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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真狠。
脸颊是麻木的,心口是刺痛的。
因为这个人,他原本温馨和睦的家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
有那么一瞬间,傅曜甚至想,当初这个人明明都已经被人贩子打成那样了,为什么他居然抗过来了?如果……如果当初他直接死了,是不是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爸爸妈妈不会想要闹着认亲儿子,曦曦还是他弟弟,他们一家还是和和睦睦开开心心地在一起生活。
如果,这个人不要出现就好了。
如果,世界上没有这个人就好了。
谢辞声看到了傅曜的眼神,他直接上前飞起一脚,将傅曜踹飞了出去。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宴灯,把你那些恶毒的念头给我收起来,否则……”
谢辞声冷冰冰地说完,大步走过去打开大门,示意傅清辉可以带着一家子离开了。
“现在,请你们离开这儿。”
傅清辉看着艰难爬起来的大儿子,再看了看站在一旁眼含戏谑的小儿子,一颗心活似被砍成了两半。
宴灯耸了耸肩,道:“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并不需要我回答。”
他指了指一旁的傅曜,道:“您看,您家的长公子不同意呢。唔,家里还有一个养了十八年疼了十八年的小公子吧?那我觉得他更不可能同意了。其实,之前十八年都这么过来了,再过三五个十八年,也没有什么关系的吧。一家人和和睦睦地继续过日子,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好吗?”
傅曜听到这句话,深深地看了一眼宴灯,眼神中颇有点算你识相的意思。
他赶忙接茬,对傅清辉说:“爸,你听到了吗?他说就当做这事没发生过,他都不愿意回来了,你们为什么非要把他认回来?难道十八年的养育和朝夕相处,真的比不过那一点点的血缘牵扯吗?爸,求你了,咱们带妈妈回家吧。”
傅曜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宽容慈爱的父母,在面对这件事的时候,就像是两个失去理智的繁殖癌一样。
你抚育教养了十八年,一天天用心血浇灌长大的孩子,居然比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有血缘的人吗?血缘就那么重要吗?
重要到让你们不惜去亲手往自己养大的孩子心坎上插刀子?
重要到让你们不惜亲手破坏原本和睦的家庭?
如果你们觉得亏欠了宴灯,他也表示愿意发誓赌咒,以后余生只要自己不死,一定会尽到一个哥哥的责任,去保护他,去为他保驾护航。实在还是觉得不够的,那把应该给宴灯的遗产折合成钱,都给宴灯,他也不会有一丁点反对的意思。
傅清辉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你兄弟情深了,那我和你妈妈呢?
我们的心情,有谁考虑过?
明明我们才是受伤最深的受害者之一,不去迁怒傅曦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宽容了。还要求我们像从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一样,去疼惜呵护那个冒牌货,你到底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不认回属于自己的孩子?
父子俩的对峙,宴灯不愿意掺和。
若说之前还曾经被方珺珺一腔浓烈的感情冲击到,心智有所触动的话。
那么,现在看到傅曜,宴灯心中那一丢丢触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之前,他还想着,要不然就当成自己多了一门远亲,以后逢年过年见个面,吃吃饭,聊聊天。
现在嘛,他深深地庆幸,幸亏自己没有因为方珺珺和傅清辉而说出这样的决定。看这架势,傅家肯定要闹一场狗血风波,他还是离的远远的,再也不见面,不掺和的好。
宴灯走过去,在方珺珺的几个穴道上使劲揉捏了片刻,而后把人打横抱起来,走了出去。
方盛早已经接到谢辞声的传信,开着保姆车过来了。
看见抱着方珺珺出来的宴灯,他赶忙上前帮着,把人轻手轻脚地安顿在床上躺好。
“方哥,你有烟吗?”宴灯最后看了一眼方珺珺的睡颜,拉着方盛来到了旁边的花圃里,伸手讨烟抽。
“给。”平日里特别话痨的方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着宴灯有些伤感的眼神,他还是很贴心地什么都没问。
“谢啦。”也不知道是谢方盛的烟,还是谢他的闭口不言。
宴灯狠狠地嘬了两口烟,觉得必须把今天的日子记下来,以后每一年的今天,都必须小心再小心。从告白失败,到差点被卷入狗血身世家庭大战,这一天发生了太多让人难过和不堪的事情了。
可能这就是网上那群粉丝说的水逆吧。
傅清辉走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清瘦的少年靠在墙上抽烟,眼神有些空茫的样子,他的心密密麻麻地痛了起来。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或者说,有立场说点什么。只好冲宴灯点了点头,狼狈地钻进车里。
“方哥,麻烦你把他们跟着傅叔叔的车,把方阿姨送回医院去。”
“行,知道了。”
宴灯走了两步,还是回过头,正好撞见一直扒在车窗上看着他的傅清辉。
他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傅叔叔,方阿姨的情况不太好,我建议你尽快给她找一个专业能力过关的心理医生,最近全程跟紧了她,好好地给她做一下心理疏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