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节
怪不得夏征说他猜疑心重,这样活着也太累了吧!
似是看出了林媛在想些什么,夏征好笑地揉了揉她头顶,道:“这样就觉得承受不住了?你是不知道这家伙其它事啊!”
其他事?
林媛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其他事十分感兴趣。
夏征好笑地摇摇头,看了刘掌柜一眼,道:“罢了,反正也没有别人,我就跟你们说说吧。”
“这人啊,十分热衷做皮毛生意。据说有次他得到了一件十分珍贵的黑熊皮,而且这黑熊皮还是被完整剥下来的,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一点受伤的地上。啧啧,这人立即如临大敌,非说这熊皮是敌人故意送来想要毒死他的,因为身上没有伤口啊,这熊肯定是被毒死的,所以,熊皮上边也有毒,人穿上了它也会被毒死的。”
说到这里,夏征嘲讽地嗤笑了一声,续道:“后来,这个家伙就把进献熊皮的人找了个借口给弄死了,还把他家也给抄了。而且,他怕这人家里暗藏了要害死他的机关,还把他家给夷为平地了。不仅如此,就连从家里搜出来的金银财宝也都不敢用,直接充进了国库。”
这,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猜疑心这么重的人?
刘掌柜忍不住摇头哀叹,心里嘀咕了起来,不知道这人半夜起床尿尿的时候会不会被自己嘘嘘声给吓死?
林媛却是在嘲笑的同时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抄家,国库,夷为平地?
这个人,身份不一般啊!
难道……
看着夏征似笑非笑的样子,林媛紧蹙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惊奇地叫道:“他,他是不是就是那个,那个?”
哪个?
此时的刘掌柜简直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了,跟这两人在一起怎么总是玩猜谜呢?
夏征挑了挑眉头,十分得意地点了点头:“聪明,爷的女人果然是一点就透!”
此时的林媛一点也不觉得这情话有什么好听的,因为她所有的心思都被那个人吸引了,不禁问道:“真的是他?西凉太子?你不是说他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到吗?”
西凉太子?
正埋头郁闷地抠手指的刘掌柜突然震惊地抬起了头来,天哪,天哪,他今天居然接待了一位西凉太子,还说人家怪人!
哎呀呀,不知道今儿他们接待地如何,照顾地是否周到。若是因为他照顾不周得罪了这人,皇帝陛下会不会因此治他个破坏友邦感情的大罪?
咳咳,想了想,刘掌柜又释然了,破坏就破坏呗,反正有夏大将军,他们大雍还能怕了那个西凉太子不成?大不了再去打一遍,打到他不敢有脾气为止!
两人都不知道这么一小会儿刘掌柜的心里已经上演了这么多跌宕起伏的好戏,因为他们一心都在讨论西凉太子。
夏征点点头,也有几分疑惑:“西凉太子赫连诺是西凉王的第二个儿子,跟咱们大雍不同,西凉立储并不一定是西凉王后的儿子,而是哪个儿子最有才华就立哪个儿子。”
林媛点点头,这一点确实跟大雍不同。大雍一般都是立皇后的儿子,只不过大皇子早夭,皇后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不能再生子,所以才会造成现在二皇子三皇子争位的局面。
夏征又道:“不过,之前我从西凉边境回来时,西凉太子的确是在西凉的和亲队伍里的,怎么今日他突然自己来了?难道,想要来和亲的不是他这个太子?”
这里边有太多事是夏征想不通的,所以,其中一定有不少隐藏的猫腻。
不管怎样,西凉太子现在已经到了大雍京城,若是他不出什么幺蛾子还行,若是不老实,那他立即就禀明皇帝,先派人将这个家伙看管起来再说。
林媛却有些不解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暗自嘀咕道:“你说,这个西凉太子来了京城不好好猫着,怎么来洞天了?难道,他不知道你跟洞天的关系?”
是啊,难道他不怕暴露了身份?要知道,一国太子悄无声息地来到别国京城,往严重里说,可是会出大事的。
夏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那个西凉狐狸的心思谁又猜得准?
他耸了耸肩,呲呲牙道:“谁知道那个家伙怎么想的?没准儿就是饿了想要出来吃东西呢?”
