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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节

      看似冷淡,只是那翘得越来越高的胡子暴露了他的心意。
    小林霜笑着撇撇嘴,对掌柜的道:“掌柜的,先给我师傅量量,然后给我爹量。嗯,这个给我师父做,这个给我爹做。”
    说着,便将那匹绣百福的布和一匹淡青色上锈云纹的布匹放到了一旁。
    掌柜的连连点头,心中暗暗惊叹,这么个小人儿说起话来竟然头头是道,一点儿也没有寻常人家孩子的胆怯,难怪能以寻常百姓之身被皇子看中认作义妹,看来这一家子都不简单啊。
    男人们的衣裳都订好了,最麻烦的就是女人们了,看着围在刘氏身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的妹妹们,林媛也赞同小林霜的话:“掌柜的,就麻烦你们先给我家老先生和我爹量量尺寸吧。至于我们几个,还要麻烦你们多等一下。”
    “不麻烦,不麻烦,能为小姐您做衣裳,是我们的荣幸啊。”掌柜的笑得殷勤,看得林媛有些莫名其妙。对于坊间那些传闻,她从马俊英嘴里知道一些,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京城里的贵人们多的是。
    只是她不知道,对于老百姓而言,能以寻常人的身份而成为皇子的义妹,这绝对是值得大家称道的事。
    经过昨日的接触,小丫头跟林媛几人都熟悉多了,今日再见更是轻松自在。一边拿着几种颜色鲜艳的布匹往刘氏和几个小姑娘身上比对,一边说着自己的意见,好不热闹。
    虽然林媛几人挑的布匹颜色都挺鲜艳,但是刘氏挑来挑去还是觉得深一些的颜色更适合自己,最后终究还是挑了一匹藕荷色的绣着碎花的布,惹得几个孩子嫌弃不已。
    倒是小丫头说话还中听一些,一边帮刘氏量尺寸,一边笑道:“夫人皮肤白皙,这样的颜色最是适合您,要是换了旁人来穿,指定穿不出像夫人这样的气度来。”
    小丫头这一张小嘴儿甜的跟吃了蜜糖似的,说得刘氏乐得合不拢嘴。
    掌柜的在一旁看着,暗暗夸赞小丫头表现得好,不枉他在来的路上千叮咛万嘱咐地教导。
    林媛倒是看出了这一切,不由地好笑,昨日还跟她们有什么说什么的小丫头,才一晚不见就变得圆滑起来,这京城果然是不一般,只是个小小布匹店就已经看出来京城中大户人家们是怎样处事的了。
    正想着,周管家小跑着进了屋,禀说田惠带了绛烟阁最好的绣娘来给几位小姐们量身做衣裳了。
    一听绛烟阁三个字,掌柜的和小丫头都有些震惊。
    田惠来了,林媛自然不会让她干等着,赶紧让周管家将人请进来。
    待人出去,刘氏也不忙着量身子了,叫了林媛几人准备迎接客人了。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当先凑到了林媛面前,讨好地笑着:“小姐啊,这绛烟阁虽说是京城最好的绣坊,不过,我们这……”
    知道掌柜的是什么心思,林媛一笑,不等他说完就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掌柜的莫急,我们既然已经从你这里挑好布,又请了你们上门量尺寸,就定然不会黄了你的这桩生意。至于以后能不能再合作,那就得看你们的手艺了。”
    林媛这话说得通透,掌柜的更是心思精明,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赶紧抱拳保证:“小姐放心,我们虽然不及绛烟阁有名气,但是也是凭着良心做生意,自然不会让主顾们失望。”
    林媛点头微笑,表示相信。
    同为生意人,林媛自然明白先来后到一说,不过还是稍稍拿出了一些态度来,也是想要告诉这掌柜的,不要因为他们是外来人就有所怠慢。
    几人说着话的功夫,田惠已经笑着进了门。虽是第二次见到田惠,但是林媛对她的印象极为好,都说妯娌之间的相处是仅次于婆媳关系的世上第二大难处理的关系。想想刘氏跟马氏还有李凤娥之间就知道了。
    不过好在,对于田惠这个大嫂,林媛是十分喜欢的,温婉大方,善良真诚,是真的把她当成了亲妹妹一样看待的。
    “媛儿。”
    田惠先给老烦和林家信两口子行了礼,便转而对林媛道:“你们刚到京城,我还没来得及送你见面礼呢。这不,昨日在家中收拾衣裳,突然就想到了,送什么都不如送你们姐妹几个几套新衣裳最合适。”
    顿了顿,她看向屋内桌子上那堆得如小山一般的布料,掩唇笑道:“哎呦,原来你已经准备好了?看来我是来晚了呢!”
