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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傻根见他俩都不理自己也不恼,自个走去了大树下。自钱书应踢桃事件后唐晓乐就命人在这边多扎了一个秋千,搞了两幅石头桌凳,用做休闲地。傻根欢快地循着石桌一圈就着围着的几个石凳坐来坐去,一跳一跳地。
    钱书宁钱书宇两个看着他自己玩游戏似的很开心的样子,哥俩疑惑不解地对视了一眼,就双双站起来跑去和傻根玩抢凳子坐游戏,很快桃树下就响起来三个孩子一阵阵的嬉笑声。傻根最后坐了块凳子正好视线对着了秋千,伸手指着秋千回头不好意思地问他们,“我可以玩那个吗?”
    钱书宁钱书宇齐齐摇头,“奶奶不在不能玩。”
    钱书宇嘟着嘴,“屁屁会痛痛。”钱书宇熊,有一回不听话非得爬上去,绳子摇晃爬不上去摔了一屁股哭得落叶都多掉了一箩筐,干嚎了半天奶奶都不来哄他,等他不哭了还笑话他,好委屈。
    傻根对着手指很想玩,瞧着很可怜的样子,钱书宁手指支着下巴,“不如把奶奶找来,我们就可以玩啦!”
    “嗯!二哥说得对!大哥哥你等我们把奶奶叫来呀。”
    傻根高兴得跳起来拍手,连连叫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还有钱书应在旁边应景,几个孩子早就不怕唐晓乐,反而有时候巴巴跟在她身后讨玩儿。
    等唐晓乐被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拉着过来,就见傻根在那边傻乐呢,忙朝外喊人跟陈家升母子说一声傻根在这。
    “奶奶,玩千千。”钱书宇摇着唐晓乐的手,“大哥哥要玩。”
    “行,都给你们玩儿,等奶奶叫两个大人来。”唐晓乐转身又要走出去,正好看到旁边两个小坑,“这是什么呀?”
    “啊,二哥,盖被子,盖被子!”钱书宇喊着钱书宁。
    “奶奶,我们种果树,很大很大的树。”钱书宁说着跑过去给坑盖了土。
    唐晓乐眉开眼笑,“好,奶奶等着。”
    接着陈家升和陈母焦急地跑来了,同行的还有刚被叫去带话的小孙。陈母一见傻根就坐在石凳上拍着大腿哭:“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要吓死娘啊……”傻根这一下也被吓哭了,陈家升只好在旁边安抚,“娘,您别伤心了,傻根找到就好了,在庄子里总归不会丢的。”
    钱书宁钱书宇站在奶奶腿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唐晓乐走过去他们也跟过去。
    “是啊,亲家母,虚惊一场不当紧。”
    陈母这才抹了眼泪,“亲家母,都是我们傻根平白打扰了你们……”
    “快别这么说,书宇书宁还说要跟傻根一起玩秋千呢,傻根瞧着也很久没出门了,就让他们一起玩,家升、小孙你们俩搭把手。”
    接着唐晓乐又把陈母带去了堂屋,等待厨房里准备的午饭,让黄奶娘带着娃儿在这边喂奶,给陈母稀罕的。
    ……
    等陈家升送完母亲和弟弟回家归来时,唐晓乐就让钱老大喊他一并过来。
    陈家升听着他岳母的意思是想让大舅兄去粮油店给他打下手,可谁知道是不是让自己让位呢,陈家升心里自是不满,面上却不显,很痛快的答应了。一直到唐晓乐说是要让钱老大多学点粮价七七八八的东西,一个打头阵一个做后勤,以后这生意就交给他们一并打理,她自己坐着收钱。陈家升这才放下心来,暗暗愧疚刚还在心里头骂岳母呢……
    唐晓乐想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再出去走走,路上遇见春宝低头扫着一堆碎碗片经过,就叫住了他,春宝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又低眉顺眼喊了声,“老夫人。”
    唐晓乐应了,“春宝,和你们三爷说要再打碎个碗,以后饭也别吃了。”
    “是,老夫人。”春宝只好恭敬地看着老夫人离去,无精打采地倒了碎碗,重新去厨房里打饭,自从他家三爷被打烂了手,三夫人连房门都不让进,春宝只好带着三爷去客房安窝,打去的饭没被他喂几口就摔摔打打烂在了地上,他看着都心疼。
    也不知道春宝是三疼三爷的手还是地上的饭,总之再带饭回去捎了唐晓乐的话,钱老三想起来被关在柴房的那三天总算耐心等着春宝喂完饭。
    这天是越见冷了,唐晓乐这身子又是怕冷的,没走多远就掉头回了院子,曹妈妈迎了过来,有些犹犹豫豫为难的样儿。
    “怎么了?”
