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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她微微抬头,一眼就看到聂铎的唇角有些许的红痕,仔细一看,竟然是染上了她的口脂。
    叶素素羞得满脸通红,急得想要去找帕子,可是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帕子。她急得不行,生怕别人看见聂铎唇上的口脂,下意识扶着聂铎的手臂抬手去帮他擦。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碰触到聂铎软软的唇上,两个人彼此一对视,双双红了脸。
    叶素素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你唇上有我的口脂”这类的话,只得顶着聂铎的目光,硬着头皮给他擦。也不知那口脂究竟是什么做的,以往叶素素还没觉得那么难擦,可是今日也不知是她过于慌乱,还是那口脂故意和她作对,她竟然试着擦了几下都没能擦下来。
    叶素素急得要哭了,聂铎却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指尖在他的唇上忙来忙去,也没有出声揭穿她,就那样静静地等着。
    终于,叶素素总算是把那些口脂擦净了,小脸却已经红得要烧起来似的,恨不得寻个地缝躲起来。
    聂铎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原本绯红的双耳此刻红得都能滴血了,热得他极其不自然,他生怕被叶素素发现,只能故作镇定,装得若无其事。
    叶素素还红着脸,收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去看聂铎。她以往因为年纪小,很少用口脂的,今日是因为想要见聂铎才用了一次,没想到……想想她就觉得要羞死人了。
    她微微抬头,无意中偷瞄到聂铎绯红的耳朵,顿时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原本以为只有她一个人羞得无法见人,没想到一向杀伐果断的铎哥哥竟然也休成了这副模样。
    叶素素忍俊不禁,抱着肚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聂铎自然知道叶素素在笑什么,尤其是她那双如葡萄似的大眼睛,更是紧紧地盯着他的耳侧,丝毫没有掩藏。
    聂铎侧过身,长臂一伸,把淘气的小姑娘搂在身侧,低头就朝她皙白如玉的小耳朵咬了上去。
    叶素素原本还在笑着,猝不及防地跌倒聂铎怀里,瞬间自己的耳朵就要咬了。耳朵被咬的痒痒的,她不由地缩了脖子,下意识就要跑,可是聂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给她逃跑的机会?
    最后,叶素素被逼得没辙,只能可怜兮兮地连声求饶:“铎哥哥……铎哥哥……”
    一声比一声软糯,一声比一声娇滴滴,聂铎听得心更痒痒了,好在他理智还在,还能记得这是在外面,后面还跟着仆人,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他放开了手,决定放过叶素素一马。
    叶素素终于逃了出来,退出聂铎的怀抱,两步站定,忽然指着前方的湖面大喊:“铎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聂铎下意识回头,叶素素已经趁机扑了过来,攀着聂铎肩头试图去咬他的耳朵。
    叶素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是聂铎实在是太高了,她根本还没来得及碰到聂铎的耳垂,就被聂铎抓了个正着。
    叶素素被抓了,不低头认错,挂在聂铎的臂弯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明显就是一副知道聂铎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聂铎更是气也不是乐也不是,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索性直接抱着她将她一提,让她的双手搂在自己脖子上,把绯红的耳朵送到她面前,任由她玩。
    她想要的,他都会给。
    叶素素学着聂铎咬她耳朵的模样,一小口一小口地磨着聂铎的耳朵,弄得聂铎哭笑不得,却只能干挺着,从牙缝里勉强挤出来几句话:“素素,我备了午膳,我们先去用膳,下午我陪你喂鱼、荡秋千如何?”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飘,他肩头上的小姑娘却还在乐此不疲淘着气,咬他的耳朵不松口。
    这是他的心尖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哄着她玩了。
    午膳备了整整一大桌,叶素素发现大部分都是她平日在家里喜欢吃的菜肴,也有一些没见过的,叶素素叫不出名字,但是看起来极其美味。
    聂铎向她介绍:“那些是我从西南带过来的厨子做的,你尝尝看,味道合口味吗?如果喜欢,我送两个厨子去你家,到时候你若是想吃,就不用出门了。”
    叶素素咬着筷子望着聂铎,心里更甜了。他总是知道她喜欢什么,也总是能变着法的把她照顾的那么好。
    想到刚刚两人在抄手游廊地的事,叶素素终于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咬着筷子低了头,不好意思去看聂铎。
    聂铎拿着筷子碟子帮叶素素布菜,一抬头就看见她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连脖颈都染上了红色,那红晕顺着她的交领一路延伸向下……聂铎眯了眯眼睛,心中了然,小姑娘这是害羞了。
    可是,这未免也太后知后觉了吧?刚刚不害羞,现在竟然害羞了?
