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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慕寻眼神微冷的望向了全身覆盖黑纱的老人:“我今日只找嵇如彦。”
    “老族长?”众人不由微怔,齐刷刷的望向了他。
    嵇如彦方才沉稳得不动如山,在见到萧慕寻时,这才缓缓起了身。
    他站在火海之中,而萧慕寻则站在一颗衰败的梨花树下,四目相望,便燃起了硝烟。
    正当此时,嵇冕已经从剑室跑到了此地。
    他喘着粗气,看着这一幕情形,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仙友,你答应了我不追究嵇家,怎可言而无信!”
    萧慕寻冷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是答应了你不追究嵇家其他人,今日我只找嵇如彦。”
    嵇冕仍旧慌乱,一个沉稳如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嵇冕!原来是你背叛嵇家!”
    嵇如彦眼神淬了毒,只恨自己为何在嵇文斌被萧家捉去之后,选了嵇冕来当嵇家的家主。
    “只要我能夺舍成功,嵇家就能获得百年富贵!”
    嵇冕眼眶赤红:“你真是疯了,明知道不可能!萧家是什么人?他们个个睚眦必究,乃两百年前的修真家族之首!就算现在没落,也有无数法宝给后辈防身!”
    嵇如彦痛骂道:“滚!你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嵇冕双膝跪在地上,语气里藏着哭音:“爷爷,我们强求不来,嵇家早已经没落了,别再活在梦里了!”
    谢辞听得更加怒不可遏,嵇如彦不但逼迫他母亲,甚至还想不自量力的夺舍萧慕寻?
    他根本无法忍受,紧抿着薄唇,眼瞳透着深深的厌憎。
    反观萧慕寻,却显得平静:“且不谈筑基期有没有这样的实力夺舍,我身上有足矣抵抗元婴期攻击的防护玉佩,嵇如彦,你真是白日做梦。”
    难怪嵇冕要骂嵇如彦疯了,他以为谁都是萧墨那个疯子?
    让自己活下去,不惜利用魔物千丝虫,这才以筑基修为夺舍了旁人。
    众人听得异常震惊,老族长竟然……想做这样疯狂的事?
    也就是说,今日嵇家的三头金鸾之祸,乃是源自于老族长?
    他们为了活命,想朝萧慕寻和谢辞表忠心,纷纷站了出来:“老族长,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竟然相做这种事!”
    “仙友,我们愿把嵇如彦交出去,本就是他一人的过错,不该连累嵇家啊。”
    “是啊,我们对萧家并无半点不忠!”
    嵇冕向来软弱,竟抬头扫视众人,怒斥道:“住嘴!”
    众人被他这气势威吓,一时间失了言语。
    嵇冕不是向来为人小心,怎突然发了怒?
    嵇冕心冷极了:“爷爷是误入歧途,可你们又为嵇家做了什么?个个力求自保,恨不得撇清关系,便是这副嘴脸!”
    为首的男人反驳:“嵇冕,你说话可仔细些!你不是老族长的孙子,谁想你来当这个家主?你够格吗?”
    嵇冕气笑了:“是,我的确不够格,可我坐在这个位子一天,便要引领嵇家向前!”
    嵇如彦看着这一幕,一直坚持的东西如山石崩裂,骤然倾塌。
    他忽而从那些疯狂之中,渐渐苏醒了过来。
    嵇冕……他的孙儿,他总是觉得,嵇冕性格软弱,修为又无法精进,撑不起摇摇欲坠的嵇家。
    而如今,却有一瞬间,让嵇如彦觉得,自己当初把嵇冕推上家主之位,是正确的选择。
    嵇如彦从火海中走出,借由黑纱覆面,便故意做出疯癫的模样:“嵇冕,你引狼入室,还说自己够这个资格?”
    他踢了嵇冕一脚:“滚开,我这就杀了他们!”
    嵇冕被这力道给踢伤,身体飞出很远,撞击在了墙上。
    他吐了一口血,已无力再说什么。
    嵇如彦看着萧慕寻,桀桀的笑起来:“只是可惜,这样好的资质,竟不是我的。”
    身后的谢辞终于忍无可忍:“你找死!”
    三头金鸾似感染到了谢辞的愤怒和怨怼,奋力朝前飞去,翅膀和利爪将整个建筑粉碎。
    里面的嵇家人连忙逃难,有的被断裂的柱子压倒,亦有些身上着了火,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谢辞仿佛站在断崖边,就差一步便要堕入深渊。
    他的面部因仇恨而扭曲,眼眸赤红,对嵇如彦的攻势格外凌冽。
    嵇如彦虽然也是筑基期,可到底已经寿岁近了,不是谢辞的对手。
    几招下来,他已经处于下风。
    谢辞手里捏紧了寒刃,奋力刺入了他的心脏,嵇如彦一掌将他推开,嘴里咳出一口血,染湿了黑纱。
    嵇如彦的手上似乎带着团黑气,谢辞胸口的衣衫都被腐蚀,露出了里面的胸膛。
    站在一侧的萧慕寻却看得清楚,他胸口的伤痕极深。
    那是在碧岭秘境,谢辞亲手弄出来的。就算之后回到了萧家,谢辞也拒绝上药,只让它自己慢慢愈合,形成疤痕。
    他想要无时无刻提醒自己,不忘仇恨。
    嵇家一些人早已经逃了出来,跪在萧慕寻面前:“仙友,你能救那奴隶,想来也是心善之人,求求你放过嵇家吧,今后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谢辞猛然回眸,害怕萧慕寻心软。
    他和他本身就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个体,一个心善,一个狠厉,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谢辞纵然知晓,他有时会为了某些东西,而抛却自己的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