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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沈望舒没有接沈流萤这句话,而又是正了正神色,道:“他既是为小萤而受伤,小萤想着他的伤他的事自是无可厚非之事,又怎怕被取笑?”
    “想着这么个阿呆,心里总觉得别扭。”沈流萤实话实说,不能与那个一激动起来就变得大嘴巴的小姝说,也不能与大哥说,她还不想把自己憋坏,能说说心事的人,就只有三哥了,“那三哥你说他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呢?”
    那个呆萌傻面瘫,还不等她问他什么呢,就急急地从窗户掠出去了,慌张什么?是不想让她看到他那骤变的模样?可她已经看到了,他再怎么躲,她也还是瞧见了。
    指不定他的因为被那顾家少爷的阴寒之气给伤到了所以才变成那副模样的,让她为他看看的话她会有办法让他恢复原貌的,他那么一跑,她根本就帮不了他好不好?
    “突然离开,许是有难言之隐。”沈望舒沉思后道。
    “一个阿呆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萤你啊,怎能这般来论人?”沈望舒有些无奈地笑笑,“虽不知他是如何认识的小萤,但从他千里迢迢去找萤儿以及不惜以自己的身体来保护萤儿之事上看,倒是不难看出他许是真心实意待萤儿,若非如此,他又怎会做到如斯地步。”
    “三哥怎么不说他是有所图谋?”沈流萤听着沈望舒夸赞长情,总觉得很是别扭,虽然她知道那个呆萌傻面瘫是真的对她好。
    “图谋?”沈望舒笑着摇了摇头,“图什么?照小萤所说,他与清郡王是相识甚至可以说是好友,不是皇亲贵胄当也是高官贵族,即便头脑有疾,身旁当是什么都不会缺,会图小萤什么,图我们沈家什么?”
    沈望舒分析得很有道理,让人不得不承认,只听他又道:“他既然有意隐瞒小萤他的姓氏,许也还是有难言之隐,然若他是真心待小萤,自当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的姓氏告诉小萤的。”
    “三哥啊。”沈流萤有些不开心地盯着沈望舒,“我怎么听来听去都觉得你是在夸那个阿呆呢!?”
    “呵呵,有么?”沈望舒又笑了。
    “很明显的就有!”
    沈望舒又抚抚沈流萤的脑袋,道:“这么激动做什么,三哥又没有说什么,倒是待到小萤再见到他时,带他来让三哥见上一见,三哥想认识认识他。”
    沈流萤诧异,“三哥要见那个阿呆做什么?”
    别是给她看看那个阿呆是不是她的良人吧!?
    沈望舒像是看穿了沈流萤的心思,笑道:“小萤放心,三哥不会是看看他究竟是否配得起我们小萤的。”
    “三哥!”沈流萤被沈望舒打趣得直跺脚,“我不理你了!”
    “呵呵,三哥只是想当面与他道谢而已,毕竟我们三位兄长都不在小萤身边,是他替我们保护了小萤。”沈望舒紧接着笑着解释道,“至于他身上的伤,小萤当不用太过担心,习武之人,身子总会强于寻常人。”
    “我才不是担心他呢!好嘛,要是我再见到了他,就带他来见三哥。”沈流萤还是听沈望舒的话,“可是他既然都那么急急地跑开了,或许不会再出现了。”
    “不会。”沈望舒却是答得肯定,“他若是真心待小萤,不会就此不再出现。”
    “三哥为何总把那么阿呆说的那么好?”这不科学啊,明明都是听说,明明白兄比那个阿呆好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偏偏三哥不觉白兄好反是觉得那个呆萌傻面瘫好!?
    “人不可貌相不是?”沈望舒笑笑,而后开始咳嗽起来。
    沈流萤忙替他轻轻拍着背,有些愧疚道:“怪我让三哥说了这么多话,清幽,替我倒一杯温水来。”
    “是,小姐。”
    “没有的事,咳咳——小萤愿意与三哥说心事,三哥,咳,三哥高兴不过来呢。”沈望舒明明已经咳得难受,偏偏还要安慰沈流萤。
    清幽这时候倒了温水递来给沈流萤,沈流萤接过捧到了沈望舒嘴边,微蹙着眉心,关切道:“三哥来喝些温水。”
    沈望舒轻轻点头。
    沈望舒喝了水后沈流萤便扶着他躺下,他又是咳了好一阵,身子乏得厉害,便慢慢睡了去。
    沈流萤坐在床沿上看了面色青白的沈望舒好一会儿,才站起身离开,离开前不忘替沈望舒将被子掖好,也不忘交代清幽将其照顾好。
    与沈望舒聊了这一番话下来,沈流萤的心情愉悦了不少,那个呆萌傻面瘫,应该如三哥所说的,没有事的吧!
    可他那么黏她,为何这些日子却连影儿都不见了?
