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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傅岚禹云淡风轻地点点头,思绪一下子就飘到那晚两人独处的情景,心道:她把口水都流在我衣袖上了,还有哪个人敢这样子?跟她这样都不熟识,还还要如何?
    杨云峰有些许的失落,随即又振奋了心情,主动邀请道:“傅兄,这几日青园的菊花开得很好,可否赏光过去赏一赏菊?顺便,顺便把池姑娘一同请过去,如何?”
    傅岚禹看了一眼杨云峰,见他面色微微一红,看出他似乎对池宁桐有些意思。随即,他漫不经心一笑,不咸不淡地说道:“多谢杨兄邀约,只是这几日我手头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很遗憾无法一饱眼福了。至于池姑娘,我不妨替你问一声。”
    杨云峰听了失落,再听傅岚禹说替他问一声,又振奋起来,高兴地说道:“那就多谢傅兄了。”
    傅岚禹其实今儿来也主要是看看宁桐的伤好了没,因而便随意吃了几口就打算告辞,他下楼付了账,漫不经心地对宁桐说道:“杨云峰问你要不要去青园赏菊?”
    宁桐摇头,看着账本头也不抬地说道:“你看我能抽得开身吗?这几日可得教教她们新的曲目。”
    傅岚禹眉梢微微一挑,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像你这么喜欢银子的女人,菊花确实还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
    宁桐无所谓一笑,见傅岚禹转身离去,说道:“慢走不送。”
    066 羞辱
    日子悠悠而过,宁桐的生活有条不紊地前进着,或许这是她人生中最充实且平和的时光,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生命中的种种无常开始接而不断地冲击着她这份平和的生活。
    然而,对于一个有坚强骨子支撑的人,岁月的无常磨炼会让她骨生香。可对于一个轻易被打败的人,岁月只是从她的身上一件一件剥夺走。
    话说回来,入冬后,火凤楼的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兴隆。这除了宁桐对客人的慷慨和周到的服务外,自然还要归功于无双越来越精进的厨艺。
    守孝和蒋氏夫妇在火凤楼死心塌地地做活,两人本就是个老实人,眼下的生活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幸福了。许是日子过得舒心,蒋氏心中的郁结慢慢地解开,她的肚子终于有动静了。夫妇俩打心眼里认为这都是宁桐一家给带来的福气,因而两颗心越发和许氏夫妇贴近。
    老三池江和守齐也把豆腐铺经营得风生水起,一家人也从田螺村里都搬到了城里。池江的儿子池守仁年前娶了同村的芦花,因两个人私定终生且有了肌肤之心,因而两家并没有大行操办婚礼,只是请了个别亲戚吃一顿饭算庆贺。
    池江夫妇心里倒是蛮乐意,如此一来,他们家守仁娶媳妇不花一分聘金。周氏是个精明的人,遇上个也差不多精明的儿媳妇,因而两个人也都晓得相处之道在于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然而,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总归无法真的互不干涉,久而久之还是有个嫌隙。
    芦花想着,如今守仁的爹在二叔店里做活,手里也攒了一大笔的银子。宁榕那丫头以后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自然赚到多少以后都是要留给守仁的。因而也就不大去计较,而且碍于自己先没了清白,自然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好在池源待自己的弟兄不薄,一年都还没到,一家人已经从田螺村搬到城里住了。一下子多了四个人,那原先的老屋自然住不下了,一咬牙便在别处令租了一处宽敞的。因而,守孝夫妇俩倒乐得两个人住一处,越发觉得人生美满了。
    而在田螺村的守忠,前段时间又被他的老丈人从王家的铺子里赶回去了,也是因他好吃懒做,还眼高手低。柳氏自然又开始对守忠的媳妇说道,甚至对于许氏越发恨之入骨。大概是失去了蒋氏这个受气包,而二儿媳妇又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因而柳氏总觉得这日子过得越发不顺,便时不时趁王氏不注意,拿小花儿出气。
    再说到守齐夫妇,两人恩爱有加,小玉不仅脾气好,做事也利索能干。她的肚子倒也很争气,新婚之夜便怀上了孩子。小玉和蒋氏的月份差不了几天,两个妯娌性子也算相投,每每捡了空闲都要在一处交流育儿之道。
    宁桐看着眼前相处的家人和亲戚,觉得心满意足。人间的平凡生活不都大抵如此吗?
