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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张恕当他亦师亦友,体贴关怀里硬是想扯出点什么,都扯不出来,搞得云鸠简直有种无处下嘴的感觉。
    张恕轻轻拍拍他,他叼着咬住的衬衣扯了一下,小奶牙不给力,这一扯,连点布料都咬不紧,从嘴巴里滑出来,就见张恕胸前一片口水渍……
    恼羞成怒的某元婴转脸就是一口,咬住张恕放在他脸旁的手指——榆木疙瘩!咬他那是饿的?!他是人又不是妖!!!
    发起狠来小奶牙还是顶点用的,眼角看到张恕眉心一跳,云鸠松开嘴,随即怒火升腾超过临界点,小脸一绷,埋头扎进张恕怀里,不动弹了。
    怎么呢?张恕那根指头上留下的不止牙印,还有一层亮晶晶的口水。
    张恕看云鸠消停了,松口气,重新看回天上,这可不是照顾云鸠情绪的时候。
    那口水,天天看云鸠流,早习惯了。
    云鸠巴掌大点的脸上,仔细看的话,脸色可以用铁青形容,他坚决不承认他连口水都控制不住,一定是因为这个身体太小,没有办法克制!一定是!!!
    十九个妖魔,为首的三个,而这三个里很明显,有两个簇拥在其中之一身旁,低眉顺目小心翼翼的样子,其他妖魔都在这三个身后,跟班意味明显。
    领头的是个黑衣黑裤的高大男人,一双手比普通人大了两倍,不知道原形是什么,生得阔耳尖鼻,格外丑陋,眼睛斜向两边挑起,一看,有点像蝙蝠,又有点像狐狸。
    张恕心里奇怪,他还以为妖魔化形可以很随意,所以墨虺和甲甬外形都是很帅的俊男,眼前带头这一个,修为应该远在墨虺和甲甬之上,怎么挑的这副尊容……
    阔耳男四下扫看,他左手边穿着件女式风衣的纤细少年嗲声问:“影将,那个修仙者的气息可曾找到?”
    阔耳男一偏头,喝斥:“我要是找到,还要你问!?”
    原来面目丑陋,名字不土,叫做影将。
    被影将喝斥的少年脸型狭长,不过还算清秀,被喝斥也不怕,垂着头抬眼,对影将飞了个媚眼:“我是担心我们若再停留下去,那妖可是跑得太远了。”
    这一眼,媚意入骨,无端端的显得娇美起来。张恕皱眉:是不是搞错性别了?
    影将右边也是一个少年模样的妖魔,唇红如血,眼瞳的颜色比嘴唇还更艳上几分,红得好像随时会滴出血,苍白的面孔十分精致,可因为眼瞳,让人看了就想打冷战。这红瞳少年冷冷扫一眼左边的少年,嗤笑一声,并没说话。
    影将见了媚眼,口气缓和不少:
    “不过一只七百年的穿山甲,能遁多快?我的耳朵、鼻子不是为了找点妖魔生的,先把那修仙的人找出来,看是不是陛下要找的人,如果是,早点交差大家都免得吃苦头!如果不是,岂能放任一个修仙者在我界猖狂!?自然要杀!”
    媚眼少年连忙说好话:“影将大人说的是,我欠考虑了,那人会不会已经逃回人群里去了?我们不如去看看?”
    张恕一看这少年指的北边十区方向,心里“咯噔”一下,气海里桑竹籽剑差点脱体而出,被一股涌入体内的灰色灵气险险压住。
    云鸠反应很快,要不是及时压制了张恕的灵力,他们已经暴露了。
    可就是压制及时,半空里的影将还是一下子把目光向十二楼投下来。
    张恕捏一把冷汗屏住呼吸,手紧紧抱住云鸠,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云鸠的灵气全在养元珠里,用神识都看不出他是个修仙者,实在不行,就让石蛋掩盖住云鸠一个人,他把妖魔引向别处,反正这群妖魔是在发现了他的灵力波动后找来的,应该想不到还有一个人。
    想定主意,张恕轻轻地把盘坐的腿抬起来,随时可以跳出飞遁。
    云鸠看张恕动作,马上猜出他的打算,心里着急,却不能开口,小手抓紧衣服,只怕一错眼这愣头小子就要钻出去自我牺牲。
    要是真被发现,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们脱身,不过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云鸠绝不想用!
