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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节

      云有心当即转身走进客栈,头也不回,只道:“顺带替我照顾照顾小慕儿。”
    “”
    小若源抓着小麻雀蹦蹦跳跳地跟在云有心身后。
    秋容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后边那辆马车前,客气道:“云大小姐,客栈已到,我家爷说了,歇息一夜,明晨再上路。”
    “好。”云慕忆掀开车帘,见着马车外只有秋容一人,眸中有难掩的失落之色,随即又掩了过去,而后道,“这位姑娘还未醒来,还需再劳烦你了。”
    秋容点点头,道:“大小姐先到客栈里歇息吧。”
    待云慕忆下了马车入了客栈,秋容才绷着一张脸将马车里尤在昏睡的姑娘给抱了出来,然后想也不想就直接将她往自己肩上甩,扛麻包似的将她扛进客栈,黑着脸对替云慕忆驾车的车夫道:“将马车赶到停好。”
    可当秋容扛着姑娘走进客栈问房间在哪儿时,小二哥热情好客地来给他领路,一边笑呵呵道:“在上边在上边!就剩下最后一间房了,前边两位爷说留给您二位!”
    秋容险些一个趄趔把肩上扛着的姑娘给摔了,登时黑着脸问小二哥道:“你说什么!?”
    本是笑呵呵的小二哥被秋容这忽然凶狠的模样唬了一跳,却不知自己哪儿说得不对,只能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还剩下一间房,留给爷您二位了。”
    是这话啊,没错啊!
    “就一间房!?”秋容火了,“我这可是两个人!”
    小二哥丈二摸不着头脑,只见他挠挠头,不明白秋容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气,只道:“客官,一间房是可以住两个人的啊。”
    尤其是一男一女。
    前边两位爷可都说了最后这位客官是和他媳妇儿一块的,一间房,完全够了的啊,虽然这客官对自己媳妇儿的举止有那么点粗暴。
    不对,是非常粗暴,有谁个男人光天化日的把自己媳妇儿就这么扛在肩头的啊?
    秋容真是想掐死小二哥的心都有,小二哥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正要说什么时,楼上传来云有心温和的声音,道:“小哥你且去忙吧,我来将他带去屋就行,正好我与他住隔壁。”
    小二哥忙道:“这,这怎么行,您可是客官!”
    “顺带而已,没什么的。”云有心微微一笑,而后对秋容道,“秋容,还杵着做什么?”
    小若源在旁凑热闹道:“秋容你快带着你媳妇儿上来啊,你这么扛着她,她肯定难受得要命!”
    “那就有劳客官了!”小二哥高兴地给云有心道谢,心道是离眼前这阴沉着脸的客官越远越好,随即麻溜儿地跑了。
    “小若源你乱说什么!”秋容咬牙切齿地往楼上冲。
    小若源赶紧躲到云有心身后。
    云有心已转身往客房方向走,道:“快些回屋将姑娘放下躺着吧,秋容你这般扛着一个姑娘家,姑娘家着实不好受。”
    秋容咬牙道:“我觉得我更不好受。”
    云有心忍不住笑了,“亏得你还想着要娶媳妇儿,就照你这对姑娘家的态度,要是有哪个姑娘家愿意嫁给你那可就真真是瞎了眼了。”
    “”秋容眼皮抖抖,“
    ☆、405、五个多月的肚子【二更】
    秋容皱着眉看着床榻上已然转醒的姑娘,姑娘则是睁大了眼震惊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了一眼周遭陌生的环境,不安地问:“公子,这,这是哪儿?”
    看着姑娘脸上一副紧张不安得好像他会吃了她似的神色,秋容有些不悦道:“放心,我没拿你怎么样。”
    姑娘吓了一跳,赶紧道:“不是,小女子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急切,本是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从她肩上滑落下来,姑娘看到自己袒露的肩,赶忙抓了薄被来将自己的肩膀挡好,可做完这个动作时她更慌了,怕秋容误会她,以致她极为不安地抬头看向秋容。
    谁知秋容却没有看她,而是走到一旁,用脚勾了一张凳子,随后在凳子上坐下,不紧不慢道:“行了,说吧。”
    姑娘愣了一愣,讷讷道:“说公子要小女子说什么?”
