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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沈琼霜年纪小,也更直接。
    见宜生对自己哥哥那样态度,脸上便立刻现出怒容。不过,她虽小,却也知道一个庶女直接挑战嫡母的权威是多么愚蠢的事。眼珠子一转,就转到了宜生怀里的七月身上。
    即便四周热闹喧哗,七月却依旧睡得很熟。
    “姐姐怎么还在睡呀?祖母说小孩子不能偷懒,偷懒长不高的!”她睁大眼睛,满脸天真地道,随即又委屈地抱怨,“平日去找姐姐,姐姐便总在睡觉,要么就是自己对着堵墙发呆,都不理霜儿,也不跟霜儿说话,霜儿好想跟姐姐玩。”
    小女孩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那边犹自沉浸在喜悦中的三人也不禁看了过来。
    看着宜生怀里睡得安稳的七月,三人正在高处的兴致陡然降了一降。
    沈琼霜年幼不知事,只以为姐姐爱睡觉不爱说话,可在他们,在世人眼中,一个整天睡觉,除了“阿娘”再没喊出过第三个字的孩子,可不就是傻子!封世子一事板上钉钉,这是喜事。可一看到那孩子,这喜悦便立即被冲淡了。堂堂威远伯府,居然出了个傻孩子!这是整个威远伯府的耻辱。
    “今儿怎么把她抱来了?”沈承宣终于对宜生说了第一句话,眉头微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晚惹(捂脸)
    谢谢【慕少蓉】的手榴弹,【舒然】【小包子】【小狱】的地雷,还有给虐渣投雷的【yolanda46】,谢谢么么哒(*  ̄3)(e ̄ *)
    ☆、忆情
    沈承宣长相俊美,即便皱着眉,也无法让人觉得他面目可憎。
    “夫君这话说的,”宜生淡淡一笑,又拍了拍七月的背好让她睡得更安稳,“七月是伯府嫡长女,我为何不能抱她来?夫君总不去我的院子,七月见不着爹爹,我只好抱她来见爹爹,也让她爹爹见见她,以免忘记自己女儿的样子。”
    “我……”沈承宣喉咙一堵,面色却突然软和下来。
    他看向熟睡的七月。
    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粉色樱唇微张,小鼻头因为趴着的缘故被压得有些扁,那双漂亮的眼睛却合拢着,长长的睫毛如羽扇,偶尔扇动一下,便让人不禁放轻了呼吸,生怕扰了她清梦。
    只这样看着,倒真是个漂亮得惊人的孩子。
    沈承宣的目光又转向宜生。
    虽然身边美人环绕,但若真论起容颜仪态,这个跟他结螭十余载的发妻,其实远超其余妾室通房。沈承宣还记得当年成功抱得美人归的得意,也还记得最初那段浓情蜜意你侬我侬的日子。只是那段时间太短,不到一年而已,身边不断有新鲜的面孔,宜生的性子又越来越拧,人前与他相敬如冰,人后却对他冷面冷心,他心里恼怒,自然也就淡了和好的心思。
    可她说这话什么意思?
    表面上是呛了他,讽刺他不关心妻子女儿,可是——呛声也好,讽刺也好,归根结底,还是在乎他。这对宜生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
    要知道,最近几年两人闹了别扭,都是沈承宣先找由头和解,宜生绝不会主动抱怨,就像块冷硬的石头,捂不热,揉不软。你对她好,她表面也会变热,但沈承宣知道,渠宜生的心就像那石头,外面温热了,里面却还冰凉着。
    妻子不爱抱怨固然好,可是,冷落了她,却连一丝丝抱怨都没有,那他这个夫君在她心里又算什么?可有可无的东西么?
    现在,她终于抱怨了。即便是用那样讽刺的语气,沈承宣却不仅没发怒,反而有一丝窃喜爬上心头。以宜生一向的作风,这样的抱怨不是示威,而是服软。
    她对他,终于有了依赖和在意了么?
