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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胧脸一红,沉默寡言的他哪儿说得过银时?
    认真算起来,他全程什么都跟在旁边看在眼里,稀里糊涂的师父就被人睡了也是不争的事实。
    气氛正尴尬,却又有一阵飞船的轰鸣声打算了平静。
    塞拉抬头一看,心道不会还有人想来渔翁得利吧?那整场战争一环扣一环的还挺热闹的。
    却看见两个人影从最近那艘飞船上跳下来,正落在他们面前。
    是桂和伊丽莎白。
    塞拉忍不住喃喃了一句:“得!这会儿一个都不少,一门师徒全聚齐了。”
    心道桂才刚刚过来,估计不怎么清楚状况。
    毕竟按他们的说法,三人可是亲眼看见松阳身首分离,即便抛开虚被她揍得人格切换这复杂的一环,死了好几年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正常人都得吓尿。
    那桂是正常人吗?不是,他是脑子里有巨坑的脑残。
    他这时的注意力如果划分为十分的话,有一分用来理解现在这复杂的人马交汇在一起却没有打起来并排排坐的状况。
    有两分用来震惊死去已久的老师陡然出现在眼前。
    然后剩下的七分,全在老师捧住塞拉小姐的脸的手上。
    紧接着其他三分注意力也全收了回来,也就是满腹心神只剩下眼前这充满男女见特有荷尔蒙的一幕。
    这一瞬间桂的时间仿佛回到了初中二年的那个夏天——
    不,松下书塾没有划分这些,不过按照年龄来换算的话,就是那个时候。
    那时,他殷勤了好几个月的寡妇也是这样站在老师面前,将他的心意视作老师的添头,若无其事的无视着。
    桂一下子两只眼睛就跟水龙头一样泪崩了。
    他指着松阳道:“老师,为什么又是你?每次都是你,你这么喜欢ntr自己学生吗?”
    松阳一瞬间神色有点茫然,内心有种触动——某种意义上这笨蛋或许才是最防不胜防的一个。
    还好银时及时开口护驾:“喂喂!这不是正好?反正那年之后,你做梦的梦话都是ntr松阳一次。”
    银时挖了挖鼻孔,表示自己绝对不是在当搅屎棍,实在是师门和谐有时候也不能用常规理论。
    于是便指了指松阳:“喏~,松阳!”
    又指了指塞拉:“他的女人,你的梦想客观条件已经摆在面前了,接下来不是更有了努力的方向吗?”
    “而且我看你嘴上说着难过,眼睛都绿了啊,喂喂!别搓手了吧?我们即便装瞎都能看见你的跃跃欲试啊。”
    话才说完,就被高杉和胧扇了脑袋——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眼看着现场气氛变得颇有些其乐融融,这还是松阳死后,弟子们分道扬镳后第一次。
    但塞拉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于是也不顾羞耻,将松阳的手拿了下来——
    “既,既然你们一门师徒团聚了,那就好好过日子吧,别的也没我的事了,那就”这样了。
    只是在转身之际,却被松阳拉住了手臂。
    他笑了笑,面上的表情还是那么包容和煦没有攻击性,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全然不是这样。
    他说:“塞拉,分手是两个人的事吧?你并不是个对待感情不负责任的人,那么为什么要自说自话的做出这种过分的单方面决定呢?”
    “诶?不是!”塞拉挠了挠脸:“可我交往的是虚,他不要脸干出盗用你身份的事,你想来应该是明事理的人吧?即便你说——可咱俩实际上又没关系。”
    松阳却不容她撇清关系:“你也说了那家伙从始至终都是用我的身份存在,那就不能说和我没关系吧?”
    “而且,虽然说这样的话有点像推卸责任,但你不觉得,占有了那时候还无知生涩的我的你,在这件事情上,要付主要责任吗?”
    “塞拉!你将茫然的我们拉进了情欲乡里,你不能就这么抽身走人。”
    塞拉抹了把脸,她忘了,当时推他的时候,这家伙还是个童贞!
    老实讲,谈过这么多恋爱,这当然不是她交往的第一个童贞。
    可却是第一个摆出让她睡了就得负责的严苛态度的。
    塞拉此刻的心情,就跟发现和女朋友三观不合想要分手,却正值女朋友已经怀孕的男人一样。
    她抹了把脸,说出了一句典型的渣男托词——
    “别,别这样,大伙儿都看着呢,别把事情闹得难看行不行?”
    松阳却笑容中闪过一丝冷厉:“你做得出却怕人议论吗?”
    “银酱!上周我们在商场看到被老婆找上公司的劈腿渣男,对话和他们一模一样诶!”神乐天真道。
    银时面无表情:“你别说了,我不想认师父了,反正已经成年了,也不用他养活,财产什么的几个弟子分一分就各自散伙吧。我不认识这样的怨妇。”
    塞拉却已然满头大汗,这几乎是她最艰难的一次分手了。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状况会变成这样?