    秋容不耐烦地看这姑娘一眼,道:“当然是说你为什么会被那么些个男人追着,说你为什么非要说什么愿意给我当牛做马的话。”
    就算真的让他带个人在身边或是带回府里去,也总要知道这人的来历,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什么歹人,届时伤了他便算了,若是伤了爷或是老爷,他还要不要活了?
    秋容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姑娘的伤口似的,令她立刻就红了眼眶,眼泪说掉就掉。
    可她的眼泪才流出眼眶,便听得秋容声音沉沉道:“憋回去!不许哭!”
    姑娘登时咬住下唇,眼泪斛旋在眼眶里,当真不敢再哭。
    秋容本是要催她快说,但看着她泪汪汪的眼,想想还是算了,便只静坐等着。
    姑娘微低下头,抬手抹去自己眼眶里的泪,深吸了一口气,抓紧身上的薄被,低声道:“小女子姓石,名绣儿,南城香林县路下村人,早年爹爹重病不治早故,余下小女子与母亲相依为命,半年前,母亲也染了病,小女子想请大夫给母亲治病,奈何诊金高昂,小女子付不起,却又不忍看母亲受病痛折磨,不得已向隔壁王婶借了三两银子,可后来”
    说到这儿,石绣儿的声音有些哽,却还是继续往下道:“三天前,母亲还是捱不过,随爹爹去了,家中唯剩小女子一人,母亲刚刚下葬,王婶就到小女子家中来让小女子还那三两银子,原先明明说好容小女子最迟一年还上,可王婶改口却又说小女子欠了她十两银子,让小女子把这十两银子赶紧还去给牛爷,说是她正好欠牛爷十两银子,正好把小女子这十两划过去还。”
    “小女子母亲才安葬,却又哪里有银两来还,可王婶根本就不理会小女子为难,竟是竟是让牛爷来抢小女子,说是拿了小女子去卖一定不止十两银子”
    “牛爷三兄弟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恶霸,连村长都不敢管,小女子若是被他们抓到,定该被卖到窑子去,小女子不想被卖到窑子去——”
    一想到自己被卖到窑子去,石绣儿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听说过窑子那个地方,女子入了那样的地方,是要被千人枕万人骑的,入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就算出得来,也会遭尽乡亲邻里的唾弃。
    “小女子就是死,也不要被卖到窑子去。”石绣儿的声音低低,却带着一股刚劲的决绝。
    她就是死,也要是清清白白的!
    秋容盯着石绣儿,她低着头,他看不见她的脸,只看得见她额上的磕伤,听到这儿,他忽然问道:“无父无母无处可去,你现在好像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石绣儿将头垂得更低,将身上的薄被抓得更紧,颤声道:“小女子和村里的秀才先生学过两年书,小女子知道礼义廉耻,小女子并非厚颜无耻非跟着公子不可,小女子是真的不知该去往何处”
    石绣儿说着,作势又要给秋容磕头。
    “停,你要是再给我磕头,我现在就把你撵出去。”秋容见状,一脸不悦道。
    石绣儿赶紧定着不动,眼泪却又涌上了眼眶里来。
    只听秋容又道:“既然无依无靠无处可去,那就暂且跟着我吧,不过我不需要人伺候,等你休息够了就伺候我家夫人去,得了,你歇着吧,我出去了。”
    秋容站起身,烦躁地挠了挠头,烦人,头疼!
    不过在秋容正要转身离开时,他又看了石绣儿一眼,嫌弃道:“我让小二打些水上来给你洗洗。”
    这么脏,一点都不像个姑娘!
    不对,她洗澡的话岂不是要换衣裳?她好像没有可换洗的衣裳吧?
    烦死了烦死了!
    秋容一跨出门槛就大声道:“小若源!麻雀!我要上街一趟,你们去不去!?”
    他话音才落,小若源立刻夺门而出,兴奋不已,“去啊去啊!不过秋容你这个时候上街干什么?”
    “用你管我!?”秋容没好气道。
    给那个哭兮兮的脏姑娘买身衣裳去,还能干什么!
    他救的人,除了指望他自己,还能指望谁来帮他理会她照顾她!?
