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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节

      江俊:“……”
    张了张口,江俊摇摇头扶住额头,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认真就输了,他叹了一口气当做没有看见卫。三岁小孩。五,自己关门落锁一套利落的动作就准备出门。
    当然了——
    还没走两步,就被拦住了。
    “生气啦?”卫五认真地看着江俊的眼睛,脸上面无表情,声音却显得小心翼翼,听得江俊一阵好笑,不过他还是忍住了,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嗯,生气了!”江俊鼓起腮帮,瞪着卫五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分!场合!”
    卫五无辜地耸了耸肩,干脆一把扯下了自己的伪装面皮拿在手掌把玩:“啧啧,江公子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可是特地为了你还带上了这个呢!非常会看场合了!”
    哪里会看场合了啊?!!
    江俊被他撩得火起,他们两人成天腻在一起,军中多少士兵都知道恭王凌武同他江俊关系匪浅。几个明眼的,已经看出来了是怎么回事。
    现在可好,凌武给他闹这么一出,这不是让整个军营里的士兵都知道他们的将军是个基佬,是个基佬不算,还同时和“两个”男人纠缠不清!
    (╯‵*′)╯︵┻━┻!!
    “你不说出个合理的理由来……”江俊瞪着凌武,嘴角一扁便威胁道:“那今晚你就休想回房上|床了!”
    凌武“噗——”地一声笑了,然后忍笑点点头道:“那这是挺严重的,我要好好想想再告诉你。”
    “嗯,那你可得快点,”江俊认认真真地点头:“毕竟现在已经是入夜了,还有那么至多两个时辰,我就要熄灯睡下了,到时候啊——关门落锁再把窗户给堵上,看你怎么溜进来!”
    凌武这次忍不住了,终于放声大笑出来。
    而江俊也板不住脸,跟着他笑出声来。嘴上虽然嫌弃,可是江俊还是大大方方让凌武拉着自己的手,去庐州巡抚衙门中见系鸿轩、鲁行、耿鑫、张千机等人。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规矩,无论大小战事,总是要打完一战后,聚在一起商议接下来的事宜。
    路上,凌武同江俊说了这几日军中的事情还有整个锦州大陆的局势,顺便提了一嘴李吟商在军中的动作。
    “他不是张千机的对手,”江俊摇摇头:“就算是主角,但张千机耍他还真是跟玩儿似得。”
    凌武点点头,正欲说什么,江俊却又接着说了半句:“不过一直这样下去也不好,他倒是在我们的掌控之内,可是凌承那边,就要失控乐。”
    一个奸细最大的作用,就是刺探情报。
    如果凌承从李吟商这里什么都得不到,而战场上江俊又带领全军次次胜利的话。凌承那厮可能很快会重新派出奸细,甚至改变他的计划。
    “我会让老三留意,”凌武道:“有些信息也可以适当给李吟商知道一些。不过,就是不能让他掌握全局,这样太危险了,就算是我——也没把握今次就能胜利。”
    “你不还有我吗?”江俊翻了个白眼,捏了捏凌武的掌心,好像这样就能够给他力量一般:“李吟商和凌承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我倒是有个新鲜主意,就不知道你要不要听——”
    凌武眨了眨眼睛,看着江俊只觉得爱人眼中闪着小星星真是要搞事。
    两人秘密合计一番,便拿定了主意。
    凌武一开始是十分不情愿的,但是江俊用“今天晚上准许你回房”来威逼利诱,凌武最后还是妥协了,颇有几分委屈地盯着江俊:“……这样你不会难过吗?”
    “我提出来的,我难过什么?”江俊理所当然地眨了眨眼:“还是你没那个自信,觉得自己把持不住,会重蹈覆辙?”
    端他眼角微微上挑,凌武便知道江俊这是要生气。
    他连忙若捣蒜般点头称了好几个“是”:“报告将军,我有信心,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呿——”江俊哼了一声:“你就贫吧。”
    至于之后,庐州巡抚衙门内江公子同恭王爷爆发了如何激烈的争吵,江公子又是如何甩袖而去的,都成了今夜威武军中谈资。
    而那位神秘的江湖侠士,更是让士兵们浮想联翩、又不敢当面去提。
    无论如何,江俊同恭王凌武不合,唯一的收益人,在几日后便叫大军中的士兵们看出来了——是那位同他们一样来自江南的李吟商、李公子。
    李公子如今养好了身子,丰神俊朗的一个人,站在恭王爷身边指点江山,看得他们也是一阵一阵地赏心悦目。
    而这边,江俊却带着部众离开了讨逆大军,让张千机领兵趁着夜色追了数十里,才堪堪将人追回。
    追到江俊的时候,张千机皱眉看着他:“江公子不是当真的吧?”
    “三爷怎么知道我不当真?”
    “……你和五爷这么要好,”张千机说了一半,只觉得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他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虽是沉思,却还是拿眼看着江俊。
    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江俊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好了好了,三爷你别看我了,我招认还不成么,这都是为了让李吟商和凌承落入圈套的局。”
    “局?”
    “嗯,”江俊点点头,负手看着天上的月亮,弯起眼睛:“我,不应该说——我们,已经等不急了!”
