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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他受到的伤无人给一个公正的结果,但是自那以后那群喜欢校园暴力的恶霸们也知道他是个疯子,便很少再去招惹他。也是自那以后,他发现只要冷着脸用凶狠的态度对待旁人,就不会再有人敢不长眼的来欺负他,于是小小少年学会了生存之道,学着用一张冰山脸对待这个世界,并且这样的生存方式一致沿用至今。
    元笑扯了扯唇,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长大后他也将那群人一一报复了回去,所以这段记忆对他而言完全可以冷漠而波澜不惊的看完全场,情绪分毫不动。
    就在他以为梦见就此结束的时候,这场梦却发生了新的变化——
    “你不是说你不是同性恋吗,那越辞是怎么回事!”
    “还说不喜欢男的,你敢说你没对越辞有非分之想?”
    “你想亲他吧?像梦里那样,把他压在身下亲吻,占有,为所欲为……”
    一张张饱含恶意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恶毒而犀利的话语直指他的内心,元笑的心脏一震,呼吸骤然停止,他张了张,想要辩驳,却因为被说中了心里事而哑口无言,在这些指控中连连后退,仓惶的想要逃避。
    “什么哥们,什么朋友,你就是喜欢越辞!”
    “你很嫉妒他那个男朋友吧,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越辞亲昵,但是你就不行!”
    ——不是这样的!
    情绪激动之下,元笑从噩梦中骤然惊醒过来,他喘着粗气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好半天后才侧头看了一眼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天亮了。
    ……
    谢垒第二天来的时候,本以为元笑睡醒一觉肯定已经缓过来了,结果没料到对方一清早就冷着一张脸,身上放着冷飕飕的凉气,一副心情不佳的模样,以至于他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由得咽了下去。
    元笑看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不耐烦的催促:“有事说事。”
    “也没什么事。”谢垒搓搓手,离他远一点,说:“就是廖导不死心的又来催了,说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次一定会打动你,你要是不愿意我直接回绝了他吧……”
    “不用。”元笑揉揉眉心,说:“告诉他,男一号是越辞我参演。”
    谢垒怔了怔,迟疑的看他:“……你还要演?”
    问完就收到了元笑冷冷的眼刀,像是在说“少说废话。”
    谢垒举双手投降:“好好好,你愿意演我这就转达给他。”
    元笑抿了抿唇,看着他拿出手机给廖成数打电话的动作,喉咙微动,一瞬间想要退缩,最后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无论他对越辞抱有什么心思,都不该因此影响他们做了那么久的准备的电影,不止为越辞,也为他自己。
    ……
    廖成数和谢垒通完电话还有些发懵,他关上手机扭头看向助理,疑惑的问:“这娱乐圈里有几个叫越辞的演员?”
    助理被问的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他挠挠头,说:“就一个吧,因为《楚明帝》爆红的那个,您列的男一号候选名单里不是还有他吗,就排在第一位啊。”
    廖成数沉默了,就因为他把这人列在候选名单所以才觉得此时的心情很微妙。
    前段时间因为那个热搜,越辞这个名字正式走入他的视线,抱着好奇的心理他看完了正在播出的《楚明帝》,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自此每天晚上八点准时坐在电视机前追剧。当然,旁人追剧看的是剧情,他看的却是越辞的演技,越发越惊艳,而且每天都有新的发现,就好像在挖掘宝藏一般,那种期待感和喜爱格外的刺激人的神经。
    看完《楚明帝》后,他又查了关于这个青年演员的资料,知道他是在人生低谷出现的大转变,在《我是演员》那个节目上一雪前耻,于是又看完了整整一季的综艺节目。
    越辞的演技,绝非一时的爆发,他更像是一杯韵味十足的美酒,越品滋味越香醇。那样的演技,需要长时间的磨砺才能如此精湛,所以在他看来越辞背后一定有高人的教学!
    当然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在将人调查个底儿掉之后,他就对这个演员上心了,还有比这更合适的男一号吗?而且这人还年轻,业界风评也不错,据说很好相处,这样的人和元笑碰面以后,想必很容易擦出火花!