    若是再见到他,定要好好问问他。
    而当沈流萤将将走出沈望舒的小院时,便遇着了正往这儿走来的沈斯年,见着沈斯年紧拧着眉心的模样,沈流萤觉得她又要至少半个时辰不能安宁了,为了让自己的耳朵不生那么多茧子,沈流萤先笑着跑上前去,一把就抱住沈斯年的胳膊,讨好似地道:“大哥又有话要问我?大哥这次别问那么久行不行?我好困好困好困,想睡觉了。”
    沈流萤边说边撒娇地轻晃沈斯年的胳膊。
    沈斯年听了沈流萤的话后先是一怔,而后佯装气恼地瞪了沈流萤一眼,道:“嫌大哥啰嗦唠叨是不是?”
    “哪有!”沈流萤睁眼说瞎话,“大哥可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哥,怎么可能啰嗦唠叨!大哥你说是不是?”
    沈斯年被沈流萤这夸张的称赞给破了功,无奈地笑道:“你啊你啊,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顽皮,好好好,大哥不啰嗦,让你早些睡,这些日子你也是累坏了。”
    沈流萤一听到沈斯年答应了,立马激动地抱了他一把,开心道:“大哥最好了!”
    沈斯年笑得更无奈,而后微微正了正脸色,道:“白日里急着跑来见望舒,大哥便没来得及问你,小妹,你是如何认识的莫家少主?”
    “莫家少主?三大世家之一的莫家少主?”沈流萤眨一眨眼,很诧异,见着沈斯年点了点头,她微微摇了摇头,肯定道,“我不认识啊。”
    她在这儿统共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这身体的原主,一个闺阁小姐,认识的人只怕还没有她认识的多,她可以肯定,不管是这身体的原主还是她自己,都不认识什么莫家少主。
    三大世家那可是连皇上都要礼让几分的大世家,她不过一个小小虾米,怎么可能认识?她误打误撞认识一个白家家主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再认识一个莫家少主,那还得了!?
    再说了,听说那莫家少主不是从来不见人吗,她怎么可能认识?
    “大哥,你没搞错吧?”对于沈斯年这忽然的问题,沈流萤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大哥看起来像是糊涂的人?”沈斯年无奈地点点沈流萤的脑门,后又认真道,“就在你与白家少主离开京城的那一日,官府的人突然来到咱们府上,道是那陈家三公子的事情是咱们沈府所为,所以——”
    然还不待沈斯年把话说完,沈流萤便已着急起来,“大哥你说什么?官府到过咱们家!?怎么前边我回来时问大哥家里情况的时候大哥没有告诉我?大哥你有没有事?三哥有没有事!?家里大伙有没有事儿!?”
    “小妹莫着急,且先听大哥说完。”沈斯年忙安抚着急的沈流萤,“我们都没事,这事我未与你三哥提过,以免他担心。”
    沈流萤再将沈斯年打量了一遍,确定他的确好好的,这才拧着眉心问道:“那日发生了什么?官府是怎么放过的咱们沈府?”
    “因为云家七公子出手相助。”说到这事,沈斯年神色渐沉。
    “云家?”沈流萤将眉心拧得更紧,“云家又是哪个云家?难不成还是——”
    “嗯。”沈斯年微微点头,“小妹想得无错,正是三大世家之一的云家。”
    “这又和云家什么关系?”沈流萤有些懵了,这怎么冒出一个莫家少主后又来一个云家七公子?她不就是不在家里九日而已吗,怎么就出了突然冒出这些人来?
    “云家七公子前来只是为莫家少主带一句话,道是陈三公子被殴一事为他所为,府尹大人若是要拿人,还请往莫府去,莫得再来沈府搅扰。”沈斯年说着,眉心也愈拧愈紧,“我与云家以及莫家之人都不相识,你三哥就更不可能,你二哥多年不归家,想也不是因为你二哥,我寻思许久,除了或许小妹与莫家少主相识外,我便再想不出是何原因竟能让得莫家少主与云家七公子来帮咱们小小沈家。”
    “大哥的意思是大哥也没有见到那莫家少主?”
    “没有。”
    沈流萤的眉心都已快紧拧成一个“川”字。
    莫家少主,到底谁啊!
    难不成真是她认识的人?但她认识的人里边身份地位高的就只有白兄和卫风,这俩的身份都明着摆在那儿,不是莫家少主,那她认识的还有谁可能是莫家少主的?而且这莫家少主还是帮着他们沈家的,是谁呢?
    难道……
    沈流萤眸中突然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难不成是那个呆萌傻面瘫!?
    不……会吧!?
    ------题外话------
    本人发现个问题!你们为甚都没人对年轻的师父好奇!(认真脸)
    长情的身份出来大半了!姑娘若有疑惑,也不要着急,慢慢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三哥够不够温油啊,哦呵呵呵~
    小流萤要知道呆萌傻面瘫就是莫家少主了!这条大腿貌似比较好抱!
