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么事了？该不会又是谁小产了吧。”
    蕴纯半点也不惊讶，一副见怪不怪的语气。
    这才三月份，后宫已经有两位庶妃小产了, 再多一个小产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如今后宫就剩一个嫔位，嫔位之下几十号人盯着那嫔位，这竞争不激烈才怪呢。
    当初娴贵人怀胎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保住了娴贵人的龙胎，要不然凭她区区一个常在能在这后明争暗斗不休的后宫保住孩子。
    当然她保住娴贵人的孩子也是了她自己，娴贵人平安生下阿哥总算是没了坏了她永寿宫福气之说。
    “娘娘英明，还真是叫娘娘您给说着了。”
    方长贵没想到蕴纯一语中的，他讪讪道。
    “不是吧？到底是谁小产了？”
    蕴纯这回惊讶了，她不过是随一口一说还真叫她给说着了。虽说宫中嫔妃流产不奇怪，但也不是六流就流的好吧。
    “是永和宫是德嫔娘娘。”
    “德嫔？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不对，德嫔不是已经怀孕七月有余嘛，她真要是有个什么也那是早产而不该是小产。”
    若说旁人小产早产还罢了，德嫔她却是不信，又不是德嫔犯蠢再发二十年时翊坤宫的事。
    在后宫从宫女爬上来如今还得宠的一个，德嫔在后宫可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明面从没有与其他嫔妃恶交也没得罪过其他嫔妃，在康熙心里可以说是形象颇好。最重要是德嫔可是外挂的，岂会轻易遭人算计早产。
    如今的后宫可是比二十年之前平稳许多，也没十三年之前后宫那般乱，嫔妃位份低下经常是朝不保夕，也不是二十年前后宫一人独大，其他嫔们之间斗争惨烈。现在宫中斗得最狠的多是嫔位以下的低位嫔妃。德嫔一直颇得宠圣，谁会贸然打她的主意。
    “对对对，是早产，是奴才说错了。听说是与僖嫔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奴才也不清楚，奴才一听说此事就赶紧回来禀报娘娘。”
    和僖嫔有关，蕴纯皱了一下眉头，一念头一脑海一闪而过没抓住。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寿康宫那是去不成了，只能让其他人去了。
    “白璃你将糕点送到寿康宫去，替本宫的太后娘娘说一声，本宫今天就不过去了。绿珠，阿哥所那你亲自送去。”
    “那娘娘您呢？”
    她和白璃都不跟着谁伺候娘娘。
    “让红珍跟着本宫就行。”
    红珍和青翡是蕴纯进位贵妃之后提拔上来的大宫女。
    蕴纯匆匆赶到永和宫，东六宫的嫔妃都已经来了，皇贵妃也到了，蕴纯赶到得不算晚，常妃瑾妃等人还没到。
    看到僖嫔站在地上，蕴纯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上前给皇贵妃行礼。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起磕。坐吧。”
    “谢皇贵妃娘娘。”
    蕴纯坐到温贵妃对面的座位。
    “臣妾一听说德嫔妹妹出事就匆匆赶来了，还不知德嫔妹妹现在如何？事情是怎么回事？”
    “德嫔这会正在产房里生产呢，甚至是怎么回事懿贵妃你可以问问僖嫔。”
    温贵妃面带着嘲讽的说道。温贵妃自生下十四阿哥之后有了阿哥傍身她是底气越来越足了。以前面对蕴纯还有些底气不足，如今气势可是与她旗鼓相当了。
    温贵妃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僖嫔。僖嫔和温贵妃都是十三年进宫的，两人之间的恩怨那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两人同一年进宫，进宫时都是庶妃领的都是妃位份例，只不过当当年僖嫔得宠温贵妃不得宠。十六年时僖嫔封了僖嫔，温贵妃还是庶妃。等到二十年时僖嫔还是僖嫔可是温贵妃却是一举连越数阶直接晋位贵妃，而此时僖嫔早就失宠，可温贵妃却是得宠起来了。