    想到这里,沈承宣的目光变得柔软,声音也不自觉放轻:“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若不是你跟我拧,我又怎么会赌气一个月不去看你?七月——”他停顿了一下,“七月的生辰不是快到了么?最近我出去都留意着呢,搜罗了许多东西,七月指定喜欢。”
    说罢便探向腰间的荷包,摸出一条青色发带,“看,七月戴这发带肯定好看。”
    那发带用的是上好的绸缎,颜色青翠可人,带子上缀着珠玉,一颗颗攒成紫葡萄,还有碧绿宝石雕刻而成的葡萄叶。珠玉用的都是些边角料,但胜在做工精细,造型可爱,正适合年纪小的女孩子。
    一见沈承宣拿出那发带,原本挽着谭氏胳膊撒娇的沈琼霜立即瞪大了眼睛,挽着谭氏的那只手也猛然抽出。
    苏姨娘站在谭氏身后,见状忙死死拉住沈琼霜的手。沈琼霜脸上现出痛色,双手复又老老实实垂下来。
    可双手老实了,双眼里的情绪却更加掩藏不住。
    狠狠地、愤恨地瞪着宜生怀里的七月。
    宜生微微一笑接过发带:“夫君有心了。”
    似乎没看到沈琼霜的异常。
    最近几年,宜生已经很久没有对沈承宣笑过了,即便是笑,也是在外人面前,故意做作的笑。而这次,宜生冲着沈承宣微微一笑,那笑其实并不灿烂,也不甜美,反而淡淡的,只嘴角微翘,眼中带了一些笑意罢了。但是,起码里面没有嘲讽,没有冷硬,而是二月春风一般,柔柔地吹过沈承宣的心头。
    沈承宣不禁心旌一荡。
    “宜——”
    “食不言寝不语,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一道年老沙哑的厉喝倏然打断了沈承宣,与此同时,还伴随竹箸拍到桌满的声音。
    说话间,小丫头们已经布好饭食,众人纷纷落座,只是还没开始用饭。眼见沈承宣柔声与妻子说话,谭氏一脸阴沉,刚从小丫头手里接过筷子,立马便拍在了桌上,吓得小丫头浑身一哆嗦。
    谭氏打断的是沈承宣的话,那刀子似的眼神,却是紧紧黏在宜生身上。
    沈承宣一脸无奈:“娘,咱们自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再说,这不还没用饭呢么?”
    谭氏的眼皮快速翻动了两下,视线从宜生转到沈承宣身上,脸色立刻柔和下来。“轩儿,你都要封世子了,不能像以往那样。家里怎么了?家里更得守规矩。”她说地语重心长,似乎还想说什么,看了眼宜生,却又咽了回去。
    接下来的早饭,还算是平安无事地渡过。
    中间七月醒了,依旧是只叫了一声阿娘,对满座其他的人视若无睹。谭氏黑了脸,却不知为何没有发作,一直到一顿饭吃完,都风平浪静地没再起什么波澜。
    吃过早饭,众人纷纷告辞离去,宜生抱着七月离开,正要沿着抄手游廊回自己的院子,身后便传来急促的唤声。
    “宜生!”
    沈承宣俊俏的脸上带笑,那一声“宜生”叫地很是温柔缱绻,仿佛之前一个月的冷战全然不存在,他们还是那对初初结为夫妻的少年少女。
    “我不是有意冷落你,只是密哥儿近日学问上有些吃不准,要请教我,我才多去莞儿那坐了几回。”苏姨娘芳名苏莞儿。
    “再说,上次若不是你赶我出去,我又何至于一月不去找你?你看,但凡你稍微服软,我都不会再计较了。”沈承宣继续道。
    宜生抱着七月,微微低下了头,以致沈承宣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是一时别不开脸吧……相处十多年,沈承宣也算了解宜生,知道她外表柔顺,其实最是刚强,今天那样状似怨妇的抱怨,可以说已经是她的极限。
    所以,他不能着急,不能逼太紧,要给她些缓冲……
    沈承宣想着,脸上又露出温柔的笑:“你先回去,今晚我——”
    “少爷,夫人唤您进来,说是有重要的事。”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沈承宣的话。
    沈承宣转头,就见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翠缕俏生生地立在门前,一边唤着他,一边指着屋内。
    沈承宣无奈,转头匆匆对宜生撂下一句话:“今晚等我!”说罢便回转,跟着翠缕进屋见谭氏。
    宜生抬起头,轻舒一口气。
    *****
    “少夫人、少夫人!”刚走进自个儿院子,红绡就憋不住叫了起来,“少爷说今晚会来!”不仅说会来,还那么温柔地对少夫人说话,还送姑娘发带,还为了少夫人跟夫人争辩!红绡跟了宜生五年,可从未见过沈承宣这副样子。
    少夫人做了什么呢?