    “前世,凌承为了对故皇后的后人赶尽杀绝,筹谋十年终于布下这个局。引凌武进京后,然后以退为进,在京中布下了杀局,而李吟商阵前倒戈,让王爷自乱阵脚、最终不战而败。今次——我同凌武打算,不再给他们这个机会。”
    江俊脸上充满了自信,笑容绽放如同璀璨繁星。
    “我同凌武不合,这个消息应该很快会传到凌承耳里,他当集结自己的人马,然后更多地给我们入京的便利。如若所料不错的话——京中,也很快就要有我们的人,叛离了。”
    之后,江俊便将他和凌武的打算都告诉了张千机。
    听完前因后果,张千机长舒了一口气,才对江俊道:“原来如此,江公子你不知道,你可吓死我们了!”
    江俊莞尔,点了点张千机的眉心:“怎么我记着,从前你们可是把我当虎狼来防的啊?老三,不怕同你说,我这个人——可记仇得紧。”
    张千机也笑了笑:“千机不怕江公子不记仇,大浪淘沙,公子如此人物,总归会青史留名、名垂千古,千机何其有幸,能被你这样的大人物记住。”
    “……你小子!”江俊忍不住揉了张千机的脑袋一把,这小子——人小鬼大心思多,漂亮话说出来跟喝水似得,明知对方这是溜须拍马呢,可江俊竟觉得也有些受用。
    无论如何,一切都按照江俊同凌武所设想的那样进行着。
    三日后,睿王凌书顺利地护送着新后“岩罗郡主”入了皇宫,京中大赦、礼乐齐鸣,凌承大婚而皇宫内歌舞升平。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言城之下,陈溪攻城的部队尚未动,城上便突然出现了几个武将,将那守城的几员大将斩杀,城内一片喧哗——
    鲜血四溢而哭喊声震天,城楼上终归于寂。
    言城城门一开,从里头整整齐齐地走出两人并肩策马,其中一个正是言城守将,另一人,则是驻军于此地的右军都督上官尘。
    陈溪握紧了手中的兵刃,却见两人来到他面前,抬起了手中的兵器看了他一眼。
    然后,
    “呯——”地一声,两人手中兵器齐齐落地,而他们身后的上万士兵,也同样丢下了自己的武器。言城守将下马跪地,而上官尘也一样下马朝着陈溪行礼。
    白色旗子从言城上空高高升起,这一日,正是江俊和凌武决裂后的第三日。
    史称:“言城兵变”,又叫上官叛逆。
    至此,皇城五军,几至离析。
    作者有话要说:  凌武:好烦,全世界都在阻拦我同媳妇儿秀恩爱。
    江俊:好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完这场仗。
    凌武:星星眼:雾草媳妇儿升起的样子好可爱!
    江俊:气鼓鼓。
    凌武:雾草气鼓鼓的样子好像河豚,想吃,想这样吃、那样吃,横过来吃竖起来吃!
    江俊:乖乖认错就给你吃。
    凌武:扑通一声跪倒在洗衣板上,咚咚咚磕头:媳妇儿我错了!
    江俊:嗯哼▼▼
    江俊:堵住门!关上窗!看你怎么进来!
    卫五:掀开屋顶、从天而降。
    江俊:……
    耿鑫:妈嗨,军用物资不花钱吗?!
    张千机:心好累,想辞职,两个老板都不靠谱,这日子没法儿过下去了!
    感谢:
    第119章 将军威武119
    五月蜀中, 天色微蒙:清晨雾重而朝露寒浓。
    高山竹丛中, 有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负手而立,他愁眉紧锁,面色凝重地望着东北方向,在漫山遍野的浓雾掩映下, 日出东方,红霞映满天地。
    雾气被由远及近地染上了红色,远一些的地方天光与山色相接、墨意正浓, 而近处的雾气却依旧浓|白、透着竹影的绿。
    男子大睁着眼看向那轮渐渐高升的红日, 还有从中倾斜而下渐渐铺满整个大地的金色光晕, 他一双美目中竟渐渐蓄起了泪,面上也盛满了悲愤之情。
    而他虚虚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紧,骨节咔咔作响而手背上青筋暴起。
    “凌承……”
    他嘶哑着嗓音开口,却是说出了一个大不敬的“忤逆”词句。一个名字而已,却因代表着乾康朝至高无上的皇帝而变得不许人提。
    但这男子咬牙切齿,红了双目恨不得将这两个字嚼碎了生吞下去。
    这片竹海位于蜀地西南山中, 却是在云贵总督府所不能掌控的一片私人属地之中。而自竹海极目远眺,其东北方向——便正是锦朝的京城。
    道出这个名字后, 他扶着旁边一颗粗壮的竹子慢慢地挺直了腰背, 眼中的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去, 迎着满地的晨霞,男人的脸上露出了说不出的坚定。
    像是那日来府上到访的那两位一样,他祖上隐忍,却不代表他们颜家人, 永远只能这么窝囊下去。如果保护不了所爱的人,那么他得到了权柄和天下又能如何。
    倒不如,助其一臂之力,推波助澜、成就另一番天地。
    “看来,王爷您这是决定了?”
    一个介于男子与女子之间声线的空灵声音自他头顶响起,华服男子一愣,抬头后便看见了一个足尖踏在竹叶尖细顶端的白袍男子。
    华服男子勾了勾嘴角,自嘲一笑道:“祭司大人神出鬼没,到叫阳辉险些乱了手脚。”
    “王爷选的地方取景开阔、物殷俗阜,怎会乱了手脚,”被称为“祭司”的男人一落下地:“那小机灵鬼,却还总担心王爷你这是想不开,要去寻死。”
    “李先生……”男人摇头笑了笑:“当真多虑了。”
    “就是,好男儿壮志未酬身先死,多可惜,”祭司翘起嘴角,“何况,因为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就去死这件事儿,说出去怎么看怎么窝囊,不似你们中原儿郎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