    既然知道叶素素害羞了,聂铎也不点破,只得故意催她:“快点吃,吃完我们去喂鱼,池子里的那些鱼可都饿着肚子呢!”
    叶素素一听,不由地撅了嘴小声嘀咕:“我这是第一次来,我没来之前,它们不也没饿肚子吗?”
    她说的声音极小,可是聂铎早年习武,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笑着接话:“嗯,以后让它们天天等着你来喂食,不然就罚它们饿肚子。”
    “我又不能天天来!”叶素素反驳,说着说着,忽然就明白了聂铎的意思,顿时就红了脸。
    聂铎是盼着她天天的来的吧?
    叶素素眉眼弯弯,笑眯眯地想,其实她也是愿意天天来的。
    她愿意和他,日日夜夜,永不分离。
    已经是午时,聂铎不舍得让叶素素饿肚子,也就不再逗她,安安静静地陪着她用了一顿午膳,时不时地给叶素素布菜。遇见她喜欢的,就多帮她布一些,对的小蝶小碗满满的;看到她不喜欢吃的,他暗暗记下来,吩咐厨房下次不许做了。
    这一顿饭,叶素素吃的极好,不由地把小肚子都吃得鼓鼓的,懒洋洋地瘫在一旁。聂铎不让她这些就睡,劝她动一动消消食,好声好气地哄她起来去喂鱼。
    叶素素虽然不想动,可是一想到能和聂铎一起去喂鱼,顿时就从小榻上坐起来,兴高采烈去喂鱼。
    收拾好后,聂铎带着叶素素去给池子中的鱼喂鱼食。
    日头高照,烈日灼顶,原本不适合出门的。可是,聂铎的这个宅子设计的好,似乎早就考虑到日头的问题,特意在湖面上做了几条水上走廊。走廊棚顶把日头挡的严严实实,从内院走出来,不仅不热,还能感受到湖水的阵阵清凉。
    叶素素真是喜欢极了!
    一路上,聂铎牵着叶素素的手就一直没有放开过,一边走一边和她介绍,最后牵着她到了一座湖心亭,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他把仆人递过来的鱼食盒拿过来,朝着池面撒了一大把。
    随着鱼食落水,一群红灿灿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游了过来,那些锦鲤中,还没有几条金闪闪的。
    金色的鱼鳞在日头和水光照射下格外的耀眼。
    叶素素喜欢极了,挪到聂铎身边,也要喂鱼。
    聂铎把鱼食盒放到她手里,小心叮嘱她:“小心点,不要翻进湖里了。”
    叶素素一下子就被聂铎逗乐了,鼓着腮帮子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掉进湖里?”
    聂铎挑了挑眉:“这可说不准。”
    叶素素不服,朝着他吐舌头做鬼脸,随后隔着帕子扬了一把鱼食。她倚着栏杆低头看湖里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抢食,忽然整个人被聂铎从后使坏地向前推。叶素素吓了一跳,心头一颤,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聂铎眼疾手快,迅速地把她整个人箍在怀里,大掌轻抚着她,哄她道:“不怕不怕,铎哥哥逗你玩的。”
    叶素素回过神来,后背抵着聂铎坚硬的胸膛,是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她回头瞪了一眼聂铎,可是在看到他一脸担忧神色,叶素素就不舍得了。
    她只不过被吓了一跳,又没有怎么样,自然是没事的,没想到始作俑者竟然被吓成了这样。叶素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估计聂铎是想起她上次落水的那件事了。
    她回头对聂铎道:“铎哥哥,我不怕,你答应过我,日后要教我凫水的。”
    “好,日后我教你凫水。”上一次叶素素在骊山院落水,聂铎心有余悸。今日他是兴奋过头了,竟然失心疯地想要吓唬她。
    聂铎自责不已,抱着叶素素的手臂却一直箍在她的身上,没有离开。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靠在一起,叶素素也不急,一点一点地撒鱼食,逗着它们吃东西。她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日后聂铎究竟有没有机会教她凫水。
    她的婚事由皇上做主,聂铎又是与皇上才势不两立的。她可以私下里见见聂铎以解相思之苦,可是要她名正言顺地嫁给聂铎,无异于比登天都难。
    一想到这里,叶素素不免有些失落。
    他们如今在一起的时间,都是偷来的,自然要好生珍惜。
    叶素素放下手里的鱼食,把帕子也放到了一旁,双手覆住了聂铎抱在她腰的手背上,用力地抓着他的手。
    聂铎从背后拥着叶素素,下颌正抵在她的肩头,很是意外她竟然过来握他的手。聂铎忍不住笑了,笑声在她耳边轻轻浅浅的。
    叶素素忍不住回头,两个人脸颊相撞,又是面对面,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眼眸里都是对方的身影,缠缠绵绵,依依不舍。
    聂铎不再迟疑,低头靠近叶素素,又吻上了她带着胭脂香味的唇……
    池子里的锦鲤们还在争先恐后地往湖心亭方向靠过来,摇着尾巴,等着吃食从天而降,可是它们左等右等,却什么也没有等到,反而是那两个相拥的人影模模糊糊地倒映在湖水里,一直都不肯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当然是亲啊!
