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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腻在萧慕寻的肌肤上,他一身欲燃的红衣,越发衬得他眉目如画,宛如一朵开得极艳的红莲。
谢辞掌掌控了意识,便看到了这样的美景。
他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侵略性,连谢辞自己都没有注意:“梦?”
萧慕寻轻抿着唇,唇间也沾染了水色,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着平常些:“你方才不是说,你梦到了一个叫林轻云的人救了你?”
谢辞眼瞳紧缩,为何自己的记忆会被年少的他瞧见?
不仅梦到了,竟然还来找萧慕寻,真是蠢。
“……是梦到了。”谢辞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的九幽魔尊,自然不会像年少时的他那样,什么都和盘托出。萧慕寻来问,他也能把自己掩饰得很好。
萧慕寻小心翼翼的说:“你对林轻云……还有没有其他的印象?”
谢辞眼瞳幽深:“只是一个梦境罢了,何须当真?”
萧慕寻忧心忡忡:“我是担心你,你方才来找我的时候太不对劲了。”
谢辞眼神微闪,脑海里浮现出林轻云的模样,他初见萧慕寻时,总觉得他同林轻云有几分神似。
然而两人的性格却完全不一样,一个善良到好似没有一丝黑暗,冷静自持;另一个却肆意洒脱,爱笑爱闹,对敌人绝不手软。
谢辞不欲多说:“……没什么。”
萧慕寻心道,他的嘴这么紧,自己什么也问不到,还谈什么试探!
萧慕寻下了狠招:“你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还耿耿于怀?”
萧慕寻所指的,自然指的祝明霄说杀谢辞的事了。
谢辞却答:“不是。”
那件事他早已经不放在心上。
大不了,他先下手为强。
“那你为何什么都不肯对我说了!?”萧慕寻表现得颇为伤心,眼泪盈于鸦羽的眼睫上,“亏我……还拿你当我最亲近的人。”
谢辞被这句最亲近的人给震了震,心绪复杂万分。
在九幽魔宫的时候,谁敢说亲近二字?怕早被他给弄死。
人人都道他面目可憎,无恶不作,谁又会亲近他呢?
萧慕寻的话好似羽毛,挠进了谢辞的心中,正巧挠到了痒处,让谢辞的心里生出几分酥麻。
谢辞的态度已经软化,再一抬头,又见萧慕寻眼睫盈泪,好似沾满了晨间的清露。
如此勾人,心神也为之所夺。
谢辞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我梦到……我和他交谈过。”
萧慕寻追问:“谈了什么?”
谢辞皱眉:“那是已经过去了许久,我要去赴一场决斗,便故意带了面具去了江云办事,不成想他也在那个地方。我同他交谈了一夜,他说他最崇敬之人,便是那悲天悯人的正派领袖,还在我面前夸了他不少好话。”
萧慕寻顿时冷汗直流,连方才的伤心也忘记了装:“!!!”
是啊,他也记得,那天晚上他把自己夸飘了,说得上天入地,举世无双的那么好。
他当然夸自己啊,不然夸谁!
萧慕寻越想越心慌,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江云灯景,那是他和祝明霄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他喝了酒,到处瞎晃悠。可那时的他早已天下闻名,自然得带上面具。
恍然间天空下起了雨,他以灵气凝结成伞,便看到有一个傻子站在桥头,全身都淋湿了。
他善心大发,醉醺醺的把伞递给了他,两人还聊了彻夜。
萧慕寻对于这段记忆已经很浅了,毕竟他喝了好多酒,自己吹嘘自己的时候,什么好词都用上了。
没想到!
萧慕寻痛心疾首,已是悔不当初:“那,然后呢?”
谢辞想起了那夜的记忆,越发脸色难看。
若非如此,他怎会把萧慕寻囚禁在魔宫,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林轻云夸的那么好。
萧家都是些什么人,谢辞最清楚不过。
人人都觉得萧慕寻好,谢辞却偏要试探出他的真性情。
然而至死,萧慕寻都没有半点恶念,和自私自利的萧家人完全不同。
便像现在……
谢辞看向了萧慕寻,依旧觉得他性子单纯善良,好似一张白纸。他才觉得林轻云说得没错,他的确表里如一。
谢辞说得暧昧模糊:“然后……我便做了一件事,试探了他一段时间。”
做了什么事,答案不言而喻。
萧慕寻哪知道其中这么曲折,上一世将谢辞视为死对头,无非就三点。
第一,两人立场不同;第二,萧家灭门之事;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他最恨谁把他关起来,而谢辞触了他的逆鳞。
现在想想……萧家灭门很有可能是他的误会。
而关起来这件事,就是他嘴欠自己夸自己,还夸飘了!!!
死对头的性格他了解啊,十分任性叛逆,别人越是说什么,他就越是不屑什么。
窒息。
一瞬间,萧慕寻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谢辞了。就算眼前的人是九幽的魔君,他约莫也生不出什么杀意来了。
他们之间的误会,像绕了七八座山那么远。
萧慕寻还想问问:“试探……有试探出什么来吗?”
谢辞睥着看他:“行了吧?再多我就记不得了,毕竟只是个梦。”
萧慕寻心情低落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