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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

      国师问话的时候眼神很是茫然,他是真不懂这些东西,事实上对这人世他原就是懵懂的,从没人教过他该怎么活,所以他只能像丛林中的野兽一般靠着厮杀存活下来。穆戎知道北辰国师和洪邵将军不同,所以从不对他提及感情,只问:“你连道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够飞升?”
    “只要将你们都杀了,我自然就能飞升。”
    “是吗?谁先死可不一定。”
    国师回答在穆戎的预料之中,然而,此时的他也寻到了对付此妖的手段,只瞬间化回了鬼魂形态,所有阴气一齐涌出,高声道:“洪邵将军,为了让你的后人活下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反派们,知道你们为何这么苦逼吗?因为你们是单身狗啊!连老婆都没有还修什么仙!
    容翌:抱紧穆戎瑟瑟发抖。
    众反派:玛德,连在小剧场都要被暴击作者你还有没有人性!
    第六十九章
    净世任务中死去的阴灵都需在地府登记才能算进鬼差业绩, 当年建木神君既然也在执行任务, 那么这些阴灵原也该回归地府。老王几经查询无果后便猜测,或许是因为负责鬼差已经轮回转世的关系, 建木之种连接的地府之门无法打开, 这些阴灵应当还被储存在种子内部。而对抢阴灵这种任务, 这世上可没有比穆戎更擅长的人了。
    洪邵将军到底是神圣强者, 虽已身死, 魂魄却不比普通鬼魂那般容易吸收,伴随穆戎声音落下,空中怨灵虽仍在死后的浑噩期,凭借心中的执念亦是瞬间对着国师缠了上去。他活着时领兵征战, 手下沾了多少人的血只怕自己都记不清了,这样的人死后便自动化成厉鬼,不消煞气不入轮回, 不过在鬼差索魂之前,活人是拿他没办法的。
    一般的鬼魂死后至少会浑浑噩噩地渡过七日,这段时间他们没有任何思维能力,只等着鬼差将其点醒, 在头七回门之后便入地府各寻轮回。如今穆戎代替鬼差一语惊醒懵懂的鬼魂, 国师面对向自己扑来的怨灵也不敢大意,寒气立即全力护住身体。
    然而,就在他被洪邵将军吸引去注意力的一瞬间,穆戎瞬间就闪到了他的面前,以这怨灵为媒介, 所有阴气倾巢而出,只见那对秋瞳之中波光盈盈,人影倒映在其中就仿佛就此沉溺无法脱离一般再移不开视线。国师知道这定是精神幻术,他本想运功抵抗,却听到了一句话,“你不是想知道乐殷是谁吗?现在我告诉你。”
    就是听到乐殷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犹疑,穆戎的迷魂术已然生效,他只觉视线一片模糊,再睁眼时已身处闹市之中。
    国师对幻术有所听闻,心知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自己不去动作,凭外面两个鬼魂不可能突破护体寒气伤到他。他不知道穆戎想用什么动摇自己心神,但是不论什么都是没用的,因为,他在这个世间早已没有任何留念。
    他的记性不好,只觉这里的街市有些眼熟,待看到那空中飘扬的弯月旗帜才想起,原来这是月朝的集市。月朝都被他覆灭几百年了,穆戎莫非以为他还会对这些前朝遗民心存愧疚?
    面无表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潮,他本想运起寒气将这些人在幻境中再杀一次,却在听见一句话时停了动作——“这不是天才乐殷吗?怎么连一脚都承受不住?”
    那是一处小饭馆的门口,锦衣华服的年轻贵族正在踢打着一名少年,看打扮估计是饭馆内的杂役。月朝王城之中这等事早已是寻常,过路人纷纷低着头匆匆而去,馆内宾客也只顾着埋头吃饭,根本无人敢上前去管。那少年也是个有骨气的,任由贵族如何踹始终不肯求饶,反倒是死死瞪着他,似乎要将此人记在心底。
    见他如此,贵族越发气恼,一脚就踹在少年丹田,“像你这样的废物还想飞升?别做梦了,贱民!”