    田惠的话虽然说得隐晦,但是林媛多少也听出来了,说是她要给她的见面礼,其实是想着几人刚到京城肯定没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衣裳,便赶紧带着绛烟阁的人来了。
    对于田惠的好意和她为林媛几人留面子的心意,林媛十分感激,携了她的手坐下,道:“惠姐姐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整个爹娘量尺寸呢。昨儿个出去逛街,我看上了几匹颜色不错的布,想着正好给我爹娘他们做身衣裳,这不今儿掌柜的就带着绣娘来了。”
    林媛请的这位掌柜的,跟绛烟阁比起来,档次不知道低了多少。但是田惠却没有一点儿瞧不起的意味,在掌柜的和小丫头以及两位绣娘过来请安的时候,十分自然地点点头,笑着让他们忙活自己的。
    “正好,既然是在量尺寸,那我也让绣娘给你们几个量量,若是今日赶赶工,明儿一早应该就能把衣裳送来了。”
    绛烟阁的实力不容小觑,连夜赶制几身衣裳还是做得到的。
    田惠对带来的两位绣娘点点头,便见那两人一人从腰间的小布包里抽出了一根软尺来,另一人则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本子,还有一只十分精巧的炭笔。
    两人合作,一个量一个记,动作娴熟,确实比之前那位掌柜的和小丫头们的动作要麻利许多。
    不光是林媛,就连那个掌柜的带来的两个绣娘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张大了眼睛看着学着。
    绣娘们量尺寸的功夫,田惠摆摆手,从婢女手中接过了两只盒子,亲自送到了老烦和林家信刘氏面前。
    “惠儿来得匆忙,也不知道给几位长辈送些什么,这百年人参是家父年前得到的,虽然年份不长,不过好在这株人参品相上佳,株大饱满,还望甄老先生莫要嫌弃。”
    老烦身为医者,又是从御药房出来的,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不过对于田惠的一片孝心十分看重,难得的露出一抹笑意,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人参盒子上,轻轻地点了几下。
    林媛勾唇,看来老烦对这田惠也十分喜欢。
    见老烦收下了礼物,田惠又对刘氏两人道:“夫人老爷,这是我自己珍藏的砚台,还有自制的笺纸,希望两位莫要嫌弃。”
    东西不贵重,不过心意极好,又是田惠珍藏多年的东西,刘氏两人自然十分欣喜地收下了。
    看着爹娘高兴地跟田惠唠起了家常,林媛眼角眉梢都不由自主地带了笑意,田惠果然是个妙人,她作为一个晚辈,只能给比她更小的林媛几人送衣裳,若是再给刘氏林家信几人送衣裳,只怕便多了几分施舍的意味。
    不过这女子心思精巧细腻,早就想透了这一点,便将衣裳换成了其它的礼物,而且这些东西看上去并不十分贵重,让林家信两人收下礼物时并不觉得有压力。这才是她高明之处。
    如此一看,别看这田惠表面上不争不抢,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看在了眼里,或者可以说,只要是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她才乐于费心琢磨。
    想到这里,林媛对田惠更多了几分亲近,想起昨晚跟夏征商量的事,便拉了她的手问道:“惠姐姐的好日子还有不到两个月了吧,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妹妹定然要给姐姐准备一份极好的添妆礼。”
    听林媛说要给自己准备添妆礼,田惠用帕子掩唇害羞一笑:“妹妹心思精巧,准备的添妆礼定然比旁人要别出心裁的多。”
    她说的是别出心裁,看来是希望林媛不要送太过贵重的礼物了。
    林媛眼珠一转,好像知道自己要送什么东西了。
    两人说着话,那边绣娘已经给林薇小林霜小河,甚至连小永严都量好了尺寸,就剩下林媛一人了。
    “妹妹快去吧,料子我也都给你们挑好了,等下让绣娘拿样子给你们看看。”田惠连声催促着林媛赶紧去量尺寸。
    “那我先过去,姐姐且坐坐。”
    林媛点点头,刚站起身来,就见周管家又小跑着进来了,只是这次带来的是她不希望见到的人。
    “小姐,姚府大小姐派了婢女来给您下帖子了。”周管家抬眼看了田惠一眼,果然也见到她突然蹙了蹙眉。
    对于田惠的异样,林媛没有发现。她正打算去量尺寸,反正也跟那姚家小姐没什么好感,随便摆摆手:“收下吧,去不去另说。”
    周管家却没有离开,继续道:“小姐,那姚家大小姐的婢女说,希望能亲自将帖子送到您的手上,还说,话说跟您要个答复再回去。”
    呵!林媛眉头一挑,脚步顿住,好一个亲自,好一个答复,这是欺她初来京城不知规矩?
