这是一档什么样的真人秀，如果这是小迷弟欣赏的“挑战极限、传播文化、积极向上”的真人秀的话，他还是愿意考虑一下的。
    下午五点半，毛奇然准时等在了靳舟楼下。靳舟虽然对跟制作人见面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但还是秉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换了身比较得体的衣服。
    毛奇然靠在借来的奥迪上，看到穿得人模狗样的靳舟慢悠悠地走下来时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还说不想参加，不想参加还穿得那么帅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相亲呢！”
    靳舟板着脸瞅了他一眼道：“你想让我现在就回家我也不介意的。”
    “别啊大爷！”毛奇然立马屁颠屁颠地把他请到了副驾驶的位置，“您老可是好不容易才答应的，小的怎敢轻薄于您？”
    靳舟钻了一半的身子立刻就想要收回来，然而身后的毛奇然动作更快，猛地一推就把他整个人按了回去。
    “进去吧大爷！”
    砰——接着车门被毋庸置疑地关上了。
    “一会去到的时候，见了人一定要打招呼知道吗？”毛奇然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忘叮嘱。
    “哼！”靳舟把头扭到一边，既不答应也没拒绝。
    “嘿，你以为你还小呐？”毛奇然被他的态度惹毛了，但现在靳舟才是大爷，他没办法只好继续说道，“你要实在不想管呢，谈工作的时候就我来，你只要安静地吃你的饭就好。”
    “那要看饭好不好吃。”靳舟没有回头地嘟囔一声。
    “……”毛奇然顿时哑然，过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们约在海洋之家吃饭。”
    “哦，那我一定认认真真地吃。”靳舟终于转过头来，并且以一种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看着他道。
    “……”
    ——
    车子在酒店的停车场停下，海洋之家是t市最大的海鲜酒店，虽比不上米其林的金满居，但这里的水产品新鲜唯美、品种多样，依旧吸引了无数人前来用餐，靳舟也只来过一次，之后就很少机会过来吃海鲜了。
    两人刚走进大厅，一位笑容甜美的服务员就把他们领到了一间包厢，当包厢的门打开，若大的包厢内只坐了两个人。
    “陈老哥，幸会。”毛奇然十分老道地露出一抹公式化的微笑，靳舟曾经看过他跟广告商打交道的情景，那时的他也是这个样子的。
    坐在最里头的褐发大叔见他们进来也站起了身，一边笑着一边朝两人走来：“毛老弟啊，欢迎欢迎，这位就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当看清了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的靳舟时，动作一顿。
    “哈哈哈，这位就是您找的污妖王本尊啊！”毛奇然暗暗在靳舟背后拍了一把示意他做自我介绍，靳舟眼神凉凉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容。
    “陈先生您好，我叫靳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哦哦，靳老弟。”陈伟还有些没回过神地接过名片，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名片上的信息，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自己等了很久才等来的大网红“污妖王”本尊。
    “毛老弟啊！”陈伟一把将毛奇然拉到一旁，狐疑地看眼靳舟才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你不是来忽悠我的？”
    毛奇然莫名其妙地瞪大了眼：“陈老哥，那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忽悠您啊？”
    陈伟却仍有些不信：“你该不会是请不动污妖王才随便找了个人来顶替吧？”
    要找也找个专业点的啊，这个……陈伟又打量了一眼全身散发着乖宝宝气息的软萌妹少年靳舟，实在无法把他和传说中随口一堆h段子的猥琐大叔污妖王联系起来。
    毛奇然也默默看了一眼靳舟，今晚的他穿着合体的白衬衫，英伦风的吊带裤显得他绅士又青春。他突然有种扶额的冲动，但还要硬着头皮保持微笑。
    “陈老哥，说起来您可能不信，他其实并没有外表看起来地……嗯，单纯？”说完又警告地看了一眼靳舟，“是吧？小舟？”
    “嗯？”被点名的靳舟依然保持恰到好处的笑容，他眼神无辜地看向眼睛快要眨烂的毛奇然，却仍然残忍地装作什么也没听懂一般。
    “……”这死孩子肯定是故意的！
    “……”这气氛太尴尬，陈伟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还好陈伟的助理十分尽责，这时瞧见气氛不对，立马就微笑着上前提议道：“陈老师，还是先让客人坐下再吧？”
    “哦，对！”陈伟感觉自己终于找回了语言能力，他连忙自动忽略了刚才的那一环，转头对两人笑道：“毛老弟，还有这位靳……小友，先坐下吧，剩下的我们边吃边谈！”
    终于可以吃了！靳舟原本空无一物超凡脱俗的眼神骤然一亮。
    第15章
    虽然毛奇然一开始就对靳舟说如果他不想管工作的事可以只管安安静静地吃，但靳舟还真的就只是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对旁边几人商讨的东西一概不给予回应。
    “陈老哥啊，我先敬您一杯，感谢您看得上我们，特地邀请我们分一杯羹。”毛奇然对于交际的东西虽不能说得心应手，但这种小饭局还是难不倒他的。
    “嗨，哪里哪里，”陈伟很给面子地端起酒杯与跟他碰了一下，称赞道，“那是因为你们是有实力有人气的团队，我们扬长避短，实现双赢。”
    两人你来我往地互相吹捧了好一会，双双假装忘掉了一旁几乎把整盘虾干掉了的靳舟。
    靳舟此时刚吞下一块下肉，吮吸了一下手指又准备吃下一只。
    “要吃螃蟹吗？靳先生。”助理阿青是唯一关注了靳舟的人，他几乎从头到尾地看完了靳舟吃虾的过程。他发现当靳舟吃得快的时候有时根本不用特地剥壳，蘸了酱油直接用嘴在虾腹部的位置一咬一吸，等他把还完整相连虾壳拉出来的时候整块虾肉却已经不见了。
    他看得啧啧称奇，忍不住想对方吃螃蟹的时候是不是也有什么绝技。
    “不了，谢谢。”靳舟矜持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又拿了一只虾开始吃起来。
    嗯，这盘螃蟹都是小个头的，一看就没多少肉，还是吃虾来的爽快啊！
    这边靳舟在专心奋斗，那边毛奇然和陈伟却已经慢慢进入了谈公事的阶段。
    “老哥啊，你们真人秀的方案我也看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正能量的真人秀，而且你们也在合约上点名了‘百分百真实’这一点，我很是佩服，但是我担心……拍摄的会不会有危险啊？”
    “这个你放心！”陈伟十分笃定地说道，“我们的团队是专业的，在开拍前三个月我们就已经去场地收集数据，每一个挑战项目都有我们的工作人员亲测，尽可能地爬出安全隐患。”
    “可那里是野外啊！很多未知的突发状况根本难以避免。”
    陈伟笑着说道：“我们肯定配有专业的医疗团队，但你知道的，为了百分百真实的节目效果，当挑战者遇到因为找不到东西吃而饿肚子的情况，我们后勤组是不可能为嘉宾们提供任何食物和水的。”
    一旁靳舟蘸酱油的动作一顿，顿时抬起头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真人秀啊，竟然还要饿肚子！”
    这简直不能忍啊！不行，他待会就让毛奇然直接拒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