夏征对于西凉太子的认识也不是很深入,对于那个家伙是不是个吃货自然就不清楚了。
不过,既然现在这家伙来了,他们就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姚含嬿又出事了,接下来到底该让谁去和亲还是没有定准,只要那个家伙不要好巧不巧地把林媛给定走了就行了。
又嘱咐了几句,刘掌柜便起身准备出门了。不过刚站起来就拍着自己脑门儿惊呼道:“哎呀,瞧我这记性。那个西凉太子说了,咱们洞天的菜不好吃,还说下次要是再来一定要尝尝姑娘你做的菜。啧啧,也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哪里听说姑娘会做菜的,居然妄想姑娘的手艺,真是……”
刘掌柜巴拉巴拉说个没完,不过林媛却是清楚的,洞天和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两个酒楼,现在又出了比试一事,赫连诺听说了也是可能的。
点了点头,林媛便让刘掌柜出去忙活了。
躲在门口的槐花立即机灵地提前躲开了,看着刘掌柜下楼的背影,槐花心里更是激动地难以自持。
那个有钱又爱笑的公子,原来是西凉太子啊!
她记得西凉太子在大堂里吃饭的时候,还冲她笑了好几下呢,脾气这么好的太子真是太少见了,若是能跟了他,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槐花激动地搓着手心,掌心里的伤好像也不痛了,眼前似乎已经出现自己当上了西凉太子妃的一幕,甚至都看到了夏征和林媛跪在她面前高呼“恭迎太子妃”的画面。
嘿嘿一笑,槐花激动地差点从二楼摔下去。
一楼,银杏和水仙目瞪口呆地看着槐花紧紧地抱着一根廊木流口水的样子,纷纷掩面离开。
真是太丢人了!
☆、347、奸商,大大的奸商!(三更)
“你刚刚没发现她吗?”
待刘掌柜出去了,林媛才歪着头问了夏征一句,这个她自然就是一直在门口听墙脚的槐花了。
连她都发现了,夏征不可能发现的,可是,这么机密的事,为什么夏征还要说出来让槐花听到呢?
夏征将她手握到手里,用手轻轻地拍打着,笑道:“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还是个见到美男就走不动路的小丫头,就算我不说赫连诺的西凉太子身份,难道这丫头就不去勾搭他了?”
林媛挑了挑眉,这倒是真的,当初只是因为夏征的一个眼神,这槐花就能自卖自身,现在对方已经换成了西凉太子,槐花还不得抱着人家腿啊!
“罢了,反正那个西凉太子也没有把自己的身份当秘密,想必是不在乎的吧,那就让槐花再犯两天花痴吧!”
林媛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斜着眼睛睨着他,挑着唇角道:“我问你,跟醉仙楼比赛的时需要的那二十个百姓评判,你是不是在这里边动了些手脚?”
林媛转移话题的速度太快,一下子就把夏征给问蒙了,甚至都不给他准备的机会。
看着他眼珠子快速转动的模样,林媛眯了眯眼睛,按着他的手背威胁道:“别想着胡说八道,跟我说实话!”
呵!
夏征被她这毫无威慑力的恐吓弄得大笑起来,举着双手投降道:“行,不胡说八道,说实话!咳咳,其实也不算是动手脚啦,就是,就是做了那么一丁点儿手脚而已。”
一听这话,林媛的脸色立即就变了,眉头也紧紧蹙在了一起,急道:“你该不会用银子把那些入选人的请帖买了过来吧?你是不是安排了自己人当评判?这不公平!不能这样做!”
因为激动,林媛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夏征的所作所为给气到了。
这场比试关系着洞天和醉仙楼的名声,虽然很重大,但是也不是到了非赢不可的地步,更何况,林媛相信,以严向开和严如春那样直肠子的性子,铁定是不会做这样的勾当的。
既然醉仙楼的人光明正大,那他们洞天为何要在背地里使手段?这样就算是赢了,她的脸上也不光彩。
看着林媛气得鼻子都快歪了的样子,夏征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林媛有些哭笑不得。
“你啊你啊,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我这么相信你,当然不会做那种收买评判的事了。再说了,我也舍不得花银子做无用功啊,因为,我知道,这次比赛赢的人一定是你!”
