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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女子用诧异的眼神看他一眼,侧身走了,不远处她的情郎提着盏兔子灯,过来牵她的手。
    冀临霄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望着晓月湖,颓然的发出声苦笑。他的背影溶在夜色里,孤单萧索,让人心疼。
    就在冀临霄苦笑罢时,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大人?”
    熟悉的声音,试探性的唤了他一下。冀临霄霎时身体一僵,回头看去。
    是她!
    他瞬间惊喜万分。
    湖畔烟柳下,灯火阑珊处,伊人提着盏灯,在那一团温暖火光的笼罩下,与蓦然回首的他相望而立。
    冀临霄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夏舞雩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提着灯靠近,说道:“找了好久,都快看不见周遭了,我就去买了盏灯,没想到会在一开始的地方找到你。”
    是啊,没想到上元夜会给他们开这样一个玩笑,兜兜转转,终于在起点相逢。
    冀临霄扯开唇角,竟觉得出声有些艰难,他说:“艳艳,你过来……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冀大人要化身为狼了
    ☆、第58章 色令智昏
    夏舞雩不知冀临霄心绪,只察觉到他有点奇怪, 她没多想, 走过去,就看到冀临霄站在柳树下, 一瞬不瞬盯着他。
    她走到冀临霄面前,“大人?”
    冀临霄拿过她的灯, 扔到地上。
    夏舞雩一愣, 刚想问他这是干嘛,双肩就被他一揽。她向前倾倒, 倒在了一具坚实热烫的怀抱里,冀临霄紧紧抱着她, 她欲问出口的话也给吞了回去。
    夏舞雩低声询问:“大人?”
    冀临霄不说话,把下巴埋进她的颈窝, 倾尽力气将她锁在怀抱里, 这种比从前每一次都要紧密的贴合,让夏舞雩张张唇,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个人一定找了她好久, 快要承受不住了。
    听着他的心跳声, 夏舞雩觉得眼眶发热, 她道:“我被人群冲散后,看见身边有人被踩得吐血, 我赶紧爬起来往街上躲。等混乱被压制住,我再返回湖边找你时,你不在了, 我也就找了一会儿。”
    冀临霄一手从她的腰后抬起,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在胸口。
    他知道她找的可不止一会儿,两个人都在寻找彼此,精疲力竭,心灰意冷,她是否也如他这般患得患失?
    夏舞雩叹了口气:“对不起,给大人添麻烦了。”
    冀临霄一窒,突然就有气,闷声道:“你不是我的麻烦,也莫再说这样生分的话。”
    夏舞雩一惊,想抬头看他的表情,却被压得更严实,动都动不了。她道:“大人是不是怕了?一直找不到我,怕我出事?”
    “我……”冀临霄被问及内心,再也忍不住道:“艳艳,你知不知道,我在柳树下看到一滩血迹时,整个人就慌了。我到处找你,看见好些和你穿着一样衣服梳着一样发髻的女子,我一个一个看,她们全都不是你。周围人越来越少,天越来越冷,我甚至恨起帝京这般大,更恨自己若早知今晚会出事,还不如和你在家里捏元宵。艳艳,我……”
    夏舞雩喉咙哽住,一股酸意涌上,忍不住道:“临霄……”
    “艳艳,我吓坏了,我入仕以来遭过许多人黑手陷害,却从没有这么怕过!”
    冀临霄发狠的搂紧夏舞雩,在她耳畔歇斯底里道:“艳艳,我们快回家,我害怕再出什么事,自己又将你弄丢。我、我……”
    冀临霄几曾这个样子?夏舞雩心里酸劲更重,搅和着情愫一起在心里翻涌,忽然就控制不住,湿了眼眶。
    夏舞雩喃喃:“刚才找不到你的时候,我也很着急,但我想,大人一定比我更着急,因为大人说过要保护我。”
    可他却将她弄丢在眼皮子底下!冀临霄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粗喘声在夏舞雩耳畔,他闭上眼,真恨不得将温香软玉永远嵌在怀中。
    失而复得的波折,让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对夏舞雩有多牵挂,也让他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在她耳边歇斯底里道:“艳艳,我……爱你,我们回家。”
    一个“爱”字,有如电流穿过夏舞雩,她怔忡。
    斗篷被冀临霄系好,地上的灯被他捡起来,然后自己也被他抱起来,大步流星往家里去。
    夏舞雩根本不知道两人是几时到家的,只知道冀临霄在进门时还抱着她,引得家中下人看直了眼睛。
    她被他抱进书房,丫鬟来点燃蜡烛后立刻退出去关门。被捂得严实的夏舞雩从斗篷中探出脑袋,刚看清已经到家,就见冀临霄倾身过来,重重吻上她的唇。
    夏舞雩此时正坐在榻上,突来的吻带着冀临霄身体的重量,将她扑在了床褥中。身下的床褥是冀临霄专程让丫鬟加厚的,因是知道夏舞雩体质不算好,想让她睡的暖和。
    她躺在榻上,身体将床褥压得深陷,两只手还软软的搁在身侧,手掌下恰好是褥子上的莲子绣花,痒痒的摩擦着她的掌心,就像是冀临霄咫尺间温热的呼吸似的,也痒痒的拂过她的鼻尖。
    她没有半点抗拒,自然而然的回应起冀临霄。他将她扑倒后便再不敢使大劲,唇上的碾.磨都从一开始的粗重迅速变柔,生怕弄疼了她。
    一吻终了,唇齿间还染着彼此的气息。
    夏舞雩看着眼前这张脸,在他的眼底看到自己的样子,眼睛眨了眨,余光里瞅见烛火把两个人的身影映在窗帷上,缱.绻暧.昧。
    她朱唇微启,纤细的十指顺着他的下颌滑落,缓缓落在胸.前,似柔似缓的打着转,声色撩.人,“大人,你是不是很急?”