    林家信两口子不明白这些,但是老烦却是明白的,他突然痴笑一声:“几年不见,姚大学士府上的规矩越发严厉了,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敢端架子了。”
    他这话说得林家信两人面面相觑,但是多少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田惠起身,走到林媛身边,捏捏她手心:“罢了,让她进来吧。”
    周管家看向林媛,见林媛点头了,才躬身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领了个小丫头进来。
    这小丫头生得一般,但是眉眼飞扬,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劲儿。
    田惠蹙眉,在林媛耳边低语道:“这不是姚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是二小姐姚芷兰身边的彩儿。”
    二小姐姚芷兰?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跟她家主子一样,空有一副美貌,实则草包一个。
    老烦还不想让人家知道自己已经回到了京城,在周管家出去带人时就拿起田惠送给他的人参去了自己的院子,反正该量的尺寸已经量好了,他也懒得看那些不相关的人。
    许是没有想到田惠竟然也在,彩儿在见到她后神色明显一滞,眼中的飞扬收敛了几分。
    林媛勾唇,见彩儿给林家信两口子行了礼,又给田惠和自己行了礼,最后才笑道:“原来田小姐也在啊,我家大小姐已经让墨竹姐姐去田小姐府上送帖子了,早知道田小姐就在跟前儿,就不让墨竹姐姐跑那一趟了。”
    田惠性子好,但不代表她傻,这彩儿说的话表面看没什么,但是若是让严如春那样爱较真儿的女子听来是绝对要治她一个不敬之罪的,怎么,给别人家小姐下帖子还累着你们了?难道还得让别人家小姐专门在家里等着你们不成?
    不过田惠本就生性良善,不愿与人难过,自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到心上,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有接话。
    彩儿饶不自知刚刚犯了什么过错,转头对林媛笑了笑,将手里的帖子摊在手心里呈上去,说道:“林小姐,我家小姐正月十六在府中办宴会,请了京中几位要好的手帕交过府一聚。特意让奴婢过来邀请林小姐过府玩乐,正好也将京中的几位小姐介绍给林小姐认识,以后姐妹们在一起玩耍才不会孤单。”
    听着彩儿这合情合理的话,林媛还以为自己方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正要说话,就听见田惠抢先一步说道:“哎呦,真是不巧,姚姐姐来晚了一步。”
    彩儿愣了愣,就听田惠续道:“公主几日未见林姑娘,实在是想得紧,这不,一大早就让我来请林姑娘后日去将军府说话呢。彩儿,你家小姐的宴会恐怕我们两人都去不成了,正好,你就一并给你家小姐回了话吧,等改日得空,我做东,亲自请几位小姐到我府上相聚。”
    田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彩儿就是再傻也不敢开口了,她家小姐就是再谱大,也不敢跟安乐公主抢人啊!
    没法,彩儿只好躬身行了一礼,悻悻地告退了。
    看着彩儿离去的背影,林媛拉着田惠到了偏厅,为了不让刘氏两口子听到起疑心,林媛故意压低了声音,笑道:“没想到姐姐你竟然也会撒谎骗人。”
    这样的田惠还真是让林媛刮目相看。
    田惠眼睛往外边扫了一眼,见刘氏和林家信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也压低了声音道:“要不是我把公主的名头搬出来,还不知道她们怎么纠缠呢!”
