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节
她嘴里的污言碎语就没停下来过,甚至因为房门打开,而更加刺激到她了,看着她这副激动的模样,祝敏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祝敏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不能说话也不能把脸露出来,如果任由明贵妃这么发疯下去,那么她的计划进行不下去。
她从衣袖里又把方才的香囊摸了出来,放在明贵妃的面前晃了晃。
“这个香气好香,好熟悉,好舒服。”原本上蹿下跳的人,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她对着那一群人挥了挥手,只有自己和带的宫人留了下来。
房门再次关上,里面究竟在说什么,外面的人无从得知,只是明贵妃彻底安静了下来,一点儿发疯的迹象都没有了。
甚至在祝敏要离开的时候,之前那位大太监还舔着脸上前来,朝她要香囊。
“这位主子,不知道您这香囊是用什么做的,能不能把方子告诉奴才。方才奴才瞧见您用了香囊,明贵妃这疯病就不犯了。”大太监紧盯着她的袖口,那副样子似乎想立刻冲上来抢一样。
祝敏挑了挑眉头,低声道:“香囊已经留给明贵妃了,她最近应该会很乖,你们也不要总是关着她。”
说完这句话,她便离开了。
***
新年总算是到来了,皇上大宴群臣,整个宴席都十分热闹。
秦翩翩坐在后殿的主位上,看着底下的命妇们都摆着一张喜气洋洋的脸,丝毫不见上回大皇子满月宴时候不满的情绪。
哪怕是这里面有些人依然对她很不满,但是也都把心事藏起来,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倒是秦夫人在开宴之前,被柳荫带去了赏桃阁一趟,抱了抱大皇子。
等回来之后,柳荫就悄悄跟她汇报:“秦夫人抱着大皇子都哭了呢,说是主子的日子总算苦尽甘来了。她让您小心宫里的人,当初景王妃去勾搭景王,并且与皇上和离,这其中不仅是因为景王妃蠢,还因为当时王府里的姬妾们使诈了。如今虽说宫里已然不剩几位高位份的娘娘,但是也不可掉以轻心。”
秦翩翩点头,转头看了一眼秦夫人,就见秦夫人的眼眶发红,显然还处于一片伤感之中。
“把这道菜送给秦夫人,她胃不好,多吃些热菜。”她伸手指了指手边刚端上来的鱼香肉丝,轻声说了一句。
柳荫立刻捧着菜下去了,当她将菜和话都带到的时候,秦夫人立刻起身行礼道谢。
母女俩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一下,秦夫人的眼眶更红了,只觉得没有白疼这个庶女,亲生闺女也莫过如此了。
秦翩翩冲她笑了笑,心中有些感慨。
原本在她眼中精明强干的嫡母,如今也老态初现了,岁月当真是不饶人。
因着皇贵妃这道菜的赏赐,让周围的命妇们都眼红一片,这岂止是一道菜,还代表着摇摇欲坠的秦家,有皇贵妃撑腰,就倒不下去。
坐在下首的秦骄,看着自己母亲与秦翩翩的互动,只觉得心头一阵钝痛,她紧紧地掐住手指,指甲都戳进了掌心里。
秦夫人对待庶女那么亲热,对待她这个嫡女却连看都不看。
若不是当初她选错了路,现在大宴众位命妇的人就是她了,而且她肯定还是以正宫皇后的身份来宴请,比皇贵妃要高强数倍。
秦翩翩根本就没有关注过秦骄,她与这位嫡姐从进宫之后,就再也没什么牵扯了,上回围猎打架一事儿,也就这么翻篇了。
她的视线在林家那边扫了一圈,林家两位夫人以及两位少夫人都来了,但是她却没看到高素雪。
“你去问问林家大夫人,怎么未见三少夫人过来?”秦翩翩再次把柳荫叫过来。
片刻之后,柳荫就回来了,低声道:“说是三少夫人今日身子不舒服,来不了。等以后有机会,一定带着她来给太后和您请安。”
秦翩翩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放下心来,相反她还更加揪心起来。
今日是大年夜,以林家那个状态,林家那个庶房少爷肯定不会陪着高素雪回娘家的,她要想见高夫人,今日是最好的机会。
这个宴会上,不仅有太后,还有高家的女眷都在,不到了万不得已,她是不可能不来的。
“这事儿别让母后察觉,等过几日我召素雪进宫问问。”她不知道高素雪那边情况如何,决定先替她瞒着。
晚宴一直到很晚才结束,无数的马车离开,秦翩翩和舒贵妃又是忙了许久,才把这些事儿都处理得差不多。
她今晚没回赏桃阁,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有小宫女过来悄悄传话,皇上召见她,晚宴结束后去龙乾宫。
“娘娘,您可算来了。皇上让老奴在这儿守着,说是您来了,老奴才能卸下差事去休息。您先去沐浴更衣,皇上在内殿等着您呢!”张显能大老远就走过来迎接她,脸上笑容满面,都笑出了好几道褶子。
秦翩翩轻声道:“辛苦张总管了,这些让你带着张成他们买酒吃。”
她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亲自塞到了他的手里。
张显能犹豫了一下,以秦翩翩的得宠程度,完全不用给他这些的,不过皇贵妃面上的笑容很亲切,他最终还是收下了。
秦翩翩听他说“沐浴更衣”这四个字,就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说的行房三月之期,如今已然过去三个多月了,今晚又是年三十,想必皇上是安排好了一切,就等着一度春宵呢。
秦翩翩想到这些,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等她沐浴的时候,果然瞧见邢嬷嬷已经拿着一应毛笔和颜料,就在池子外面候着了。
她出浴的时候,照例往桌子上一趴,邢嬷嬷这回倒是喜笑颜开的,一点儿都不为自己画的好不好而担心,反正只要是出现在秦翩翩身上的,皇上都会喜欢的。
哪怕稍微有点瑕疵,落入皇上的眼中,也一定是极其可爱的。
“娘娘,这墨汁有些凉,您忍着些,老奴动作麻利些。”她边说边蘸了蘸墨汁,从头到尾除了黑色,就没用过别的颜色。
“咦,嬷嬷今日画的是黑白画吗?”她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皇上不要画,让老奴写字的。说是您最近要用上了,让您时时刻刻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