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钟佐道:“嗯。”
王容均道:“是什么样的人?”
“很爱吃零食,”钟佐晃晃手里的薯片袋,“这就是他给的。”
两个人熟络地聊起来,从钟佐的近况谈到了队里的事。
王容均扫见某人的后背绷得笔直,知道这中二少年太别扭,便出去抽烟,给了他一个机会。
会见室再次静下来。
聂正洋握了握拳,觉得脑子有点乱,想不出能说什么,沉默几秒才道:“你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
钟佐道:“不想回。”
聂正洋道:“你上次打我打得特别惨。”
钟佐道:“所以?”
聂正洋道:“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
钟佐漫不经心道:“我当年的身手是父亲请的佣兵教的,他还在么?”
聂正洋道:“在。”
钟佐道:“嗯,你可以让他教教你。”
聂正洋点头,几秒后没话找话:“我现在在上军校,以后会当兵。”
钟佐道:“哦。”
王容均给了小孩一根烟的时间,抽完就进来了,见气氛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便加入了他们,三个人一直耗到时间结束才作罢。
聂正洋见钟佐转身要走,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哥。”
钟佐回头:“嗯?”
聂正洋自始至终都绷着脸,说这句话时把脸都憋红了:“你照顾好自己。”
钟佐应声,对他们挥挥手,开门走了。
聂正洋望着他的身影消失,站起身,冷酷地下令:“我们也走吧。”
王容均看着他:“小孩。”
聂正洋的声音出奇的紧绷:“嗯?”
王容均道:“你顺拐了。”
聂正洋:“……”
王容均笑道:“喊他哥,听见他答应了,就这么高兴?”
聂正洋道:“闭嘴!”
王容均啧啧道:“我听说他当初把你打残了,你还这么喜欢他?”
聂正洋道:“他提过我?”
“就提过这一句,”王容均道,“说说你吧,你什么情况?”
聂正洋恢复桀骜不驯的模样,不搭理他了。
王容均道:“我这里有很多你哥的料。”
聂正洋斜着眼瞅他,正犹豫不决,便听见通讯器响了,低头一看发现是父亲。
聂氏夫妻被钟佐的事弄得高度紧张,看完聂正洋发来的探监时间,便卡着点打过来询问情况,让聂正洋一字不漏地叙述经过,想找点线索,结果发现都是家常的东西,既没提到钟聂的事,也没提到司法部为什么会给他们发消息。
而当年的教官因为和钟佐接触的时间长,也被叫过来一起分析了。
不同于聂氏夫妻,他捕捉到了蓝姓的朋友,更别提少爷特意问过一句他是否还在聂家……他觉得不能放过任何信息,便联系同胞去查蓝家的事。
半个月后,蓝鸿宇与姐姐蓝秋白见面,通过密码将“溪林人”的信息传给了她。
蓝秋白很惊讶,溪林人是第五星系的一个古老种族,非常有名和神秘。
她立即告知丈夫,开始试着接触溪林人。
与此同时,教官的人查清了蓝家的破事,推测少爷可能和蓝鸿宇联手了,便在第五星系与蓝秋白碰面,双方经过几番试探,终于坦诚。
溪林人道:“我们少爷也在星球监狱,现在,我们目标一致。”
蓝秋白笑着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
溪林人便与蓝秋白的人一起到了深度2号星。
副官并不清楚那些是溪林人,只当是科研人员,便将进展报告给将军,告诉他凌家要开始做实验了。
将军简单扫一眼就扔了,懒得理会他们的事,因为他家儿子正在做检查。
最近他儿子陆续醒过几次,每次持续的时间都不长,依然只有眼珠能动,所以医生今天为儿子装了眼珠感应器,想让儿子利用这个与他们沟通。
祁政还是很迷糊,但隐约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艰难地试着输入。
将军和医生屏住呼吸,等了半天才看见两个字:“小佐。”
“小佐?这是你的名字?”将军道,“这些天你听见我的话了吧,我是你爸爸……”
祁政:“不是。”
将军道:“是。”
祁政:“不。”
将军道:“真的是,你看生物信息对比单。”
祁政:“擦。”
将军反应一下,回头询问:“他是不乐意,还是太意外?”
医生:“……”
别问我们!
第21章 他要领着5号岛的人去4号岛打群架。
将军端着“儿子可能不想认他”的沉痛心情,为儿子讲述他和老婆那段轰轰烈烈的过往,企图让儿子软化,结果才说到五分之一便见屏幕出现一个字:爸。
他猝不及防,顿时卡壳,眼泪都下来了。
祁政赶在他开口前费力地输了一个字:“我。”
将军老泪纵横:“儿纸你想说什么慢慢说,不要急,啊。”
祁政缓缓呼出一口气,整理混乱的思绪,一字字地输入:“我不叫小佐。”
将军:“……”
医生:“……”
将军把刚才的乌龙从脑子里扔出去,一脸慈父样:“那你叫什么?”
祁政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
将军和医生同时一愣。
紧接着医生顾不得将军的反应,上前问道:“你现在记得什么?”
祁政:“山坡,小佐。”
医生道:“其他呢?”
祁政沉默的时间更久,眉头微微皱着,看得出是在认真思考,但最终给出的答案是:“不知道。”
将军道:“小佐是谁?”
祁政:“重要的人。”
将军道:“你们什么关系?”
祁政:“不知道,但我喜欢他。”
将军指着屏幕上的“他”字:“没输错?”
祁政:“没。”
将军点了一下头,对儿子的性向没有意见,开始和他聊别的。
不过祁政与老爸的沟通几乎耗尽精力,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将军取下他眼睛上的仪器,回头看着医生。
医生主动道:“他没有全忘光,应该是暂时性失忆,需要慢慢恢复。如果您能把那个小佐接过来,他恢复的速度估计会加快。”
将军也是这么打算的,把他们送走后便联系了部下,睁着略带水汽的双眼看着他。副官一瞬间以为那位少爷挂了,忐忑起来,听见将军道:“小钊,他今天喊我爸爸了。”
副官一口气砸回胸腔,差点呼吸不畅,但还是及时接上了话茬:“太好了,恭喜将军。”
将军拉着部下感慨一阵,这才提到正事。
副官沉默地望着他。
将军道:“有问题?”
副官道:“您还记得找到少爷时,您下过什么令吗?”
将军默默回忆。
当时得知儿子受伤,他特别震怒。人在愤怒焦躁的状态下往往容易冲动,但他哪怕冲动,也是有理有据的冲动。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还在赶往战舰的途中,听说儿子脱离了危险期,又听见部下汇报说是独狼佣兵团轰的儿子,于是就爆了,当即下令端了他们。独狼佣兵团的大本营虽然不在他所管辖的辖区,但凭他的实力,要端掉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然而目前的问题是,儿子烧成那样,没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唯一有牵扯的就是独狼佣兵团。可当时部下只告诉他儿子受伤,他根本不清楚儿子脑壳破裂还一身烧伤,因此下令的时候毫无顾忌。
他整个人有点不好:“你的意思是……”
“独狼佣兵团已经没了,”副官道,“惹了您,他们不敢再在原地方混,肯定早已逃进其他辖区或其他星系,也肯定不敢再用‘独狼’的名字,很大可能各奔东西了,要找到他们很难。”
将军:“……”
副官道:“再说,能问出来的可能性也很低。”
第五星系向来乱,势力间打架就跟家常便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