    见她问话曹妈妈才支支吾吾说:“老夫人,大小姐吵着让老奴去绣房里讨几身小少爷的衣裳……”
    “你给做几身不就好了。”唐晓乐还当什么大事呢。
    “大小姐不喜老奴给小少爷做的。”曹妈妈也是难过,做的几身小衣裳还洗得干干净净晒了太阳,没想到大小姐说扔就给扔地上了。也不想想绣房里都是给美人阁做生意用的,哪能给小少爷做呀。
    “那就别穿了!就说我说的!”唐晓乐可不惯着她甩袖就走。
    第14章 第十四章
    钱瑜坐月子,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整日里躺着不动弹,还尽挑好吃的下奶,很快咻咻咻把生产前的体重吃回来了,唐晓乐见她圆润的,建议她要稍微动一动对身体也好,不能一直躺着,她自己生王小熊的时候都是科学坐月子,没办法容忍一个月不洗头不洗澡。但惹得钱瑜直吼:你还是不是我娘!!!唐晓乐也就不多说了。期间仍闹着要给娃儿做衣裳,美人阁的衣服是不给自家做的,就是唐晓乐自己都得买成衣,有那功夫还不如给客户多做点衣服赚更多的钱,于是唐晓乐只管把曹妈妈做的小衣裳往她床上扔,钱瑜见状才不情不愿给娃儿穿起来。
    一直到出月子,钱瑜都是给她脸色看的,本来就没多大感情,她也眼不见心不烦。只是每每看着钱瑜抱着书恒扭着肥胖的身子都噎得直摇头。
    而黄奶娘时间一到结了工钱就让走了,走前没感觉,走后钱瑜自己照顾孩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头,半夜里一院子的人都能被娃儿的哭声闹醒,更别提家里几个孩子被惊的。钱瑜对着自家相公一通抱怨她娘的不是,又没耐性几次恨不得打儿子的小屁屁,过了两夜,陈家升就自己上手了,很快大家都松了口气。
    生意上的事儿唐晓乐大大的放权,钱老二很是自觉早早就把准备好的冬装图册送去了店里,开始研究春装的款式。而花茶和面膜粉在美人阁设了销售展柜,很快就在客户中宣传开了,年关将至,更是推出了新年特制礼盒装,拜年人手一提不寒碜。
    生意稳定,唐晓乐抓在手里的银子就多了,又将年前的诸多事情落到了三个儿媳妇身上,闲暇里逗着孙子女们玩儿好不遐意。很快一家子欢欢喜喜过年,大年夜,唐晓乐拿出来先前美人阁和粮油的盈利账簿,还有她自己罗列的单子,结算给钱家每人劳动者一个大红包,也给孩子们发了压岁钱,有多有少皆大欢喜,兑现了当时的承诺,儿媳妇妯娌三人颠颠手里颇有分量的银子对于年前各种忙碌碰壁的怨气一扫而空。至于早就养好手的钱老三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敢吱声。
    这时候的城里好不热闹,手里头有了银子,忙碌了几个月充实了自我的钱老二乘着自家的马车往常年赏玩的文人聚集地而去。在城里呆了两天,第二天傍晚回庄子的时候却见他扫去一身得意一脸的忐忑不安,回到庄子,迎面碰到唐晓乐,目光躲闪着问候一声就往他屋里躲。
    唐晓乐还奇怪着呢,没想到晚上她刚打算睡觉时,老二夫妇就双双跪在了她面前。
    钱老二羞愧难当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娘,您一定要帮帮我啊娘……”程氏也是一脸恳求。
    唐晓乐不由得眉头深皱,“出了什么事?”
