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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节

      “南海那边出了海寇,抢了两艘商船,不光抢了货,还杀了人。同行的一艘商船逃了回来,将事情报到了市舶司。”
    自打大昌开了海禁,并在福州设立市舶司以后,海寇就跟清晨的朝露碰见了太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许久没听见有海寇出没,猛地听到这话,秦明月就是一愣。
    “那你这趟出去是剿寇?”
    祁煊点点头,“不然我水师威严何在。”
    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祁煊如今非常有底气。水师的战舰大多都经过修整,并补齐上面的军备。加上如今水师有钱,可以算是鸟枪换大炮了,许多战舰上都加了好几门远射程的红夷大炮。水师上下个个一改之前的消极之态,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刚好借机会练练手,等那些小子们练出来,下一个就是濠镜那边的佛朗机人。”
    ‘战争’这个词语离秦明月的生活是极为远的,现代时每次看新闻,总是见外国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本国老百姓的生活却欣欣向荣。战争对秦明月的来说,就是在心里骂两句那些挑起战争的人真可恶。
    来到这里就更不用说了,消息的闭塞,造成许多人都认为如今是个太平盛世。其实呢,这不过是假象罢了。
    她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日,却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让自己猝不及防。
    她从不认为自己穿越了,就自带主角光环。打仗就会死人,身处在其中就会受伤。在她认为自己最幸福的时候,她的丈夫,她儿子的爹,说要去打仗了。
    胡搅蛮缠不让去,她做不到,让她笑着说忠君报国乃分内之事,她说不出口,她只能沉默。
    就是这种沉默让祁煊觉得自己仿若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多少能明白些她的心思,所以越发愧疚。
    “你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咱们船坚炮利,一定不会有什么事。”
    就是因为此,秦明月才怕,冷兵器时代,作为将帅极少会在战场上毙命。因为将帅都死了,肯定是几十万大军都死完了。可这时候不一样,火器的威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攻击可不分敌我,射程远威力大,一炮炸过来,管你是什么身份,一切都化为灰飞烟灭。
    她突然有些能理解为何清人入关后,会那么忌惮火器。利用少数人统治大多数人,可不是得把一切能危机到生命的东西,都扼杀在襁褓之中。
    “你得好好的,不然我带着昀哥儿改嫁。”心里太慌太乱,她有些口不择言。
    祁煊被气笑了,合则每次他出去干什么危险的事,她都是用这种来威胁他。
    他一把将之抓过来,按在膝盖上就是一巴掌,“你就妄想吧,入了爷的门,一辈子就是爷的人。爷死了,你也得守着,你偷个人试试看,看有没有人能治得了你!敢偷你,抄家灭门的下场!”
    “那我偷偷养个面首……”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翻起来,对着嘴唇就咬了一口。
    他在上面啃了啃,又亲了亲,才软声道:“行了,爷一定不会有事,不准再说这话。”
    “不骗人?”
    “爷保证。”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次日,祁煊就带着人出海了。
    这次整整出去了一个舰队, 十多艘高大雄伟的巨舰, 人站在船前就像是一只蚂蚁。
    见此, 秦明月总算安心了些。
    她还没有真正的见过战舰,还以为所谓的战舰就是启明商行所买的那几艘战船。此时才知道像这种大型战舰是不可能在市面上流通的,只有福建船政司造得出, 而董文成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将这种扎眼的战舰给卖了。
    送走祁煊,秦明月的日子再度恢复到平静之中。
    成日就是围着昀哥儿转, 看着昀哥儿越来越多表情的笑脸,她倒也能忘却心中的担忧。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多月, 就在秦明月心中忍不住开始焦虑之时,祁煊回来了。
    她迎了上去, 还来不及说什么, 就被对方身上的汗臭味儿熏得往后一退。祁煊本来要伸手将昀哥儿接过来,也被她挡下了。
    “你还是先洗洗再说。”
    她一脸嫌弃样, 祁煊面色尴尬。其实不用她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脏成什么样了, 海上淡水有限,天气又热, 所谓的沐浴不过就是拿沾湿了布巾擦擦而已。尤其又是一大群臭男人在一起,你臭,我臭, 大家都臭,臭着臭着就不觉得臭了,所以可想而知。
    水很快就备好了,秦明月将昀哥儿给了香巧,跟着祁煊去了浴间。
    她先帮他将头发篦了,才拿了香胰子给他洗发,头发洗干净后。至于洗身就交给他自己来,她顶多帮他擦擦背,其间换了两次水,才算把整个人人洗干净。
    洗完澡后出来,祁煊精神气爽,可当秦明月问到找到那伙海寇没,他却是黑了脸。
    好吧,不用问了,肯定是没找着。
    其实想也知道大海茫茫,在海上找一群神出鬼没的人,难度还是挺高的。
    秦明月心里其实挺高兴,只是这事肯定不会拿出来讲。帮他把头上的湿发,用干巾子一点点绞干,又用梳子梳顺,她才接过香巧怀里的昀哥儿,将昀哥儿放进他怀里。
    一个多月不见,昀哥儿又大变样了。腰背和颈子都硬了,可以不用再像以前那般抱的时候还得两只手托着,将他抱起来,他趴在祁煊的怀里,还知道扭着小脑袋左顾右盼的看。
    这是在找娘呢,不认识爹爹了。
    祁煊感觉受到莫大的打击,合则出海一趟,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不说,回来儿子也不认识自己了,哀怨之气简直要突破天际。
    秦明月浑当没看见,心里却在窃笑,一本正经地跟香桃说,让她去备些吃的来。
    香桃下去后,祁煊才瞪着眼睛道:“你在笑爷?”又去看怀里那个小不点儿:“臭小子,几天不见,连爹都不认识了。”
    昀哥儿在他怀里挣扎不休,眼见这臭小子作势张嘴要嚎,他只能憋着一肚子将昀哥儿递给秦明月。
    回到娘的怀里,昀哥儿这才满是欢喜安心地‘唔’了一声,扭头又来看祁煊。看着看着,这小家伙就发出噗噗声,噗了好几口口水出来。
    祁煊一脸嫌弃样地诧异。
    秦明月无奈解释道:“他好像正在长牙,最近口水特别多,可能是嘴巴不舒服,这几天不知怎么就学会了这个。”说着,她拿起一旁搁在旁边的巾子,给昀哥儿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