    两个人高度紧张中,影将忽然把视线转向甲甬逃走的方向,耳朵和鼻子都动了动,然后下令:“那修仙者和穿山甲在一起,追!”
    群妖里有一个头发很长,麻色的女人抬起双臂,一层透明的粼光泛起,托着这群妖魔向甲甬的方向追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张恕视野里。
    第九十四章
    过了好一会,张恕才透出口气,低头看向云鸠,云鸠仰起小脸,一脸嘲讽笑道:“蝙蝠头小,脑容量不足啊!果然上当了。”
    还真是蝙蝠妖,张恕黑线,然后突然想:也许影将认为他那个样子才叫帅,毕竟蝙蝠有蝙蝠的审美,不会跟人一样。
    几乎只过去了一分钟的时间,步话机里响起影将的声音——张恕给了甲甬一个步话机,甲甬的土遁速度真不怎么样,还在步话机的有效范围内,让这边的两个人能够把几公里外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么清楚,杂音很少,还是要归功于曾茂给他们的是部队上最好的玩意,说不定里边还有高科技,步话机很小,只有一颗纽扣大小,甲甬贴在耳朵后面,他说话或者那群追上他的妖魔说话,都能听清。
    只听影将说:“见到本将,不来拜见,还匆匆逃走!?”
    甲甬:“我没见过世面,从来没见过比我厉害的妖魔,怎么知道你是谁?”
    “哈哈哈!”影将高声大笑。
    媚眼少年替他介绍:“这是魔王座下东方将军的先锋大将,蝠影魔将!!!像你这样修为的妖魔,连给影将大人提鞋都不配!”
    甲甬:“哦,不要我提鞋那我走了。”
    影将咆哮:“站住!!!”
    这边张恕瞪眼看了云鸠一秒,然后两人同时笑出来,甲甬的脾气让人头疼,让妖也挺头疼的。
    “和你一起的修仙者呢!?你是妖魔,胆敢和修仙者勾结!?”
    甲甬:“谁勾结人了?”
    影将:“我分明在你身上嗅出修仙者的灵气!你还想狡辩!?”
    “哇!”甲甬大概吃了下苦头,忿忿地说:“我吃了!他在我肚子里你当然能从我身上闻出味来!!!”
    影将不信:“吃了!?”
    甲甬:“好不容易见到个带灵气的,不吃还养着?”
    又是“哇”一声,他那嘴巴真是学不乖。
    眉眼少年道:“影将,他嘴角有血,此血带灵气。”
    有个陌生的少年声音说:“脸上的伤不轻啊!看来这个修仙者果真进了此魔的肚腹。”
    曾茂那一枪还产生了意外效果,张恕忍着笑,有点担心甲甬不能脱身。
    云鸠早笑起来,扭扭小身子,站在张恕腿上,小胳膊搂着张恕的脖子,凑上来“吧唧”一口,亲在张恕脸上。
    张恕一下子惊得连步话机里的声音都顾不上听了,瞪着云鸠:“保温杯里还有八宝粥……”
    云鸠竖眉,“吧唧”又一口,亲到张恕嘴唇上——
    张恕用刚刚风干了口水的手指捏云鸠脸颊,揪开:“你看什么乱七八糟的光碟了!?”
    云鸠一下子气爆:“你的脑袋能正常点不?”
    张恕不听:“光碟上的东西不都是好的!要有选择性!别什么都看!!”
