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样，你才肯放过羽氏一族。”她问，袖下的手攥紧，羽阿兰心生杀意，无奈，光凭她一人，根本伤不到龙辕叶寒。
    要怎样，才能救羽氏一族。
    龙辕叶寒没有理会跪在他脚下的羽阿兰。
    他迈开步伐，自已去取了那放在御桌上还温着的茶，淡定得理所当然，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的照常饮茶。
    羽阿兰泪如雨下，龙辕叶寒是唯一能救羽氏一族
    的人。
    跪爬拽住龙辕叶寒，抱着他大腿的羽阿兰，此时是没有什么骄傲可谈的，只剩下狼狈，悲惨凄凉。
    “求你，放过羽氏一族，放过阿珑。”羽阿兰由始至终，只是想龙辕叶寒放羽氏一族以及所有人与她有关联的人，放她们一条生路。
    羽阿兰苦求着，她完全没有骄傲可言，紧紧抱着龙辕叶寒的大腿，怕她一放开，羽氏一族就真的完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羽阿兰怎样也不敢相信，怎么会变成这种情况。
    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深宫之中，这全大宛天下最高权力的集中地，原来想要人命是这般的简单。
    羽阿兰闭上绝望的眼，她不能想象到，到初选择龙辕叶寒时，抱着那些幼稚的幻想，还真以为能与龙辕叶寒相守到天荒地老。
    看着眼前这个冷血，无情，对她不闻不问的龙辕叶寒，以后要怎样走到白发苍苍。
    那抱拽着龙辕叶寒的手，是多么的想松开，只是因为羽阿兰终于明白了，从牵手走到这一步，很难再走白发苍苍。
    “松手。”羽阿兰把所有希望牵托在龙辕叶寒身上。龙辕叶寒让她松手，羽阿兰怎么可能会放开，龙辕叶寒是羽阿兰在乎到顶点的羽氏一族的唯一救命绳索。她硬着头皮道：“求你，求求你了，救救羽氏一族。请皇上收回成命。”
    “君无戏言。”无情的声音，比殿外的霜雪还要冷上几分。
    羽阿兰无奈，她含着泪给龙辕叶寒磕了个响头：“阿兰明白，你不过只是想报复羽阿兰，你要怎样对待羽阿兰都可以，只要你开心，求您放过羽氏一族。”
    羽阿兰无奈，除了如此，羽阿兰再无他法。
    又是一个响头，羽阿兰磕碰在金殿上的额头没两下便红肿了起来。
    瘦弱拖着病的身体，再次咳了起来，喉咙一甜，她能感到一阵血腥，咬着牙关坚苦咽回去。
    要怎样，要怎样她羽阿兰才能保住羽氏一族。
    没有想到，羽阿兰放下骄傲苦苦求龙辕叶寒，不仅没能让龙辕叶寒有半点收回成令，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怜悯都不会给羽阿兰。
    冷血，真的冷血。
    帝王无心。羽阿兰无奈，泪水洗面的羽阿兰，她咽着喉咙涌起的鲜血，无奈的再给龙辕叶寒磕了个响头：“求您，放过羽氏一族罢。”
    沉默，回应羽阿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
    又是一个磕头下去，再抬起那双红肿的单凤眸时，她额头上，显然已经磕得血肉模糊，深红的血顺着那额上流过眼角，瞧着倒像是血泪，沾染到那乱着的散发，墨发瞬间变成了深红色。
    沉默。龙辕叶寒还是沉默，如同羽阿兰不存一般，或者说是他没看到像空气一样的羽阿兰，视羽阿兰为空气。
    羽阿兰她还能怎样：“辕帝，你说话啊。”
    羽阿兰无计可施的要求龙辕叶寒开口说话。
    那双桃花眸缓缓瞧跪在他脚下的羽阿兰，眸光中像是对将羽阿兰恨到无法用语言形容。修长的手将羽阿兰哭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的脸抬起，那双眸在审视羽阿兰。