    不过是语带讽刺地说了几句话而已!这说明什么?说明少爷对少夫人并非没有感情,相反的,少爷对少夫人其实很看重吧?红绡高兴极了,以致失了平素的稳重,刚一进院子便忍不住激动地叫了出来。
    进到屋里,留守的绿袖迎上来,没听见红绡院子里说的那句话,只见红绡几乎要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便好奇地戳戳红绡肩膀,“红绡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红绡看了宜生一眼,见宜生没反对,便绘声绘色的将一早上的事儿都跟绿袖说了。
    除了少爷的改变,早上呛夫人和苏姨娘那一幕,也是大快人心啊!
    红绡觉得,跟了夫人五年,再没有哪一刻如今天早上那般畅快。
    绿袖听得一愣一愣地,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去瞅少夫人。
    少夫人不是最软和不过的么?对她们这些小丫头都和颜悦色,极少跟人红脸,人人都说少夫人性子好,最柔顺不过。这样的少夫人,居然跟夫人针锋相对地呛声,还把夫人逼得说不出话来?
    绿袖觉得自己有点懵。
    很快,红袖便讲到饭桌上,以及离开上房时那一幕。
    “真的?”绿袖瞪大眼睛,“少爷真那样说呀?”
    “当然!”红绡笃定地点头,“少爷说了,今晚要过来,而且少爷还送了姑娘一根发带,说是为姑娘的生辰准备的!”
    绿袖眨巴着眼:“可是……姑娘的生辰不还有一个月么?少爷这么早就送了呀?”
    红绡猛然梗住了。她想起了当时情景。
    当时不觉,这会儿想起来,却怎么想怎么觉得,少爷就是随便从荷包里摸了个东西呢?
    红绡想不明白。
    不过,不明白不要紧,要紧的是,少爷今晚真的要来了。
    而且看少爷的态度,是想跟少夫人重修于好?红绡没当上宜生的贴身丫鬟时之前,听院子里的老人说过,少爷少夫人曾经可不是这幅模样。曾经的威远伯府少爷和少夫人,那可是一对儿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恩爱夫妻呢。
    再说,就算真是临时找的东西充数,却也代表了少爷的态度。要知道,少爷可几乎从没送过姑娘东西。
    而且,最重要的是,少爷今晚要来!
    少爷和少夫人要和好了!
    “快收拾收拾屋子,少爷喜欢玉蕤香,我记得还有二两,拿出来——”
    “不必麻烦。”一个平稳的声音打断了红绡。
    “少夫人?”红绡顿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宜生。
    宜生坐在梳妆台前,正对着菱花铜镜,用软布蘸水,轻轻擦拭着眼底的青黑,那青黑色一沾水便融化,沾在软布上,露出下面白皙的皮肤。
    “我说,不必收拾屋子,也不必准备熏香,”眼底青黑色全部被擦掉,宜生放下软布,对着两个愣怔的小丫头道,“不必那么麻烦。”
    “少爷今晚,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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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求
    苏姨娘将一朵崭新的珠花插到沈琼霜发上,退后打量一下,便故作轻松地笑道:“看,这珠花多漂亮,霜儿别气,娘给你买首饰,买好多首饰,绝对比那条发带好看。”
    沈琼霜却遽然将珠花扯下,双手用力撕扯,一边撕扯一边愤怒地大喊。
    “我才不要什么珠花!我就要发带!那明明是我的发带!爹爹居然给了那个傻子!呜哇……”她哭了起来,是实实在在地伤心,仿佛沈承宣给出去的不是一条发带,而是她的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