    ☆、57偷得浮生半日闲
    喂过鱼, 聂铎怕叶素素累, 牵着她去了他的书房, 让叶素素歪在窗边的小榻上小憩片刻。
    叶素素第一次进聂铎的书房,满心满眼都是好奇, 把书房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连角落都没有放过。
    她小时候虽然和聂铎亲近,可是聂铎毕竟是南郡王的留在京城的质子,那时候聂铎虽然能自由出入护国将军府, 但是聂铎和南郡王妃的住处却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出入的,叶素素也只在宫里见过南郡王妃两次, 根本就没有去过他们的住处,更不可能见过聂铎的书房。
    想到早逝的南郡王妃, 叶素素心头不由地心疼起聂铎了。
    当年南郡王妃出事时, 聂铎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少年,他又是从小就跟着南郡王妃在京城做质,和母亲相依为命,南郡王妃这么一去,聂铎当时一定很难过。
    叶素素恨透了自己, 当时她被娘亲拘在内院里, 等听说这件事时, 聂铎已经回到了西南,南郡聂家和皇室赵家也彻底翻脸了。她就算是想安慰聂铎,也已经没有机会了。
    想到当初的听闻,叶素素不免有些奇怪。
    既然当年的南郡王聂胤然能率三十万聂家军直逼京城, 为亡妻复仇,保住自己唯一的儿子,甚至能逼得皇上将潦河以南半壁江山送与聂家所有。
    三十万聂家军绝对不可能是仅仅十年就能有那么大威力,直接逼得皇上龙位不稳!
    这一定是聂家人几代经营的。
    可是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实力,为何会舍得送自己的妻儿进京做质?甚至连挣扎反抗都没有过,就那般听圣意、忠国忠君?
    如果南郡王聂胤然真是如此听话,那么南郡王妃出事之后,为何他会看准时机、果断出兵,迅雷不及掩耳,一举直逼京城,逼得皇上龙位不稳,让潦河以南成为聂家囊中之物。
    这可不是忠国忠君的郡王所为,甚至从此以后,聂家就再也不是大原国的子民了。
    当年南郡王聂胤然以为亡妻复仇的名义,赚得了天下大义,也赚得了半片江山。可是,他却也失了发妻,与唯一的儿子亦是分别十年。
    聂家似乎并不如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叶素素忽然有些内疚,她是一点都不了解南郡聂家,一点都不了解聂铎。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聂家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聂家在谋什么。
    聂铎见叶素素一直在书房里打量,笑着问她:“素素喜欢吗?”
    叶素素还在走神,忽然听到聂铎这么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她却笑了:“铎哥哥,书房是你的地方,若说按照我的喜欢,你恐怕要哭了。”
    聂铎笑着挑眉,故意问她:“你的喜好,为何我就会哭?”
    叶素素顿时就笑眯眯和聂铎开起来玩笑:“这书房若是按照我的喜欢,我定然要在这里放上一片粉嫩的帐子,在小榻上摆上一排虎娃娃迎枕,这边再摆上掐花琉璃柜子,那边再摆上一架子花篮子……反正都是姑娘家的东西,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会客!”
    聂铎被叶素素逗得哈哈大笑,一伸手把小姑娘拉进了怀里,笑道:“好,就按你说的布置,你放心,我脸皮厚,最多不过就是落一个惧内的名声,我不在乎。”
    叶素素靠在聂铎的怀里,听到他的话,顿时浑身一僵。
    “惧内”的名声?
    只有成了亲才会有“惧内”一说。
    可是,他们会成亲吗?
    叶素素靠在聂铎的怀里,不由地就抓紧了他的衣裳,小手紧紧的攥着,指尖过于用力,微微泛起了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