    “艳艳……”冀临霄咽了下干.涩的喉,“本官不急。”
    “大人说谎。”
    “我没有。”冀临霄反手握住她的手,小心贴在自己胸前,“幸好,把你平安带回家了。”
    夏舞雩心里一酸,一用力,反而将冀临霄骑在了身.下。冀临霄抬眸,只见一双盈盈含水的倒月眸,如魅似惑的噙着一丝极浅的笑,甚是勾.魂。
    “大人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夏舞雩轻拨衣带,身上衣衫缓缓滑落,俯下身对着他的侧脸轻咬了口。
    冀临霄闷哼一声,眼底涌出浓烈的暗色,猛地一拽,两人便以暧.昧异常的姿势彻底搂抱在了一起。
    冀临霄绷紧身子,咬了口她雪.白的耳.垂,“艳艳,你真是我的克星,本官怎么偏就拿你没办法。”
    夏舞雩用手指勾了他的衣带,一扯,轻笑:“我好歹也是帝京的花.魁呢,花.魁最擅长的不就是迷.惑男人吗?”
    冀临霄身子一僵,怎么觉得这话这么不对劲?
    他板起脸道:“胡言乱语什么!”
    夏舞雩娇嗔,“大人别生气嘛,我又没有这么对待过别人,还不只有大人你一个中招了。”
    可恶,这话怎么越来越不对劲!冀临霄眼底浮现愠色,索性使劲堵住那双明明勾.引人还不停开开.合合的唇瓣,从吮.吸演变为疯狂肆.意的亲吻。
    身下的褥子被拧得凌.乱缠.绵,芙蓉.帐起伏,一件件衣服从里面滑落出来,最后变成了肚.兜、亵.裤,几乎是被扔出来的。
    灼热席卷,喘息急促,夏舞雩觉得全身的每一寸地方都被冀临霄滚烫的唇给烙.印了,尤其是难以启齿的地方,被他好生招待了一番。
    她嘤咛、尖叫,情不自禁叫了声,又觉得遍身软下来。
    她的手沿着男人的身后滑落,喃喃:“临霄哥哥……”
    冀临霄心头一震,如一口钟被撞了下,嗡鸣到全身。这女人简直、简直……她知不知道她这种眼神这种语调再叫出这个称谓,会让他发狂?
    青丝散落,媚.眼迷离,红肿的唇微张,吐息迷人。这个点火能力无敌的罪魁,竟还在他身下放电不止。他能清晰的看遍她每一寸肌.理,娇躯上印有独属于他的痕迹。
    夏舞雩突然抬起玉足,轻踢了冀临霄一下,正好教他看见她腿上的罂粟刺青,那枯萎的一半已呈现出幼.嫩的粉色,和她此刻肌.肤的颜色一样。
    她又在耳边娇.吟:“临霄哥哥……”
    “艳艳,你、你……”
    冀临霄被磨出一头汗,咬牙切齿的骂出口:“你这个妖精!”
    夏舞雩惊呼一声,缱.绻之间,红唇颤动。
    公正廉明的冀大人则忍无可忍化身野兽,抱着他的小娘子畅快淋漓,被她一声声娇.吟叫得心都酥了。
    欲.仙.欲.死,意.乱.情.迷。
    待一切寂静时,夏舞雩额间被轻柔的吻过,她眼里的雾气犹在,一抬头,恰好对上了冀临霄深邃的眸,像端详宝贝似的盯着她。
    夏舞雩此刻正搂着他的腰,她朝上爬了点,趴到他胸口,笑声和撒娇似的:“大人好像没从前那么娇羞了呢,是不是,大人?”
    冀临霄板脸,表达对“娇羞”这个形容词的抗议。
    夏舞雩抬手就戳他的脸,“大人也真是的,想要的时候就把我扔床上折腾,等玩够了就给我张臭脸?”
    冀临霄立刻绷不住了,“艳艳,我没有!”
    “还说没有!”
    “真没有。”
    “冀临霄,我生气了!”夏舞雩扭脸不看他。
    冀临霄面色为难,握住她小手,说:“是本官的错,你不要生气。”
    夏舞雩当然不是真生气,一看对方服软,心里甜滋滋,立刻在他脸上送一枚香吻。看着冀临霄熏熏然的样子,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词,叫“色令智昏”,夏舞雩偷笑,觉得这个外表跟铁板一样公正不讲情面的人,其实这么好玩。
    她静了静,兀的想起一件事,声音沉了沉,说:“大人,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冀临霄也认真起来,“你问吧。”
    夏舞雩道:“你和柳良娣,究竟是怎么回事?”
    冀临霄呼吸一噎,眼底深了下去,他把玩着夏舞雩的小手,说:“她从前叫王小阮,是我……师妹。”
    夏舞雩惊讶,随即想起冀明鹤曾说,冀临霄的师门出了叛徒,全门上下都死光了,只有冀临霄侥幸逃生。
    那么,那王小阮岂不就是……
    “她就是你们师门的叛徒?”夏舞雩问。
    “是。”冀临霄说:“她还曾一剑将我扫落悬崖。幸得一名江湖神医所救,不然,我也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大人你就是色令智昏,我没有骗人
    ☆、第59章 分享往事
    夏舞雩心头一紧,眼底顿时清明。
    冀临霄口中的“江湖神医”四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但比起这个, 显然她更想知道的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冀临霄原本就想,如果哪天合适, 他会把自己的往事全告诉夏舞雩,现下被她吹了枕边风, 索性说了。他抬眼望着天花板, 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冀明鹤将他送到山中学艺, 拜师在一名擅长雕工的奇人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