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空把自身的法力化为万物长河，消耗巨大，坚持不了多久，如果长时间无法炼化粉碎古尘沙，她的法力势必会减弱，这样古尘沙就可以找到机会再度出来。
    现在武当空的万物长河是最强盛之时，古尘沙哪怕是催动一些秘法强行冲出来，也要付出许多代价。
    其实单单是武当空本身的法力，哪怕再演化，古尘沙也不会有所畏惧，他所忌惮的乃是祭天符诏在武当空手中，如果此女发疯，比如献祭法力，甚至召唤来可以撕裂空间的力量。
    虽然武当空献祭，古尘沙也会得到同样力量，但这种力量不在他自己掌握中，万一刑穹氏教授了武当空一些全新的用法呢？
    这种事情，他不想去赌博，因为还没有到达最糟糕的时候。
    他被武当空用万物长河困住，其实也可以借此再次磨炼自己肉身，武当空催动万物长河的时候，他也能够窥视一些其中道理。
    他的洞察力绝非普通修士可以比拟，能够找到武当空这种对手，对于他是磨炼。当然，这是被刑穹氏指点过的武当空，如果原来的武当空，三拳两脚就可以被他打得半死。
    “刑穹氏的确厉害，就是简简单单指点，能够让武当空脱胎换骨，这已经远远超过圣人之能力了。”古尘沙心中也暗暗思考，想要窥视到此凶的真正秘密之所在。
    “很好，这小子居然找到了最正确的应对，面对万物长河的包裹，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他缩小了身躯，集中了力量，使得自己全身都沉浸在其中，能够支持很久，可惜的是，这仍旧没有什么用处。”刑穹氏很是欣赏：“现在的小辈居然都有此等资质，眼前这个小辈的资质实际上也就是盖世奇才，并没有到达天生圣人之地步，但他能够发挥出来的战斗力，已经完完全全可以和天生圣人媲美了。既然如此，我就来看看，你能够支持到什么地步吧？”
    当下，他一股理念再次传递给武当空：“你既然洞彻了万物长河的道理，那我再传授你万物借力之法，你可以催动此长河，对这小子炼上一年，他就绝对支持不下去。”
    第399章 重新协商
    足足过去了一月。
    在这海底，武当空法力化身的“万物长河”始终围困住古尘沙，长时间祭炼，不把他杀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武当空法力没有半点锐减，反而更加精纯，富有杀伤力。
    而古尘沙的身躯化为了尘埃，越来越小，也根本没有被武当空的“万物长河”所炼化，他心灵空明，肉身被越炼越精纯，识海之中各种道术反反复复推算之间，他也能够吸收一些元气作为补充，也不是一味的消耗。
    这个时候，两人的比拼就成了一种持久战。
    其实这才是正常斗法节奏。
    法力越是高深越是强大的存在，两人斗法短时间内无法分出胜负。
    如果是诸神之间的战斗，延续千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像古尘沙以前和人斗法，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敌人，这在仙道的争斗之中其实很罕见。
    刑穹氏也在这里看了一个月，两人斗法他觉得极有意思，被封印了这么长的岁月，他是极其无聊，虽然无法推算和思考，但冥冥之中，一点灵识还是在的。
    尤其是他对古尘沙更感兴趣，往往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哪怕他指点武当空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仍旧拿不下这小子。
    他也感觉出来，古尘沙这小子在压力之下，不停成长，自己这种行为对他反而是帮助。
    不过刑穹氏倒没有停手，他是要从古尘沙身上窥视到一些天符大帝的秘密。
    而武当空，则是要尽可能多的从刑穹氏的身上掏出来许多太古秘法，使得她的修行更进一步。
    三人都各怀鬼胎。
