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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女孩嘟着嘴,看了看许顺良,低眉顺眼的小兔子样子。
    郝添颂看她这个样子,眉头直跳,再看看那对姐弟防备他的表情,他怒火中烧,明知道是在迁怒,还是控制不住,“郝甜颖,是我们对你太好了吗,让你不知人间疾苦,来这个地方体验生活来了。”
    年轻女孩抬头,受惊了一样看了看郝添颂,又小心翼翼地望着许顺良。
    许顺良因为郝添颂的某些用词,表情瞬间僵硬。孙频频倒是有些平静,她悄悄地拉了拉许顺良,不让他去揍郝添颂。
    郝甜颖 ?
    郝添颂的妹妹,郝家唯一的女孩。
    “说啊,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这样都不能惹得她有什么情绪吗?他说重新开始,她就能不顾前一秒还是如何的温存下一秒就翻脸,她是真的不爱他了吧,才能那样的收放自如,像是演戏里面的情绪。
    郝添颂拔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郝甜颖。”郝甜颖眼睛里噙着眼泪,要落不落委委屈屈地看着哥哥,怯怯懦懦的害怕。
    许顺良觉得自己做梦一样,要不声音为什么会那么陌生,“你说你叫什么?”
    还是那个长相甜美,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可她不是叫田颖吗?怎么会又变成郝甜颖呢。
    是他最讨厌的不可一世的郝家的女儿呢。
    许顺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被他们耍着。
    “顺良。”郝甜颖伸出手试探地拉扯许顺良的衣袖,见他没甩开,她才紧紧抱住,“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是因为……”
    “因为你是郝家的女儿,觉得他知道后不会接受你。”郝添颂像一个合格的围观群众一样,补出让当事人难以说出口的话。
    他话是对郝甜颖和许顺良说,眼睛却看着孙频频。
    她明明知道他还是爱着她,可为什么不肯再接受他呢?是以为他姓郝吗?
    郝甜颖见许顺良不言不语,只是眉头轻动,她有些害怕,“我是真的喜欢你,怕你不接受我,我才骗你的,对不起。”
    许顺良还是不说话,拿出被抱着的手臂,动作缓慢,却坚决。
    郝甜颖又去求孙频频,“姐姐,你帮我和他说说,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他的。”
    孙频频摇头。
    郝添颂见郝甜颖咬着嘴唇哭的委屈样子,终是心软舍不得,伸手给她,“跟我回家吧。”
    郝甜颖把双手背在身后,孩子气地吸了吸鼻子,“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回去。”
    郝添颂被她的样子气笑了,“谁给你说这里是你的家了?是许顺良还是许……孙频频?你问问他们,你姓郝,他们会接受你吗?”
    “三哥你最讨厌了。”郝甜颖白哥哥一眼,她期望地看着许顺良,“许顺良说的。”
    孙频频觉得眉头发痛,转过身去。
    许顺良开口,说得艰难,“你哥不是叫你回去吗,你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郝甜颖几乎是跳到许顺良身上,紧紧地扒着他,“你说过以后这里可以是我的家,我可以想来就来的,你告诉我哥,他就不会带我走的。”
    许顺良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节发白。
    郝添颂看着郝甜颖像块牛皮糖一样贴着别的男人,而那个人却无动于衷,他把郝甜颖扒拉下来,“颖颖,跟我回去吧,在被人家驱赶之前。”
    郝甜颖哭哭啼啼地看着郝添颂,她撒娇又撒泼,“我那么喜欢他,追了他很久他才答应和我交往,都怪你,他又不搭理我了。”
    我那么喜欢他。
    我也那么喜欢她,她现在也不搭理我了。
    郝添颂揉揉妹妹的脑袋,轻声哄着她,“如果真的是我搞砸的,那你为什么最初不敢告诉他你的真实名字?”看郝甜颖张嘴要辩解,又无从反驳的不甘样子。
    郝添颂余光看到自始至终那个站着不说话不动的人,他把妹妹拉到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他们的自尊不会让他们出声挽留,不要让自己太难堪。”郝添颂又说,“你喜欢她,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不需要负责。”
    郝甜颖抬头愣愣地看着哥哥,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哪个她。
    可三哥说这话的事情,好成熟好有魅力,郝甜颖觉得自己被哄骗住了一样。
    “跟我回去。”郝添颂又说了一遍。
    这次郝甜颖没有再跳脚,只是被郝添颂拉着往前走的时候,她频频回头看许顺良,又不敢有什么大的反抗。
    “喜欢,就留她吧。”等只剩下姐弟两个,孙频频对弟弟说。
    许顺良垂着手,摇了摇头。
    “就因为她骗了你?”
    许顺良摇头,在孙频频印象里,弟弟一直很皮,小时候骨折都没哭过,上次被人退婚也没哭,这时候他竟然红着眼圈,眼眶里泛着泪,“她姓郝,是郝添颂的妹妹。”
    “我没关系。”孙频频说,“感情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不需要考虑其他人。”
    “你是我姐。”许顺良不争气,眼泪流下来,他狼狈地去擦,“我知道你这一路走得多难,现在终于好起来了,我不愿他们再用言语奚落你。”
    “你以后会后悔的。”孙频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人,原来不是,她踮脚摸弟弟的头。
    许顺良咬牙,慢慢说,“姐,他们家人是不是都爱玩这样耍人的把戏,逗得别人上了心,就撂挑子。”
    到了车里,郝甜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许久不见郝添颂发动车子。
    “三哥。”郝甜颖带着哭腔叫,这招是百试不爽的。
    郝添颂冷眼看她一眼,“眼泪忍着,回去应对爸妈。”
    这下郝甜颖是真的要哭了,“爸妈怎么知道的?”
