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杨慧娜早就想见班觉贡布的家人了,听是班觉贡布的姐姐,立马亲热地拉住央金的手聊了起来。班觉贡布和蒙克过去挑马,张跃见傅杨河身边没人,就默默的走到他跟前站定,撇嘴说:“恭喜。”
傅杨河看了张跃一眼:“你是谁,我不认识。”
张跃说:“那是,你眼里除了班总,还能看见谁。”
蒙克和班觉贡布已经各自牵了马过来。傅杨河见状便迎了上去,说:“这马好漂亮。”
班觉贡布笑着对杨慧娜说:“阿姨要不要上来试试?”
杨慧娜赶紧摆手:“你们玩吧,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阿姨跟我来吧。”央金说着便带着杨慧娜去了凉棚底下。班觉贡布便笑着对傅杨河说:“上马试试。”
傅杨河说:“我怕摔下来。”
“我在呢。”
张跃听到他们俩在跟前打情骂俏,鼻子都快气歪了,哼了一声。蒙克叫道:“张老师。”
“干嘛?”
“这是我的马,你骑过的,不认生,比较好骑,你试试,这么久不见,它都想你了。”
“这马是成精了么,还想我……”
不过话虽这么说,傅杨河还是爬上了马,对蒙克说:“你别管,我要自己骑。”
他说着便骑着马缓缓朝远处走去,蒙克飞快地跑到马棚,又骑了一匹马出来,不远不近地跟在张跃后头。
傅杨河没张跃的技术,骑在马上便有些心惊胆战,班觉贡布帮他牵着马慢慢地朝马场走。平措跑了过来,说:“你们戴上这个。”
他说着便递了一套护甲和头盔过来,手套给了班觉贡布,说:“我有几个小马驹,等会你帮我看看成色。”
班觉贡布点点头,便带着傅杨河往前走,而张跃和蒙克早已经走远了。
杨慧娜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说:“年轻就是好啊。”
“阿姨要想试试也可以试试的,他们有专门的骑手来保护和引导顾客。”
杨慧娜笑了笑,说:“不用了,我看看就行。”
孟韬不知道何时已经从马上下来,朝她们走了过来。央金介绍说:“这是傅老师的母亲。”
孟韬便跟杨慧娜打了招呼,然后对央金说:“我要回去了。”
央金说:“干嘛走啊,班觉才来。”
“我要是知道他会来,就不会跟你过来。”孟韬苦笑了一声,回头看了远处正帮傅杨河牵马的班觉贡布,“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和班觉……”
央金又劝解了几句,孟韬却执意要走,两个女孩子完全没避着旁边的杨慧娜。
杨慧娜都傻眼了。
敢情央金在撮合面前这个美女和班觉贡布啊。
央金无法,只好让司机先送孟韬回去了,回来的时候冲着杨慧娜抱歉地笑了笑,杨慧娜便笑着问说:“刚才那个姑娘,是班觉的……女朋友?”
央金笑着摇摇头:“只是普通朋友,不过我们倒都很希望他们俩能走到一起。”
“感情的事,还是要看个人的意愿。强扭的瓜不甜。”杨慧娜循序善诱地说,“我刚来这不清楚,你们这边,婚姻大事,是听父母的多一些,还是自己做主的多一些?”
央金笑着说:“当然是自己做主的多,班觉的婚事,我们也只是给建议,不会强迫他娶谁。”
“要是他找了一个你们家接受不了的对象,可怎么办?”
央金笑着说:“他从小懂事,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他做事一向有分寸。”
杨慧娜也笑了,眉眼柔和,说:“有时候这人啊,不是说该爱谁就会爱谁,就像你们都觉得刚才那姑娘好,班觉却看不上,也不是说不该爱谁就不会爱谁,这姻缘啊,都是天注定的。班觉的姻缘,或许在你们想不到的地方呢。”
央金笑了笑,放眼看向班觉贡布。
班觉贡布牵着马,那马果然很温顺,他们已经走的很远了,傅杨河便说:“要不你也骑上来吧,带着我跑两圈,这样慢腾腾的好没意思。”
班觉贡布闻言便翻身上了马,把傅杨河抱了个满怀。傅杨河一直觉得战战兢兢,此时此刻才觉得心里踏实了,班觉贡布说:“坐稳了,我可放开了跑了。”
傅杨河点点头,班觉贡布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胯下的马便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呼呼的风声从耳朵边上飘过,傅杨河又紧张又兴奋,便笑了起来,吼道:“驾驾驾!”
