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是被丧尸咬了么
机甲内部闪烁着红色的光,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血色。
狂乱的警告和内部系统奔溃的声音,像是死亡序曲,米利塔瑞的目光,在锁骨处已经血肉模糊的默克,和眼前火速靠近的虫洞不断切换着,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了,嘴巴鼻子里都是血腥味,带着一股奇异的香甜味。他的耳朵里都是嗡嗡嗡的蜂鸣声,像是虫鸣,又像是机器的轰轰声。
四肢和躯干,已经经受不起空间的振动,由难以忍受的痛感变成了毫无知觉的麻木,他知道,他的四肢肯定都充血了,胸口也一定更惨。
他有种,全部肺泡都爆裂的感觉……
因为连续的震荡,和因震荡而无法固定视线落点,脑袋也无法工作,渐渐红黑的视野和不断袭来的晕眩感,让米利塔瑞产生一种被死神催眠的错觉。
渐渐地被红黑色延伸来的恐惧感吞没前,他看见的最后一幕,是默克似乎终于将什么东西,从自己锁骨处挖了出来,一点点靠近控制台上,一个不显眼的凹槽里。
哦,星际神啊!如果我能活下去,我一定将我名下的一颗质能星送给默克!
无法掌控的思想,开始突破常识,这在一千年前被称为是到达天堂的死亡体验,或者是进入地狱的痛苦折磨,在如今已经被证实只是邻近死亡前,心中有所期待等一系列复杂原因造成的结果。
虽然明知道是这样,但是亲身体验的时候,他似乎真的感觉到,有种荡涤灵魂、宛如到达天堂的感觉。
错综复杂的梦境中,他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看着自己和默克的肉身,在黑洞巨大的引力拉扯下四分五裂,白色的骨粉和红色的血肉,扭曲成诡异的造型。
明明是恐怖而寓意厄运的梦境,米利塔瑞却在其中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机甲舱内的两人,已经失去了知觉,陷入了昏迷。而在机甲距离虫洞不足十米时,机甲急速浓缩成一个圆球,体积仅仅是原先机甲的十分之一。紧跟在其身后的虫族,在百米外就停下了脚步,进而向着星航离开的方向追去。
急速压缩的机甲外壳,形成厚重的保护壳,而在肉眼无法看穿的内部,软金属形成了错综复杂的蛛网结构,它们在震荡消除的同时,将两人保护在其中。因为“金属蛛网”在连接外壳之处,并不是简单的内嵌或者刺入,而是可伸缩的节状结构。
在机甲形成的金属球穿过虫洞后,体积再次缩小了一倍。被虫洞撕裂的部分,因为惯性跟着主体一起冲出虫洞后,立刻消散于无。
等米利塔瑞再次醒来,机甲已经完全报废,操作台和控制器都暗淡无光。
他从窗外看去,他们正在三个星系的中央,像是太空垃圾一样浮动着。
这是一片,他未经历过的也没从教科书上见过的陌生星域。
但是……
他还活着!
浑身疼痛,他确定自己丧失了基本的行动力。
近在咫尺的默克脸色苍白,他全身染着红色的斑驳,像是刚刚被传说中的丧尸化血眸人撕咬过一样,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