    少年修为刚刚被废,丹田正在疼痛难忍的时候,忍不住就蜷缩成了一团,见此情状,那贵族才露出几分快意神色,对着身边手下笑道:“你们看见没?就是这位天才在我叫他一声贱民时竟敢折了我的手,现在他怎么不横了啊?”
    说着似乎又想起了昔日在少年手中落下的面子,他冲着地上的人又是狠狠踹了过去,反复叫着,“贱民!贱民!贱民!”
    他们对着少年围殴了许久,待到地上沾满血迹才肯离去。等到再看不见这些人影,饭馆老板方才颤悠悠地探了探少年鼻息,正犹豫要不要送去医馆,却见他艰难地爬起,缓了几口气,抬脸便对自己笑道:“老板,我没事,这些碗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这充满活力的声音一出现,国师便知道,这人就是乐殷。那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少年看起来陌生又熟悉,他是没有人心的,原以为自己对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动容,此刻却突然很想杀人,他想杀了那个贵族,杀尽天下所有欺负乐殷和见过乐殷被欺负的人。
    然而,这只不过是回忆中的世界,那些人早就被他杀死了,可不论他杀了多少人,乐殷都是不知道的,幻境的乐殷如此,现实中的乐殷亦是如此。
    幻境中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老板见少年仍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只能苦苦劝道:“乐殷,王城是权贵们玩乐的地方,你回去吧。”
    回去?
    听到这个词少年愣了愣,脑海中闪过故乡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和他在林前盖的一方小屋,那里虽然生活清苦却远比这王城要干净。然而只是片刻的怀念,他便摇了摇头,“我不能回去,太守征的税那么多,乡亲们早就撑不住了,只有我出人头地他们才有希望活下去。我会治好筋脉的,我绝不会这么倒下。”
    雪原边境的贫困小村庄历来只能依靠打猎为生,然而伴随贵族们对毛皮的需求越来越多,他们把林子里猎干净了也无法满足太守定下的任务,唯有每家凑出银两将村子里最有天赋的乐殷送进王城,希望他能够成为一方强者庇护故土。乐殷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三日成真武,一月入归元,成为了月朝建国以来最为惊艳才绝的少年。
    然而,就在这希望即将到来的时刻,月朝太子一声令下,一切前途都被中断。修为被废,沦落市井,曾经的天才在这街道上任人欺凌,这些乐殷都忍下来了。他想着乡亲们还在等着自己,想着为了供他进王城读书村长甚至卖掉了祖传的宅子,他身上背负着故乡三十户人家的未来,不论多么辛苦都不可以倒下。
    可是即便如此忍耐,他终究熬不过人心的恶毒,就在一个雪夜,月朝太子再次来到他的面前,彻底断绝了他的一切希望。那晚,头戴金冠的太子一脚踢翻他唯一可以用来果腹的稀粥,眼神中满是怨毒,“贱民,就凭你还想翻身?来人,给我打断他的腿,从此王城谁收留他便是同本太子作对!”
    乐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一直都在努力地修行,努力地生活,明明他想要的只是在边境苦寒的小村落好好活下去而已,为什么会这么困难呢?只因为他出身不够高贵,所以他拥有这样的天资便是犯罪吗?他在林子里遇难的时候尚且还有狍子会凑过来给他取暖,怎么这么大的王城,竟会冷成这个样子呢?
    那一晚大雪覆盖了整个王城,这里陌生的街道终于同故乡的雪路有了几分相似,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指望了,太子不会允许他活下去的,所以他拖着断腿一路爬出了王城,那里有一片月见林,里面的树像极了他小屋前的那一棵。如果要死,他希望自己能葬在故乡。
    “村长爷爷,对不起,我好痛啊,我忍不下去了……”
    雪地中月见林,乐殷有生以来第一次哭了。他在书院中看过血咒的记载,知道人死时越痛苦咒术便越强,所以他用匕首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掏了出来。可即便是掏心之痛依旧不及他在王城中所感受到的万分之一,临死前,他靠在树上,眼睛死死盯着王城所在方向。这座城里的人都看不起他,都认为他不配拥有这样举世无双的天资,所以他们践踏他,侮辱他,想要将他彻底赶出去。他绝不放过这些人,就算是死,他也要拖上整个王城陪葬。
    “我不会走的,我会永远留在这里……我就在这里看着尔等月朝何日亡!”