他们很快便赶上了前面的张跃和蒙克,张跃听见马蹄声回头看了过来,就看到班觉贡布和傅杨河共乘一马,从他身边一跃而过,傅杨河似乎格外兴奋,从班觉贡布怀里探出头来看他,长发被风吹着,遮不住他灿烂的笑容。
傅杨河是真的很幸福。他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笑的这么明媚,喜悦。傅杨河和他一样,都是精神至上的人,爱情对他来说比功名利禄都要紧,有人爱,被人爱,才是傅杨河终生的追求,其余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如今的傅杨河,有爱,有事业,人生最好的时候,终于姗姗来迟,好遗憾带给他这些的,不是他张跃,而是突然出现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班觉贡布。
这姻缘啊,真是天注定。
第75章 藏不住
马越跑越快,很快就将张跃他们也甩在后头了。他们出了马场,沿着河流往前跑,傅杨河说:“跑的太远了吧。”
班觉贡布笑了笑,问:“害怕了?”
傅杨河一听班觉贡布的声音,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身下的马果然慢慢停了下来,班觉贡布噙住了他的耳朵,傅杨河就忍不住颤抖着哼了起来:“被……被人看见……”
“哪有人……”
傅杨河一边忍耐着电流在身体里乱窜,一边偷偷回头看,远远地只看到张跃和蒙克的模糊影子,他们真的已经跑好远了。今天有些热,他穿的十分宽松,班觉贡布就捞起他上衣下摆,头就钻进去了。
张跃其实大概能猜到班觉贡布为什么突然带着傅杨河跑那么远的地方去,心里妒忌的很,可什么也做不了。这时候聪明的做法应该就是当做不知道,可他耐不住心里的不甘,就骑着马追了上来,远远地就看见傅杨河躺在马背上,班觉贡布的头在他身上起伏。蒙克也看到了,叫了一声:“张老师。”
张跃眼圈都红了,又是伤心又是嫉妒,他虽然知道班觉贡布那小子不会纯情到只拉拉傅杨河的小手,可想象归想象,亲眼看到那刺激还是叫他受不了。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找虐,便停了下来。
蒙克说:“回去吧,别看了。”
张跃掉转过马头,一路往回飞奔,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心想他再也不要为傅杨河这个薄情人伤心了。蒙克怕他摔下来,紧张地跟在后面,张跃越骑跑的越快,好像要急着把十三年的青春都追回来。
杨慧娜和央金在那聊天,远远地就看见张跃骑着马跑了过来,骑的那么快,人在马背上颠簸,看着有些叫人害怕。杨慧娜立即就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张跃。张跃的马慢慢地停了下来,趴在马背上喘气。蒙克追了上来,翻身跃下马,将张跃从马背上托了下来。
张跃双腿落到地上,说:“谢谢。”
“你骑那么快,不要命啦?”杨慧娜喊。
张跃便笑了笑,朝她走了过来。杨慧娜这才行想起傅杨河来,问说:“怎么没看见他?”
“他跟班总不知道跑哪亲热去了。”
一句话说的央金愣了一下,蒙克忙说:“张老师累了吧,我们去屋里坐,里头有吃的。”
央金回头看向远处,远处有些骑马的年轻人,但并没有班觉贡布和傅杨河。她想起刚才张跃说的那句话,也不知道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自己又觉得可笑,摇摇头,便跟着进去了。
傅杨河和班觉贡布半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傅杨河表情怪怪的,倒是班觉贡布,依旧一副沉稳挺直的模样。杨慧娜问:“玩的怎么样?”
傅杨河说:“挺好的……”
“你来学骑马,让班觉带着你怎么能学的会,你看看张跃。骑得多好。”
傅杨河便说了一句:“那是蒙克教得好。”
蒙克就笑了,看了张跃一眼,说:“是张老师聪明,一学就会。”
张跃并不领情,喝着果汁也没说话。班觉贡布去后面看平措的几个小马驹,傅杨河问央金:“孟韬呢?”
