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宇吐干净走出去，半趴在沙发上打开电脑翻看着资料。一共有十个人资料，全是歪瓜裂枣，达不到蒋宇的审美标准。
    他把电脑一推，脑袋埋进了沙发。
    头疼。
    蒋宇吃了两天药依旧反反复复的烧，下面刚刚好，又因为人体正常排泄功能而裂开。蒋宇忍到第三天，戴上口罩跑药店买了痔疮栓。塞这玩意的过程是非常难受，那熟悉的感觉。蒋宇差点没绷住把洗手间给砸了，塞了两天，蒋宇的屁股总算是好转了。
    剧组那边就打电话过来，通知蒋宇二十三号跟几个主演进部队训练。刘峰一边看蒋宇脸色，一边说道，“部队训练很辛苦，你要不跟人说一声晚几天去？”
    蒋宇在抽烟，一张脸煞白。黑白分明的眼让人看不清，他垂下眼，浓密睫毛投下阴影。半晌后，蒋宇呼出烟雾，“我哪来的脸？”
    “你有穆总这层关系，剧组也不敢怎么着你。”
    蒋宇倏然抬眸，漆黑的眼盯着刘峰，黑的渗人。
    “怎么了？”刘峰被蒋宇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小子现在眼神越来越凌厉。
    “没怎么。”蒋宇耷拉下眼，把烟灰弹落，指了指桌子上的电脑，“你选的那些人形象太差劲，没培养的必要。”
    刘峰张了张嘴，接住电脑，看着蒋宇，“你跟穆总不愉快？”
    蒋宇没说话，他把烟头按灭扔进烟灰缸，又取了一支烟。咬着，打火机清脆声响，火光照亮了他的脸。
    美的触目惊心，刘峰一窒，话是脱口而出，“你跟穆总做了？”
    蒋宇突然扔了烟盒，他站起来一脚把大理石茶几踹的滑出去，指着刘峰。冷峻的脸上此刻全然冰冷，他眼里泛红，“滚！”
    刘峰停住动作，蒋宇转身就把沙发后面的花瓶给砸到了地上。巨大的声响，他踹向客厅的书架，木质书架晃了晃砸了下来。
    刘峰眼疾手快，冲上去抱着蒋宇就扯到了沙发上。书架轰然落地，蒋宇人摔在沙发上，他怔怔看着前方。
    “没事吧？”刘峰扒拉蒋宇的脸，摸到了一手的泪。“蒋宇？”
    蒋宇推开刘峰，在满室狼藉中很快就平静下来，踩着书在沙发坐下。又点了一支烟，他的情绪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抱歉，我失控了。”
    刘峰第一次见蒋宇这样，他拍了拍蒋宇的肩膀，“没事，我把书架放回去。”
    蒋宇急迫的吸着烟，他松开了攥紧的手，闭上眼呼出一口气。
    “训练照常？”刘峰一边收拾书架一边问。
    蒋宇嗯了一声，睁开眼看自己的手指。手指因为缺血而苍白，指甲也苍白，他心里难受极了，却无处发泄。
    “哎对了，你那天和徐少见面聊的怎么样？”
    “只要穆先成还活着。”蒋宇扯起嘴角笑的很刻薄，“我聊什么，他都得跟我聊的很愉快。”
    刘峰费力把书架扶起来，一边捡地上的书，一边观察蒋宇的表情，看他已经恢复正常，才说道，“能不能找徐少办点事？”
    “什么？”
    “你知道徐少新投资的那个选秀节目么？我刚签了两个人，想把他们塞进去，你给打声招呼试试？”
    蒋宇捏着烟，抬头，抓住了重点，“你什么时候签了两个人？刘哥，我怎么不知道？”
    第22章
    蒋宇阴沉沉坐在沙发上, 一双眼冷的没有温度。刘峰正视面前这个合伙人, 现在的蒋宇已经不是以前的蒋宇，他不单单是刘峰手里签的艺人。
    “我们得吃饭。”刘峰试探着说道, “我们签个人也没有什么损失, 如果火了我们也能跟着赚一笔。”
    蒋宇不说话，他手指上的烟在燃烧。
    房间内很安静, 刘峰猜测蒋宇的想法, “我前面说错话了, 你别想太多。这事就当我没提，你好好休息。”
    蒋宇把烟按灭，“刘哥，我也没说不行，只是既然是合伙人，能不能在每一份合同之前问下我的意见？”
    刘峰一怔，随即嘴角翘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书，挠挠头说道，“我怕你不同意。”
    蒋宇不说话，刘峰说, “我以后一定会把每件事都告诉你, 那你是答应去找稀少了？”
    蒋宇心知肚明刘峰是个什么货色, 也不想跟他多废话。他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抬眼眺望远处, 目光渐沉。
    许久之后, 蒋宇开口, “帮我做一件事？”
    “这事如果成了，别说一件事，十件事都行。”刘峰兴奋起来，蒋宇一般答应他的事那就是能办到，蒋宇有这个能力。“你说吧。”
    “让刘旭带我进他们的圈子。”蒋宇站在窗前，逆光下，他精致的五官显得模糊，他的嗓音沙哑。
    刘峰的脸顿住，随即渐渐敛起笑，只剩下严肃。
    “为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行还是不行？”蒋宇单手插兜，他又挺直了腰，居高临下看着刘峰，“刘哥，我不需要告诉你理由。”
    刘旭的那个圈子是什么，刘峰比谁都清楚。他看着蒋宇，不知道蒋宇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猜不透蒋宇的心思。
    “我可以安排。”
    “不是安排，是让刘旭相信我。”蒋宇说，“以你和刘旭的关系，你能做到。”