    伴随匕首插入心脏,少年凄厉的叫声在月见林久久回荡,乐殷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他于风雪中诞生,亦在雪地中逝去,只可惜,这走的时刻远不如来时干净。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北辰国师终于想起来了,那时候他还在林子里等着乐殷归来,一道血咒从天而降。他不知道乐殷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那怨恨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荡。他害怕乐殷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他出了雪原,化成了人形,带领北辰杀进月朝,如那声音所愿,将整个王城屠了个干干净净。
    他以为自己完成了血咒中的愿望乐殷就会回来了,可是不论如何寻找,记忆里的少年都不见踪影。他想,大概是因为自己还没把人杀干净,只要继续杀下去就好了,乐殷总有一天会满意的。
    原来这就是他所忘记的,最初开始杀人的理由,他只是想让乐殷高兴而已。
    伸手试图触摸那雪地里的少年,他低沉着声音开口,“我会完成你的愿望,杀尽月朝人。”
    “国师你忘了吗?月朝早就亡了。”
    回忆终结,梦也该醒了,容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这才发现原来沉溺在回忆中时体内元气已被人吸走了大半,缓缓转过头,不知何时容翌已经到了宫殿。
    就在他的身侧,记忆里的少年用苍白麻布裹着身躯,即便身形变得飘渺脸色亦全是灰暗之气,面目却同过去分毫不差,此时只横眉怒道:“穆戎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可以把我的记忆随意给别人看?”
    他杀了这么多人,乐殷,终于是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乐殷:穆戎你居然把我的黑历史放映给所有人看,友尽了!
    穆戎:闭嘴,乖乖等着你的cp!
    国师:乐殷!
    乐殷:啊?你谁?
    国师: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杀五百年!
    第七十章
    这便是穆戎为国师准备的杀招, 他虽然不知道国师和乐殷是何关系, 但作为他的隶属小鬼,乐殷死时的记忆全都传递给了他。他相信若国师真的和乐殷有关系, 见到这样的场景便不可能再维持镇定, 而事实证明, 他赌对了。
    他走时曾留书让容翌收到信号便同他汇合, 果真容翌如约来了。至此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展开, 洪邵将军身死,北辰国师元气被容翌在幻境中吸走大半再不足为虑,接下来只要将建木之种解决,这番劫难便能画上完美的句号。
    垂眸瞧了瞧那对着乐殷迟迟不肯挪开视线的北辰国师, 穆戎想起这些时日源源不断的枉死百姓,终究是狠下了心,凑在他耳边轻轻说出最后的致命之语, “你是乐殷引出来的,所以你的所有杀孽都要由他承担一半,只要你活着,他就永远无法轮回往生。你杀的人越多, 他在地狱便越痛苦。”
    穆戎早就奇怪, 乐殷死后在月见林很少作祟,甚至在遇见他们前都未成功寻到替死鬼,为何身上的煞气却是如此之重。直到方才将地牢阴灵送进地府,再次询问老王方才明白,原来他竟是被那血咒束缚在了人间, 血咒不解,即便他们将乐殷带上天界,他也无法进入轮回。
    穆戎说的全是真话,只一瞬间,国师运起的元气就散了。伴随穆戎打开地府之门送走建木之种内的阴灵,王宫也变成了极阴之地,即便是活人也能看见鬼魂。他终于见到了乐殷,曾经如朝阳般的少年猎手早已不再拉弓,现在的乐殷永远将自己藏在裹尸布内,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也再不会轻易对人露出笑容,阴沉得再看不出过去的影子,也唯有在对穆戎抱怨时语气会带上几分感情。
    月见林中的百年寂寞磨平了乐殷所有的少年意气,国师知道,是他让乐殷变成这样子的,只要他不放手,少年便要替他承担在现世的罪孽。
    国师是从不怕下地狱的,他认为如果自己不够强那么死去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左右他活得很没有意义,又何必让乐殷也在这个世间痛苦下去。他只想着见到乐殷,却忘了,即使见到他,乐殷也是不会快乐起来的。因为,乐殷本就不认识人形的他。既然如此,他唯有放手,放过乐殷,也放过自己。
    从他散去修为的那一刻,穆戎便知道大局已定,只是该如何处置北辰国师他心中亦是犹豫不决。说到底,国师原只是北方雪原中不知俗事的半妖,是乐殷将他引入凡尘,也是乐殷的怨恨让他学会了杀人,甚至他想要飞升的执念只怕也来源于乐殷。即便乐殷自己从不知道这些事,到底也难逃责任。若要杀,他觉着有些下不去手;若要放,那枉死城中的数万阴灵未免太过冤枉。穆戎只是凡尘中的一只厉鬼,这等判官的活计,他是真心做不来。
    然而就在他犹疑之际,原本以为已经平定的局面竟又生了变数。伴随阴灵源源不断地从地府之门离开,那在洪邵将军尸身上生根发芽的建木之种忽地抖动了起来,原本不见任何动作的藤蔓竟是猛地挥舞了起来,冲着穆戎就卷了过去。
    “穆戎,小心!”
