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不仅亲手将卓青安葬，他还在自己没退休的时候，做出了一个让当时很多人反对的决定。
    卓青安葬之前，他的墓葬已经修好。而他的墓葬中，已经葬下了一个人。
    那时候华国还没有开放同性婚姻合法化，这里却葬着一对在所有人眼中，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同性情侣。
    这个墓，是卓青和万煦的合葬墓。
    正如卓青多次强调的，他所有成果中，都有万煦的一分努力。大长老听在耳朵里，记在了心里。虽然外人怎么评价，大长老无法左右。但他至少，可以给万煦迁墓，让卓青和万煦在死后合葬，并在万煦的墓志铭上，写明是万煦和卓青一起，证明了黎曼猜想。
    这个决定很任性，但大长老力排众议，为卓青任性了一次，即使这让他在百年后饱受诟病。
    毕竟，万煦证明了黎曼猜想这件事，只有卓青一个人反复念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
    卓青揉了一下眼睛，眼睛中进了沙子。
    万煦给卓青递了一包再生纸，擦眼泪和鼻涕。
    “去给大长老打个招呼？”万煦问道。
    卓青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作为已故国家领导人，大长老也葬在八宝山。
    大长老，我回来了。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纵容和溺爱。
    谢谢你在我“死”后，为我做的一切。
    第195章 番外之人间百年（二）
    去了八宝山公墓之后, 卓青和万煦没有在帝都停留，而是乘坐高铁回到了故乡南城。
    现在高铁引擎和铁路材料已经全面更新，速度和稳定性都得到了很大提高。只一个小时, 卓青和万煦就到达了南城高铁站。
    天色较晚。两人定了一个星级宾馆，休息了一晚之后, 像个普通游客一样, 拿着攻略开始“旅游”。
    他们第一站，去了南大。
    一百年时间, 不足以让南大这个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有了百年历史的大学发生太大的变化——顶多翻新了教学楼。
    卓青和万煦本科并非在南大上, 他们来南大, 只是想寻找一下郭玉海和杨逸尘的踪迹。
    但很遗憾，这两位教授除了荣誉墙上的照片之外，没有在南大留下任何东西。
    他们晃悠了一圈, 观摩了一下百年后的大学学子的朝气蓬勃之后，去了仍旧以卓青命名的研究所。
    说到这个研究所，卓青有点尴尬。
    研究所他几乎没怎么管, 全交给了老师和逸尘叔。他好不容易抽空回去了一趟，以为给研究所的人解决了很多问题, 他们应该会高兴, 没想到那群人好似受到了巨大打击，那低沉的气氛, 让卓青承受不住，很快就遛了。
    “研究所能看什么？我都没怎么去。”卓青小声道。
    万煦无奈笑：“去看郭老师和杨师傅。”
    卓青摸了摸脑袋。好吧。虽然这个研究所和他关系不大，但老师和逸尘叔可在那个研究所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
    特别是逸尘叔。作为风水师和建筑师，他本来可以轻轻松松赚很多钱。但他把本职工作都“怠慢”了, 一直留在这个研究所。
    这个研究所，后来还变成了风水师协会的第一届培训地点。现在也是风水师评级地点之一。
    不过原本的研究所已经变成了景点, “卓青研究所”已经搬到了城外的高新技术开发区，附近有量子超级计算机等全国最先进的科学设备。
    卓青和万煦都馋得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他们俩当初可没有这么多好东西。那时候，虽然华国全力支持他们，但大部分设备都还得从国外进口，就算有钱也买不到。
    现在，各行各业高精尖的设备，都已经实现了国产。科研工作者再也不用愁买不到设备了。
    但现在的“卓青研究所”是科研重地，卓青和万煦以普通手段进不去。
    虽然“隐身”之后倒也不是不能进去偷窥，但百年后的“卓青研究所”已经和卓青毫无关系了，他们没打算进去。
    卓青和万煦在高铁上的时候，就预约了第二日的景点。
    他们刷了手机之后，照旧下了一个导游语音，想听听导游是如何描述卓青当年工作的事。
    一听之后，卓青就更尴尬了。
    百年的时间，真实和故事交织，他的故事已经面目全非。
    总之，导演介绍的那个每天呆在研究所吃馒头蘸墨水的（划掉）傻逼（划掉）艰苦奋斗人士，究竟是谁？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至于那只非常肥的黑猫……你这是污蔑好吗！！！！！！明明就是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别给我编些莫名其妙的故事！！！！！肥肥的大黑猫，我怎么把它塞进口袋里！！！！
    卓青心累！
    他抬头看着那个所谓的“卓青专用办公室”，半晌无语，很想表演一个当场泪流满面。
    这根本不是他的办公室啊。
    话说当年他有办公室吗？好像有？但他大部分时间都蹭老师和逸尘叔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已经被当做杂物间了吧？
    总之，他是不可能在自家办公室挂一只肥肥的招财黑猫图。
    话说这只肥肥的招财黑猫是谁啊？你鸠占鹊巢啊！
    看着气鼓鼓的卓青，万煦忍着笑揉了揉卓青的头发。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