    刘峰一凛，目光越加的沉，蒋宇到底知道多少事？
    他越过地上的书坐到沙发上，拿起烟盒取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一口，“让我想想。”
    蒋宇走回去，弯腰手按在茶几上，注视着刘峰的眼，“我就是好奇，又不会干坏事。”
    “蒋宇，他们那个圈子有些乱，你知道吧？”
    “我知道。”蒋宇直起身，“刘哥，你愿意的话我们一起赚钱。你不愿意，那我也不能强迫，这事就算了。”
    刘峰把剩余的大半截烟按灭，扔进烟灰缸，“成，我干。”
    蒋宇笑了起来，拍了拍刘峰的肩膀。
    “好。”
    “那我把那两个人的资料发给你？”刘峰说，人要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明天去公司见见他们。”蒋宇说，“我得看看。”
    “行。”
    蒋宇捡起地上的书往书架里放，“刘哥，记得我说过的那句话么？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是狗。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站起来。”
    刘峰沉了目光，蒋宇继续说，“你先回去吧，我想静静。”
    刘峰离开，蒋宇把书一本一本塞回去，心渐渐沉了下来。
    第二天蒋宇打车到公司，前台依旧是那个扎眼的姑娘，蒋宇拉上口罩径直走向刘峰的办公室。
    敲门刚要进去，身后一个女孩声音，“你是谁？”
    蒋宇回头看到一个娃娃脸女孩，他怔了下。女孩有着大眼睛，个子不高，穿着浅蓝色背带裤，白色衬衣显得她稚嫩。
    身后的门打开，刘峰聒噪的声音扬起来，“蒋宇，你来了。”
    蒋宇收回视线，看向刘峰，“嗯。”
    女孩把手里的咖啡送到刘峰面前，“刘总，你的咖啡。”
    “这是刘昕。”刘峰说。
    蒋宇看了刘峰一眼，刘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侄女。”
    蒋宇目光垂下去，进了办公室，刘峰对着外面的前台喊道，“打电话问问周柏为什么还不来，这没规矩的不想混了！”
    蒋宇揉了揉耳朵，觉得刘峰的声音污染了整个办公室。抬起头，措不及防对上女孩的眼，蒋宇迅速收回视线。
    “您就是蒋宇？”刘昕的眼睛发亮。
    蒋宇点头。
    女孩生的朝气蓬勃，性格也活泼，连忙从身上翻出笔，“你能帮我签个名么？”
    “刘昕？”刘峰回头吼了一声，骂道，“干什么呢？”
    刘昕哼了一声，敢怒不敢言的站到一边。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资料。”刘峰把资料递过来，蒋宇看到最上面的就是刘昕，十九岁，电影学院大一。
    蒋宇抬头看她，对上了刘昕的笑，他收回视线继续看资料。
    “刘昕演技挺好的。”
    “那你打算让她去徐少的节目表演假唱么？”
    “我会真唱，我唱歌很好。”刘昕闻言就不服了，瞪着蒋宇，“你又没听到我唱歌，你怎么知道我唱歌不好呢？”
    蒋宇看着刘昕，蒋宇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他的眼极其漂亮，刘昕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脸刷的一下红了，“我说错了么？”
    “没有。”蒋宇说。
    另一个人是男的，叫周柏。二十二岁，某个三流音乐学校毕业，参加过的节目都是乱七八糟没有知名度。
    蒋宇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就匆匆翻过去。
    把资料丢给刘峰，站起来道，“我下午有事，借你的车用用。”
    “你不是嫌我的车烂？”刘峰说着还是取了车钥匙递给蒋宇，“你的片酬我打给你了，有时间你去查查。”
    “好。”
    蒋宇接了车钥匙就往外面走，刘峰跟上，“我送送你吧。”
    两人下楼，在楼梯里遇到了周柏。周柏约有一米七五，偏瘦，染着奶奶灰。一脸的羁傲不逊，蒋宇跟他对上视线，觉得刘峰这个选人标准真的是毫无标准。周柏长的实在太任性了，五官全是自由生长，各不相关。
    “你怎么现在才来？”
    “睡过头了。”周柏开口，嗓音很沉。“有什么事？赶紧说完我还要回去写词，最近忙着呢。”
    刘峰嘴角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那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写词吧，祝你早日飞黄腾达。”
    周柏转身就走，当着他们的面按上电梯。
    蒋宇转头看刘峰，“你签他是不是因为你抖m属性？”
    “他写的歌还不错。”刘峰骂道，“就是性格忒不是东西，真想打死他。”
    蒋宇往外面走，他的颜控程度，这周柏除非才华真逆天到独一无二的地步，不然他是绝对不会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