    看来田惠是真心不想让她去姚府赴宴,莫非也是怕她被欺负?可是想起那日跟姚含嬿见面时的情景,林媛记得田惠跟姚含嬿不算生疏啊,好像关系也挺好的。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林媛的疑惑,田惠一边随手翻着桌上的布料,一边轻声跟林媛说道:“那个彩儿啊,跟她主子姚芷兰一样,甚是瞧不起人,可是她却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个庶女,京中各府小姐们若不是看在姚姐姐的面子上,谁会理她?不过,姚姐姐却是个好人,若是你去了她府上赴宴,定然不会欺负了你。”
    田惠顿了顿,抿唇蹙眉,续道:“但是,彩儿不是说她还请了京中其她的千金们吗?姚姐姐不欺负你,可不代表她请的那些小姐们也会接纳你。媛儿,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京中的人们个个都是人精,若不是听闻你是三皇子的义妹,又是阿征未来的媳妇儿,她们怎么可能会想起来请你去府中?”
    林媛了然,原来田惠是怕姚含嬿请的那些人们羞辱她,让她不好过。可是,她哪里知道,其实这些人里边最不想让她好过的应该就是姚含嬿了,哦对了,还有一个苏秋语。
    看着田惠有些躲闪的眼神,林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该不会是怕自己会跟苏秋语对上吃亏吧?
    这样说倒是有可能,苏秋语对夏征的情谊,京城中人人皆知,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她,想必那苏秋语定然不会甘心的。
    当然,这些林媛都没有明说,既然田惠一心为她着想,她自然甘之如饴。
    “姐姐说她们都是因为大哥和夏征才会邀请我,那姐姐你是不是也是因此才对我这么好呢?”林媛狡黠地眨眨眼睛,凑到田惠面前嘻嘻笑道。
    这一问倒是把田惠给难住了,她确实是因为夏征才会如此,毕竟夏征是她的小叔子,而林媛又是夏征未过门的媳妇儿。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她们也不可能认识。
    只是,她这样的好跟姚含嬿那些人可是不一样的,她们有的是为了羞辱,有的是为了巴结。可是她纯粹就是想对她好,以后成亲在一起过日子了才不会让妯娌关系紧张。
    但是这样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她知道,若是真的说了出来,定然会让林媛伤心的。
    看着田惠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林媛心中一阵好笑,这小姑娘虽然不傻,但是确实是太过老实了,她只是随口一句话就把她给难倒了。
    “好了姐姐,你就不要纠结啦。”林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搂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笑道:“姐姐你以后就是我大嫂啦,若是没有意外,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姐姐自然要对我好了,是不是?”
    田惠咬咬唇,连连点头:“对,我们是一家人,我自然要对你好的。”
    看着林媛笑得真诚的眼睛,田惠打心眼儿里喜欢。
    不过林媛还有一事不太清楚,便跟田惠聊了起来:“明日不是正月十五吗,我记得大家都是这天在一起相聚的,怎么这姚小姐要把日子定在十六呢?”
    田惠一边翻着绛烟阁绣娘拿来的布料样子给林媛和几个妹妹看,一边笑着解释道:“妹妹初来京城有所不知,咱们皇上啊,每年正月十五这日都要在宫中举办宫宴,届时只要是有品级的京中官员都会携家眷前往。不仅是姚小姐,我,甚至公主,夏征他们,都要进宫的。”
    夏征也要进宫?
    林媛翻样子的手一顿,心里突然打了个突。
    小林霜正兴致勃勃地拿着漂亮布料往自己身上裹,听到田惠的话下意识地就接了一句:“姐夫也去宫里?他不是被关进祠堂里了吗?肯定去不成啦!”
    田惠好笑地摇摇头:“你这小人精,怎么知道他被关了禁闭?”
    说完,看向林媛,宽慰道:“你别担心,他啊,一年到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祠堂里过的,别看将军对他严厉,其实最是心疼。冬青偷偷给他送吃的送喝的,将军怎会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总不能真的让阿征在祠堂里吃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