    “足足过去一月时间，还炼化不了这古尘沙，真是块老牛皮。”武当空心中其实很不爽，对于古尘沙的韧性恨之入骨，她的功力大有长进，现在已经可以稳稳当当压制古尘沙，可就是无法一击而溃。
    “不要焦急，你演化万物长河，无始无终，应该要有贯穿时间长河的耐心才是，无论时间怎么流逝，都不能够撼动你的本心，无论光阴怎么变化，你的意志都要永恒不动，这才是修行的真谛，也是不朽之道。我已经抓住了一丝不朽的影子，但你还远远不行。”刑穹氏在这一月时间，不停指点武当空。
    武当空的境界固然还是道境二十二变，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指点，就开始参悟二十三变“照见过去”的光阴之秘。
    当然，此变必须要自己参悟，哪怕有刑穹氏的指点，也绝对不容易，必须要在红尘之中观看人间运转之沧桑，世事变化之无常，最终才可以洞彻。
    武当空也没有这个经验。
    她只不过是更有希望踏入这个境界而已。
    而古尘沙不同，他观看武当空的万物长河，已经深深明白了法天象地的奥秘和法力运转。
    正如刑穹氏其实是最了解天子封神术的人一样。
    最了解的，往往是对手。
    古尘沙甚至自己都比武当空更了解万物长河。当然，他现在还是道境十九变“大小如意”，没有练成法力，也不可能催动万物长河的变化。
    万物长河必须要二十二变法天象地才可以催动。
    “很好，这次给我的磨砺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古尘沙变成微尘大小的身躯反反复复运转，其实他已经彻彻底底洞彻了法力的原理。
    如果愿意，他现在立刻就可以冲击到二十变聚散无常。
    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做，一来是冲击法力境需要巨大能量，在武当空的碾压之下，冲击起来万一出了什么漏洞，不但功亏一篑，反而有极大危险。二来他感觉自己肉身还没有彻底圆满，还需要长时间打磨下。
    他如果肉身圆满，就可以直接晋升之时，把法力变成法力之王。
    “这个小子倒是有想法，若比起心灵修养来说，远远超过这女子。看来他也知道，道境十九变乃是最关键的时候，在这里打下根基，会影响以后法力的品质，同样法力境界，品质却有三六九等，最为低等级的乃是微尘法，其次高一级的就是磐石法，更高的乃是金刚法，最后就是真龙法，而不可能修成，只能够通过祭祀所得的乃是天道法，又是万法之王，哪怕只要一丝法力，就可以其他万般法力……看来，这小子似乎想要积蓄到达足够，练成万法之王？倒是有志气。”刑穹氏不知道活了多少个年月的老古董，对于修行更是洞彻，知道许多现在仙道界都失传很久的修炼秘诀。
    法力品质划分，在上古时代就有区别，最下等的就是微尘法，意思是修成的法力品质和微尘一样渺小。其次品质就是磐石法。意思乃是法力品质坚固，如磐石。至于金刚法品质，顾名思义，法力如金刚，能断一切。
    真龙法的品质，那就是等于古天子级别的一类人物，才可以修炼得出来了。
    而天道法，万法之王，不是修士可以修炼得出来的。
    古尘沙获得了法王大祭产生的法力之王，融入自身，这就是天道法的品质。他参悟法王之力的特性，暗中模拟，就是希望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蜕变成法力之时，修成天道法的品质。
    那样一来，自然就技压天下。
    这些上古秘闻，他也知道，包含在七星之主姜公望的记载中。
    法力的品质决定于蜕变的那一刻，也就是十九变道二十变之间的演化过程，如果这个关口不打好基础，那么以后法力品质很难提升。
    就如食物出锅以后，想要补救其中的味道，那千难万难了。
    现在哪怕是仙道七十二玄门之中，也很少有人知道法力品质的秘密了。当然，这是因为修炼到二十变的高手少之又少，本身就是凤毛麟角，他们都在自己独自的道路上摸索着。
    景繁星的法力品质，就是微尘法，十分弱小，才会被古尘沙轻易击败，而法无仙的法力品质，就是真龙法，也正是因为此，古尘沙才奈何不了法无仙十分之一的实力。
