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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淼到底是因为他,才和易峥结了仇。如今又要被萧玉成禁足,未免太惨了。
萧慕寻深吸一口气,强装愤慨:“老祖,我是气不过易峥那副嘴脸。”
“你身体不好,得静静心。”
“这我当然知道!”萧慕寻有些难以启齿,“我自然不是气这个,我、我是……”
他支支吾吾,反倒惹来了萧玉成的兴趣。
“是什么?”
“易峥怎么说我没关系,却独独不能污蔑您!”
萧慕寻干假圣母多年,早已锻炼得炉火纯青。
无论是这说话的语气,还是眼神的拿捏,他都做得极其到位。
就连萧玉成这样生性冷漠之人,也被他所触动,嘴角紧抿,可周身的冷意却消散了。
“修仙之人,不必在乎这个。”
“怎能不在乎?若是不开口,易峥怕是要污蔑老祖您好男色了!”
萧玉成微怔,想起易峥搂着萧慕寻的腰,暧昧的说出那句话时的模样。
——你怎么对待萧玉成的,便怎么对待我。
萧玉成当时并未细想,只觉得易峥说的话过了界,又因他下午同萧淼比试的时候,耍了阴招,萧玉成才说重比过,便一笔勾销。
哪里知道,易峥竟是这样龌龊!
萧玉成气息不顺,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冷气朝四周散发,比冰雪更加刺人。
“萧淼!”
“是!”
萧淼吓得立正了姿势,就差洗耳恭听了。
“你来找我前,为何没把这事儿说清楚?”
萧淼啊了一声,完全没能发现萧玉成怒火中烧,还傻乎乎的说道:“这些龌龊事,不足以入老祖的耳。”
萧玉成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将身后的剑匣取下,抄起家伙就要朝月盏楼走。
萧慕寻立马就跪了下去,抱住萧玉成的大腿:“老祖,你去哪儿啊?”
“放手。”
“老祖您都说了,只要易峥压制修为同三哥比试,就和他一笔勾销的!咱们不能出尔反尔啊!”
萧玉成眼底冷芒闪过:“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他出言不逊!”
易峥以为他是谁?连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要染指?
更别提,萧慕寻还是他们萧家的神眷之子!
“老祖,你拿着剑匣去跟易峥斗法,怕是整个萧家都要被毁的。”萧慕寻眼珠湿漉漉的,犹如黑色的珍珠一般,“再说了,三哥已经因为我而得罪了青炎宗,我不想老祖你也……”
“青炎宗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这话竟和方才的萧淼如出一辙。
“是是是,那自然比不得咱们萧家。”萧慕寻立马改口,“既然三哥已经给了易峥难看,此事就不妨算了!”
萧玉成似乎被他劝服,可紧抿的唇,仍然能看出他的怒火。
“那三哥的禁足……”
“他又没犯错,禁什么足?”
萧慕寻终于笑了出来,总算不辜负他这么卖力。
他朝萧淼眨了眨眼,而萧淼这傻子,颇为茫然。
萧慕寻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这么辛苦是为了谁!?
远方泛起了寒色,天已快要渐渐亮开了。待熹微的晨光已照亮四周,水榭轩窗、亭台楼阁、青松玉竹,渐渐映入眼前。
萧慕寻被送回了摘星楼。
他被禁锢在这一隅之地多年,望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身影,心脏渐渐被揪紧。
萧慕寻忽然想起,那被他遗忘了多年的感情。
酸胀、苦涩、寂寞。
谁都以为高高的将他捧在手心,谁都不曾陪他度过任何一个黑夜。
天色已渐渐亮开,风雪已经消停,几片浓云遮挡了朝阳。宿露已被晨光蒸发,化作空气里的寒气。
穿过了玉竹林,便是一片宽阔的渡口。永栖湖水波澜不起,如一块明镜。
萧玉成伫立许久,清风卷起他的袍裾,他的目光放得悠远。
“老祖?”
萧淼见他停下,不由询问,“我们今日不走吗?”
萧玉成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转而望向萧淼:“寻儿很护着你。”
这话捋顺了萧淼的毛,他挺直了胸膛,格外骄傲自豪,仿佛一只开屏的孔雀,要把身上最漂亮的翎羽展现出来。
“他一出生便被萧家束之高阁,对萧家一直都很冷漠。”
“……寻儿没有灵根,萧家也是为了保护他。”
“你也这么想?”
萧淼低下了头,人人都这么告诉他,这种想法早已经贯彻在他的潜意识里。
可当萧玉成问起,萧淼才察觉不对劲。
谁想被关起来?
他以往只是远远望着萧慕寻,对于他们大多数人来说,萧慕寻和他们的命同等重要。而如今看到他哭,看到他笑,看到他悲悯又善良,萧淼才猛然间察觉。
那不仅仅是他么萧家的神眷之子,他还是萧慕寻。
萧玉成微敛了眸:“淼儿,别辜负他的信任。”
—
那天晚上,萧慕寻便被带回了摘星楼。
莫钧青出去采购灵植了,连想让他替谢辞看病都找不到人。
萧慕寻实在太累,原本打算守着谢辞,却不慎睡了过去。
他做起了噩梦,宛如置身于一片诡谲的世界,等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头疼欲裂,连梦到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