被夏征紧紧地拉住了双手,林媛看着他澄澈的眼眸,感受着他坚定信赖的目光,躁动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你真的没有收买他们?”
夏征坚决摇头:“绝对没有!”
林媛松了口气,自嘲地笑了起来,抬手在他鼻尖上一戳,哼道:“幸好你没有收买,我可不舍得自己的银子就这么白花花地往外流!”
夏征呃了一声,敢情这家伙是心疼银子啊!
“不过,你刚刚说的动手脚是怎么回事?”
当初报名的人很多,通过抓阄的方式选出了二十个可以当百姓评判的人,这些人每人都有一张特质的请帖,上边有别人难以发现的记号,所以旁人想要复制一张以假乱真是不可能的。
现在夏征又说把那些请帖买了回来好多,不是想安排自己人去当评判是要干什么呢?
嘿嘿一笑,夏征挑着眉头冲林媛挤了挤眼睛:“你猜猜。”
猜?
林媛耸耸肩膀,她今儿已经够累了,可没有心思再去猜夏征的心思了。
看着林媛这有气无力的模样,夏征感觉自己的热脸贴了她的冷屁股,撇撇嘴,也学着林媛的样子双手垫在下巴处,趴在了桌子上。
“我派人花了十两银子买回来了十二张请帖,然后叫价五十两银子卖了出去,我是不是很聪明?”
什么?!
原本趴在桌上装死人的林媛顿时大叫着坐直了身子,满脸都是兴奋和激动:“一张请帖你居然挣了四十两银子!十二张那不就是四百八十两银子?!”
这个夏征,也太会做生意了!
刚刚趴在桌上的夏征,被林媛这冷不丁的叫声惊得心脏砰砰地跳,捂着自己的心口,夏征又好笑又好气,刚刚那个有气无力万事不放心上的家伙呢?
“岂止是四百八十两?人傻钱多的人多了去了,能一次性品尝醉仙楼大厨和洞天大厨的厨艺,这得是多么难得的事?有两张我卖出了一百两,还有两张卖出了八十两。”
说到这里,夏征还挑着眉头冲她勾了勾手指。
待林媛凑近了以后,夏征才神秘兮兮地低声道:“而且,我现在手里还有一张绝版的,已经放出风去了,应该能卖到二百两!”
二百两?
林媛惊得张大了嘴巴,看着夏征这贼兮兮坏笑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胸口,身子后退,侧头眯着眼睛看着他,痛心疾首地连声痛斥:“奸商!奸商!大大的奸商!”
夏征却是挑着眼皮,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无奸不商!”
这话说得对,林媛连连点头,颇为赞同:“对,无奸不商!你就是那个最奸诈最狡猾的奸商!不过……”
夏征挑眉,不过什么?
林媛脸上痛心疾首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变为大大的喜悦和崇拜:“不过,我喜欢!”
她还故意把“我喜欢”三个字音拖得长长的,音调也转了好几个弯弯绕,听得夏征浑身都舒坦的不行。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都有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嘿嘿笑了半晌,夏征突然又道:“对了,我有预感,咱们这最后一张请帖,一定能卖个大价钱!”
虽然只是个眼神,但是林媛也想到了,她挤了挤眼睛,嘻嘻道:“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哦!”
大雍朝有史以来最为狡猾奸诈的两个奸商,仅凭着一张请帖就挣了不少银子,甚至还在算计着坑某国的太子。
两人正在房间里盘算着坑人的时候,雅间的窗户便突然被某人撞开了。
顿时,寒风呼呼地从破掉的窗口里灌了进来,林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夏征一边用身子挡住了她,一边怒气冲冲地回头呵斥:“何方小贼!报上名来!”
“你爷爷是也!”
回应的同样是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夏征抓起披风将林媛裹了起来,怒喝道:“我爷爷就是你老子!你这样不敬,信不信他老人家从祖坟里爬出来掐死你!”
突然出现的人正是夏征的二叔夏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