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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

      方善水:“嗯,有办法了,不过还缺一些东西。”
    元沛:“什么东西?”
    ……
    元沛去买方善水要的辅助材料,方善水则去准备一些法器。
    现在,他最缺的是一些凶煞之物,越凶越好,越煞越好。
    搜索了一圈,挨个放弃了一个个目标后,方善水最终目光,落在了手办师父身上。
    手办师父现在人小了,智商从新开始了,似乎就有了些童心。
    电话中那外国人说到的什么看着方善水的眼睛,如今已经落到了手办师父手里,方善水就看着自己师父好像过家家玩泥巴一样,将一个分散如抽象狰狞泼墨一样的阴影,抓在手里,用小手慢慢悠悠地捏成个珍珠大的团子,刚好比它的嘴大了两圈。
    手办师父手举着团子,好像在举一个保龄球一样,然后张大嘴一塞,如仓鼠一样塞进去后,动着腮帮子嚼了两下,就仰头一口咽了下去。
    咕噜一声吃完了,手办师父就又开始专心地捏自己的团子,不过捏着捏着,它发现方善水一直在盯自己。
    手办师父一边微抬绯红地眼睛望向方善水,一边莫名地啃着自己的团子,然后,他就看到方善水拿出了指甲剪,盯向了它的小手。
    手办师父手一哆嗦,差点掉了手中抱着的保龄球黑团。
    方善水友好道:“师父,我给你剪剪指甲,你捏团子会更方便点。”
    手办师父面无表情地看了方善水一眼,而后伸出了自己带着勾的爪。
    真乖。
    方善水心里被小小地萌了一下。
    ·
    方善水找到元沛占卜出的度假山庄。
    山庄里比较空荡,平时应该也没什么人,如今则被泰国来的降头师们包圆了。
    贴着隐息符,方善水躲过了几个带着黑色兜帽的人影,在山庄里游走,因为不知道降头师中是否有感官敏锐可看破隐息符的人,方善水走得非常谨慎。
    这山庄周遭的风水一般,有些气滞之感,山庄开发的时候,似乎将原有的水源破坏了,导致水不能流,气不能通。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方善水。
    丈量好方位,方善水将自己包着的东西,在几个地方埋下,然后沿途在一些土地上,用混着朱砂玉碎如血一样的墨斗线弹地,并沿途埋下不少媒介之物,做完这一切,方善水开始寻找潘若。
    方善水往山庄中间靠拢,那里的人最为密集,还有人在外站岗看守,看起来也是最危险。
    方善水觉得,这群降头师应该不会像普通绑匪那样,把人质藏在别的隐秘地方,定是放在身边看着,越危险的地方,越是有可能找到潘若的踪迹。
    果然,在往中心度假屋靠近没多久后,方善水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喊叫声音。
    方善水蓦然两指并拢,喃喃地掐诀念咒后,在闭上双眼的眼皮上用并拢的两指一抹。
    指尖仿佛有微光没入方善水眼中,再睁眼,方善水的瞳孔倒影,瞬间变得如万花筒一般缭乱,他仿佛看到的已经不是眼前,而是快速地穿越着林木枝叶和泥石墙壁。
    忽然,方善水瞳孔中的倒影一停,静止在一个画面。
    那是一间位于地下的暗室,屋里黑的仿佛已经深夜,一根根惨淡摇曳的白蜡烛,似乎并不能将这阴暗的房间点亮,而是将其衬托的更阴森。
    房间里,用红绳系着十多只草人,草人仿佛吊死鬼一样被勒着脖子,用血一样的红绳,高高低低地吊在天花板上,看起来非常诡异瘆人。
    几个蒙着眼睛的男人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带着颤音,忐忑地不断向周遭发问:
    “你们都是什么人?”
    “你们要干什么?”
    “唔,别杀我,我给你们钱。”
    这些男人们每次一开口,那丝细微的口风,都会将天花板上的草人带动。
    这些被拴着脖子的草人,就在他们头顶吱呀呀地转起来,仿佛在跳舞的幽魂一样。
    他们的身后,站着亡灵一样默不作声的斗篷人,仿佛在准备行刑的刽子手。
    方善水的视线在屋子里飘,不一会,他听到了说话声,是泰语,方善水听不懂,但是循声转移视线后,他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就是那次在秦岭机场遇到的泰国阿赞。
    同时,方善水也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潘若。
    正在和身边人说话的阿赞丹,似乎感觉到了暗中的窥视,瞬间回头喝道:“是谁?”
    方善水的法术霎时被震破,视线陡然被弹出了屋外。
    方善水眼睛酸了一下,闭着眼没有停留,一个轻身跨越,踩着附近的借力之物,一跃上了一颗大树,隐藏在树叶中,整个人似乎瞬间和身下的大树融为一体,气息和谐无比。
    方善水听到阿赞丹的脚步声从房间里出来,他应该是站在门前左右看了看,身边有嘶嘶声传来,方善水没有睁眼,这时候若是他的视线望过去,估计隐息和掩饰就白费了。
    风吹林动,方善水仿佛大树上的一根枝条,每一丝动静,都符合着树木在山风中呼吸的频率。
    “大人?你发现什么了?”