    当初僖嫔封了僖嫔，温贵妃还是庶妃时僖嫔可是没少对温贵妃冷嘲热讽；现在倒完全颠倒过来了，换成温贵妃对僖嫔冷嘲热讽了。
    一番询问之后才知道事因是僖嫔撞了德嫔害得德嫔摔倒早产了，可是僖嫔说她是冤枉，她不是故意去撞德嫔的，她只是不知为何突然脚下打滑自己要摔倒时撞到了身边的德嫔，她是无意的，她根本没害德嫔。
    别怎么想蕴纯是不知道，不过蕴纯却是看出僖嫔不像是在说谎。不过就算她看出僖嫔不是在说谎她也不会替僖嫔说话。这些年僖嫔在宫中性子乖张，行事说话不知收敛不知得罪了多少。就是蕴纯也受过她不少挤兑和落井下石，她又是傻子怎么会去帮僖嫔。
    宫中看不惯僖嫔的人不止她一个，除了之前与僖嫔利益结合的荣妃之后，其他人僖嫔可是没少得罪过。
    你一言我一语，再加上德嫔宫女秀枝的证词已经是将僖嫔定罪了，不管僖嫔如何辩解都争不过一众嫔妃。
    蕴纯没再说话，她没对审判僖嫔也没对僖嫔落井下石，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少她一个。
    在嫔妃们对僖嫔落井下石定罪孽时蕴纯在心里琢磨着德嫔的事。照僖嫔的话看来这根本就是德嫔算计了僖嫔而不是僖嫔害了德嫔。
    至于为什么？蕴纯很快就想到僖嫔永和宫主位娘娘的身份，德嫔怕是打了永和宫正殿的主意。
    果然乌雅氏的女人，这心可真狠毒了，为了个主位竟腹中孩子都利用上连亲生骨肉都不顾。这般狠毒的女人怕也只有杀子杀女的武则天能与之相比了。
    一个像武则天一样心狠手辣而心机城府深沉又开了外挂的姓乌雅氏的女。虽然蕴纯一直以来都提防德嫔，但却没像现在这般忌惮。
    她自己也意识到，论心狠手辣她压根不及德嫔。德嫔这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能牺牲，这是她根本做不到的。
    耳边传来产房内德嫔的痛苦的叫声，蕴纯犹豫了一下心中有了决定。
    皇贵妃稳坐泰山看其他嫔妃对僖嫔落井下石，又看温贵妃一脸的幸灾乐祸，蕴纯收回视线没再看其他，她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放松心神，随后放出精神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摔了一跤的原因，德嫔倒霉的再次遇上难产了，接生嬷嬷带着一身的血气出来求皇贵妃做主是保大还是保小的。
    “皇嗣重要，自然是保小的。你快去叫太医开催产药。”
    皇贵妃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样子，那急切的模样让人怀疑，不知她打的是什么意思。
    那接生嬷嬷起身匆匆出去，经过佟庶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血气去熏着恶心，佟庶妃捂着嘴干呕起来了。
    众妃见佟庶妃这么应瞬间震惊，各个神情莫测起来了。
    温贵妃突然惊呼：
    “佟妹妹这是怎么啦？你没事吧？”
    这一声佟妹妹可是容易叫人误会，到底是喊的皇贵妃还是佟庶妃。
    温贵妃一声佟妹妹，突然让蕴纯觉得很熟悉。不由想到几年前的一幕，当时好像是还是佟妃的皇贵妃这般称呼还是庶妃的温贵妃，而当温贵妃的亲姐姐正是昭妃娘娘。
    当时现在的皇贵妃可是称呼昭妃为姐姐的，可在温贵妃进宫后，当进皇贵妃经常当着众妃的面称呼温贵妃为钮祜禄妹妹，容易让人误会钮祜禄妹妹。
    当年的事可是叫昭妃好生生气，没想到当年皇贵妃做过的事如今又应验在了她自己身上。这可真是报应不爽啊。
    蕴纯下意识的抬头看皇贵妃，看向皇贵妃不只是蕴纯还有四妃及三嫔等宫中老人，显然大有都想到了那件旧年之事。
    温贵妃像毫无察觉似的继续一脸关心的问：“佟妹妹这情形让本宫觉得眼熟，佟妹妹该不会是怀上了吧？”
    温贵妃一句话惊愕众妃。
    第464章 ！
    在一众嫔妃们一再催促之下, 皇贵妃原本想等回翊坤宫再请太医给佟庶妃诊脉，此时却不得不让人去请太医来给佟庶妃诊脉。
    “太医如何？佟庶妃是否是身体不适。”
    皇贵妃急切的问太医, 说是问听起来更像是在强调。
    虽然动摇过，不过后来坚定了想法, 皇贵妃是压根就不想让佟庶妃怀孕的。
    或许其他嫔的注意都在关注佟庶妃是不是怀上了, 没听皇贵妃话的不对。
    虽然皇贵妃希望是佟庶妃身体不适而不希望佟庶妃怀孕，不过注意是要让皇贵妃失望了。