    羽阿兰的心随着龙辕叶寒的这个动作，呼吸都紧了几分，她无措紧张的看着唯一能救羽氏一族的龙辕叶寒，那双冻得发紫擞抖的芊手，紧紧抓住龙辕叶寒的手：“求您，求您救救羽氏一族。”
    羽阿兰也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龙辕叶寒冷酷无情的薄唇中的话，让羽阿兰能感到，死亡在逼近羽阿兰：“阿珑，于明天问斩。羽氏一族…。”
    他没有说完，听到阿珑将于明天问斩的羽阿兰，她双眼一黑，已经不敢再听下去了。彻彻底底的冲破了她的所有防线，情绪崩溃又无奈的羽阿兰，她吓得爬着跪着慌张着，更求龙辕叶寒了：“不要，求求你，放过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该成为殉葬品，你要报复，朝我，朝我来好么！放过阿珑。”
    龙辕叶寒的眸是那般的无情，如刀剑一般的眸光，让羽阿兰明白龙辕叶寒是有多恨她。
    见着羽阿兰此刻的狼狈，羽阿兰能看到龙辕叶寒眸光中有一丝笑意。看羽阿兰痛苦，似乎能让龙辕叶寒舒心？
    龙辕叶寒的眸光中，满满皆是对羽阿兰的厌恶。
    阿珑，就要于明天问斩了。有这样的一个亲姐姐，身为羽阿兰弟弟是阿珑的不幸。羽阿兰嫁入深宫，选择了龙辕叶寒这个人，是羽阿兰的罪孽。
    羽阿兰越能为阿珑放弃更多，越为此付出更多，龙辕叶寒越能想到，羽阿兰对待那个孩子时，是多么没有母爱。思及那怀胎几月便逝去的孩子，龙辕叶寒他痛心重语道：“羽阿兰，当初对待你的孩子时，怎么不见你有半分的在乎！”那是他的孩子啊，最终流掉了，他也没见羽阿兰有多大的伤心。
    不伤心，为了那个孩子，羽阿兰对龙辕叶寒杀心都起了。说羽阿兰不伤心。羽阿兰她红着眸，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走到这一步，羽阿兰一无所有：“求您，求您放过阿珑，放过羽氏一族。”
    看不到龙辕叶寒有什么动摇，他面不改声色。让羽阿兰心中更绝望。
    “我明白，你只是在恨我，想报复我。”羽阿兰生无可恋一般眸光无神如死，外头的雪景映在了羽阿兰绝望的眸：“如果你只是恨我，我可以任你杀或打或幽禁终生，都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见我，我可以永远消失在你眼前，也可以永远不再与你联络，只求你，放过与这些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们。”太后不是她羽阿兰欲毒害的，慧嫔不是她推流产的，这些龙辕叶寒会信她么，不，龙辕叶寒从来没有信过她，这次也不会信羽阿兰。
    “太后，是我在她补药中下毒的。慧嫔，也是我一手推倒的，我认了，你要处置，朝我来吧。”羽阿兰违心认下，她是清白的，羽阿兰的清白天知道，可天不会开口。羽阿兰只能冤枉的认下，认下一切皆是她干的，除此之外，羽阿兰还能怎样。
    山穷水尽。
    这话羽阿兰刚认下，激怒了龙辕叶寒：“贱人！”这两字从龙辕叶寒口中出来。“呯”的一声，紧抱着龙辕叶寒大腿不肯松手的羽阿兰，被龙辕叶寒抬腿一踹。
    双手只迫松开，呯的一声羽阿兰倒地，额头再次撞在金殿上，血流得更汹涌而出。
    头破血流的羽阿兰，她的视线黑着，脑中翁翁响着，她几欲无法分清白天黑夜，坚难的从金殿中爬起身体，可是刚爬起，她便能感到自已胸前领口被人提起：“你居然真想伤害太后。”龙辕叶寒收缩的眸恨不得杀了羽阿兰。
    不过，羽阿兰双眸黑着，她根本看不见。胸前领子被人紧提着。羽阿兰对龙辕叶寒没有半点感情，羽阿兰很释然，龙辕叶寒根本不爱她，又怎么会不舍得伤她呢。
    羽阿兰对龙辕叶寒的感情已经绝望，她又会有什么伤心。被个陌生人这样，羽阿兰除了怨自已无能外，她还会有什么多情呢。
    龙辕叶寒对羽阿兰而言就是个陌生人，可惜，羽阿兰还要求着这陌生人，羽氏一族不能被灭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