    容翌在父亲的锻炼下早就养成了随时观察战场的习惯,此时也不例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此树的诡异行径,立刻就将尚未察觉的穆戎拉进怀中快速避开了袭击。也是这时穆戎才发现建木之种的异样,鬼差杀人也要承担罪孽,所以执行净世任务赠出的法宝从不会被赋予主动攻击的技能,他是万万想不到这建木之种竟还会自己袭击阴灵。
    心知定是失去主人后建木之种发生了异变,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是何人动的手脚,只快速揣度着对策,这建木之种刚刚被夺去了众多阴灵,此时定是想拿身为厉鬼的他们补充能源,如今他被容翌保护着难以得手,只怕——
    心中得出结论,他立刻就叫道:“乐殷,它的目标是我们,快走!”
    然而,建木之种到底是属于神君的法宝,进攻速度根本不是普通厉鬼能够躲开的,他示警之际藤蔓已经到了乐殷面前,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忽然闪到了鬼魂身前,重重藤蔓从肉体穿过溅起一片血花。乐殷不由自主睁大了眼睛,他明明从未见过北辰的国师,为什么这半妖却始终念着他的名字,甚至不惜以身体替他挡下建木之种的攻击……
    他感觉自己很是混乱,只能对那人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失去了大半元气的国师无力抵御这些藤蔓的攻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建木之种正贪婪地在自己体内扎根,显然是不想放过他体内的元气了。想不到百里千城的遭遇不到一个时辰便在他身上重演,大概这便是所谓的报应吧。
    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护住的少年鬼魂,其实过去很多事都还很模糊,但是他想起了一件自己此生唯一后悔过的事。到达月朝王城的那一天,他听着那些贵族谈笑间说起乐殷的故事,头一次知道生气是什么滋味,然而,即便他杀了茶馆里的所有人也无法让乐殷回到过去的时光。他后悔,没有在乐殷最痛苦的时候来到他的身边。
    所以,至少此刻,他想要让乐殷安稳地前去轮回。
    “我没有名字,你说从王城回来就给我取名字,却再也没有回来。”
    对着少年扯动着嘴角,他试图学着人类做出微笑的样子,最终却是鲜血染红了面纱,他想,或许这就是宿命。他和乐殷没有缘分,明明王城和月见林距离那么近,他们却数百年不曾见面,大概,乐殷注定是记不得他的。
    “我只能阻它片刻,带他走。”
    一掌将乐殷送到穆戎身边,他运起所有寒气将房间内挥舞的藤蔓悉数冻住,看着那树梢如故乡般结起重重霜花,他知道自己大概活不下来了,却意外地没有害怕。他过去错了,原来乐殷还是比活下去重要的,他能对容翌下手,只是因为那不是真正的乐殷。好在,他慢了一辈子,在这最后的一刻却终于快了一次,他及时将乐殷送了出去,这样,已经很好了。
    国师用毕生修得的寒气将建木之种拦在宫殿之内,穆戎在慌乱之中强迫自己恢复了理智,拉着还在发愣的乐殷便向外奔去。然而才走到一半,便发现容翌停了脚步,他太理解容翌性情了,知道他对这样的情况绝不会坐视不理,可这情况委实诡异,唯有劝道:“此事很不对劲,我们先退出去再从长计议。”
    容翌过去是从不违背他意愿的,此时却是只深深望着他,开口问道:“穆戎,告诉我,如果我们走了,这棵树会变成什么样子?”
