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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你们准备怎么做啊?”
    副主席冷冷一笑,得意地朝她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这是陆时云初中的资料档案,上面记的过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姜栖故作惊讶,“有备份吗?”
    “还没来得及,我先交给校领导也是一样,就不信这次他不被革职。”
    一听没有备份,姜栖也就没了顾及,直接抬腿踹中他腹部,再扯住他手腕往外拧,一套动作迅速连贯。
    另一个男生反应过来想跑,被姜栖眼疾手快拦下,同样是一顿胖揍,由于实战经验丰富,她深知怎样能直击痛点。
    拿起掉在地上的文件夹,姜栖理了理裙摆不存在的皱褶,声音冷到零下。
    “谁敢去说陆时云一句不是,老子不弄死他就不姓姜。懂不?”
    两人点头如捣蒜。
    姜栖往回走,拐了几个弯到了三阶楼梯,她边坐下边擦燃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每一口都深吸到肺里。
    目光渐渐落到身旁静静躺着的文件袋上。
    里面是陆时云的过去,像潘多拉宝盒一般要命地吸引着她。
    她插/进发丝里拨了拨,指尖碰到牛皮纸又立刻收回。
    不行。她不能这样。
    有人踩到枯枝败叶发出轻微脆响,姜栖立刻抬眸。
    陆时云穿着浅蓝色的t恤,样式简洁而不随意,特别是在瞥见左胸口上做工精细的logo时,这个奢侈品牌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的生活费。
    而就是这么件奢侈品,他却毫不介意地把学生会的红袖章别在袖尾上,连姜栖都有些暗叹他的大手笔。
    他隔她几米远的地方,声音如清泉漱石,流淌进她的耳朵。
    “不看看吗?”
    说完,他踩着晨午艳丽而不灼目的光芒,一步一步走向她。
    从她手里自然地拿过文件袋,姜栖以为他要销毁证据,没想到他细白而修长的手指勾住白线,一圈一圈慢条斯理地绕开,像在对待金贵的艺术品。
    他拿出里面几张白底黑字的纸张,在她略微不解的目光下,上下唇轻轻碰撞,发出的嗓音泠泠动听。
    “给你个机会,重新认识我。”
    阳光透过繁密的树叶,投下斑斑驳驳的光影,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神差鬼使般,姜栖缓缓伸出手,接住纸张的另一头。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如雷。
    下了晚自习,月光似水,姜栖回到家洗完澡,室内温度被降至二十三度,她裸足踩上灰色绒毯也不觉得热。
    从冰箱里取出一瓶酸奶,插上吸管后咬住,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开来。
    她陷进沙布艺沙发里,拿过放置茶几上的牛皮纸资料袋,勾住白线轻轻绕开,取出那几张纸,放在最面上的一张是资料简介。
    垂下眸,是一张明晃晃的三寸照片,陆时云望着镜头,神色略微有些不耐烦,即使拧着眉也那么好看。
    原来他在以前,颜值就那么高了。
    满脸的胶原蛋白。
    姜栖盯着照片看了会,接着视线缓缓往下,扫过那些简介,目光停滞在父亲那一栏。
    父亲,陆光景。
    这个经常出现在电视报道上的名字,被称为拉高了全省颜值的男人,正部级高干,党政的一把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写陆哥哥的过去啦(●°u°●)? 」
    第24章 心软
    浓云闭月的夜晚, 中心区的地皮是块风水宝地, 可谓是寸土寸金,所以也被称之为富人区。
    室内温度被降至二十三度, 大厅没有开灯, 却有大把光线从窗外前仆后继地进来。中心区是没有夜晚的。
    陆时云握着杯温水, 站在落地窗旁,俯视着中心区常有的车水马龙。
    放在木质角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他捞起看了眼,是条短信,内容是一张照片,背景是普罗旺斯的花海, 空旷却带着摄人心魂的美丽。
    附属的话是:阿倦如果能看到,该有多开心啊。可全部都被你毁掉了。
    陆时云看了眼便放下了手机, 机身与木质角几碰撞出一声闷响。
    他知道这是林小寒故意发给他的,她向来看不惯他好过, 时时刻刻提醒他所犯下的罪行有多恶劣。
    林小寒是把他恨进骨子里去了。
    圣经有原罪中说道:人的出生就是一种罪恶, 人活着就是为了赎罪。
    陆时云亦是如此,只是他犯下的罪行更大,偿还的东西也多得多。比如他的余生。
    钟衡说, “再大也他妈只是个事儿, 还大得过人去?至于揪着不放吗?”