    因要年底了,大家也都渐渐开始置办年货,火凤楼在这几天终于清闲下来。趁着这次机会,宁桐叫上无双,对她说道:“双儿,今儿咱们去锦缎庄挑一挑喜欢的尺头,给自己置办几套新衣裳吧。”
    无双微一惊,说道:“锦缎庄的尺头贵得紧,可不都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公子常去的地儿?咱们换一处吧。”
    宁桐嘻嘻一笑,说道:“谁说锦缎庄的门是专给富贵子弟开的?只要能买得起都可以进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尺头啊。再说了,锦缎庄的料子质量都是上乘的,贵自然是贵点,但置办一套衣裳常年穿下来都比那些新买的衣裳更有质感呢。咱们平日里忙得也都没空儿出去买胭脂水粉什么的,也省下了一笔钱,这会儿正好可以去锦缎庄花那些钱啊。”
    无双噗嗤笑出声来,这两三年,她在火凤楼也是攒下了一笔银子,倒不是买不起。只是以往节俭的习惯依然还保留着,不免有了几分犹豫,于是笑说道:“成,许氏做惯了穷人,总是免不了觉得那些地方不适合去。想想,如今我跟着你这个老板娘做了几年活儿,赚得银子早就足够去锦缎庄挑选一两套自己喜欢的衣裳了。”
    两人当下说好便去了锦缎庄,看到琳琅满目的锦缎丝绸,两人是挑花了眼。正兴奋之际,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池姑娘,真巧,你也在啊。”
    宁桐不用回头看都晓得这样柔声细语的声色正是苏清荷。她回头礼貌地打招呼,看到站在苏清荷右前侧的是上次在青园里遇到的杨家三小姐,杨丽艳。见她一脸藐视的样子,宁桐出于礼貌,漠然一笑,便对苏清荷说道:“是啊,苏小姐也是来挑选尺头的?”
    苏清荷柔柔一笑,说道:“不是,我是陪杨小姐过来的。池姑娘,锦缎庄的料子很不错,我往常的衣裳也都是在这儿定制的,那款暗花条纹就很不错,你可以看看。”
    “好的,多谢苏小姐推荐。”
    杨丽艳见池宁桐竟敢如此无视自己,心中腾地冒火。她可是杨家的嫡女,别说杨家在金陵城是富贵人家,便是权势,她父亲也是在朝为官的,这金陵城谁不是看她脸色行事,极尽讨好逢迎。她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娘,给她提鞋都不配,竟敢对她如此无礼。
    杨丽艳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宁桐和无双两个人,用极其轻慢的语气说道:“你是上回在青园里唱曲的人?这锦缎庄料子一般般,价钱对于常人而言偏高了些,你们敢进来也算是勇气可嘉啊。”
    无双眉头一蹙,欲要上前理论,宁桐安抚住了她,说道:“这些料子太花俏了,我们去看看素色的吧。”
    杨丽艳见她们转身离去,气得脸色一变,不顾体面地拦住她们,冷然道:“哼,对了,听说你是怡红楼出来的,想来那些男人也给了你不少银子,难怪敢到锦缎庄来。”
    苏清荷面色呈现出惊吓的神色,心里却没来由觉得痛快,嘴上低声说道:“艳姐姐,我们去二楼瞧瞧吧。”
    杨丽艳白了一眼苏清荷,冷笑道:“清荷啊,你怕什么?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人都做得出来,我们光明正大的,又岂会怕别人嚼舌根?”
