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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姓关,关大哥,没毛病。
……个鬼啊。
谢子游望着湖面中自己铁青的脸,都能想象到武琮现在的心情,他迫不及待找到关珩,将某只刚刚苏醒、异常黏人的树袋熊从他身边踢开,拽着恋人回到住所。
关珩哭笑不得,拉着醋意熏天的爱人好一番安抚,末了偷偷跟他说:“武正英是假装的,你信不信?”
谢子游心想,信个鬼。
武正英那个马大哈,简直憨到家了,他但凡能长点心眼,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信?”关珩眉眼弯弯,“那我们打个赌?”
“行啊,”谢子游一口应下,“赌什么?”
关珩嘴角轻勾,微微侧头,在谢子游耳边低语几句,略显艳色的话语携滚烫热气喷洒在谢子游耳根,登时让他霞飞双颊。
谢子游捂着滚烫的后颈,暗暗磨牙:“……赌了!”
关珩暗笑。
结果……自然是谢子游输得一塌糊涂。
直到被人扣着后腰扑倒在软榻上,谢子游依旧难以置信地瞪着天花板,澄澈双眸中满是茫然。
关珩搂着恋人亲了一阵,感觉到怀里人的心不在焉,他将头埋在谢子游颈间,轻咬少年莹白的耳垂,半是抱怨地唤道:“游游!”
“做就做,别打岔。”谢子游努力梳理着思绪。
片刻之后,他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谢子游一把拽住关珩作乱的手,翻身坐起。
关珩被迫骤停,疑惑地抬起头。
“我想起来哪里不对了,”谢子游喃喃道,“是你救的武正英。”
“为了不扰乱施救过程,武琮定会把所有人驱赶出屋,也包括他自己,所以武正英刚刚苏醒时,屋内只有你们两人?”
“什么失忆……都是你教给他的?!”
关珩:“……”
一见恋人强作镇定的微笑,谢子游心中登时明朗——自己定是猜到了真相!
“混蛋,你教他蒙混外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拿这个跟我打赌?”
谢子游指尖哆嗦,愤然作色,桃花眼中似有火苗翻腾,声线字字拔高。
关珩苦笑一声,忙低下头,将谢子游余下的愤怒全部堵在唇齿间。
一番亲昵后,他轻声道:“游游,亲热的时候不要提旁人的名字,我会吃醋。”
谢子游捂着酥麻的嘴唇,难以置信地瞪大桃花眼,心底飚过一声国骂。
插科打诨,偷换话题——这人竟然把这些本事用在这种地方!
“你有本事骗人,你有本事承认啊!别想装傻,我要……”
关珩觅到时机,遂又欺身而上,牢牢搂住挣扎的恋人,将一切话语吞没在甜蜜的吻里,这个吻的时间格外长,直吻到谢子游气短,在他怀里软成一滩春水。
“游游,攒点力气,别说那么多话。”少年温柔地笑道,“夜还很长。”
当天的夜晚格外漫长,皎白月光落在窗棂上,映着屋内通宵达旦的烛光,有娇俏的雀儿跃上露台,羞怯地歪着脑袋,小心地朝屋内瞥上一眼。
随即像是受了刺激,慌张振翅,远远飞走,只留下一生清脆的啼叫。
……而第二天正午,骄阳攀过大半天空,谢子游的小院前再次多了一块木牌。
畜生不得入内。
这次连“关珩”二字都省了,直接跟畜生并入一列。
再次被赶出门的关珩站在门口,双手抱怀,连连摇头,啼笑皆非。
……
时光在日复一日的闲适中悄然流逝,再后来,关珩达到九阶,以九成的支持率,碾压其他候选人,当上了中央学院的院长。
早年的学子纷纷毕业,渐渐成长为各领域首屈一指的人才,接管家族权利,而他们并未忘记,多年前在中央学院,生死危难间,望见的震撼人心的一幕。
配上暗中流传的小书册,关珩在众修者心中的地位渐渐攀到了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
谢子游已经无法继续印刷书册,之前流传出去的小册子渐渐销声匿迹,原册被些心思敏锐的学子早早收藏,也有的被书馆高价购去,印出粗糙的次版,大卖一笔。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转瞬而逝。
谢子游掰着指头,一日日细算余下的日子,越临近终结,他越是焦躁,忍不住天天黏在关珩身边。
关珩敏感地察觉到爱人的变化,一向羞赧的游游竟然在床榻上缠着他不放,他宠溺地接下一切,在谢子游面前依旧尔雅温文,却在转身后眸色黯淡,眸有忧色。
他从未忘记,两人确定恋情之前,谢子游曾承认过,他迟早要离开。
没想到这个时限是二十年。
在曾经的少年心目中,二十年已经是不敢奢望的长度——他曾以为仅仅会有几年,甚至几月。
而这一天即将到来时,关珩跟谢子游又深深地感到不满足。他们离开中央学院,踏上旅途,走遍每一处名山大川,去林中听雨,海边观月,将《大陆美食图鉴》上的美食逐一寻来,变着花样烹饪出美味珍馐。
但无论两人如何不情愿,二十年终归接近尾声,谢子游心中日历一页页撕下,分别的日子……最终到来了。
那天谢子游赖了床,还拽着关珩,不让他起身。
关珩隐有所感,他搂着怀中恋人,轻轻拍打着谢子游的背脊,静静沉浸在最后的温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