“她有事回去了。”
傅杨河愣了一下,杨慧娜就笑了笑,眼睛看着傅杨河说:“那女孩子喜欢班觉呢。”
傅杨河讪讪地笑了笑,说:“班总人那么帅,喜欢他的人多着呢。”
“我以为傅老师这种艺术家,会更注重灵魂呢,原来也看脸。”张跃冷冷地说。大概是他观察比较仔细的缘故,傅杨河刚进来的时候他就发现傅杨河衣领处有个吻痕,傅杨河后来就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才把衣领拉高了一点。
不知羞耻的两个人!
大家一起吃了午饭,但是这场午饭气氛微妙。张跃除了杨慧娜谁都不怎么搭理,蒙克就一直在跟他套近乎。没有了孟韬,央金也变得拘束起来了,只和傅杨河讲话。平措和班觉贡布这俩未来的姐夫和小舅子聊生意。傅杨河偶尔和张跃对眼,都觉得十分羞愧。
他觉得张跃十有八九看出他和班觉贡布去干嘛了。
吃了饭他们就打算回去了,央金想跟着他们去康乌湖看看,便坐上了班觉贡布的车子。傅杨河见她坐到了副驾驶,自己便坐到了后面来,蒙克则和杨慧娜坐上了张跃的车子。
央金说:“傅老师要想学骑马,可以让班觉带你去镇上学,我们家在镇上也养了几匹马,可比平措他们家的马好多了。”
“等以后有时间了好好学,我觉得骑马还挺威风的,你们这男人是不是都会骑?”
“有马的人家都会,”央金说,“你们觉得平措这个马场做的怎么样?”
“才刚开始试运营,我看他很多设施都还没建完。”傅杨河说。
“他们决定的比较仓促,所以后续还在做。我是觉得这离康乌湖风景区有点远,也不知道以后生意怎么样。”
央金话音刚落,傅杨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杨慧娜打过来的:“我听张跃说这附近有个九宿寺,很灵验,我想进去拜一拜,你陪我一起去吧。”
傅杨河便跟班觉贡布说了,车子便朝九宿寺而来。过了转山会,九宿寺已经冷清了下来,人不多,傅杨河陪着杨慧娜进去拜了一下,出来的时候对傅杨河说:“我也没有别的愿望了,这辈子该有的都有了,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找到相伴一生的那一个,年纪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
“我听小唐说,有个邓院长,是怎么回事?”
杨慧娜一愣,便笑道:“你说邓明啊,你别听小唐瞎说,我都多大岁数了,还折腾什么。”
“他不是离婚了么。如果你们两下有意,我是支持你的。”傅杨河说。
杨慧娜笑着叹了口气,说:“再看吧,顺其自然。”
母子俩从庙里出来,杨慧娜又说:“在马场人多,一直没机会跟你说,那个孟韬是怎么回事,我看央金好像很看好她和班觉。”
傅杨河便将班觉贡布和孟韬的关系讲了一遍,杨慧娜说:“这不是另一个张跃么?”
傅杨河大窘,说:“你这么说,感觉我和班觉贡布谈恋爱害了多少人似的。”
“可不是多了两个伤心人么。你看你们俩的感情来的多不容易,是孟韬和张跃两个伤心人换来的,可真要珍惜,要是半途而废,怎么对得起他们两个。”
“妈你放心,你知道我的,我和班觉贡布谈恋爱,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不管多难走,都会一直尽我所能走下去,不会轻言放弃。”
杨慧娜拍了拍他的胳膊:“一定要让班觉和你一条心。别事事都顺着他,对待男人有时候也得有点手段。”
不过她觉得她说了也是白说,她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掉进爱情里就成傻子了。
他们俩从九宿寺出来,却见张跃和班觉贡布站在寺外的拐角处说话,俩人嘴里都叼着烟,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傅杨河上了车,央金说:“班觉和张老师刚才好像争吵起来了,我看张老师脸色很不好看的样子,他们工作出什么问题了么?”
傅杨河笑了笑,说:“张老师最近心情不大好吧,他们俩吵起来了?”
“也不算吵,可我看俩人好像不大愉快。”
不一会班觉贡布便进了车子里面,傅杨河问说:“你跟张老师说什么呢?”
“随便聊了两句。”班觉贡布说。
央金在,傅杨河也不好多问,等到了康乌湖之后,趁着没人,便问班觉贡布和张跃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