    穆戎其实已经猜出了未来展开,建木之种既然失控,在完全长成前便不会停止,此时见它不止袭击自己和乐殷两个鬼魂,连国师的元气都不放过,只怕接下来便会吸收所有可以触及到活物自行制造怨灵作为养料。他不知道长成后的建木天梯会变得如何,但是以那样的吞噬法,只怕一夜之间,整个洪邵国便不会再有活人。
    嘴唇有些发干,他怔怔看着容翌,终是无法说谎,只能将实情缓缓说了出来,“大概,是将能触碰到的所有人都吸干,直到完全长成……”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容翌没有再退,只认真地看着他,“穆戎,城外的将士都是我带来的,我必须尽全力让他们活着回去。”
    他们是神圣强者和祸国厉鬼,自然能够日行千里快速逃出建木吸收范围,但是洪邵国的百姓逃不掉,北辰的三十万大军也逃不掉。他早就知道容翌不可能扔下军队独自逃走,然而即便知道,仍是想要全力劝阻,“这是上界法宝,以凡人之力是无法毁坏的!”
    “你知道的,还有一个办法。”
    当容翌说出这句话时,穆戎心底便彻底凉了起来,是的,还有一个办法。在《君临大荒》中除了夜明君没有什么是容翌的返本归元无法破坏的,如今他已是神圣境界,炸掉一棵尚未成仙的树完全不成问题。
    可是,这到底只是理论,建木之种也是主角的宝物,如果它和混元珠一样无法被破坏怎么办?就算能,万一容翌无法活下来怎么办?老王的确说过容翌是天煞命格死不掉,可是他还说过地府法宝绝不会具有攻击性呢,这建木之种不也照样发狂了!这个作者的话根本就不能信!
    莫说这些猜测极可能应验,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出事几率他也不愿意容翌去冒险,此时也是拉着他的袖子不肯放开,只道:“你让我想想,我肯定能想出别的计策。”
    他正在绞尽脑汁地去寻求对策,容翌却知道宫殿内的冰封已经撑不住了,只要一刻钟,那些藤蔓便会破门而出吸收此地所有活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深深将眼前人的模样印在心里,他抬起了手,“穆戎,容翌的职责就由我自己来背负,你要好好活下去。”
    “你敢打晕我,此生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穆戎何其了解容小boss,早在抬手时便已猜到他的心思,一句狠话当即就甩了出来。果然容翌的手僵在了半空,面上尽是无奈的苦涩,穆戎总是能抓住他的弱点,过去他都是顺着他的,可是今天真的不行了。轻轻将面前的白衣少年拥入怀中,掌心运起一股元气彻底封住他的动作,他将无法动弹的穆戎递给乐殷,郑重嘱咐道:“带他走!”
    这个容小boss居然学会钻空子了!打晕不可以下禁制就可以了吗?脑子还挺活的是吧!
    眼看着他转身就没入被冰封的宫殿,穆戎气得都快炸了,咬着牙就运起阴气不断冲击体内元气,
    容翌你这个混蛋,翅膀硬了都敢对我动手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像我这样的真猛士,从来就不写反派洗白!
    穆戎:闭嘴,你们作者没一个好东西!
    老王:我躺着写龙傲天也能中枪?
    作者:我可能养了个假儿子,哭唧唧。
    第七十一章
    接连吸收了两名神圣强者的元气, 建木之种总算彻底扎稳了根, 巨大树冠冲破宫闱,数不尽的藤蔓自枝条垂下, 捕食着可以触及到的所有活物。眼看又一批宫女太监惨叫着被卷了进去, 容翌连忙运功向上攀登。神圣修为的他无疑受到了此树的特别关照, 数以百计的藤蔓冲着他袭来都被一一闪过, 运起刚刚吸收的寒气在枝干上凝结出阶梯状的玄冰, 他以此为踏板,终于是到达了建木天梯核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