    阿赞丹站在门口,视线又梭巡了一遍,摇摇头。
    阿赞丹眯起了狭长的眼睛:“估计,阿赞帝因已经察觉了我们的动作,方才就是他在窥视我们……要快,立刻动手,然后给那个玄鸟卵的打电话,让他吸引阿赞帝因的注意。”
    “万一那方善水是在诈我们呢?”属下觉得阿赞丹的决定太过草率。
    阿赞丹闻言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却让属下通体一冷。
    ……
    阿赞丹回到了暗室中,那些被绑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们,好像感觉到有人来了,又开始叫了起来。
    阿赞丹没有理会,只是看了眼待命的降头师们,示意开始。
    降头师们接到命令,立刻动手,他们撤掉了蒙在男人们眼睛上的布,然后五指在被绑的男子头上弓爪虚张,掌中仿佛带着阴影在男子们头顶蠕动,就像是人偶师在用线摆弄自己的木偶一样,在降头师们的动作下,刚刚还在叫着的男人们,突然都顿住了,似乎被点了穴一样,只有眼神还在动,里面透漏出无限惶恐。
    降头师们拿出了刻着不少骷髅的凿子,在男人们惊恐欲绝的视线中,在他们的脑壳顶上凿开一个小洞,然后,将一些腥臭发黑的尸油一样的液体倒了进去……
    ·
    方善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得到他们又回到了暗室中,通了一次天眼后,方善水感觉自己天生的阴阳眼似乎受到了点刺激,方善水又揉了揉眼,感觉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这时,方善水感觉到一只小手摸在自己的眼皮上,手很小,摸在眼皮上的感觉,仿佛是被别人的眼睫刷了一下似的。
    方善水猛地一眨眼,眼睛又好了过来,他看到了近在眼前的手办师父。
    方善水不太清楚自己刚刚是怎么了,不过还是用眼神表示了下对师父的感谢。
    刚刚,潘若的位置已经探测到了,后面方善水就没有太大顾忌了。
    当然,最好还是能先将潘若救出来。
    正想着,方善水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腥臭味,从刚刚那房子里传来,厚实的墙壁和土地,都掩盖不住,那仿佛积年陈酿的尸体腐臭。
    第九十二章 复仇恨
    方善水已经悄然离开家, 只留下元沛一个在家, 迷惑在外窥探的人。之前,那些人的灵降一靠近, 就会被方善水抓来喂他师父,导致这会已经没人再敢上前窥探, 而且他们的租房里,还有宅灵和方善水布置的阵法, 就算方善水不在, 也几乎没人能偷偷来窥探。
    元沛只要不出门,方善水已经不在这里的事, 就不会被发现。
    只是, 在方善水潜入山庄差点被发现之后,那边阿赞丹的人,没多久打了方善水留在家里的手机。
    元沛接起了电话。
    【方善水, 你现在就出门吧,坐车到xx山庄下头的广场,下车后,我们的人会在游览车那里等你。】
    元沛学着方善水的语气:“好。”
    【……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变了?】
    元沛咳了咳:“紧张, 喝了口水。”
    【哼, 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你朋友会死的很惨。三十分钟见不到你,你就等着收尸吧!】
    啪,电话挂断了。
    元沛对着手机龇牙咧嘴,被这些态度恶劣的绑匪气得不轻。
    按照方善水走前交代的, 带上了方善水留给他的面具,披了一件方善水的衣服,然后将方善水留下的黄符拿了出来。
    那黄符和方善水以前的黄符都不一样,上面甚至没有朱砂没有笔迹,只是一张空白的符。
    这是方善水走的时候,元沛看着方善水亲手画成,当时方善水从指头里滴了几滴血混到朱砂中,明明是红色的,但方善水画的时候,落笔却似是一道光般的金色,符成水蕴风动,最奇怪的是,上面的符文字却慢慢消失了。
    元沛将符纸在掌心合十,抵到额头前,站在镜子对面,闭着眼对镜子不停喃喃:“我是方善水我是方善水我是方善水……”
    元沛重复了十来遍,这期间,镜子里的他,仿佛被捏脸一样,慢慢出现了变化。
    嘴唇一点点地变薄,脸色不断地变白,甚至发型都好像有个人在帮他修剪一样。
    等元沛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脸,顿时吓了一跳,“我去,还真得变了!这也太神奇了!”
    话刚说完元沛捂住了自己的嗓子,发现声音也是方善水的声音,顿时不太敢说话了,清了清嗓子,才学着方善水的语气淡淡道,“你们这群降头师,小瞧本天师是会遭报应的。”
    棒!
    元沛又打理了自己一下,确定漏不出任何破绽,就要赶紧出门。
    方善水说过,这符纸的作用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而且还可以为他提供相当于方善水修为的保护,但是如果他期间受到了严重攻击,符纸的作用可能会减弱,那样的话,也许不到一个时辰,他就会原形毕露。
    元沛带着那黑色的玄鸟卵,正要出门,又想起了什么,急匆匆跑回镜子前,摘下了面具。
    ——!
    差点没腿软的元沛,撑着洗手台才站稳。
    面具下的脸,居然和元沛在秦岭时看到的一模一样,天,那可是能把鬼魂吓到魂飞魄散的脸,元沛抖抖索索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连那种伤疤感的触感都能摸到,虽然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元沛把面具戴上,想着等会若真的遇到危险情形,这脸也是一天然的武器。
    ·
    时东锦的一个女客户找到他,忧心忡忡道:“阿赞,我老公又好几天没回来了,我怀疑他是又去鬼混了,你说是不是降头失效了?能不能将降头的时效延长?钱不是问题。”
    时东锦请她坐下,问:“失踪了多久?”
    “……三天。”女客户看了眼时东锦手里的布娃娃,总觉得那娃娃也在微仰着头看着她。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可是每一次见,都觉得很瘆人,尤其这次看又和上次有些不同,那娃娃脖子上,似乎多了一圈缝线,好像是头被人拧断后,又缝起来一般,女客户不禁有点后背发寒,正襟危坐。
    “三天?”时东锦正在琢磨这个时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对女客户抱歉地笑了笑,女客户连忙表示理解,让他先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