    武当空的法力品质乃是金刚法，她虽然也举行过法王大祭，但法力融入身躯之后，自动就分解成了和她品质一样的法力，就如纯净地水落入池塘之中，也会变得浑浊。
    不过在刑穹氏的指点之下，她完成了连圣人指点都完成不了的事情，把自己法力品质提纯，更进一步，到达了真龙法的层次。
    对于这点，古尘沙心中也明察秋毫。
    修炼的秘密在心中流淌，古尘沙是越发的不急，他有自己的打算。
    “也只有刑穹氏才能够帮助武当空自我提升法力品质，否则的话，武当空根本不是我对手，如果我猜测不错，武当空晋升法力境界的时候，只不过是磐石法的品质，后来进行了法王大祭，法力之王融入体内，渐渐就把她的品质提升到了金刚法。”古尘沙再度推算。
    在他的体内，许多法力的雏形开始运转，吞吐，又散去。
    他在被万物长河的封锁下，已经无法感应苍生之愿球体，所以要想脱困，必须靠自己的能力。
    当然，现在苍生之愿球体固然得到太乙珠的帮助，恢复起来也极其缓慢，等于是个油尽灯枯的病人重新恢复生机，哪里有这么容易？
    “我也不相信，这小子会打破亘古以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练成天道法的品质？”刑穹氏好像在做一个实验，完全是把武当空和古尘沙当成了试验品：“不过这也说不好，时代似乎真的变了，这小子的老子居然能够修成比我还强大的境界，能够扭曲祭天符诏，了不起。真想见见此人，这小子有他老子的血脉，说不定还真的能够让我见证一些奇迹的同时，我窥视到天道的一些破绽。天道似乎真的出现的破绽。若是能够夺取到这小子的体内他老子的血脉，也许我可以真正脱困，可惜现在，我这最为微弱的一丝意志，只有显化的能力，根本没有神通……”
    刑穹氏的这丝微不足道意志只能够代表他亿万分之一的神通，甚至都还没有。所以是奈何不了古尘沙的，但他有许多计谋可以施展，可以借助武当空的手，办成一系列的事情。
    “诸葛牙果然说得不错，和刑穹氏打交道非常困难，要和他达成协议，也恐怕有很大难度，不过现在事情也未必不可为，就是这武当空实在是太讨厌。”古尘沙的确是早就厌烦了，可惜他虽然修为比武当空高出，三番五次都奈何不了此女，可见此女的确有些气运在身。
    “刑穹氏，你指点了此女这么久，可惜还是奈何我不得。”古尘沙突然之间，发出来了精神波动，在万物长河的法力运转之中对刑穹氏进行沟通：“不如你就强行帮助此女提升境界，让她直接晋升到达道境二十三变之境界照见过去如何？”
    “哈哈哈哈……”刑穹氏再度大笑起来：“小子狡猾，还想激将我，有点意思，不过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和你做笔交易如何？”
    第400章 做笔交易
    “哦，做笔交易，怎么做？”古尘沙在武当空的万物长河包裹之下，还能够从容发声，侃侃而谈，这就显现出来他修为精湛，游刃有余。
    武当空听见这个之后，顿时大吃一惊：“前辈，万不可和此人做交易，等我杀了此人，炼化他的法力，就催动化玉符，帮助前辈解脱，破除封印。”
    “你太让我失望了。”刑穹氏对武当空道：“我传授了你这么多的技巧，把你的法力品质从金刚法提升到达真龙法，你凝聚出来了万物长河，居然都炼化不了比你境界低三个等级的人，而且这小子没有任何法宝护体，全凭自己本身修为，我早就说了打开封印绝非等闲，你的资质看来是无法打开这个封印了，而这个小子，恐怕还有一些希望。”
    “前辈，祭天符诏在我手中，我可以催动无数的妙法，抓住无数魔头和生灵献祭，借助天道之力，为你打开封印，如何？”武当空抓住希望，绝对不能够让刑穹氏和古尘沙达成什么协议，否则吃亏的就是她了。
    “哈哈哈，刑穹氏，我这次来本来就是和你做交易的，倒是此女心怀叵测，按照道理，她得到了你那么多好处，居然提升了法力品质，就应该为你化掉玉山，使得你的思维更多释放出来一些，但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想一点一滴榨干你，使得你给她获得的好处。”古尘沙发出精神波动，干扰武当空。
