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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初十,也该下雪了。”
崔元九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儿柔软透着暖意:“腊月初十,和平哥儿看了场雪。”
“这就叫看了场雪?”
“嗯,和平哥儿一起看下雪,第一次。”
陈玉平见他说得认真,倒也熄了打趣的心思。这人,有时候看着很沉稳老道,有时候又特别简单纯粹,像个孩子般。
“你们不冷吗?”陈原秋好奇的问,他边哈气边搓着手,还跺了跺脚:“我觉得好冷。”
陈玉平翻了个白眼,又觉得特别好笑,明亮的双眼如月芽儿般弯着。
他进了灶屋。
崔元九走到陈原秋跟前停下,沉默了会,说:“可能是你只有一个人,才会觉得冷。”
“?????”满脸问号的陈原秋在原地懵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这话是啥意思。
陈老爹对着三儿子说:“怎么就起来了?草哥儿没醒?你不在身边,他很快会醒的。对了,今个就由我和阿父往镇里去,你们留在家里守着摊子。”
“用不着,阿父和阿爹留在家里,我和元九去铺子里。”陈玉平洗漱好,喝了碗温开水:“我去看看草哥儿。”
草哥儿醒了,见只有他在床上,也不哭也不闹,圆溜溜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胖乎乎的小胳膊依旧藏在温暖的被窝里,连个小指头都没有露出来,小模样乖巧的哟,陈玉平看在眼里,一颗心又暖又软,就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送给他的草哥儿。
“阿爹。”细糯糯地小奶音。
“乖草哥儿醒啦,是不是想阿爹了?”陈玉平搓了搓手,双手有了暖气,这才伸出被窝里,熟练的给儿子穿衣裳。
“你不在,我就知道他也会醒来。”陈老爹打了盆温水给小孙孙擦脸擦小手:“被子够不够厚实?这天呐,下了雪会越来越冷,要不要再添厚些?”
“够了,太厚盖着不舒服,已经很热乎了。”
崔元九揉了下草哥儿的小脑瓜:“小脸儿还泛着红,手脚也暖和的很。”
草哥儿对他已经很习惯了,只不过不知道要怎么喊,陈家人没教,崔元九自个也没教,草哥儿就冲着他笑,咧着嘴儿,眉眼弯弯。
每天陈玉平他们出门时,被阿爷抱着的草哥儿,总会眼巴巴的看着。
“阿爹,进屋去吧。”陈玉平低头亲了下草哥儿的额头:“下午就回来了。”
“外面有风,还下着雪,把草哥儿抱进来。”陈老汉站在门口,随时要关门的样子。
陈老爹道:“走吧走吧。”抱着小孙孙进了灶屋。
“明年草哥儿大了些,咱们就可以带着他到铺子里去。”小娃儿越大越会表达自己的依赖和眷恋,陈玉平觉得,他是越来越爱草哥儿了,这就是他的心肝肺。
“是可以带着他,就是铺子有点小,他只能靠墙坐着。”
陈玉平觉得这不是问题:“到时候再看看,说不准会换个大铺子,买铺子的钱还是足够的。”
陈原秋安安静静的当背景,老老实实的赶牛车。
阿父和阿爹说,三哥和九哥说话时,他管住点嘴巴,能不开口就别开口,省得破坏气氛。
简直心累,心酸,孤独。
下雪天,街上行人少,队伍也排不起来,实在太冷了。
铺子里的生意倒是不受影响,饼子才出烤炉,就会很快被卖掉。
“整个南街放眼望去,也就你家铺子没受下雪的影响。”隔壁店里的老板,一脸的羡慕。
陈原秋笑笑嘻嘻地道:“我三哥手艺好,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民以食为天。”
“还真是这么个理。”老板蔫蔫儿的说着,又回了自家店里。
热闹是隔壁的热闹,他啊,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唉!
午时过半,店里的吃食都卖完了。
陈玉平提着意见:“索性回家吃午饭?”晚是晚了点,也总比在店里张罗强。
“我没问题。”陈原秋抢先回答。
崔元九对着平哥儿笑,俊朗的眉眼温暖而柔软:“咱们回家吃也好。”
话说的平平无奇,却有种莫名的撩,陈玉平心尖狠狠的抖了下,仿佛被电流小小的刺了下,有点痛也有点儿痒。
第39章
牛车缓缓慢慢驶进苦竹村,晃晃悠悠停在了陈家屋门前。
车上的人还没来的及跳下牛车, 留了条缝儿的灶屋屋门从里被打开, 是村长, 身后跟着陈老爹, 俩人正在说着话。
“还以为是阿爹知道咱们回来了, 正想着,阿爹的耳朵甚时候这么灵敏。”陈原秋笑笑嘻嘻地逗着趣儿:“咱们也没闹什么动静,这是赶了个巧。”又冲着村长打了声招呼。
村长乐呵呵地笑:“今天瞅着像是回来的早些,下雪天,生意还要更好不成?”
“吃食做得少,不及前几天的份量,卖得也就快了些。”
灶屋里,许是听到了陈玉平的说话声, 昏昏欲睡的草哥儿瞬间见了精神,扭着小身板冲着门口呜咿呜咿的喊, 扑腾着胖嘟嘟的小胳膊, 时不时的喊句阿爹,阿爹两个字吐字特别清楚,软糯糯仿佛透了股甜甜地奶味儿。
“草哥儿念着你,快些进屋去。”陈老爹没让三儿子拿牛车上放的杂物。
陈原秋左右两只手都拎着东西, 已经到了屋门口, 用腿推开屋门:“三哥,快进来,草哥儿伸长着脖子等你呢。”说完, 他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咱草哥儿这小模样可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