    钱老二低下脑袋,声音都显得挣扎,“我不小心把陈员外家的古董花瓶给砸碎了,娘,我真不是故意的……”
    “要赔多少钱?”唐晓乐懒得听他解释。
    “……八,八百两。”钱老二很没底气地说:“我和悠儿手里就四百两银子……”他一回来就找程氏一顿哭诉,两人东凑西拼的还是差了四百两,只能找他娘填窟窿。
    唐晓乐抿了抿嘴,“这四百两娘可以给你出了,也不管你是何原因会赔这笔钱,但你可还记得咱家的家法是什么?”
    钱老二闻言浑身一震,程氏不由脱口,“娘……”接着程氏拿着钱袋子牵着浑浑噩噩的钱老二走了。
    次日钱家就开启了第二次家法处置大会,钱老二跪着交代了原由,他开开心心赴会,等待自己的却是明里暗里的嘲讽,更被人做了手脚一个不察打碎了陈员外的古董花瓶,至于这花瓶是真是假无从考究,欠的八百两银子却是真真实实按了他的手印的。
    “赔银子不算大事,但搁在普通人家里四百两就能逼死一家子,我希望今天我们钱家上上下下都能谨记这个教训,无一日敢懈怠,无一事敢马虎,心存敬畏之心,不要得意忘形;对不怀好意的人要心存警惕,对待不公之事直接报官,是非曲直自有大人公断。”
    唐晓乐言罢,听至心中的人脸上皆是严肃神情。
    因钱老二那双手还有大用处,只抽了背部十下鞭子,都疼得咧嘴,一双手掐着大腿不吭一声,程氏抱着两个孩子直掉眼泪。倒是钱老三看着钱老二挨抽心里头可过瘾了,自上回挨打后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与王氏的感情算是玩完了,两看两相厌的分居状态,不过钱老二的一顿鞭子却也提醒他惹怒他娘的下场,于是钱老三悄然地打消了去骗点零花钱的想法。
    ……
    想想藏着的银子还没热乎呢,一下子就没了四百两,整个家用都是笔大数目,这一收一出的,现在她手头也就两千多两银子,还是得想点别的进账,不然别说在城里买宅子了,她往后的日子可就没的悠闲,再想想,再想想。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短小了,我还在努力……::gt_lt::
    第15章 第十五章
    立春后没多久就开始春耕了,庄里头,农户们个个戴着草帽弯着腰,卷着裤腿站在刚能淹没小腿肚的水稻田里,解开抛在水田的小捆秧苗,左手出秧,右手插秧。熟悉的情景看得唐晓乐眼眶一热,招手就让田管事安排一方水田和一个老农头过来。
    因此今儿早饭时,凭空掉下来的苦力活把钱老大几个人都给砸懵了,想起去年收麦的情景几人都忍不住哆嗦了几下,有了上回的经验就晓得他娘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打不消了。陈家升倒是没什么,插个秧和以前吃过的苦比算不得什么,但他媳妇可不干了,钱瑜还算有眼见力,看着没人出头卸下飙起来的火气却压制不住满脸的不情愿,“娘,书恒还得我喂奶呢,我就不去了。”
    唐晓乐放下筷子,脸上泛着柔光,“瑜儿,你说说你,现在除了给你儿子喂奶还为咱们钱家做过什么,说来给为娘听听。”
    钱瑜闻言给噎的,反驳道:“娘,您以前不是告诉我,女儿家是要娇养的,女儿这都当娘了就没干过活,这什么插秧的见都没见过。”末了还撒娇,“娘~~我不去我不去嘛~~”
    却没见三个嫂子眼观鼻鼻观心重新吃饭,菜都比往常夹得利索,没办法,庄稼活儿需要体力。
    “这也是娘的错,给了你不好的思想,女儿家可以娇养,但不能娇生惯养。”唐晓乐说完转而给家里的两个小丫头夹菜,“慈儿、莺儿,不要学你们姑姑知道吗。”
    钱慈、钱莺两个看着奶奶又看着姑姑,懵懵懂懂地点头。
    “娘!”这一下子钱瑜直接气愤地大吼了一声,“反正我就是不去!”
