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在场的警察顿时觉得手心一凉,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
年轻的女警察很快反应过来,她当即蹲坐在地上,抱住石薇,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剩下三个警察连忙向丁伟走过去。
等到女警察好不容易把石薇安抚住了,围着丁伟被钉在石板上的手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一会儿的三个警察中的一个才开口说道:“头儿,这人没法弄啊!”
女警察把石薇扶起来,往丁伟那儿一看,眉头微皱:“打电话给刘队,把情况说明一下,然后请消防中队派两个人过来。”
“好。”他当即掏出手机。
女警察回过头来看向江一执,语气中带着一点迟疑:“这是你干的,你学过武?”
江一执眼睛都不眨:“学过一点。”
他顿了顿,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和女警察说了。
“我知道了,小伙子真不错。”女警察脸上带着笑,眼角的余光看向丁伟,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下一次动手别这么明显,冲着关节处动手,那里才真的疼的厉害,万一折了,也能咬定了是他自己一不小心摔的……”
女警察冲着江一执眨眨眼,给他传授经验。
“咳咳——”旁边的警察听见这话,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江一执笑意更甚,他点了点头:“知道了。”
女警察瞬间站直了身体,声音也恢复了正常:“那就好,不过等会儿还得麻烦你去警察局做一下笔录。”
“应该的。”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顾方许把车子开到江一执身前,“上车。”
江一执抬眼看了顾方许一眼,默默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看着江一执这幅表情,顾方许更纠结了。
方向盘一打,他踌躇了好一会儿,终于问道:“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江一执轻哼一声,眼睛看向车外,没说话。
顾方许一脸的懊恼,车子停在街道口的一处绿荫下,附近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他压低了声音:“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只是……”
他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脑袋一蒙,就跟了上去。
他只是太在乎江一执,因为担心失去,所以惶恐不安。
江一执搓了搓手指,他是不是,玩的有些过了。
这么想着,顾方许利索的从驾驶座上爬过来,分开腿坐在江一执身上。
据说安抚生气的爱人,投怀送抱最有效了!
这么想着,他毫不犹豫的搂着江一执的脖子就亲了上来,“对,对不起……嗯……”
送上门来的肉,就算不能吞吃下咽也要舔个够本。
秉着这样的想法,江一执果断的含住了对方作乱的舌头,双手穿过纤瘦的腰肢,一边揉一边含糊的说道:“这是第二次了。”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委屈。
顾方许微仰着脑袋,气息有些紊乱,莫名觉得更对不起他的小爱人了。
却没想过,江一执这所谓的两次到底是谁吃了亏。
江一执咬着两点,白皙的皮肤晃花了他的眼,他觉得自己要炸。
他抓住顾方许的手,按了按豆沙包,“不太舒服。”
顾方许浑身一抖,下意识的看向四周,确定了附近没什么路人之后,回头对上江一执黝黑炙热的双眼。
他紧了紧喉咙,低头迎合江一执的轻吻,慢慢的收紧了手指。
楚廷这个助理做的还是不错的,起码车子上的矿泉水一直都是备着的,
江一执开了两瓶矿泉水,给顾方许清理干净右手,又给他揉了一会儿手腕,这才把人重新送回了超市门口。
他轻笑着说道:“晚上我来接你下班。”
顾方许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他越想越觉得事情的发展是不是哪儿有些不对劲。
江一执则开车去了烈士陵园,他的正事还没办呢。
车子刚刚开到烈士陵园门口,就被一个特警拦了下来。
江一执放下车窗,只听见对方弯下腰说道:“先生,警察办案,今天烈士陵园闭园,暂时不允许客人入内祭拜,请原路返回。”
江一执眉头微皱:“这是出什么事了?”
对方警惕的打量了江一执一番:“抱歉,先生,事件保密,不能外传,请原路返回——”
“这样啊——”江一执从身上掏出一份证件,递给他。
看着熟悉的证件封面,这位特警当即松开握住枪柄的左手,将证件接了过去。
“您请跟我来。”他将证件递还给江一执,并拢双腿,啪的一声敬了一个礼。
下了车,江一执跟在对方身后往烈士陵园里面走去,陵园外围已经布置好了警戒线,过了警戒线,这位特警就停下了脚步,他说道:“上头不允许我们进入烈士陵园,您可以顺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和您一样的人就在那里。”
“多谢。”江一执点了点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里走去。
约莫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听见了人群说话的声音,一拐弯,便看见了一大群人围在前方。
“什么人?”一个眼尖的看见江一执走过来,顿时开口喊道。
王长治下意识的回过头,眼睛一亮,连忙拨开人群,小跑着走到江一执身边:“江少,你怎么来了?”
