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是趴着睡的，她睡觉也没有个人样，床上有人还能保持完好的姿势，床上没人，就随便滚了，横着睡，斜着睡，反正醒过来各种姿势都有，小腰外面露着，她的睡衣太短，这是以前的一件背心，洗了以后不知道是水热还是什么毛病就缩水了，缩的和小孩儿穿的似的，穿出去肯定不行了，她也只能留着在家里穿穿，毕竟面料还是挺舒服的。
    后面进来的人，随手从她身上卸下来一件三角形状的小手帕扔了出去，图案还是很美好的，上面好像是两头猪，比较可爱的卡通猪。
    人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心还是可爱的，特别喜欢这种，粉粉嫩嫩的颜色，图案都可爱一些的。
    徐凉凉就知道，不能随便夸赞别人，不然就和她似的。
    早上双眼肿的和什么似的，真的特别的肿，头发随便挽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人，像谁？
    女鬼！
    把头发放下就是厉鬼。
    咬着山药，家里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的，特别细的那种，张猛给蒸熟了，杂七杂八的都有，面条也做了她没碰，实在是不想吃。
    “你别可着它吃，吃点菜。”
    青菜过了水，他是不爱弄了，就对付吃一口吧，反正都是营养的东西，进肚子里以后还不是要排出去。
    凉凉：……
    那菜就和水似的，不过比水多了一点味儿，怎么吃啊？菠菜嚼啊嚼愣是嚼出来了牙疼的感觉，还是继续啃自己的山药吧，勉强还能吃出来点清甜的味道。
    “早餐为什么这么养生？”
    “不爱做。”张猛回答。
    起不来。
    睡的太晚，他也累也困，可没办法她一会儿上班，挣扎着还是起来了，这人就说她让别人操心，她要是都会做，把自己照顾的特别好，他还用强忍着睡意爬起来给她做饭吗？
    这么一想，更觉得家里应该准备个板，她惹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就打她屁股的。
    别的地方肯定舍不得打，得打皮糙肉厚的地方。
    凉凉点点头，幸好不是突然改养生了，活着已经很困难了，再吃成这样，她真的觉得人生无望了。
    “我说你多吃点菜，别总啃山药。”张猛的脚在桌子底下踹她。
    真的把徐凉凉给踹疼了，她觉得脚一麻，不知道给踹到哪里了，手上拿着山药的动作一停，张猛停下筷子：“踹疼了？”
    哈腰往桌子底下去看，大手捏着她的脚。
    “哪里疼？”
    “没事儿没事儿，就疼一下，可能碰到筋了。”凉凉开口。
    张猛从桌子底下爬上来，他哪里知道会踹到筋啊，开个玩笑，最近这玩笑也是开大了。
    “吃饭吧。”
    徐凉凉吃了两小段山药，宣布自己吃饱了，张猛丢给她一个牛油果。
    “我到单位吃。”
    “你还是在家吃好了在出门吧。”张猛悠悠闲闲的建议。
    白糖罐子往她眼前一挪，眼神意思，你可以开吃了。
    徐凉凉吞吞口水，实在下不去嘴啊。
    有没有人能来救救她？
    闭闭眼睛沾了沾白糖，觉得他太变态了，逼着别人吃这种东西他好像就特别享受似的。
    “你能不能别用一脸吃那个什么的表情吃它。”张猛提个建议，就是建议哈，弄的他现在都吃不下去饭了。
    徐凉凉捂着嘴往卫生间冲，不是能吐出来什么，就是觉得他一说，她就感觉更加像是那什么了，原本就不爱吃，这就和刷牙似的，你觉得牙膏的味道好好，可能刷个牙都是享受，你觉得牙膏的味道不喜欢冲鼻可能就会呕一下，条件反射。
    从卫生间里回来。
    “女鬼，回来了？”张猛打着招呼。
    “是啊，女鬼要挂在你手里了。”徐凉凉伸着手，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换好衣服在里面化妆，遮一遮，放下刷子觉得也差不多了，对着镜子里的人笑笑，一出来果然是焕然一新，不过也对，化妆品要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话，那谁还去追捧它呢。
    “这是刚刚吸了别人的阳气吧。”
    凉凉从他手里把自己包拿过来，她和苏洛去国外买回来的，价格可能也就50多块人民币古董市场买回来的，但是她也挺喜欢的，苏洛当时选了一个她选了一个。
    “吸了你的。”
    张猛拿着车钥匙。
    “你送我？”指指自己的鼻子。
    “嗯，不然呢？送空气？”他反问。