    三个儿子默默:作死,没人拦着你。
    陈家升:唉,我还是先吃饭吧,等下多干点活才是。
    “成啊,书恒你也不用喂奶了,让曹妈妈喂米汤,这饭啊也不用你吃了。”
    “娘,您怎么可以这样,您可真是我亲娘啊!!!”
    唐晓乐瞅瞅她的双下巴,心道那水桶般的腰身能不能弯得下呢?
    ……
    田管事在头,唐晓乐在后,身后跟着穿着粗布麻衣的四男四女,在后面是四个小布丁手拉着手横着走。
    一直到水田前,老农头已经站着等了,外加一个小赵,老农头看不明白有钱人家的想法,可也不能拂了田管事的意思,看在工钱足的份上就揽了差事。
    程氏、王氏先跟着老农头下田,郑氏慢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唐晓乐脚也踩了下去,钱老大与钱老二站在田埂边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壮举。最后是陈家升手扯着钱瑜的胳膊,还没扯下去呢,一旁砰的一声水响,原来是钱老三被唐晓乐一脚给踹了,惹得两人面面相觑,钱瑜这才乖乖跟着走。
    而钱老三这下连狗都嫌了,一头一脸泥水,干脆就坐在田里哭,“我狠心的娘哟把我往田里踹,这都是水哟,就不怕您亲儿子淹死啊……”
    王氏回头看着他那无赖样儿,嗤笑了一声,只求丢人不要丢到她身上好吗!没见几个孩子都捂着嘴偷笑了吗?她可怜的莺儿哟,怎么摊上这么个亲爹啊!
    唐晓乐任他叫唤,瞅了一旁的小赵一眼,小赵立即会意下了田,咧着嘴对着钱老三笑,打商量道:“三少,您还是跟小的过去前边吧。”
    钱老三看了看他手里的木棍不做声了……
    蹲在田埂边的钱书应带着弟弟妹妹,兴兴欲试,抬头问:“奶奶,我们可不可以也去插秧啊?”
    “不可以,你们还太小。”唐晓乐眼望去其他绿莹莹的秧田,只见秧苗上的小蜻蜒飞来飞去。
    “哦……”钱书应失望地低下了头。
    “那我们在这边干什么呀?”钱书宇也问。
    唐晓乐想了想,让孩子们看自己爹娘的糗样不太厚道,“走,奶奶带你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于是唐晓乐带着四个小布丁经过农户们正在劳作的田边就问:“你们觉得地里的伯伯婶婶辛苦吗?”
    异口同声:“辛苦!”
    钱书宁:“小盖头说不干活就没饭吃。”
    钱莺:“小丫馋馋羞羞。”
    唐晓乐摸摸她的脑袋,知道他们说的是农户的孩子。
    钱书应:“奶奶,你昨天说的诗我好像明白了。”
    钱书宇:“哥哥,什么诗?”
    钱书应张口朗读:“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唐晓乐问:“奶奶让你默写的条子写了吗?”
    “写了,在房里呢!”
    唐晓乐满意地点头,“晚上把你默写好的那些条子给你爹娘叔父姑姑他们一人送一张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