    但是不等他提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率先提出这一要求的竟然是元笑?还没来得及高兴元笑终于答应下来了,他就被越辞给砸懵了。
    现在回想一下,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越辞拿到剧本后没下文了,感情是越过他直接去找女一号了!而且也不知用的什么办法,竟然就真的让他纠缠了好些年都没结果的元笑真的答应了下来,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了!
    廖成数“啧”了一声,心情说不出的微妙,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这小子能搞定元笑,是个人物。”
    ……
    被各方惦记上的越辞,刚从睡梦中醒过来。他打了个哈欠,也没换衣服,就穿着一身睡袍推开卧室的门走出来,准备寻摸点吃的喂饱肚子,没成想刚一走出去就看见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惺忪的睡意顿时完全清醒过来。
    是他的小情人,傅培渊傅小三,爱称大圆圆宝贝。
    男人身上套着一件深色围裙,袖口上挽露出一截手腕,修长的大手握住了炒勺的勺把有条不紊的在煎蛋,热腾腾的香气从锅里往上升,散发着诱人的食物香气,他走进一看,便见里面的鸡蛋被煎出黄澄澄的颜色,食用油在其中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越辞上前,亲昵的揽住男人的腰肢,奖励性的在他的唇边亲了一口,撒娇似的将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大圆圆今天好乖,怎么突然就这么贤惠的知道给老公做早餐了?”
    一边说着,一双手还不安分的四处拨撩。
    傅培渊攥住他作恶的手,将人一把拉过来扣在怀里,也不搭理,就这么条理有序的将煎蛋煎好,关火,分成两份盛到盘子里,方才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小狐狸,低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我不在的这些天,听说你的身边女伴不断,很是逍遥快乐。”
    眼见他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越辞却也不慌,懒散的道:“既然知道,那你应该也清楚我身边的人是谁,有没有越轨的行为,宝贝,这么爱吃醋很容易酸死的。”
    越轨行为?当然没有,他一开始就没有撩对方的打算,当然不慌不忙。既然答应了傅培渊在这段时间里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他当然会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傅培渊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俯身将人压在柜橱上禁锢在窄小的天地里,修长的手顺着青年艳丽的眉眼轻轻勾勒,下滑到鼻尖、唇瓣,最后在白皙的脖颈上流连摩擦,他道:“你没有越轨,但是他却动了心,小祸害。”
    这浑身散发着致命荷尔蒙气息的青年,当真是个祸害,有意无意的不知招惹了多少人,他一个没留神这又坑了一个倒霉鬼。
    越辞对这样的指控却全盘不肯接受,他挑了挑眉,低头随意的咬了一下男人的手指,含糊不清的抱怨:“宝贝,你这醋劲可不小,有醋要喝,没醋自己制造醋也要喝。当然,你喜欢喝的话我是不会阻拦的,这样也很可爱,但是你指控的莫须有的罪名我是不会接的。”
    他挣脱男人的钳制,反手握住对方的手,薄唇顺着掌心一路亲到手腕,感受着正在跳动的脉搏,声音中带着几分调笑:“怪不得今天也不去上班,大早晨就留在家里做饭连带兴师问罪,这醋劲大的都可以拿下亚洲醋王的头衔了。”
    傅培渊捏住他的下巴,在上面轻轻摩擦着,黑眸沉沉不见喜怒,他问:“你不信元笑对你的心思?”