    宁桐深吸一口气,淡然笑出声来,清冽的眼眸直逼杨丽艳,语气却如一潭深水冰冷,说:“杨小姐,首先我要告诉你,纵然是富贵之家出生,教养也并没有强于平民人家的孩子。真正的贵族不是靠着一股蛮横之气咄咄逼人显示而出,比如像你这样。其次,我要纠正你一下,我是怡红楼的老板娘,我们怡红楼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温柔之乡,而是有才华的女子展示唱歌跳舞才能之地。当然,对于你这样养在深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自然不会懂得自力更生的乐趣和艰辛,更不会知道外面的新天地,跟你解释也不明白。最后,我不跟你计较不是代表我忍让你,而是我不想和一个自负无知的寄生虫一般见识。”
    苏清荷惊愣,只觉得宁桐身上散发出了是一种不怒自威的压力,她微微蹙眉,心里极其不舒服。杨丽艳气得哑口无言,胸脯起伏不定,想要挥手打过去,口中谩骂道:“贱蹄子,卑贱的货色,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话。”
    宁桐躲过杨丽艳挥过来的手臂,冰冷着一张脸,她看都不看一眼便拉着无双走出了锦缎庄。
    走了老远一段距离,无双忍不住对宁桐竖起了大拇指,畅快地说道:“小桐,你真厉害,你不晓得刚才你那气势也把我吓到了。你是没看到那个刁蛮小姐的样子,鼻子都要气歪了。”
    宁桐无奈一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总觉得我爱银子都走火入魔了,因为我晓得,无论在哪个世道上,足够多的钱都能够替自己伸张正义,能够狠狠地回击别人的冒犯,能够成全自己梦想的实现。”
    无双再次惊愣,她细细回味着这些话,良久才问道:“可是有很多很多银子也并不一定会让人开心啊。我有时候会回去瞧瞧以前接济过的那些乞儿,他们一无所有,却都笑得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宁桐笑笑,不置可否,应道:“对于他们而言,没有接触过外面复杂的世界,也从不晓得人心对人心的过招,只要吃饱穿暖,这就是最大的幸福。我不否认没钱也能过得幸福,但我能确定,有钱对幸福就如虎添翼。”
    无双笑说道:“嗯,我晓得。以前和奶奶住在简陋的老屋里,虽然我们相依为命也觉得日子过得很温馨,可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有时候奶奶生病了别说去看大夫,连药都不敢去抓。后来渐渐有了银子,搬了新的住处,天天不愁吃穿,日子过得比以往舒适安稳了许多,终于能让奶奶安度晚年了。我和奶奶也都觉得有银子后过得比以往幸福多了。”
    两人谈心过一回,渐渐都把所受到的羞辱之气散掉,这才欢欢喜喜回到火凤楼。
    067 双面
    杨丽艳受到了宁桐一番言语上的教训,那是满心的愤恨与难耐,自是产生了报复的心理。苏清荷在边上把她的表情都看在眼里,晓得以杨三小姐蛮横骄傲的性子,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在一边嗫懦地说道:“想不到池姑娘还真是能言善辩,真是长了一张伶牙利齿的嘴。”
    杨丽艳瞪了一眼苏清荷,怒气冲冲地顶回去,指责说:“你刚才在一边为何不跟我一起骂她?”
    苏清荷把头一低,极尽委屈地说道:“我表哥与她有些交情,她又如此咄咄逼人,我担心她在我表哥跟前告、告状。艳姐姐你也晓得,我毕竟寄人篱下,总归是有些身不由己。可我的心是偏向艳姐姐的,真心厌恶她这样的人,分明混迹于那个地方,却被她狡辩得那样的地方是有多好一样。”
    听了苏清荷的话,杨丽艳总算平息了一些怒气,稍微解了恨。她不耐烦地瞥了一眼苏清荷,抬脚迈出锦缎庄,轻慢地说道:“走吧,今儿的心情都被那个贱人扫光了,改日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