    太医用有些亢奋的声音道喜：“恭喜皇贵妃娘娘贺喜皇贵妃娘, 庶妃小主这是有喜了，庶妃小主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
    随着太医的话落，二贵妃四妃不是看向怀孕的佟庶妃而是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皇贵妃, 果然看到皇贵妃那瞬间僵硬扭曲的脸。虽然想看皇贵妃笑话, 可蕴纯等人也记得皇贵妃可是有疯魔病的人, 所以在皇贵妃发觉之前蕴纯等人又不约而同的扭头不再看皇贵妃。
    皇贵妃身边的佟嬷嬷第一时间发现了蕴纯等人的目光, 她第一时间发现了皇贵妃的不对劲赶紧提醒皇贵妃，皇贵妃总算是免强收起了僵硬的表情。
    “好！这可是大喜事。传本宫话赏。”
    皇贵妃状似欣喜呼好, 更是让人赏赐太医。虽然皇贵妃语气生硬得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可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怀上龙胎的喜悦当中的佟庶妃却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
    若是此时她发现皇贵妃的对不劲, 或许将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佟庶妃虽然只是佟庶妃, 可她出身家世尊贵不仅皇贵妃的亲妹妹还是康熙的亲表妹, 如今佟庶妃竟怀上了龙胎，这可比其他嫔妃怀孕更招要嫉妒。
    一时间其他没怀上的嫔妃对佟庶妃是羡慕嫉妒恨，佟庶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其他的目光她完全隔离了。
    被人遗忘的僖嫔还瘫坐在地上。
    产房那，宫人终于熬好了催产药端进了产房, 接生嬷嬷接过催产药扶起已经半昏迷的德嫔就要给她灌药。德嫔这回也是拼了老命豁出去了，整个人摔到地上，摔得不轻，痛得她几乎昏厥过去。虽说当时没昏厥，可她运气不好偏偏又遇上难产，痛了两三个时辰还没将孩子生下来，直接将自己给痛昏这去了。
    就在接生嬷嬷给德嫔灌催产药时，原本已经半昏迷的德嫔突然睁开眼睛，猛然抬头将正在往她嘴里灌着药的药碗推开。
    “大胆，你敢谋害本宫！”
    德嫔怒斥那接生嬷嬷，被她打翻的药泼了接生嬷嬷一身药汤。
    也不怪德嫔反应这么大，这催产药的味道她是死也忘了不了。当年她生龙凤胎时被灌下的正是和现在一模一样味道的催产药。德嫔虽不慌医术，但她身怀异能味觉嗅觉敏锐，自然能辩认出催产药来。
    当初就是那碗催产药害死了她的儿子还差点要了她的命，现在竟然又故技重施。
    恨意从德嫔那通红的杏眸中迸发出来。
    “皇贵妃！”
    德嫔已经愤恨得失去了理智，她咬牙切齿叫出皇贵妃三个字，那其上的恨意让人害怕。
    那接生嬷嬷没想到德嫔会突然醒来了，德嫔说她谋害德嫔可是将那接生嬷嬷给吓得半死。
    “冤枉啊！奴才冤枉啊！奴才没有害娘娘。奴才没有啊……”
    那接生嬷嬷拼命磕头解释，说那催产药是因为德嫔难产皇贵妃下旨保小的叫太医开的催产药，她只是负责给德嫔喂药的，其他的事情与她无关云云……
    德嫔一听又是皇贵妃说舍大保小，整个人瞬间恨得发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恨出了力气，德嫔怒眼圆瞪突然一用力，产床另一头接生嬷嬷惊呼起来了。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恭喜德嫔娘娘生了个公主……”
    接生嬷嬷抱起还接着脐带的孱弱的小婴儿。
    然，此时德嫔却是一满脸惊慌惶恐，终于惊恐的叫喊出声：“不，不要……”
    接生嬷嬷们闻言皆以为德嫔这是不能接受自己生了公主。
    产房那德嫔刚生下小公主立即就人来报喜了。
    得知德嫔平安生下一人公主，在场的嫔妃是有人失望有人欣喜。皇贵妃脸也上闪过失望与嫉妒。僖嫔听到母女平安却是松了口气。
    既然德嫔已经平安生产，那就没其他嫔妃什么事了。僖嫔最后如何处置还待看康熙怎么决定，这与蕴纯没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