“王处长,”江一执冲着他点了点头,“我有点事情要办,不过,你们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长治把江一执带到人群正中间,那里正有两个中年男人拿着铁锹挖着坑。
“这不是前几天,军方那边安排了一批正在军校深造的士官祭扫烈士陵园的活动吗,结果这批士官刚回学校没多久,就全都病倒了。”
“是不是高烧不退,身体机能退化?”江一执说道。
“对。”王长治惊讶的说道:“难道江少身边也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嗯。”江一执点了点头,然后把贾家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正是这个时候,负责挖坑的两个中年男子突然喊道:“挖到了。”
一股恶臭味顿时飘了出来,众人捂着口鼻,定睛一看。
只看见坑里面一堆五颜六色的猫尸,江一执从一名中年男子的手中拿过铁锹,顺手往里面一戳。
鼓胀的猫尸顿时塌了下去,露出下面成片的黑色小虫。
在场的众人掏符纸的掏符纸,运气的运气,把自己护的严严实实,生怕那些黑虫下一刻就飞到他们身上来。
只是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这些黑虫不仅没有急着给自己找寄主,反而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地下也有——”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惊呼道。
一干人顿时向地下看去,土层之下,漫山遍野都是一模一样的黑虫,它们像是嗅到了肉的狼一样,争先恐后的向这里涌来。
随着战斗的进行,黑虫的尸体越来越多。
王长治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密集恐惧症伤不起。
“这,这是,万虫蛊——”也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
众人还来不及去看究竟是谁说的这话,只看见江一执手中的木盒啪的一声被顶开了。
一只黑虫从木盒子里飞了出来,然后直接扎进了黑虫堆里。
原本就像是波浪一样翻来覆去的虫堆顿时更加热闹了。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虫堆总算是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黑虫一口咬死了最后的竞争对手,它抖了抖翅膀,看着地面上厚厚的一层黑虫的尸体,歪了歪脑袋,倾盆大口一张,舌头所到之处,黑虫的尸体纷纷被它吞入腹中。
王长治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张大口起码有小半个网球场大,那一瞬间,他甚至能看清楚血红色的大口里面乒乓球台大小的小舌。
然后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大口消失不见。
剩下的是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虫,它张着刚刚长出来的翅膀,挺着个比脑袋还大的小肚子,一上一下的飞进江一执手中的木盒里,团成一团,没了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 江一执:给自己打八十二分,剩下的十八分你们给(* ̄? ̄*)
第76章 第七十七章
“江, 江少——”看见眼前这一幕,王长治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腰间,他只以为江一执就是饲养这些蛊虫的幕后黑手, 更唯恐下一刻江一执就会杀他们灭口。
江一执却不管他,转身看向刚才那位喊出“万虫蛊”的瘸腿老婆子,说道:“你方才说, 这是万虫蛊,何解?”
那老婆子冲着江一执深深的一揖, 而后说道:“回前辈的话,我原本还不太确定,只是方才看见这些黑甲虫自相残杀的场面才想起来。”
什么是蛊?一般术师界认为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蟾蜍、蜈蚣等放进同一器物内, 使其互相吞噬,残杀, 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
而万虫蛊却与它们不大相同。
“所谓万虫取的是数以百万计同种毒虫自相残杀之意, 我苗家典籍中又将它称之为噬生蛊。”
“噬生蛊?”江一执眉头轻皱。
“没错,”老婆子点了点头, “万虫蛊的培育极为复杂,先说这些黑甲虫,也不是一般的毒虫,它们本身就是蛊。只是这种蛊的杀伤力比较低,所以被这种黑甲虫幼虫寄身,最多不过是高烧不退,身体机能退化,七天之内并不会危及寄主的性命, 但是七天之后,初生的黑甲虫力量更甚,难免会危及到寄主的性命,越到后面,黑甲虫的实力越强横,普通人也就成了它们可以肆意掠夺的盘中餐。”
“只是黑甲虫母虫的培育并不容易,除了需要喂给它们各种毒虫之外,培养黑甲虫的人必须每日以自己的心头血连续献祭黑甲虫母虫十年,这无异于是在拿蛊师的命换黑甲虫的命。”
“十年的时间,哪怕是中断一天,母虫都会暴毙身亡,其中不可谓不艰难。然而,即便是这十年的艰辛,所培养出来的母虫却依旧弱小的可怜。它唯一的优点就是能生,黑甲虫本就是雌雄同体,它们甚至不需要寄生在活人身上,只需足够的尸体,哪怕是在沉睡当中,一只黑甲虫母虫就能繁衍成千上万的后代,”
“然而,一名蛊师,终其一生,也不过是能培育出一只黑甲虫母虫。因而,要想养出一只万虫蛊,需要几十名蛊师同时培养黑甲虫。”
“只等黑甲虫母虫培育成功,接下来便是从这几十只母虫里面挑出最健康的一只,继续以该蛊师的直系亲属的心头血喂养,剩下的黑甲虫母虫则是分放到尸体充足的坟地里,让它们寄居到尸体当中,母虫便会在短时间之内以寄生的尸体为养料,迅速的繁衍出数以万计的幼虫虫卵。黑甲虫的虫卵如同灰尘一般大小,水火不侵,肉眼难以识别。只等九九八十一年之后,幼虫破壳而出。噬杀的天性会本能的驱使它们吞噬掉弱小的同伴,迅速的壮大自己的力量。”
“因而黑甲虫靠的从来都不是自身的弱小,而是无与伦比的数量优势。毕竟吞噬掉一只同伴,就能将对方的大半部分的力量据为己有,这便是以蛊养蛊。一旦新生的幼虫将他同一片坟场所有的兄弟全部吞噬完成,一般的术师恐怕也奈何不了它。”说着,老婆子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江一执手中的黑甲虫。好心水,也想要一只。
“这个时候,在蛊师手中一直精心喂养了几十年的黑甲虫因为其本身就是母虫的存在,哪怕是相隔万里,也能将这些幼虫召唤回去。这些长成的幼虫不仅不会反抗,反而会遵从天性回到母虫身边,即便是明知道会被母虫吞噬掉。”
“据记载,只要母虫吞下四十九只幼虫便能成长为万虫蛊,每多出一只,则意味着万虫蛊的寿命会增加十年。而万虫蛊之所以又叫做噬生蛊,则是因为它本身得天独厚的功效。”
老婆子一字一句的说道:“它可以将活人的生气渡到其他人身上。”
“什么?”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