    果然，武当空心神出现破绽，万物长河的力量削弱了一些。
    “前辈，不要相信他所说，七星之主就是想算计你。”武当空竭力阻止。
    “武当空，其实你想得到刑穹氏的头颅，然后献祭是不是。”古尘沙道。
    “献祭我？”刑穹氏哑然失笑：“我已经抓住了一丝不朽之真谛，谁人能够把我献祭？你们以为上古天子不想献祭我？要是能够把我献祭的话，就不会把我封印了。”
    “此话有道理。”古尘沙发出来波动：“好了，刑穹氏，废话少说，你要什么交易？”
    “很简单，我看你自创的道，经过了多次推算，已经成了小小气候，可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这不过就是个笑话而已，我可以帮助你推算以后的变化，让你的道更加圆满。”刑穹氏抓住了古尘沙最希望的东西。
    古尘沙自创苍生补天术的确经过多次推算，加上上次献祭天地玄门掌教遗留在青龙神木中的意志，让天道来推算，已经成了气候，有些根基，可和真正的那些绝世神功比起来，还是相差很远。
    此门武功固然是综合了天子封神术，大屠神法等各种无上绝学演化而来，可要和这些绝学比肩，古尘沙本人还真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此功法只不过是最为适合他，战斗中符合他的心性理念，最符合他的理想之道，最为贴身而已。
    就如一件衣服，不是很华丽，不是很珍贵，普普通通，但穿起来很合身很舒服。
    仅此而已。
    如果能够得到刑穹氏的推算，此道绝对可以更进一步，让古尘沙看到许多方向，这才是他所获得的无上至宝，天地圆满之道。
    任何宝物，都比不上对于此法的完善。
    不过古尘沙还是想和刑穹氏进行讨价还价：“你给我推算这个，是想要我催动化玉符来化开封印你的玉山么？如果我猜测得不错，想要化开这玉山，哪怕有天子封神术的力量，其实也非常之艰难，应该会遭遇到反击，你传授武当空的绝学，其实并不是好心真的帮助她，有可能是怕她功力不够，化解不了这玉山而已，或者化解这玉山的时候，会触动某种特殊的禁制，导致于她直接死亡。”
    武当空听见古尘沙的这个话，也是心里一动。
    三方开始算计，斗智斗勇。
    “没错，此玉山以你们的实力，就算化开，也要遭到反噬，必死无疑，我的封印若是这么好解开，早就有人动手了，也轮不到你们，更等不到这现在。”刑穹氏也不隐瞒。
    “好。”古尘沙一口答应：“我可以帮助你化开玉山，不过我除了要你帮助我推算法术之外，还要给我血脉，更要把你的毕生修为战斗经验，和你成为异数的经历全部给我，如何？”
    “小子，你实在是太贪心了。”刑穹氏并没有生气，“我的血脉，哪怕是一丝，也不是你所能够承受的，就算是神也无法承受，圣人沾染了我的血脉，也要失去圣性。至于我的毕生修为战斗经验，就算现在灌输给你，你也无法接受，识海会爆炸，哪怕你的识海成了洞天空间，也一样承受不住，异数的经历也是如此。我看你倒是在琢磨异数之道，也琢磨出来了一些门道，的确需要人的指点。可异数之路，必须要自己去寻找。”
    “我接受不接受得了，你不用去管。”古尘沙知道诸葛牙要这些东西，肯定就有办法，想要借助刑穹氏的这股强大力量，移星换斗，获取葬世之棺。
    葬世之棺在时空乱流深处，诸葛牙能够感应，可不能够真正获取，以靖仙司所有的修为，起码也要修行数百年之后，才有可能获得。
    但如果得到了刑穹氏的这股力量那就无所谓了。
    虽然不知道诸葛牙到底要怎么转嫁这股力量，但古尘沙知道七星之主绝对不会开玩笑，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自从靖仙司中获得了诸葛牙，任何事情都顺风顺水，发展一马平川，这不能不说是诸葛牙算计的功劳。
    若没有诸葛牙，天妖书无法结成苍生之愿球体，也无法挫败景丘的阴谋，古尘沙也无法获得法王大祭和百界大祭的一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