    ☆、077、友【新人物】
    深夜,京城,皇宫,一辆乌篷马车从宫门疾疾而出,直奔城东方向,经过宫门时,竟无人敢拦。
    只见这马车率先去了卫风在京城的临时府邸,马车挺稳后从马车上跳下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上前去拿了门环就铛铛铛地敲门,可当家丁前来开门,说了几句话后,这青衣小厮的面上便满是失望,忙转身跑回马车边,对坐在马车里的人转达了家丁所说的话后便又登上了马车,只听车夫猛打一下马鞭,马车又疾疾驶开了。
    只见那前来开门的家丁边打着哈欠边挠挠头,抱怨道:“什么人哪,大晚上地来找郡王爷,不知道郡王爷根本就没住过这府邸几回吗?真是的,打扰了我的好梦。”
    马车驶去的第二个地方是三大家族之一的莫府,依旧是那青衣小厮着着急急地去敲门,可在那前来开门的家丁口中得到的答案似乎与前边在卫风临时府邸那儿得到的答案一样,青衣小厮一脸的失望,回到马车上后马车继续去往下个地方。
    马车第三次停下的地方,是云家大门,三大家族之一的云家。
    这一回,从马车上下来的不再只是青衣小厮一人,还有一名身上披着一领浅鹅黄色薄斗篷,如此夏夜,此人不仅身上披着斗篷,头上甚至还拢着风帽,风帽压得很低,夜色之下,让人根本瞧不清容貌,但从脚步能辨别得出,这是一名女子。
    只见这名女子在青衣小厮的搀扶下急急走到云府大门前,再看那青衣小厮,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原也是一名女子,且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身披斗篷的女子走到云府大门前,扶住上边沉手的铜环,轻轻敲响了云府厚重的大门。
    未多久,便听得门后传来家丁的声音,“来了来了!这大晚上的,是谁啊?”
    只听门闩拉开的声音响起,家丁看到站在门外的是两个陌生人,其中一个居然身上还披着斗篷拉着风帽,还不待询问什么,便听着那青衣小厮打扮的姑娘先着急道:“我们要见你们家七公子!”
    姑娘的话音才落,便见那家丁沉了脸,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三更半夜地找我们家七公子是什么事?有什么事不能明儿天亮了再来?”
    “肯定是急事啊,要不是急事谁——”姑娘想反驳家丁的话,但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那身披斗篷的女子打断,只听她很是客气道,“有劳小哥代为通传一声贵府七公子,道是宁心公主有急事要见。”
    女子的声音婉转好听,只见她说完话后将头上风帽往后掀开,家丁看得失了神,青衣姑娘拧眉瞪他,很是不悦道:“你倒是快去啊!”
    “啊,是,是!小的这就去通传!还请公主稍等!”家丁猛然回过神,忙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女子一眼,恭敬地应了声后连忙转身朝府内飞快跑了去,连大门都忘了关上。
    这这这,这美得不像话的姑娘就是当今圣上与太子最为宠爱的宁心公主卫玺!?怎么这种时辰来找七公子啊?
    只见这站在云家大门外的宁心公主,约莫十七年岁,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灼若芙蕖出渌波,秀美迷人。
    只是这样一位美人儿此时却是满面愁容,好似藏着满腔的心事急于找到一个人来述说似的。
    却听得那青衣姑娘不悦道:“这个家丁也太不懂事了,居然不把公主请进府内坐下,竟是将公主晾在门外!”
    “冬儿,少说两句。”卫玺看了名唤冬儿的姑娘一眼,冬儿便乖巧道,“是,公主。”
    未多久,便见云有心从影壁后走了出来,无需人在旁搀扶引路,他不视物,给人的感觉却又与明眼之人毫无差别,只是,他的脚步看起来明明很斯文很缓慢,可不过转瞬,他的人竟就到了卫玺面前。
    知晓云有心看不见,遂卫玺先唤他道:“七公子。”
    “有心见过公主。”云有心朝卫玺恭敬地抱了抱拳,“公主前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公主府中请。”
    云有心说完,便朝府内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不了七公子。”却见卫玺微微摇了摇头,面上的惆怅之色更浓,非但没有气势凌人的架势,反是有些急切道,“我便不到贵府里坐了,我今夜急着来找七公子,是有事想请七公子帮忙。”
    卫玺的话才说完,只见她面上不仅是惆怅与急切,还有……紧张与不安。
    云有心察觉得到卫玺话里的不安,只听他温和道:“公主有事但说无妨,只要有心帮得上,定会尽心。”
    “柏舟大哥——”卫玺着急之下便脱口而出这四个字,却又在说完这四个字后察觉到自己失言,忙改口道,“叶公子半个时辰前被皇兄派人请到了太子汤,他……他一定不想看见我,只能来请四哥、莫家少主与七公子帮忙,可我去了四哥的临时府邸与莫家,都道他们不在府上,这京中就只有七公子愿意帮一帮叶公子了。”
    卫玺愈说,神情愈不安,面色甚至变得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