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郦芜蘅想想也是,等下他们怕是没有可以遮挡的东西,赶紧跟郦恒安说道:“那还等什么?二哥,快点,随便弄点,回去!”
说完,兄妹两就开始干活,动作很快!
当关氏一路喊着他们的名字上山,郦芜蘅正弯腰捡枯枝,她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二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郦恒安皱了皱眉头,“啊?你说什么?”他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满,快得很,很快,一些细细的枯枝全部被他捡了起来,放在一起堆放,下雨了,枯枝上都是雨水,有的还沾山了一两张树叶。
郦芜蘅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刚弯下腰去,又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她猛然抬起头,“二哥,真的有声音!”
郦恒安也抬起头,四处张望,“蘅儿,你听错了吧?”
郦芜蘅摇摇头,“好像是娘的声音,二哥,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把菜放在柴火中,我去找娘!”说完,她的身影灵活的穿梭在山林之间,像是一只山间的精灵一般,郦恒安一晃眼,就不见了人影,但是山林中,还是可以听到她清脆的声音。
“娘,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终于听到女儿的声音,关氏那一刻高高悬起的心,缓缓的落回心底,“都吃午饭了,还不回家,郦恒安,我看你是皮痒了是不是?在下雨,你带着你妹妹到处跑,要是你们生病了,看我不收拾你们!”
郦芜蘅看到关氏,她身山的衣裳都湿透了,可她自己丝毫也不在乎,头发湿哒哒的,黏黏的贴在她脸上,微微有点黑的肌肤,可五官长得十分大气,仔细一看,不管是郦修远他们兄弟还是郦芜萍,都挂了关氏五分,他们家,除了她,其他人都比较像关氏,只有她,像他们夫妻比较少,自己长了一张脸。
此刻的关氏看起来有些狼狈,可在郦芜蘅眼里,此时此刻的她,最美,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她朝关氏奔过去,关氏下意识伸手将她接住。
“你这孩子,地面湿滑,你小心着点,摔了怎么办?你二哥呢?在下雨,往外面跑什么跑?回去之后,看我不收拾你们两!”关氏嘴上这么说,可还是小心的打量郦芜蘅,看到她身上披了一件厚衣裳,才放下心来,正好,郦恒安此时背着背篓过来了,他把柴火横放在背篓上,下面是菜,不过,关氏没看到。
“郦恒安,你胆子大了啊,你跟我说,你带着蘅儿出去玩,怎么跑山上来了?臭小子,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关氏想要结果郦恒安背上的背篓。
郦恒安急忙摆摆手,“娘,快走,回家,你身上都湿透了!我能行,这点东西,我一只手都拎起来了,是吧蘅儿!”
第145章打猎【4】
郦芜蘅也心疼关氏,也急忙对她说道:“娘,我们快点回去吧!”
母子三人飞快下山,空中,细雨如织,密密麻麻从天空洒下,郦芜蘅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披在关氏身上,关氏却不由分说,将她包的严严实实,还不忘瞪了她一眼,“照顾你自己的小身板!”
不过话语之中,还是掩藏不住的担心。
小女儿从小身体就不大好,要是因为淋雨生病了,她不仅仅难受,到时候,家里还要出钱请大夫,穷人啊,最困难的不仅是吃饭问题,还要就是看病的问题。
穷了,就连生病,都成了一件无比奢侈的事情!
半道上,郦沧山也上来了,得知两个孩子没有吃午饭,关氏上山找他们来了,他急匆匆的就是上山寻找他们,大雨天,关氏身上都被淋湿透了,郦沧山见到他们的时候,快到家了。
“你们……”郦沧山只说了两个字,二话没说,将郦恒安身上的背篓接过去,轻飘飘的搭在自己肩上,然后板着脸将身上的蓑衣穿在关氏身上,拖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对郦恒安说道:“背着你妹妹,快点回家!”