    越辞无奈的看着他,叹了口气:“显而易见的,这根本不可能,元笑一个恐同的直男连自己的身份定位都看不清楚,他怎么可能对我有像你这种污到不行的心思。”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元笑他是半点没撩,而且就这些天的相处来看,这人对情爱是半点概念全无,傅培渊要是吃吃卢溪或者方中规的醋,他还能配合的哄一哄小情人,但是这莫须有的罪名就让他很是哭笑不得了。
    傅培渊却好像是认准了元笑对他的心思,即便他怎么解释都不肯听,男人的黑眸看着他,良久后淡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保持你现在的心态。越辞,我不否认我对你的独占欲,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给我失控的机会。”
    他的声音平静,但其中的认真性是毋庸置疑的,现在尚且可以放任这只小狐狸张扬肆意的玩乐,但是如果触碰到他的底线,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己也无法保证。
    莫名的,不知名的焦躁在心底萦绕,久久不散。
    面对这样的宣言,越辞宠溺的连连点头,在哄情人方面他一向不吝于甜言蜜语:“怎么这么不放心,你以为我是言而无信的人吗?这样吧,宝贝,我答应你,如果我真的失信于你,与旁人有半分越轨的行为……”
    他的唇凑到傅培渊的耳边,轻笑一声,带着勾人魂魄的诱惑:“那我任你为所欲为,好不好?”
    为所欲为。
    四个字成功的让傅培渊眼底的墨色加重,即便是面对y国黑手党教父德克斯特·诺克斯时仍然可以运筹帷幄,冷静自持的男人,却被他的小狐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搅得气息凌乱,几近失态。
    撩拨成功,越辞却心满意足的将人推开,唇角噙着坏笑:“好了,吃饭吧,可惜我现在并没有违反约定,而且就目前而言即便是做什么……”
    他的目光仿若实质般在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一一扫过,声音压低:“那也是我对你为所欲为。”
    第九十三章
    傅培渊的厨艺出乎意料的不错, 越辞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完, 然后看着对方端着空盘子在厨房里刷碗,从娴熟的动作和细致的手法来看就不是生手,这让他更加好奇的问:“你平时在家的时候也是自己做饭?”
    男人修长的手指利索的将空盘洗干净, 冲刷了一遍又一遍,那点洁癖在生活的小习惯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听到越辞的问话,他淡淡的答:“家里有用惯的厨师,出差的时候不习惯在外用餐, 偶尔会自己做。”
    段特助也曾委婉的提过:“三爷从不外在用餐,即便是特殊情况也会用自带的碗筷”, 再听他刚才的话语,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洁癖当真是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
    不过这都是个人习性,没什么好指摘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不再去想, 他耸了耸肩,正欲说点什么却被手机铃声打断,是司明修,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和元笑那边谈的怎么样了?”
    越辞懒洋洋的靠着椅子, 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联系他?”
    “方笑, 元笑,我就是再傻也能将这俩人联系到一起去, 不点破只是避免尴尬。”司明修对他的疑惑嗤之以鼻, 说道:“你觉得元笑怎么样, 能不能入眼,可以的话再谈接下来的事情。”
    在兢兢业业的工作狂司大经纪人面前,便是越辞都不服不行,他应了一声,说:“可以,你想谈什么,说吧。”
    “《空中杀阵》放出话来筹募演员了,刚才廖成数的助理来电话邀请你试镜男一号,我打探了一下,除你以外还有数位一线男星也接到了邀请,女一号的试镜倒是没提,看来是元笑松口了。”
    “试镜时间、地点?”
    司明修报上来一串地址,说:“时间就在明天上午,届时我过来接你一起过去,你还有一天的时间,好好看看剧本准备一下,竞争对手很强,别轻敌。”
    “知道了。”
    越辞挂掉电话,看了眼时间,再看看打扫完战场依旧没有去上班的意思的傅培渊,饶有兴趣的挑眉:“怎么,你今天休息?”