    屋里,石绣儿将脸埋在薄被里,呜呜地低声抽泣。
    “爹,娘,绣儿得救了,绣儿不会被卖去窑子了,有人救了绣儿”
    *
    自墨衣墨裳仿佛消失了般不管沈流萤如何唤他们都没有出现后,沈流萤的身体情况变得有些糟糕,每日总是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算下来她一日里醒着的时间最多不过三个时辰,虽是如此,但她的食量却好了不少,不再稍微多吃一些便想吐,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好的没有事,并未因她嗜睡有任何情况。
    可以说她除了总是想睡之外并无什么大问题。
    而长情依旧时时刻刻抱着她不舍离手,尤其她睡着的时候,他非要将她抱在怀里才觉安心。
    墨衣墨裳不出现,便没有人催着他们为了已然转动的命轮而去做些什么,长情便什么都不想去想,一心只想着守好他的萤儿,守好他们的孩子。
    马车走走停停,在路上行了将近一个月才回到京。
    而随着离京愈来愈近,沈流萤的心情便愈来愈好,总是和长情说着说着话便一个高兴地在他脸颊上用力吧唧一口。
    当沈流萤从停在莫府门前的马车上下来时,已是大腹便便。
    这一遭去十万大山回来,足足用了两个月时间,如今她这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大,加上她肚子里又是三个孩子,使得
    ☆、406、谁人来?兄弟聚【三更】
    云子君出远门谈生意去了,云慕忆自认无颜面对家中任何人,说什么就是不回云府去,云有心无法,只能将她先安置在莫府,道是再慢慢劝她,长情虽然不喜云慕忆,却也没什么意见。|
    云慕忆虽然觉得长情难以相处,不过莫府足够大,也不会碰得着面,她便暂且住在莫府,待她自己拾掇好自己的心再回家去。
    云府总归是她的家……
    至于木青寨巫姑让长情转告给云有心与云慕忆的话,长情本打算要与云有心说,却又觉不大是告诉他们的时候,就暂且先压了压。
    他们的心都还未稳定,过些时候再说也不迟。
    是夜,长情亲自下厨给沈流萤做了晚饭且同她一道吃了饭后蹲在她面前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一边摸着一边道:“萤儿,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怕是不能陪萤儿了。”
    沈流萤揉着他的脸,笑道:“你去就去,我难道还能绑着你不让你去不成?你也总不能这样时时刻刻都守着我不是?可没有哪个男人这么黏着自己媳妇儿的。”
    “萤儿不问问我去哪儿?”长情转过头来,轻轻亲了亲沈流萤揉着他脸的手。
    “我又不傻,今天云府来人说七公子今晚有要事找你,老地方见,既然是要事和老地方,我想除了醉吟楼,应该不会是别的地方了。”沈流萤笑着低下头来在长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说得对不对?”
    “我的萤儿最是聪明。”长情立刻将自己媳妇儿捧高。
    “得了吧,在你们这种心思缜密的人面前我可不敢说我自己聪明。”沈流萤又揉了揉长情的脸,“行了,去吧,别让人七公子久等了。”
    长情默了默,又道:“可能我不会很早回来。”
    沈流萤又笑了,“是是是,我的兔大爷,我知道你和那几个兄弟一搁一块儿就要一醉方休,去吧,不管你今夜烂醉如泥也好彻夜不归也好,我准你去了。”
    沈流笑着说完,在长情的鼻尖上捏了捏。
    “我会回来陪萤儿睡觉的,不会彻夜不归。”长情拿住沈流萤的手,放在唇间轻抿。
    沈流萤便捏他的唇,“一身酒气,我嫌弃得很,不要你同我睡。”
    “那我洗干净了再和萤儿睡。”长情拿开沈流萤的手,又道。
    沈流萤笑着推他,“好了,别在这儿贫嘴了,该上哪儿就上哪儿去吧,指不定七公子他们现在已经到了。”
    长情点点头,站起了身,却又噙了沈流萤的嘴来吃,好一会儿才松了她,看着她微红的双颊,道:“怕萤儿闷,我找了个人来陪陪萤儿,应当过会儿就到。”
    “是什么人?”沈流萤的好奇心瞬间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