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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

      慕容烈如果没有这么多老婆,那就好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早上是被一阵礼花声,号角声惊醒的,坐起来一瞧,宝珠她们都站在宫门口,往外张望着。
    “什么事?”她大声问了一句。
    “回娘娘的话,端贵妃生下了一位小王子。”宝珠连忙带着人进来,服侍她起身。
    颜千夏伸出脚,让她们给自己穿上鞋,她已经弯不下腰了。
    “娘娘要去看看么?”宝珠给她系好衣裳盘扣,仰头看她,犹豫着问道。
    “去看看。”颜千夏点头,她很好奇,别人给慕容烈生的儿子长什么样。
    “备些礼吧,奴婢去准备。”宝珠立刻去准备了,这礼送轻了不行,送重了也不好。最后她拿了一双镶着红珊瑚的玉佩,这玉佩是西海深处至珍之物,别国进贡来的登基贺礼,慕容烈给了颜千夏。
    昨儿动了胎气,所以今日坐着轿子,沿途遇上不少去给端贵妃贺喜的妃嫔。见了她的轿子,忙不迭停下来,全下了轿,就跪在雪地里给她行礼请安。
    谁还敢惹她呢?她是这宫里的祖宗,惹她烦了恼了,是要去冷宫的。
    “本宫偏不跪,看她得势到几时!昨儿的事,我是记下了。”叶嫔不远不近地站着,冷冷地看着颜千夏。
    “得势一日,你都得跪的。”颜千夏的轿子从她身边擦过,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帝宠从来如此,有盛有衰,你何不多积点德,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她们是要在冷宫里苦一辈子,你呢?”叶嫔的声音紧追过来。
    颜千夏掀开轿帘看她,倒有些喜欢这女人了,她咧嘴一笑,冲叶嫔挥了挥手,脆生生地说道:“行,我知道了。”
    “你……”叶嫔跺了跺脚,雪地被她跺出几个深坑儿来。
    “叶嫔,改天找你切磋切磋。”颜千夏又冲她说了一句,放下轿帘,催着抬轿的太监们快些走。
    “娘娘,叶嫔以前还打过您呢,她这样嚣张,皇上为何不她发配冷宫去?”宝珠报怨着,颜千夏却想起昨儿那些女子,都是十四五岁的好年纪,关进那种地方,不如死了。
    “琴妃娘娘的咳嗽病可好些了?”她又问了句。
    “好多了,不过更疯了,这些日子总说娘娘您是她的女儿。”宝珠摇头叹息,她都不懂,为何颜千夏对一个疯妃那样关心。
    “积德呗。”颜千夏淡淡说了句。
    端贵妃的宫里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颜千夏的轿子落下的时候,门口的宫奴们倒呆了呆,璃鸾宫和端贵妃这边从不来往。
    “不用通报了,本宫自个儿进去。”颜千夏扶着宝珠的手,笨拙地迈过了门槛,院中的积雪都扫干净了,铺上了红色的地毯,以免滑倒。
    一路不时有嫔妃过来行礼,她统统不理,直接进了端贵妃的寝殿。
    掀开了金色珠帘,只见慕容烈坐在榻边,怀里抱着小王子,正在逗弄他。
    “瑾瑜贵妃来了。”端贵妃额上捆着白布,一手搁在慕容烈的手臂上,侧脸看向颜千夏,表情骄傲。颜千夏再得宠,宠不过她这皇长子的母亲。
    慕容烈抬眼看来,眼中闪过讶然,想是没料到颜千夏会来。
    “我来恭贺端贵妃。”颜千夏慢步走了过来,看向他怀里的小东西。
    红红黑黑的,皮肤也皱皱的,哪里像刚刚奴才们说的那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才生下来的小破孩,都这样子。
    “哇……”小王子突然哭了,端贵妃连忙把孩子接过去,轻摇着,柔声哄着。抱着孩子的端贵妃跟个柔和极了,刚刚面对颜千夏时的那种锋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走了。”颜千夏站了会儿,只觉得无味,又不是她儿子,看一眼就行。
    慕容烈还是没出声,颜千夏的背挺得直直的,她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让他都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对。
    “娘娘,奴婢让人把千机大人找回来?”宝珠见她脸色黯然,便小声说道。
    “让他快活去吧,总不能天天陪着我,让他不得快活。”颜千夏摇头,就在雪中的小亭子里坐下了。
    其实千机说得对,困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她自己想不透,看不开,自己把自己弄得不开心。
    这里很静,和端贵妃那里比起来,一个是繁嚣闹市,一个是静寂的幽地。她抱着小手炉,静静仰头,看着蓝天。
    身后咯吱响了几声,有人踩到了雪枝。
    她没转身,只低下了头,盯着手里的小手炉轻轻地说道:
    “宝珠,是我错了,我怎么能有这样不实际的奢望呢?我不该动心的,如今动了心,就跟被雪埋了半截身子一样,又冷,又慌,又爬不出来,他却能抱着其她女人。男人和女人的心毕竟不同,他的心大得很,要天下要美人,我的心却很小,以前是池映梓,占得满满的,他把池映梓赶走了,他更狠,占得一点缝隙都没有。我不要什么皇帝,什么贵妃,我从来都只想要一个老公,一个丈夫,一个只属于我的男人。千机说得对,我要把自己困死了,我好想回去,真的想回去,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宝珠你知道吗我一定会疯的……”
    正文 第123章 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舒舒。”慕容烈的手从她身后环过来,把她搂住,她的背靠在他的腿上,他覆着茧的手掌抚过了她的脸,全是冰凉的液体。
    他绕过来,蹲到她的面前,颜千夏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只要闭上眼睛,他就看不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
    “我以后,谁的那里也不去了,只到你那里……”他捧住她的脸,额头低过来,和她的额轻轻地靠着。
    “骗子,我不稀罕。”颜千夏喃喃地说了句,眼泪却涌得更凶了。
    “我稀罕,”慕容烈的唇扫过她的眼睛,轻轻地舔着她的眼泪,“你别哭,你说得对,是我逼你留在我身边的,从此以后,我哪里也不去了。”
    “骗子,你骗我……”颜千夏的肩耸了起来,伸手推他的脸。
    “那,如果我骗你,你拿这个对付我。”他从她的腰上摸到那把小刀,塞进她的手里,让刀尖抵在他的胸膛上。锦袄再厚,厚不过刀尖的锋利,刀尖割开了龙袍,抵到了他的亵衣上。
    颜千夏睁开泪眼朦胧的眼睛,怅然地看着他,女人的翅膀再硬,硬不过男人的柔情。颜千夏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货,她面对柔情百般的慕容烈,心又融成了一团春泥,软趴趴地,包裹着她的爱情梦。
    好像,没有爱,她就会像离开水的鱼,跟快死了一样。
    为什么呢?什么这心用别的东西怎么都填不满,非得要这磨死人的爱情?它看不到,摸不着,不能吃,不能喝,她还偏想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