    “我坐地铁过去吧，现在差不多要堵了。”他开到自己单位再开回来，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
    “走吧。”
    张猛揽着她的肩膀，说送就送，送的人都没担心，你一个坐车的人担心什么。
    给送到医院的门口，徐凉凉对着车挥挥手，反正她从这车上下来是有人看见了，张猛今天开的这车就是他过去的旧车，前几天借蔡琰了。
    美女坐豪车怎么听着就那么香艳呢？
    熟识的小护士和凉凉年纪都差不多，也是外地过来的，不是一个地方的但是却是一个省的，平时也是爱说话。
    “你男朋友现在有钱了吧，我听说当奥运冠军钱海海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凉凉确实不知道。
    张猛的钱也不交给她管，她也不愿意管，他有多少钱她实在不清楚，她自己有多少钱搞明白了就得了。
    可能当冠军真的有奖金拿吧，但是这钱也是用身体换回来的，站在女朋友的角度她可不觉得有什么划算的，当然站在旁人的角度，她也觉得奖金丰厚一些也是应当的，不然谁去练，这么辛苦可能用一辈子作为代价。
    中午吃饭，没忍住就打瞌睡，吃着饭就犯困，出来的时候打算去眯一下，让张医生撞到了，张医生刚从食堂里出来，叫了凉凉一声。
    “徐……”
    凉凉看过去。
    “哎呦，这还真是年轻啊。”一语双关。
    凉凉也不清楚张医生是调侃自己呢，还是正常说话。
    “回去睡一下吧。”
    中午时候的张医生还是和颜悦色的，下午在手术室徐凉凉叫张医生狠狠的给骂了，完全不留情的骂，反应太慢，骂的很直接。
    凉凉也明白骂她也是为了她好，天天哄着她，那才是害她，不敢上手，老想着自己还没学成呢，真的下手给做坏了怎么办？
    张医生结束手术从里面出来，看见她的时候脸色还是有点不太好，直接从她身边就走了过去。
    朽木不可雕也。
    小手术才敢带着她的，结果这个笨人……
    脑子怎么就那么笨？怕什么？你一个医生你怕什么？
    凉凉在后面跟着，张医生在前面发火，这样的好事情多了去了，你不练，你怎么学？你不从病人的身上学，你要从自己身上学吗？问题你自己给自己做手术吗？
    笨蛋。
    一下午一直给她冷脸，下午来了一个病人，可能病情有点复杂，晚饭是凉凉给张医生端上去的，张医生那饭是接了，脸色依旧不好看，能有多少次机会给你留着？专程等你？
    “你有什么不敢的？”
    “我怕给做坏了。”
    张医生挑着眉头：“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你给做坏了？我是干什么使的？”
    你这是不相信谁呢？
    “不是那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好吧，徐凉凉摸摸鼻子，觉得自己是这个意思。
    “要是害怕，当初就不应该学医。”
    又被骂的体无完肤，正好下班碰上师姐，师姐看见她，赶紧的拽她。
    “小凉凉陪我去吃个饭吧。”
    她是孤家寡人，好不容易捞到一个落单的。
    不由分说的拉着徐凉凉上了地铁，吃饭的时候徐凉凉说起来这事儿，师姐拿着饭勺敲她的头。
    “你吃饭用过啦……”凉凉捂着头。
    你刚刚还吃饭呢，现在用来砸我头，脏不脏？
    “蠢、笨。”
    新手都是这样过来的，她那时候和带教老师一起给一个病人做手术，说实话她是特别相信自己的技术的，当时病人也是知道是分主任和她左右两侧做的，做完以后呢，就说右侧她做的这边有点痛，一直到出院都说恢复的比左侧差，那时候她刚上手，真的天天的蹲病房，因为觉得不可能。
    “那真的有分别吗？”
    “真的。”
    凉凉：……
    “可是这也是必要的过程。”你就连这一步都不敢迈出来，还说什么以后？所以也别刚工作的工资不高，没有办法高，工资高的那些也是熬出来的。
    “唉。”
    凉凉叹气，结果师姐又拿勺子敲她，完了举手：“服务员，再拿一个汤匙，又掉地上了。”
    刚刚敲凉凉头的这个是服务员刚刚送过来的，服务员瞪大着眼珠子看着，凉凉避开了，师姐则是笑眯眯的迎接上了，一脸我不好意思，我又给弄掉了，拜托你，给我拿一个吧。
    拿到手脸上的笑容就掉了下来。
    “你太善变了。”凉凉指责。
    “太可怕的女人。”
    “你别忘了，你也是女人，女人都是善变的，笨蛋吃饭吧。”
    “我不是笨蛋。”
    “那你是香蛋吗、”师姐完美的给凉凉诠释了一下什么叫做白眼十八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