    郝添颂冷呵呵地看着天真的妹妹,“你问问自己,为什么找人把许顺良的名字刺绣在衣服上。”
    “……”郝甜颖可怜兮兮地抱住哥哥的手臂,“三哥,你会帮我的吧。”
    “不帮,烦死了,净给我找事儿。”郝添颂甩手臂,反而被郝甜颖抱得更紧。
    郝甜颖刚哭过,这会儿笑,鼻子噗的吹了个泡。
    郝添颂赶快推开她,抽了几张纸给她,“恶心死了。”
    郝甜颖作势要把鼻涕揩在他西装上,“你才恶心呢,自己得不到就来拆散我们。”
    郝添颂没搭理她,发动车子,又看了一眼修车店,那里空荡荡的。
    “三哥,你为什么把许顺良的姐姐叫来?是让她来赶我走的吗?”郝甜颖自言自语地猜,“她真的这么讨厌你吗?连带着也要讨厌我。不过许顺良的姐姐真的长得好漂亮,和你搭配也不差劲。”
    “你可以闭嘴了。”
    “坏人姻缘的搅屎棍,我偏你闭嘴,啊啊啊。”后来的抱怨被突然加快的车速,吓得咽回去了。
    郝甜颖谈恋爱了,而且是许细温的弟弟,这是母亲王暮芸打电话时候,告诉郝添颂的。
    郝添颂初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他能喜欢许细温,妹妹为什么就不能喜欢许顺良呢。
    王暮芸说,“颖颖怎么能和许顺良谈恋爱,许家什么家庭,他是什么样的人。许家一个许细温把你害得还不够惨,要再来一个许顺良。”
    害得惨吗?郝添颂并不觉得,甚至甘之如饴。
    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当作不知道,或者如母亲吩咐的那样,把郝甜颖带回去并给许顺良一笔钱或者羞辱一顿,可他把许细温带来了。
    心里是有些自私的盘算的,如果她能接受郝甜颖,他们就还是有可能的。
    可是她没有。
    也许郝甜颖说的对,她讨厌他到,连对他的家人也喜欢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被我拖得又臭又长……
    第59章 孙频频
    兄妹两个回家, 郝添颂走在前面, 先进家门。
    郝甜颖怯怯地跟在后面,时时关注着哥哥的表情, 见哥哥回头看了看她,皱了皱眉头。郝甜颖立刻心领神会,瘪瘪嘴蹙蹙眉憋出来两窝眼泪, 又恰到好处的没有提前落下来。
    家里不止郝宾白和王暮芸, 不着调的郝添慨还有不怎么回来的郝添皓竟然也在。一家子人,看着进来的两个人,眼神都有些复杂。
    郝甜颖有些怵, 往郝添颂后面躲。
    “回来了,就吃饭吧。”话是郝宾白先说。
    王暮芸坐着没动,眼睛直直地看着郝添颂和郝甜颖,就跟他俩是食物一样。
    郝宾白看妻子这样, 到底是心疼女儿,揽着妻子的肩膀,带着她往餐桌旁走, 好言好语地劝,“就算要骂她, 也要先吃饱饭。”
    大哥郝添皓在家的次数不多,和郝甜颖年龄差别又是最大的, 郝甜颖对这个兄长是最为害怕的,所以看到大哥走过来,她懦懦地唤, “大哥。”
    三兄弟中,郝添颂和郝添慨长得像郝宾白,偏向清秀俊朗,只要不开口说话都是一派儒雅气质,郝添皓是唯一长得像王暮芸的,生的也不丑只是时常扳着一张脸,让他本就硬朗的五官更显沉稳。
    郝添皓只是点点头,倒是又看了一眼郝添颂,可也没有多说什么。
    意思很明显:他是不会帮忙的。
    郝添慨就话痨很多,他拍拍妹妹的肩膀,又抚了抚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这个家里,最让爸妈省心的就是我了。”
    郝添颂和郝甜颖的表情俱是,“……”
    不用过多的努力,就能想象出餐桌这边的气氛是如何的压抑。
    像古时上断头台前,最后一顿饭一样。
    不管郝甜颖怎么磨磨唧唧,饭终有吃完的时候,该来的始终会来。
    郝添颂早早让助理给他发了短信,听到手机提醒,他如获大赦,“公司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郝添慨恨得牙痒痒,拢了拢衣服,想着说些什么借口,能尽快离开。
    王暮芸眼皮子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这三年公司没你也没能倒闭,应该不差这一会儿。”
    郝添颂被说的讪讪的,搓了搓脸,只得老老实实坐回去。
    王暮芸手捧着白瓷杯,环视着坐在跟前的四个儿女。
    明知犯错的郝甜颖坐得最远,旁边是她紧紧揪着的郝添颂,似乎时刻准备着把三哥推出去做挡箭牌。郝添颂颇为头大,他单手撑着头搓着眉头,这本不管他的事情,可和许家有关,就肯定免不了他的一顿说落。再看郝添皓,他是家里的长子,也是家里最为稳重和有担当的人,此刻事不关己地坐着,闲着翻已经过期的报纸。
    坐姿最妖娆最闲散的是郝添慨,因为这真的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所以他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如果再给包瓜子,他肯定乐得鼓掌,所以眼神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桃花眼乐得眯起来。
    “你看看你什么坐姿。”偏偏,王暮芸先拿他开刀。
    郝添慨尴尬地坐好,双腿并拢,手心贴着放在膝盖上,“我可没做什么出格事情,您就别挑我的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