    他说,“至于。”
    陆时云放下水杯,走到钢琴面前坐下,姿态优雅地掀开钢琴盖, 宛如中世纪欧洲的贵胄。
    修长分明有骨感的手指轻轻搭上黑白双色键,指尖微使力,按下第一个音符,尾音还未落稳,下一个音符又紧跟其上。
    他指尖流泻出动人而跌宕起伏的曲子。
    没任何预兆地,他想起了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
    陆时云初中就读于某私立贵族中学,里面大多都是纨绔子弟,愿意砸钱买座位睡觉,而也有部分学生是凭借优异的成绩进来的。
    两极分化极其严重,这是上流社会的集聚地,如果没有极高的智商与情商,是玩不转的。
    而陆时云,却是个例外。
    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陆家小少爷,含着金汤勺出生,生而娇贵的主儿。行事全凭心情,怎么高兴怎么来。
    只看神仙快乐,不知民间疾苦。
    性格就像是冰水混合物,人也傲到欠抽的地步,待人处事不够圆润,甚至可以算得上十足嚣张。
    学校里真正喜欢他的人寥寥无几,可是就算不喜欢他又如何,照样得让他三分。
    因为家庭背景复杂,父亲从政,外公是妥妥的金融大亨。可以说,陆时云是一出生就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幸运儿,妥妥的有权有势有钱。
    只要他乐意,没什么不敢。
    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旷课,他几乎把不良少年该做的事都做了个遍,不能太明目张胆地搞特殊化,所以该记的过一个也没落下。
    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像只被宠坏的猫。
    而林倦就在这时闯入他的生活。
    记忆里林倦是他以前最看不起的好学生,因为在他看来,所谓的好学生不过是干坏事没被发现。
    成绩优异,容貌清秀,性情温和,像一杯无色无味的温水。林倦是老师口中别人班的孩子,也是林小寒的亲生弟弟。
    班主任名堂多,设立了个一对一的辅导方法,由优生来辅导排名对应的差生。陆时云考试一律不写,万年垫底王,自然而然就分到了稳居第一名的林倦。
    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少年,总是试图把陆时云引导上正途。哪怕对方总是横眉冷对恶语相向。
    林倦刚开始还会有些难堪,可接触了一年下来,脸皮也磨厚了,每次只是特别无奈地扶额,用像对待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陆时云,你能不能成熟点。”
    那段日子不苦不甜,除开最初的横眉冷目,陆时云早已默许他的存在。
    以前的陆时云心肠不够硬,如果能料到后来的发展,一定一定不会和林倦扯上半点关系。
    一山不容二虎,而另一只虎就是高中部的沈子宴,仗着家里有些背景,尽干些腌臜事,与陆时云格外不对盘,处处争锋相对,却总是处于被完虐的一方。
    他咽不下这口气,更是像疯狗一样穷追不舍见缝插针。
    后来,终于被沈子宴逮到次机会,那天是陆时云奶奶的忌日,他心情很差劲,旷了晚自习出去喝酒,途中去便利店买了包烟,站在路灯下连续抽了几根。
    路过每天必经的巷子时,看见沈子宴和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匆匆忙忙跑出来,正面迎上他时,面容瞬间褪去全部颜色。
    沈子宴结结巴巴道,“你、你不是…那里面的人是谁?”
    陆时云直觉不妙,朝巷子里走去,然后看见了他至今都历历在目的场景。
    那个天空中镶嵌着寥寥几颗星子的夜晚,林倦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的模样,他总是干干净净的学生制服也被血沾染得一塌糊涂。
    他启唇,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话,“陆时云,你能不能…成熟点。”
    语气像在嗔怪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原来那天晚上,林倦看他落下了外套和手机,匆忙翻墙给他送出来,正好与进店买烟的他失之交臂。
    而沈子宴看见他拿着陆时云的外套,身形同样的欣长料峭,还没看清脸就招呼人捂住嘴往巷子里拖,蒙着头一顿毒打。
    林倦虽然性子温和,却不是颗软糖,当即奋起反抗,没想到这举动更是惹恼了沈子宴,原本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没想到却失手捅死了人。
    林倦做了他的替罪羔羊。
    他终是没能撑到救护车来,死于失血过多。
    陆时云发了狠,将沈子宴摁在地上揍,那架势是铁了心要他赔命,大概是对他的冲击太大,没分神注意身后,被沈子宴同伙砸了后脑勺,落下了个轻微脑震荡。
    也是那个夜晚,陆时云从一个任性恣意尖锐的少年蜕变成美丽强大无情的男生。
    林倦的葬礼上,林小寒双目泅红,将他的花束砸到他身上,花瓣落在昂贵的黑色西装上,素黑与深红碰撞出妖冶鲜妍的色调。
    “陆时云,你配来参加他的葬礼吗?为什么死的就不是你!明明你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我发誓,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他全程没有反驳,微垂下眼眸。
    对啊,他也想知道,为什么死的就不是他。
    有时候,最痛苦的不是死去的那个人,而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这件事闹得很大,还有媒体介入,而沈子宴也没落着好,碰巧刚满十八岁,被法院判处了二十年有期徒刑。以前仗着家里背景犯下的破事儿被重新翻出,他爸也跟着赔上了政治生涯。
    陆时云修了学,蒸发了好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