    “哇啊啊啊!!!”某小孩爆了,幸好还记得忍着没动灵力,嘴巴一张,跟吃豆游戏里边的大嘴豆一样,没头没脑地朝张恕咬过去,逮哪咬哪!
    张恕两手一端,云鸠就被端开了,别说嘴,连胳膊都够不着张恕,蹬腿伸爪的,像个被提了耳朵的小兔子,闹腾个不停。
    张恕皱眉:“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会妖魔很可能去而复返,他们只是暂时得到缓口气的功夫,云鸠闹什么?
    步话机里传出声音,转移开张恕的注意力:
    “你吃的修仙者多大年纪?”
    “老头子。”
    “不是我们要找的……真的是老头!?”
    “吐骨头出来给你看?”
    “听着,你今日不敬先算了,以后若是见到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修者,速来报知本将!”
    “哦……”
    “本将在离此地以北八百里的dj山上落脚,记住了?”
    媚眼少年说:“影将,这只穿山甲跑八百里只怕要用数月。”
    一阵嘲笑的声音后,蝠影魔将说:“要是见到我说的修仙者,活捉来,本将有赏。”
    “哦……哇!”
    “记住!”
    “记住了……”
    陌生少年出声道:“穿山甲皮厚经打,我看,要给他点教训他才记得住!”
    媚眼少年说:“这等小妖仅能在几十里内横行,我们已经把这附近找了过来,没有其他修仙者的气息,我看,他也碰不上陛下要我们找的修仙者,从这里向西,山脉越来越多,找到修仙者的可能倒是越来越大,何必浪费时间。”
    蝠影魔将声音犹豫:“这只穿山甲……”
    大概又被送了一记媚眼,蝠影魔将改口说:“不要再耽搁了,要找的范围还很大,每天就只能走几百里,搜到什么时候?要是被别的魔将抢先找到,功劳可就没有了,不管是谁都吃不到陛下赐下的天材地宝!走!!”
    一群妖魔嚣张地扬长而去,过了两分钟,甲甬说:“他们走远了。”
    张恕长长地呼出口气,就这么一会,背后衬衣都快被冷汗打湿了,云鸠气鼓鼓的,小嘴嘟得能挂酱油瓶。
    逃过一劫,张恕倒是心情不错,用指背刮刮云鸠小脸:“怎么了?突然生气?要吃粥吗?”
    云鸠“哼”一声:“不吃!”
    张恕笑起来:“还气?”
    还用问……
    到晚上,云鸠还没消气。
    张恕把通讯设备交给曾茂以后,又和曾茂说了一会话,回到房间一看,臭小孩连晚饭都没吃,放凉在茶几上,缩成小小一团拱在被子里。
    “云鸠……”
    成心让他心疼,居然不乖乖吃饭。
    张恕看了眼餐盘,一个小瓦罐,还有瓷盅装的米粥,蒸制的春卷和番茄菜茸,营养搭配得很好,做得也有其精致,奶娃娃也可以很容易咽下去,结果被云鸠无视了。
    云鸠一向馋嘴,除了巧克力,其他都挺喜欢吃,今天的菜比平时吃的还好,一点没动,看来是气狠了。
    张恕无奈,在床边坐下来,先叫了几声,云鸠不理他。
    没办法,继续哄,伏低身体,找到被子的边,钻一只手进去,爬爬爬的,摸到一只小肉腿,张恕笑了:“云鸠,再不出来我揪了啊!”
    云鸠总算出声了:“你敢!!!”
    敢不敢的,不就是动不动拿雷劈人吗?雷劈不动用火烧,他还真不怕,手下一用力,把臭小孩从被子卷里拖出来。
    “身体不好就要按时吃饭,再发烧怎么办?你生气归生气,饭要吃。”
    云鸠回头瞪一眼张恕,扫过茶几上的餐盘:“冷了!怎么吃!?”
    张恕问他:“我端去热,热回来你要吃。”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