    要是对方还是另一个人格虚,敢说这胡搅蛮缠不要脸的话,早又是一顿毒打了。
    可松阳不同,他的道德背景上没有任何瑕疵,塞拉就是再被逼得想爆炸,也不能揍他。
    但偏偏他又和虚严格来说是一个人,至少虚那个杀千刀的当时用了人家的身份,人家想接着讨回公道,便是自己理亏。
    讲道理塞拉哪次分手不是干净利落,无非是分手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都是两不相欠。
    但这会儿她却不敢肯定了。
    塞拉见所有人都一副谴责的神情看着她,心中不由暗骂,果然还是向着自己师父的。
    正急上火,却突然灵光一闪,不知道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做出了顺水推舟的反应。
    她转身回头,对松阳笑了笑:“好啊!我也不是对感情毫无责任感的家伙,既然你坚持的话,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吧。”
    松阳闻言,唇角勾了勾,但那份喜悦还没来得及绽开。
    就听塞拉接着道:“仔细想想,当初那家伙冒用你的名字,便很可能是打着意外消遣的狡猾主意。”
    “这么不把人当回事的家伙,我才不要为他的下落多做思考。”
    “老实说和那家伙比起来,你确实更中我的意,温柔宽厚,身后又没有让人成天提防的野心,像是个能安心过日子的。和你在一起也不用被负罪感折磨。”
    “那就这样吧,反正你拥有先前的记忆,我们就当从没有过这个人,我一开始交往的就是吉田松阳,拥有几个弟子的书塾教师如何?”
    松阳闻言,本该心想事成的他,脸上却没有露出相应的神色。
    就如同他侵占了松阳的身份,意图将对方的存在排除在外,会让与松阳有所羁绊的弟子们不堪忍受一样。
    被相爱之人将独属于他们的记忆若无其事的嫁接到松阳身上,却是让他再深的城府都维持不了先前演技精湛的作秀。
    他本就对松阳怀揣着一种类似嫉妒的感情,而这份心情在此刻却被放到了最大。
    所以在场所有人,就亲眼看着‘松阳’那周身温和熟悉的气势,陡然像清水中被注入了墨汁一样,变得浓郁又险恶。
    而他们老师那张傻乎乎毫无攻击性的脸,就这么在没有任何表情变换中,眼神逐渐褪却那丝柔软,重新变得深沉具有攻击性。
    这毫无修饰的一幕仿佛一个真实的长镜头,让众人的心顿时又落入冰窖,充满了毛骨悚然的意味。
    这时就听虚开口道:“真过分呢,塞拉!为了试探我,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塞拉一副‘很好,你厉害’的表情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我是试探?真可惜,还以为可以就此和温柔的乡村教师双宿双飞了呢。”
    虚冷笑一声,声音带着尖刻的排斥:“不,不可能的,你是独属于我的恋人,和那家伙没关系。”
    “可你却意图用那人的身份瞒天过海,甚至洗牌重来?”
    “我后悔了!”虚闭了闭眼睛,深沉道:“我做的最后悔的两件事,便是亲自将那家伙的名字带进了我们之间。”
    可塞拉却没耐心再听他对曾经的行为的懊悔了。
    她捏了捏手关节,咧出一个狞笑:“你现在还能从容到分析局面吗?”
    “讲道理,我从没被哪个男人耍得这么团团转过,两次,两次哦!”
    “嘛!”她的神色一下转冷:“不过分手后两顿打,你也开了先河了。”
    说着松阳的弟子们就看到再一次让他们白高兴一场的,无可救药的那个宇宙不死怪物,被塞拉直接绑在了石头上,从山上推进河里。
    塞拉昨晚这一切,犹不觉得解气,但却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世界多待了。
    于是她瞪着胧道:“念你是从犯我就不揍你了,可你以后也别对你师父唯命是从。”
    “你即是他的弟子,也是那个松阳的弟子吧?站在中间什么都不做的话,最后的结局是你想要的吗?”
    “师母——”胧伸了伸手,真论起来,和师弟师妹的鸡同鸭讲不一样,他才是真正和对方产生了母子情谊的那个。
    对于那偏安一隅的平静生活,是真的无限眷恋,甚至可以说不亚于虚对这份感情的维护。
    可这种状况下,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塞拉叹了口气,到底还是退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跟你师父拆伙吧?”
    “我知道你本性是个善良的,以你的贤惠考个证去当老师什么的也好啊。”
    “老师?”胧眼睛渐渐睁大。
    “对啊,师父不争气,你干嘛跟他一条道走到黑?自己去建立师徒羁绊吧!凭你的本事,怎么也得甩银时十八条街,一年买房,三年买俩,到时候追你的女孩子多的是。”
    “喂!说事就说事,拉踩阿银我做什么?好歹我也是社长,这家伙有什么?这家伙只是老大野心破产,未来没有着落的小喽啰而已。”
    “我有十亿存款!”胧突然道。
    才说完话,就被银时抱住了大腿:“大师兄——”
    胧想一脚把他踹开,无法理解这世上有这么没脸没皮的家伙。可脑部下达指令,身体却迟迟不行动。
    甚至那一向严肃无表情的脸,默默的扬了扬嘴角。
    塞拉高兴道:“这才对嘛,总之我相信你能过得好的,我给你联系方式给你,要你师父敢回来拉你继续作恶,你就打电话给我,我下次把他灌水泥沉海湾里。”
    胧心道以他老师的个性,恐怕还真干得出为了见她胁迫自己搞事,把师母逼回来的事。
    不过这估计也是过段时间后的事了,即便是老师在连续被戳破两次之后,恐怕也不会再贸然干出激怒师母的事了吧?
    冷静下来做好充足准备,一环扣一环确保万无一失才是他的作风。
    但索性他现在完成了任务,身份也拉开了,按照师母说的那样去做点别的事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