    傅培渊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微微勾唇,陈述道:“你今天也是。”
    行程早就在对方的掌握之中,对此越辞毫不意外,他微微点头,应下来:“是啊,既然有空不如陪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说罢回屋并且很快的拿着一摞本子出来,放在桌子上:“《空中杀阵》的剧本和我做的分析,有空不如陪我看看。”
    傅培渊:“……”
    男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见自家小狐狸完全认真丝毫不作伪,更没有任何捉弄人的意思,终于确定他是工作狂上身,一颗心都扑在新戏上,丝毫没有听到自己的暗示。
    有点无语,但有些好笑。
    傅培渊无奈的扶额,但看着越辞认真的对着厚厚的剧本勾勾画画的模样,连上却不由的柔和了几分,其实不一定要做些什么,小狐狸只要乖乖的守在他的身边,这幅样子也很美好。
    越辞从满满一桌的纸张里抬起头来,不耐烦的朝他招招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来,给你一个充当女主角的机会,陪我对对戏。”
    傅培渊宠溺的笑笑,迈着长腿朝他走过来,便见满满一桌纸张上面都是他的笔记,剧本上的文字每行都有他划出来的重点,旁边的空白处上写满了他对这段剧情的分析,对人物性格的理解。
    越辞正在看的是一场生离死别戏,空军在与恐怖分子进行空中战役时,主角所驾驶的战机遭遇袭击而濒临坠落,危难时刻男主逼着女主装备好降落伞随时准备跳下去,自己却坚持留在飞机里继续战斗。
    他将里面简单而有力的对话圈起来,结合上下剧情分析道:“这时候他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但是又不希望喜欢的女人也死在这里。”
    傅培渊看完后说:“这种心态不难理解,他将国家置于自己的性命之上的军人,但爱情虽然不及国家重要,却也是他生命中第二重要的存在。他可以为第一牺牲,但不愿意让第二重要的存在一起牺牲,他希望爱人能活下,这样就成全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存在。”
    “是啊,军人。”越辞叹息一声,脑海中闪过父亲坚定的面容。
    他的亲生父亲就是这样一位军人,虽然他们关系不算和睦,甚至在对方在世时所有的互动都是争吵,无休止的争吵,但是不可否认对方的确是一位无可指摘的军人,他永远冲在第一线,随时可能会为国牺牲却又甘之如饴。
    他抗拒过对方这种狂热的态度,因为他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皆是为国牺牲,他自幼看到最多的就是死别,这种阴影让他对家庭很难有所期待,因为他知道迟早有一天父母也会这样离他而去。
    后来长大了,人渐渐成熟起来,也就理解了父亲对国家的炙热忠诚,他开始理解父亲作为军人的职责操守,但是依旧无法接受对方给他安排好的道路,他不想从军,不想走他的老路,同样也不想结婚生子,因为不想让孩子也重复他的老路,眼睁睁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开。
    他纵情享乐活在当下,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因为这才是他想要的人生,即便是祁译年的人生很短暂,但是即便在闭眼的那一刻他都不曾后悔,遗憾是有的,没有他还没玩到七老八十,就要提前结束美好的人生。
    “怎么了?”傅培渊看着他发呆的样子,抬手在他的头上温和的拂过,他问:“想起了什么?”
    越辞惊醒过来,他的身体没动,任由男人的手在他的头上抚摸,留下温热的温度,他沉默了很久,突然笑了笑,若无其事的问:“你对男一号的心态怎么看?”
    傅培渊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停下手里的动作,淡淡的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态度,那是他自愿做的选择,没什么指摘的地方,也不需要旁人的歌颂赞美。”
    “是。”越辞叹息一声,忽而好奇的问:“你呢,如果是你遭遇这种情况,这架飞机上有你有我,你会怎么选择?”
    怎么选?
    傅培渊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淡淡的问:“你确定想听?”
    “你还能吓到我不成?”越辞反问。
    傅培渊看着青年无所顾忌的神态,低低沉沉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来,他轻描淡写的说:“我会尽力保护你,让两个人都活下来,因为我们还有未来要往前走,我不希望就此戛然而止。而如果这个方案不行,你我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人,那我肯定不会让你活下来,即便是死你也要陪着我一起死,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活下来的选项,无论谁活。
    越辞,我不会让自己一个人死去,然后留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越辞不仅没被吓到,反而笑了出来,他说:“果然是傅三爷,和其他人的想法就是不一样,你就不怕说这些把我吓到,从此躲得你远远地,生怕哪天就被你拉去殉葬?”
    “你躲不开我,一辈子都别想有那么一天。”傅培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不止我和旁人想法不一样,同样的你和其他人也不一样。如果我真的独自死去,你或许会难过一时,但总会走出来这段阴影,到时候身边又不知道站着谁,又或许是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你看我像是喜欢成全他人牺牲自己的慈善家吗?”
    话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微微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