关氏挣扎了好几下,还低声嘀咕了一句:“你把蓑衣给我干什么?我反正都淋湿了……”
郦沧山回头瞪了她一眼,关氏悻悻然,闭上嘴巴!
回到家,郦芜萍已经煮好了姜汤,郦沧山端起一碗汤,递给郦芜蘅,瞪了她一眼,又拿了一碗,塞到关氏手里,“等下我再跟你说!”
郦恒安不禁浑身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最怕的就是他爹这样,吓死人了!
郦芜蘅无比同情的看了郦恒安一眼,不用想她也知道,郦沧山说的等下再说,是什么意思,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们一起犯错,可最后受罚的一般都是郦恒安。
喝了姜汤,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郦沧山坐在凳子上,关氏朝郦恒安努努嘴,她轻声对郦沧山说道:“今天的事情也不怪恒安,那个,他们不是每隔一天要给一品香那边送柴火吗?既然答应了人家,哪能随便反悔?你说是吧?沧山,两孩子今天……”
“你还帮着他们说?你也是,也不知道去借一件蓑衣穿在身上再上山去?”郦沧山对着关氏就一通说,关氏讪讪的闭上嘴巴,递给郦恒安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说完了关氏,郦沧山浑身都是气,“郦恒安,跪下!”
郦恒安闻言,很干脆的跪了下去,“爹,我错了!”
郦芜蘅快要忍不住了,这戏剧性的一幕,她怎么也没想到,再看郦芜萍,她也是一副想要笑,却不敢笑出来的样子,她抽了抽嘴角。
郦沧山还什么都没说,他就说他错了……
“你错在什么地方?”郦沧山心上的气稍稍降了一些下去,不过,看脸色,还是不太好。
“我不应该带着蘅儿上山,蘅儿身体不好,要是生病了……就麻烦了!”郦恒安说得一本正经,稚嫩的脸上,满是严肃,“还有就是,我不应该随便答应别人,你从小就教育我们,要是做不到,就不要随便答应别人,我错了,我不应该……”
这哪里是认错!
“哈哈哈!”
“呵呵呵”
一时间,家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郦沧山原本板着脸,听了郦恒安这歪理,一副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再看关氏,她都快笑岔气了,郦芜萍更是狂笑不已。
郦芜蘅一步一步,小小的步子移到郦沧山面前,轻声说道:“爹,是我非要拖着二哥上山去的,爹,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蘅儿以后上山,一定穿蓑衣……我们答应了蔡叔叔,要是做不到的话,蔡叔叔以后就不要我们的柴火了!”
郦沧山原本板着的脸,听了郦芜蘅的话只会,也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来,“你们两个啊……爹知道了,明天爹就上山砍柴,以后下雨不许去山上,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从山上下来,大家都担心她会生病,可是,她一个晚上都好好的,郦恒安就更别说了,他的身体壮得像头牛似的,郦沧山也没事。
大家都以为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郦芜萍起来把水烧开了,也没见关氏起来,郦沧山天还没亮就出去帮忙去了。
郦芜蘅拖着鞋子,迷迷糊糊的跟郦芜萍打了一声招呼,去了一趟茅厕,迷迷糊糊的往回走,郦芜萍叫住她,“蘅儿,你去看看娘,今天都这个时辰了,娘怎么还没起来啊?”
郦芜蘅一听这话,一个激灵,瞌睡一下子全部都跑了,“姐,你说什么?”
“娘还没起床,怎么了?”
郦芜蘅摇摇头,“没事,我去看看,姐,你先做饭吧。”
该不会昨天淋了雨,娘生病了吧?郦芜蘅心中涌出无限愧疚,她疾步朝关氏他们的房间走去,房间里,一张四方桌上摆了一个针线篮子,桌子的右侧,放着两个暗红色的木箱子,这是关氏的陪嫁,以前是鲜艳的红色,但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红色也渐渐变成了暗红色。
往前,一个灰白色的蚊帐罩着一张床,床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郦芜蘅轻声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关氏的回应,她心里更加着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掀开蚊帐。